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城樓
謝爾蓋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錯,嘆口氣說道︰「這種磁性是一種不均勻的磁場,和蘇聯專家的實驗有關,那具被螃蟹做窩的尸體,同樣有這種磁性,你知道嗎?地球自從誕生以來,南北兩極的磁場不但改變方向,而且經常發生奇怪的倒轉!每當極跳躍的時候,寒暑大變,冰川消融,導致無數生物滅絕,螃蟹卻是一種對磁場十分敏感的動物,面對著磁場不斷變化的情況,它不得不變異,既不向前走也不向後走,而是橫著走,所以,那具尸體不是來撕咬你,而是被你的隱秘磁性給吸了過來,要是真的有鬼,我想你肯定會被那尸體啃咬的,別胡思亂想,不可能有鬼神的存在的!」
我趕緊問道︰「什麼磁性?這專業的術語我不懂,能不能說明白點有啥後果?老規矩,別說好听話糊弄我,要往最嚴重的後果說了去!」
謝爾蓋的臉色也凝重起來︰「後果嗎?那肯定有,既然閣下這麼心胸開闊,鄙人就實言相告,這種磁性因為不均勻,會讓你生長緩慢並且及其短命,至于身體的變異,我只知道林騰長了魚鰓出來,別的我也不知道!就這些情況,也是林騰告訴我的。」
我一肚子苦水,頓時齜牙咧嘴說不出話來。啥叫生長緩慢?我已經長大成人,不再是祖國的花朵了,慢就慢點吧,大不了這輩子不娶媳婦,不禍害女孩兒就是,可偏偏還極其短命,這又從何說起,是他媽雙管其下,非要置我于死地啊!
不到臨死的關頭,每個人都可以豪氣干雲的拍胸脯,說自己絕對象那董存瑞一樣視死如歸,而一旦知道自己將要面臨死亡,心里特別渴盼的,卻偏偏是怎麼艱難的活下去,至少我就是這種窩囊的想法。
丁根看我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趕緊安慰我︰「老黃你別這熊樣,謝參謀不是萬能的菩薩,咱們哥們兒一起,拼了命也要掏出這里的牛黃狗寶,肯定能破了你的咒,至少我就不信你會陰溝里翻了船!小張你說是不是?」
張麗恆卻很冷靜,沒有接腔,而是看著謝爾蓋問道︰「你啥時候見的那個魚鰓人林騰?這水庫里還有沒有你的伙伴?」
謝爾蓋怔了一下說道︰「這個……這個,我見到林騰還是一個月前的事兒,那時他一個人躲在水庫里,我勸他回去部隊,他死活不肯反而偷襲我,所以我這次就是一個人來的,差不多轉悠好幾天了,才發現石頭山月復中的秘密通道。」
丁根終于插上話縫︰「難道你這次是瞞著單位自己來的,那是不是為了救自己的老搭檔?可惜啊可惜。」
謝爾蓋頓時看住丁根,眼楮亮晶晶的︰「怎麼了?你踫到什麼了?」
我趕緊岔開話題,不讓丁根接著說出林騰的下場︰「我們沒有踫到那個魚鰓人,老謝你這怪異的名字讓我想起一個人呢,老丁你是不是記得赫魯曉夫也叫這名字?如果我沒記錯,赫魯曉夫的名字就是謝爾蓋。」
謝爾蓋懷疑的看了我和丁根一眼,回答道︰「那是巧合,這名字是組織定的。讓閣下見笑了。」
張麗恆疑惑的問道︰「你說你在這里轉悠幾天了?那你就沒有發現我們這麼多人,鄧建國你沒踫到,鄭劍帶了那麼多人上石頭山,你總踫到了吧?」
謝爾蓋無奈的一聳肩膀︰「小姑娘你真是好多疑問啊,這位丁先生猜的不錯,我確實是一個人私下來的,所以基本上看到有人就躲開了,再說我這幾天都困在石頭山的山月復里找路,你說的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道。」
張麗恆更加奇怪的追問︰「那你在石頭山月復里轉這麼久,就沒有發現什麼人嗎?」
謝爾蓋搖搖頭︰「我對這里的危險知道的稍微多點,所以許多地方根本不敢去靠近,一直順著那棵樹找樹根的位置,這才來到這里,我就奇怪了,諸位不要因為我漢語不標準,就把我看作內奸啊,我可是立有軍功的上校呢!」
我明白這謝爾蓋敢于私自一個人來,手下必然有些真功夫的,現在啥都別說了,還是找出路要緊,至于我的潛意識中,覺得這個謝上校根本沒有說完實話,也暫時顧不上了。
想到這里,我不由暗暗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下水之前就用防水的密封袋裝了手槍彈藥和吃的東西,現在總算派上了大用場,事不宜遲,我們仨趕緊檢查攜帶的物品,什麼都在,唯獨遺憾的是我那一整套潛水的東西,給失落在鋼板那邊,看看丁根他倆的氣瓶也耗的七七八八,我知道如果前方再需要潛水的話,將是件讓人頭痛的麻煩事兒,不過這個謝上校應該知道從石頭山月復出去的路,倒也不用太驚慌。
清點手槍彈藥的時候,我多個心眼讓丁根拉著這位謝上校去前邊考察地形了,我想這廝肯定也帶的有槍。
既然為了不當實驗用的小白鼠而心存殺機,我當然需要盡量的隱藏實力,方為克敵制勝的上策。
收拾停當,我們就開吃,謝上校隨身攜帶的只有壓縮餅干和巧克力,丁根眼饞,用水和他換了兩塊,看起來一切還算融洽,但我知道這種友好局面,隨著接踵而來的危險,將會越來越難以經受住考驗。
我們所在的溶洞,和以前去過的旅游景點沒啥兩樣,腳下的暗河不深,兩邊還有未被水淹的河岸,高處黑洞洞的垂下些奇形怪狀的鐘乳石,洞穴的走向非常復雜,還有不少岔路,有些往外吹著涼風,有些就往外吹著熱風,鬧不好這個溶洞的另一頭,直接就在天坑張著口子,所以才有呼呼的風到處亂吹!
實在沒精神去想我們呼