「啊?哈哈哈,是啊是啊,為什麼要打起了呢?人和人之間為什麼總是要打仗呢?在遠古時期,為了爭奪食物為了爭奪生存空間,在部落時期是為了爭奪奴隸女人和土地,進入了王國,戰爭就是憑最高權利者的喜好了,可以是為了一個女人,也可以為了某張唐卡,某件寶物或是毫不值錢的一件東西,人類的歷史不就是戰爭在推進前進麼?哪怕是再過幾千年,人類還是會為了各種生存資源而戰的,在我生存的那個地方。」隨著扎魯以那詩歌一般的聲調娓娓道來。
卓木強巴漸漸的對這個亞加王國有了新的認識,亞加與郎布王國的區別就像今天的藏北與藏東一樣,亞加王國是以傳統的游牧民族為主,主水草而居,以部落為單位,每年要定時遷徙,郎布王國呢,則一農業為主,分為村落,早已定居,兩者之間的差異是因地理位置和氣候條件而決定的,在沒打仗的時候,每一季都有商旅專門來往于生命之海的兩端,以亞加的肉制品換取郎布的糧食,以亞加的毛織品換取郎布的棉制品羽絨換絲織,其余很多資源雙方各有優勢,諸如,郎布多銅鐵,亞加多食鹽,郎布多木材,亞加多粘土。
至于那場戰爭,則可以說是天災引起的,大約在六年前,一場災荒使得郎布是亞加的糧食和畜牧大量的減少,出現了生存的危機,由于必須進貢給上哥吧族的糧食準備好,他們自己就剩下的不多了,由于進貢的必須從亞加通過,當郎布的送糧大隊經過拉熊忍的時候,饑餓的拉熊忍人沒有忍的住,他們劫持了郎布的糧隊,雙方的戰爭就這樣的爆發了,一打就是三年,三年之後戰死的病死的餓死的人幾乎已經佔了兩國總人口的一半,死者大多數是青壯年,雙方都精疲力盡,這才不得不宣布停戰。
岳陽听了義憤填膺︰「上哥吧族太可惡了,在那種情況下怎麼還能要求你們進貢呢,怎麼他們一點道理都不懂麼,啊,你們也是,難道就不會反抗麼,啊?只會自己窩里斗,反抗……」
扎魯苦笑著︰「說的容易呀,歷史上不是沒有出現反抗的事情,沒有一次是成功地,而且就在我爺爺那一輩,就爆發過最大規模的一次反抗,是,是,亞加和郎布王國聯合了近五萬精兵打算推翻上哥吧族的統治,士兵們從關吧圖出發,浩浩蕩蕩的上了第三層平台,結果呢,再也沒能回來,一個都沒有,听說三天以後,在生命之海的兩岸的雀姆拉松的居民發現,銀色的天之落幕變成了紅色,以後的三個月,生命之海變成了血色海洋,不斷有士兵的殘肢被從生命之海中發現,而在當夜,出兵最多的玉日,壓通佳,的十幾個村落和部族被滅族了,就在一夜之間,他們永久的被從地圖上消失了,沒有任何人和人發現上哥吧族人的痕跡,而那些尸體連反抗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沒有人知道上哥吧族人是怎麼做到的,他們好像能洞察一切真相,而且能在這三層平台上任意的往返穿梭,反抗,反抗,是啊,沒有哪個部族的人願意在一夜之間被滅族的,可是,上哥吧族,是不能反抗的……」
听到扎魯激動的言辭,卓木強巴等人心中一涼,是啊,不敗的光軍,怎麼會被普通的軍隊打敗呢,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和這原住民嚴格的區分開來,又如此不顧情面的滅了全族呢,難道那只軍隊已經毫無人性可言?變得喪心病狂了麼?更可怕的是,一夜之間要滅掉相隔幾十甚至上百公里的十幾個部族,而且撤回第三層平台,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那些上哥吧族人能在三層平台之間直上直下,那麼,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呢?卓木強巴他們,用最現代化的設備幫助自己,也沒有做到啊。
接下來的三天倒是安然無事,那位郭日大人,竟然連審問都沒有做,第三天,郭日帶著一隊護衛來到了牢房,護衛在四間牢房前站成了一排,火把把所以的牢房照的亮堂堂的,在燭火的照耀下,巴桑第一次看清了扎魯的相貌,這個人很瘦,胡子蓬亂的遮住了大半個臉,一雙眼楮深深的凹陷在眼窩里,由于常年不見陽光,膚色白的像被水泡過一樣,扎魯身上還套了鐵質的手腳鐐銬,他像巴桑無奈的攤開了雙手,意思是,我犯的過錯是無法原諒的,這個時候,郭日掃視了一下牢房里所有的人,他突然喝到︰「張立……」
大家都吃了一驚……
郭日掃視了一圈牢房里的人,他突然喝道︰「張立。」
張立正在呼呼大睡,胡楊隊長看了郭日一眼,迎接他的是一道凌厲凶狠的目光。帶著咬牙切齒的狠,仿佛要吃人。胡楊隊長不知哪兒得罪了這位郭日大人。他心想︰怎麼,難道是張立那天動了鐵鏈子被他發現了,啊,這也太厲害了吧。
郭日狠狠的瞪了胡楊隊長兩眼,對著張立說︰「很好啊,很好啊。」
又來到卓木強巴的牢門前,這一次,問也不問,只見他直接對卓木強巴說︰「你就是卓木強巴?說吧,到我們闕母來,究竟有什麼目的呀?」
卓木強巴心里想︰怎麼?開始審問了。他答道︰「那是因為,我中了上古的大青蓮之蠱,來闕母是想找次節大狄吾,希望狄吾大人能化解我身上的蠱毒。」
「哦,是嗎?」郭日接過了護衛手中的火把,把它伸進了護欄,以便看的更清楚。果然,在卓木強巴的鼻唇溝有淡淡的青色的痕跡,只是被胡須所掩蓋,不細看,無法分辨。
郭日拿走了火把,思考了一會兒,對護衛遞了個眼色,護衛上前把鎖打開。張立注意到,護衛開鎖的時候,先用一套奇怪的指法在鎖具上敲擊了數十下,從鎖眼里就爬出了一只金黃色約一指長的蜈蚣,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黑暗中從自己手上爬過的可能就是這個東西,想想都後怕呀。護衛打開了所有的牢門,郭日說︰「都出來,我王要見你們。」
卓木強巴等人對望了一眼,看來不是要接受審問,到怕是亞拉法師做了什麼,讓闕母王改變了對他們的態度了嗎?
森蘇帶著衛隊走在了前面,郭日則與卓木強巴他們走在了一起。沒走多久,就听郭日在一旁說︰「那個,嗯,這件事呀,是我沒調查清楚,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對卓木強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卓木強巴看了看不及自己胸口高的郭日,心里說︰是在道歉嗎,咦,難道亞拉法師已經證明了我們的無辜嗎?不不……如果是這樣還不夠,一定還有其它的事情。否則這里的國王不會讓這位大將軍親自來道歉呀。
不過卓木強巴是一個身心豁達的人,這幾天郭日並沒有難為他們,也就算了。卓木強巴半開玩笑的說︰「啊,哈哈……真沒有想到呀,那天來迎接我們的,竟然是闕母國的大將軍。我們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啊,深藏不露啊,郭日大人。」
郭日听了卓木強巴的話,他松了一口氣︰「啊,哎……那個關在牢里的扎魯呀,當初讓他說不了話才對。」
「那麼」卓木強巴問︰「這個扎魯,究竟犯了什麼罪?被關了三年了。」
「你們很快就知道了,他犯的,是不可饒恕的錯誤。」他故意轉開話題。
「你們的東西呀,待會兒就拿給你們,那些武器很不錯呀。讓火藥在某個很小很小的空間燃燒,將小鐵球朝著某個固定的方向推出去,以達到猛烈撞擊目標的作用。呵呵……冶銅和煉鐵的技術,也達到了新的高度。這是我們以前沒見過的。」
卓木強巴心里說︰難怪這個郭日三天都沒有理他們,原來是在研究他們的武器。他還是驚訝的說︰「嗯,你怎麼會知道,你們不是……」
「哼哼……哎呀,你也太小看我們了,根據我們闕母的記載,千多年前,戈巴族人來到我們這里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帶來了火藥的知識。而最近的幾十年,我們闕母收集類似的武器也是很多的。但開始我們還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但是很快就了解了。嗯,你們的武器真好。在推進銅球的力量和速度上,都比我們以前找到的武器好多了。為重要的是,你們的武器在發射後,不需要拉動機關,它可以自己連續的進行發射。還有另外那種武器,把大量的火藥,裝入一個容器里,引燃之後達到對周圍的一個範圍的破壞。哦,都快趕上戈巴族人的武器了。」
「你說什麼?什麼?」卓木強巴又吃了一驚,听了郭日的話,他們使用的武器,還不及一千年前戈巴族人的武器嗎。「那怎麼可能?」
「是呀,在我們的傳說中,戈巴族有更為犀利的武器呢。比如呢,其中一種叫劍戟的,可以連續的發射,但是威力呢,卻遠遠的大于你們的武器。它可以把披著鎧甲的大象打成碎片。哼哼……你們的武器能不能……」
「哦。」卓木強巴反而放下了心,看來郭日說的,應該是香巴拉傳說中的七種武器之一。那樣的傳說,通常被認為有神話和夸大的成分在里面。在森蘇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郎布王國的王宮。同樣,也是在岩壁上開洞築房,只不過開口比較大一些,和那些戈巴族留下來的遺跡相比,則看不出任何輝煌的氣派。
森蘇只能送到門口了,另有士兵通報。郭日的臉上掛著笑意,站在王宮的門口,那道門就是在岩壁上開鑿的一個梯形。門框門楣一無所有,也沒有雕飾。倒有被打磨過的痕跡,看來是在戈巴族人的要求下,把以前的裝飾物都去掉了,通報的士兵出來了,告訴大家,能進去了。
「現在,我尊敬的客人。」郭日的臉上,還是掛著那一成不變的笑,就像是鍛煉出來的。郎布王國的王宮,離那個「宮」字,那是相差甚遠的。通往王宮的石頭甬道,顯得又窄又小,兩個人並排前行都顯得擁擠,也沒有1⑹k小說wαр.⑴⑹kxs.Com整理
兩步一崗、三步一哨的氣魄。先沿著山崖前行,然後往里拐,光線有些暗了。兩旁有些小石屋,看起來都不超過十平米。走到一間大一些的石屋面前,看樣子,這就是國王的辦公室了。走進去,簡直讓人大失所望,不過是一間二十多平米的客廳,一道直徑約一米的光柱照進來,讓這個房間稍稍顯得明亮。
岳陽抬頭看,這道光柱正是通過屋頂圓盤狀的物體反射到屋內的,光柱的後方,有一個男子盤坐于地。果然,亞拉法師就坐在這個人的右下首,而狄吾安姆吉就坐在那個人的左下首。見卓木強巴他們進來了,亞拉法師和安姆吉狄吾微笑著向大家打招呼。
郭日先向那名男子鞠躬說︰「我王,已經把客人帶到了。」又向卓木強巴他們說︰「見了我王,為何不跪?」
「額」光柱後的男子說︰「客人從遠方來,不習慣這里的風俗,就不用跪了。為何如此慢待客人,請客人坐呀。」
郭日看了主人一眼︰「唉,請……」
卓木強巴坐在亞拉法師的下首,距離那位光柱下的闕母王較近。可是,闕母王身形微微向前彎著,頭發胡須都花白了,看來年紀很大。
闕母王開口說︰「听聞各位客人,來自外面,這兩位女菩薩更是則金馬和塞馬的化身。今日得見,實乃萬幸。」其後,這位國王又說了一大堆客套話。都是稱贊他們,以及委婉的表達歉意的話。卓木強巴他們听得受寵若驚,實在不明白亞拉法師向這位國王說了些什麼呢?啊,為什麼國王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呢?
禮節的對話結束之後,雀姆王終于說到了正題,「听說諸位尊貴的客人,有玉渡母之能,且靈丹妙藥無數,可以起死回生,給我們郎布王國的村民帶來了福音甚,至能夠治好中了蠱毒之人。」
呂競男說︰「其實啊,我們,實不相瞞……」
雀姆王打斷了她的話,說︰「本王有一事相求,小女……」
雀姆王慢慢道來,原來這位雀姆王子嗣並不多,曾經有個兒子,不過很早就夭折了,到五十來歲才得了位公主,視為掌上明珠,可是三年前不知道怎麼的,公主居然中了黑蠱了,按照刺杰大迪吾的說法,中蠱者渾身奇癢,而後濃出體表節節,再後呢,視力漸漸失明,如今公主幾乎已經看不見了。
眾人這才明白難怪這個老國王對他們禮遇有佳,原來是公主也中了蠱毒啊,不過隨即他們又犯了難了,這里的蠱毒千奇百怪他們,也沒有把握能治好公主啊,所以不能輕易的應承啊,可雀姆王對他們抱有極大的信心,說了很多很多的贊美之詞。
卓木強巴心頭疑惑,郭日剛才告訴他那位扎魯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並且說一會他就知道了,怎麼難道說這位公主中的黑蠱跟扎魯有關麼?岳陽說,那麼請問刺節大人,連刺節大人也沒法醫治麼?
「唉……」听到雀姆王發出了嘆息,郭日解釋說,刺節大人也不是什麼蠱都能解的,由于迪吾大人的蠱術代代口授,以前很多的蠱物都失傳了,像尊貴的客人你們能夠治好的萬蛇食心蠱,刺節大迪吾是沒法解除的。
唐敏說︰「可是我們也沒有把握呀,這樣吧,讓我們先看看公主的病情吧,而且我們還想見見迪吾大人」
「這~」郭日皺皺眉,「實不相瞞,見公主殿下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迪吾大人剛剛受了重傷,目前正在靜養,不知道他肯不肯見你們呢,就連阿奴基姆迪吾也沒能得到刺節大迪吾的召見呢。」
唐敏說︰「沒關系迪吾大人受了傷,說不定我們還有辦法可以醫治呢,是嗎?」
「那太好了」,不知道為什麼,郭日雖然這麼說,臉上卻沒有歡喜的表情。
與國王見面之後,郭日歸還了他們的背包和部分的武器,但是大威力的破壞性武器還是沒有歸還,比如榴彈,手雷,閃爆彈,單兵火箭等等,郭日希望他們能夠理解他們也知道郭日這麼做的用意,隨後他們來到刺節大人大迪吾居住的地方,這里被開鑿成上大下小的倒三角型的石門,通道狹長幽深,張立抬眼看頭頂,也有圓鏡片把光線折射,只是通道里一點光也看不見,作為刺節大迪吾唯一的學徒,郭日讓大家在門外稍等,自己先行一步進入了通道。
沒多久,郭日出來說︰「呵呵,迪吾大人只同意和卓木強巴和兩位女士見面,為了不打擾迪吾的休息,希望三位能夠分開進去,那麼其余的諸位,不好意思,請跟著森蘇去休息吧,我王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卓木強巴第一個跟著郭日走入了通道,剛拐了一個彎,這里就變的兩眼一抹黑了,光線被阻斷在拐角的地方。郭日伸出那粗短而又略微肥胖的小手,握住了卓木強巴的手掌,說,「跟緊了,我兩邊和頭頂的牆都不要觸踫,那些是蟲牆很危險的。」
蟲牆?卓木強巴第一次听到這個詞,郭日接著說到︰「嗯!要知道迪吾大人居住的房間,哪怕是不設守衛,一般人也是根本進不來的」
不知道拐了幾道彎,眼前才出現了一絲光亮,借助著那一縷微光,卓木強巴看清了郭日口中所說的蟲牆是怎麼回事,頭頂有網,無數的蝙蝠倒掛在網上,偶有驚醒的蝙蝠像黑色的紙片在空中翻飛,而兩旁的牆更是讓人肉麻,無數卓木強巴叫不出名的小蟲統統肚月復向外的被釘在牆上,密密麻麻的不留一絲一毫的空隙,那些蟲子有四只腳的有六只腳的八只腳的,它們竟然全是活的,風一吹,這些小蟲紛紛的快速的波動著腳,胡亂的掙扎著,那麼整面牆就像活過來一樣。
看著這些蟲體呈現著五彩斑斕的顏色,不用想也知道要是被它們抓上一爪或者是咬上一口那後果,進入了房間,頓時就可以聞見強烈的中藥的氣味,房間的牆上釘著木架子,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擺的滿滿當當,牆體桌面乃至地板上都畫著神秘的古怪的符號,透過光柱可以看見房間里的空氣是一團一團的,在屋里飄過來蕩過去,有青色的紫色的幽藍色的,卓木強巴暗指猜疑自己在這里待的越久恐怕壽命就會越短。
刺杰大迪巫躺在床上,身上鋪著黑色的犛牛毯子,他的年紀比國王還大,臉上一點肉都沒有,要不是臉上畫滿了黑色符號,還真不知道那里還有個人。
他對卓木強巴招了招手「你過來一點,再過來一點,讓我看清楚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刺杰大人那干枯的手,那畫滿了圖騰的臉,那雙深藏在眼窩中,從黑暗中發出微微的光芒的眼楮,卓木強巴竟然有一些緊張,那不是危機來臨的感覺,而像是面對父親的感覺。
卓木強巴來到了光柱的下面,竟然沒法再往前看了,卓木強巴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位面像酷似惡魔的大迪巫,會有面對著父親的時候,那種緊張和壓迫感。
刺杰大迪巫眯縫著眼楮看了很久,他點了點頭,「嗯,叫強巴是嗎?這是大青蓮,我年輕的時候用過一次,對那個孩子太殘酷了。雖然他犯了該殺頭的罪,可是用大青蓮,那實在是……」
卓木強巴輕輕地問,「那麼,迪巫大人能解嗎?」他想,自己或許是因為這個而緊張吧。
刺杰大人輕輕地點了點頭,「嗯。用象蜒能解。"
郭日一听就急了。他說,"刺杰大人,那相沿我們只有最後一罐了,連王都沒有舍得。」
刺杰大人揮了揮手,對卓木強巴說,「你也听到了。可憐的孩子。如果你們六七十年前來,解大青蓮之蠱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如今,解毒用的相沿只剩下最後一罐了,對我們的王來說,這是無比珍貴的東西。如果給你用了,我們的王就不能靠延年益壽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已經听明白了,那個叫象蜒的,看來不僅可以用來解大青蓮之蠱,而且還是類似靈丹妙藥的大補品,沒有什麼國王不想長壽的,那就等于是在和雀姆的國王搶命啊。可是說什麼六七十年前不是什麼難事,這是怎麼回事啊?
卓木強巴心里頭暗暗好笑,哼,六七十年前,我還不知道在哪里呢。他接著問,「迪巫大人的意思是讓我放棄吧?」
迪巫大人忙接著說,「不不,我的意思是讓……如果,你能讓我王同樣視為珍寶的公主恢復了光明,我想我們的王是很樂意放棄延長自己的壽命而為你解蠱的。」
「可是可是我們還沒有見過公主啊,我也並不確定一定能讓公主恢復光明啊。」卓木強巴對這個提議很突兀,他沒想到這個大迪巫竟然會提出這樣的交換的方式。
刺杰大迪巫把臉往前挪挪,「只要你們盡了心,我王是能夠看見的。」
在卓木強巴能夠看到的地方,他的臉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郭日在卓木強巴的身後也暗自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從房間出來,卓木強巴問郭日︰「六七十年前,發生過什麼事啊?」
「呃,六七十年前呢,哼,听說當時,兩個王國都強大起來了,強大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妄圖反抗上戈巴族人。竟然出兵攻打第三層,結果呢,全軍覆沒不說,還導致上戈巴族的報復,十幾個部族和村落被殺滅,而其中有三個村落是王國里唯一知道如何飼養「象蜒」的,他們被滅之後知道如何飼養相沿的就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到現在幾乎要絕種了。」
桌木強巴馬上將扎魯說的60年前那次反抗時間聯系起來了,他又道︰「那象蜒又是什麼呢?」
郭日說︰「嗯~,應該說是蟲蛹吧,其實啊我也沒見過那個東西是怎麼用的。」
走出了甬道,郭日復返帶呂競男和唐敏進去,桌木強巴提醒他們說千萬不要踫牆壁,最好也不要去看,特別是敏敏。隨後桌木強巴跟著幾位護衛來到了另一處大廳,亞拉法師他們都在,沒想到瑪吉也在,他們正在暢談只是沒有見到胡楊隊長。桌木強巴說︰「瑪吉也來啦!」
瑪吉攬著張力的胳膊說︰「嗯,我是來替我老工作證的。是吧,老公!」張力咧著嘴在傻笑。
「誒胡楊隊長呢?」桌木強巴問。岳陽說︰「他被送去治療了,胡隊長的腿傷在牢房里似乎有被感染的跡象」。
安吉穆迪吾說︰「放心吧這樣的傷,我們還會處理的好的。」
原來果真如呂競男所料,當日亞拉法師逃離吊籃之後,再闋姆王城走了一圈,甩開了追兵然後又回到了貢日拉村,並請安吉穆迪吾來替他們做證,加上其余幾個村的村民也到闋姆來,唐敏和呂競男在貢日拉治好了蠱毒患者的是在闋姆傳開了,這下闋姆王趕緊讓郭日從石牢里請出了這些尊貴的客人,自然是希望他們能治好自己的女兒的蠱毒。
桌木強巴也說了他與刺杰大迪吾見面的情況。張力說︰「這麼說呀咱們要是治不好他女兒的病,那豈不是」
安吉穆迪吾說︰「哎呀,如果說是象蜒那可的確是個麻煩的事情啊,听說很早以前就已經絕跡了沒想到王宮里面還有。」
瑪吉睜大了眼楮說︰「真的有相沿嗎,真的有嗎?迪吾大人。」
岳陽恍然大悟,「對了我記起來了,我記得亞拉法師說過要想解強吧少爺的蠱毒需要另一種生物,還說它已經絕跡了,難道就是這種叫做象蜒的嗎。」
亞拉法師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也從來沒有見過,要是塔西法師在就好了,他在古籍中偶然見過這種生物的圖畫。」
岳陽回頭對安吉穆迪吾說︰「請問象蜒是個什麼東西啊?」
瑪吉說︰「傳說中啊相沿就是那些夭折的孩子,們的靈魂所化,因為他們還沒有報答母親的哺育所以他們不願就此離去,而是選擇了六十年黑暗的沉寂還來一天的光明,用唱歌來表達他們那感恩的心。也有人說那是雪花化成的精靈,因為他們通體都是白色的好像是玉石,晚上還會發出乳白色的光非常漂亮。」
安吉穆迪吾說︰「不錯,過去關于象蜒的傳說的確很多大都是一些悲傷的故事,我也只是听說過,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小蟲子,據說他們的卵要在地底20年才會孵化成幼蟲,幼蟲也要在地底20年才會結蛹,結蛹20年後才會變體,變體之後才會鑽出地面,而在陽光下他們僅有一天的生命,在這一天中他們會完成飛行鳴唱交配產卵然後死去。在老人的口中相沿的合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他們的歌聲會淨化人們的心靈驅散疲勞帶來喜悅,它們總是在糧食豐收的時候出項。」
「在我們村口往東你們經過的月亮湖就是他們以前喜歡聚居的地方,以前的人們在一年的耕種和收獲之後都會聚集在象蜒最多的地方,泡上一杯暖茶,坐在梧桐樹下乘著微風,安靜的聆听那象蜒的最後的歡歌。是啊,它們總是一邊唱歌一邊飛舞著在空中交尾,交尾完成後雄相沿會死,他的歌聲繪戛然而止,在余音繞梁的時候他們會紛紛從空中墜落就像雪花一樣飄散,而雌相沿則帶著最後的使命飛向他們離開地面的地方,把卵產在他們爬出來的洞穴,60年後的同一天生命將會再次同樣輪回,這時候人們也會懷著豐收的喜悅,沐浴著晚秋的白雪,散去了,回家。當然如果當年的象蜒很多來年一定會豐收的,據說听到象蜒唱歌的人一生都會得到幸福。」
瑪吉輕快地吟唱道︰「象蜒唱歌之時,飛舞著的雪花精靈,請為遠方的人們帶去豐收的消息」
歌聲婉轉悠揚,美麗之中帶著淡淡的傷感,安吉穆迪吾說︰「可惜啊現在會唱這首歌的孩子幾乎都沒見過象蜒了。」
「那听你們這麼說,象蜒好像是野生的啊,怎麼會滅絕呢?」
安吉穆迪吾說︰「這個說來慚愧啊,不知道從生麼時候起某一代的大迪吾發現,象蜒的幼蟲能夠化赤毒,吃了之後身體輕健,頭輕目明,並且他們的味道爽滑,含而不膩,于是他們就成了王和貴族們需愛的食物,甚至取代了牛羊肉,成為了餐桌的主菜,經過了一代代的努力人們終于發現了能夠大量獲取象蜒幼蟲的方法,他們知道了應該如何去尋找象蜒產卵的洞穴,野生相沿便在那個時候絕跡了,不過還算幸運那時幾個部族在取用相沿的時候,發展了一套完整的人工養殖的辦法,從培土,刺穴,取蛹養蛹已然形成規模,只是沒辦法縮短象蜒生長的時間,而在六七十年前偏偏就出現了那件可怕的事。」
桌木強巴苦笑著說︰」我知道我知道,在六七十年前,兩大王朝試圖反抗上戈巴族結果全軍覆沒不說,還被上戈巴族連夜將出兵最多的幾個部族滅了族而那幾個部族正好是會人工飼養象蜒的,于是飼養象蜒的方法就失傳,象蜒從此絕跡了是這樣嗎,迪吾大人?」
「怎麼會這樣呢,我怎麼都不知道呢?」瑪吉驚異的看著安吉穆迪吾大人。
安吉穆迪吾大人說︰「那時候你還小,這個或許算是人心惡的一面吧,據我所知就是這樣的以前的貴族和王吃象蜒能活到90多歲,快死的喝了象蜒熬得粥也能再活三五天,但是自從這些秘密被發現之後一切自然就發生了,現在也不能算是絕跡,在野外也偶爾能听到他們的孤鳴只是再也不會有合唱了,那些獨自歌唱的雄象蜒再也呼喚不到雌象蜒跟他們交配產卵了,他們會慢慢的死,現在的深秋真的是很寂寞啊。
岳陽暗道︰「60年地下的蟄伏換來一天的光明,難道連這樣的生存權利也要被剝奪嗎,香巴拉人好可惡,可是反過來想想難道自己沒做過類似的事情嗎,有什麼資格去評說別人呢?」
瑪吉撇起了嘴淚花在眼里滾動著︰「怎麼會這樣啊,他們,他們可是雪精靈啊。」張力把瑪吉報道了自己的腿上讓麻吉依靠著自己。這個時候呂競男和唐敏回來了,看到一屋子人靜默不語,露出了悲戚的神情,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怎麼了,大家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瑪吉擦干了眼角淚水,從張力腿上下來對唐敏說,敏姐姐回來拉,剛才迪吾大人說了個讓人傷心的故事。張力刮著馬吉的臉說,傻姑娘不就是個故事嗎,不用傷心了啊。
呂競男說︰「我們就是看看你們在哪,待會還要去看看公主呢,桌木強巴說大迪吾的傷勢怎麼樣,不錯有一處子彈造成的貫穿傷,另外幾處都為擦傷,他們自己處理的很好啊,我看再過幾天次吉大迪吾就可以下床行動了,你的事情大迪吾也跟我們說了,知道該怎麼辦了。」
桌木強巴想說幾句感激的話,可是看著呂競男卻說不出口,他只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終于還是轉過頭對唐敏說︰「你沒嚇著吧。」
「沒有啊,大迪吾的相貌雖然凶惡了點但很善良,如果他能直接使用象蜒的話或許已經可以給你治療蠱毒了。」
這時候郭日在門口對呂競男和唐敏說︰「兩位跟我來吧。」
唐敏回望了一眼卓木強巴說︰「放心吧!我們會想辦法的。」卓木強巴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
原本公主的金體是不能隨便讓外人探察的,不過有兩位綠度姆自然另當別論,公主的寢宮被六七道直徑約一米的光柱照耀著,顯得格外的明亮。公主阿吉拉姆跪坐在羊毛氈上,安祥、端莊,有一種和年齡不相符合的沉穩。
「我可以相信你們嗎?」這是公主的見面語,當得知這些人是來給她看病的時候,她十分的配合,就是一些肆意的行為,她也極力地忍耐著,看得出這位公主對光明的渴望超越了一切,這位公主非常的瘦弱,臉色是病態的白皙,唇,指等處都沒有一絲的血色,看樣子再不治療恐怕不只是失明的問題了,是呀,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根據郭日的描述,正是那個叫扎魯的,三年前由亞加王國派的一名文書,原本以為他只是和公主以外的邂逅的,對公主產生了痴迷,考慮到兩國正在和談,因而對他偷偷去公主的後花園朗誦情詩的行為沒有加以逮捕,只是進行驅逐和警告,沒想到他竟然帶著邪惡的目的去接近公主,不久之後,公主的身體就起了變化,次杰大迪吾查驗後斷定,那是黑蠱導致的,果然,公主的視力開始漸漸地下降,變成今天的幾近失明。扎魯只是一名小小的文書,按道理他不可能施下蠱毒的。
郭日推測是亞加王國的的大迪吾闋巴嘎熱將蠱毒下在了扎魯的身上,讓他成為帶蠱者,當他接近公主的時候,公主就轉成了蠱毒,變成了中蠱者,可是事後闋巴嘎熱說什麼也不承認事情與他有關,並且聲稱自己從未接觸過黑蠱,也不會解除黑蠱,姜勇扎魯也咬定自己毫不知情,兩國的關系險些再次陷入了僵局,郭日經過多方的努力,才維持了今天的局面,扎魯被無限期地關押在朗布的監獄,兩國的大迪吾合力商議,如何挽救公主的視力,不想一直都沒有找到好的辦法。
由于公主對自身的病情的進展並不是十分的了解,呂競男她們已經從次杰迪吾大人那里初步了解了公主的病情的變化,還有些細節找到公主的印證,公主呢,一一作答。
在剛開始的時候,公主曾有過全身皮膚瘙癢的癥狀,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唐敏和呂競男知道,這是典型的異體生物入侵人體,人體的防御機制作出的反應,醫學上稱過敏性變態反應,此後公主開始進入消瘦期,說明她體內的營養物質被寄生物所吸收,營養自然跟不上了。大約在一年前,公主發現自己的皮下有數個包塊,擠壓略痛,而且可以滑移,跟著就發現身體表皮下到處都有大如花生,小如麥粒的結節,還能模到一些條索狀物,據女僕說,公主的小便開始呈一種米湯一樣的白色。
經過各種癥狀逐一應證,呂競男和唐敏已經確認︰公主所患的是一種寄生蟲病,寄生蟲卵通過蚊蠅等傳播進入人體,會引起皮膚瘙癢,皮損等,其後在體內繁殖,吸收大量的營養,然後死亡的蟲尸埋在體內形成結節,而一些蟲體入侵淋巴系統,造成淋巴結的腫大和淋巴管的阻塞,形成明顯的條索狀物,導致乳糜尿。
當她們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都暗自松了一口氣,因為寄生蟲病畢竟是對現代醫學而言,是好治的病癥,如果公主真的是什麼基因變異,那麼她們只能束手無策了,此外,公主還有很嚴重的角膜炎,如果再不及時治療,角膜穿孔之後,要恢復視力就難上加難了。寄生蟲導致公主失明的原因,她們還需要查找,首先要確定寄生蟲的種屬,她們分析,如果是大型的寄生蟲早就被發現了,可是寄生蟲是很小的,如果是微絲蚴、盤絲蚴,那倒也棘手了,還有可能是諸如獵頭蚴、滴蟲等侵入了大腦,那,那可就更棘手了。
雖然唐敏和呂競男不是專家,不過幸虧她們有教授的電腦,將各種采集的癥狀輸入電腦,查詢可能出現的各種已知病癥,最後,電腦上列舉出十余種病,當她們看到其中一種的時候,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叫出來︰「河盲癥!」
她們趕緊又回過頭去對照公主的病情,最後確認,公主得的是河盲或是極其近似河盲的寄生蟲病,這種在非洲首次發現並且曾經大規模流行過的疾病,導致了非洲每年約有三十萬人失明,資料顯示︰河盲癥,又稱盤微絲蟲病,在熱帶地區流行,以非洲和南美多見,此病多經黑蠅或納蚊的傳播,這種黑蠅多生于急流的小河,故稱河盲癥,微絲蚴生存在人類的皮膚中,當雌黑蠅吸血時進入蠅體,並在其中發育成為具有感染性的蚴蟲,再次叮人的時候,傳播給其他的宿主,蚴蟲約一年發育成為成蟲,並形成皮膚結節,皮膚結節可從幾毫米到一厘米,結節內成蟲可達一米,蜷縮成線球狀,雌性成蟲可在身部皮下縴維結節內存活長達15年,雄性成蟲在各結節之間移行,並定期的向雌成蟲受精,雌蟲和雄蟲每天產生數百萬的微絲蚴,成熟的成蟲產出的活的微絲蚴主要移行至皮膚或者是侵犯眼楮,眼病可從輕度視力受損,直到完全失明,顯眼病包括雪花狀角膜炎,死亡性微絲蚴周圍的急性炎性浸潤,硬化性角膜炎,這是一種可引起晶體月兌位和失明的縴維血管疤痕組織內長物和可引起瞳孔變形的顯眼色素層炎或虹膜結狀體炎,脈絡膜視網膜炎,視神經炎和視神經萎縮也可發生。
然而讓她們感到揪心的是,目前沒有什麼特效藥可以對付這種寄生蟲,唯一有良好效果的,那就是外科手術摘除結節,再配合藥物治療。
唐敏握著公主那骨瘦如柴的手臂,她一路模上去,滿是結節和阻塞的淋巴管,一想起每個結節便可能是一條長約一米的寄生蟲,她感到了渾身的厄寒。
呂競男牽著公主的另一條手臂,她問︰「怎麼樣?」
唐敏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啊?外科手術?我做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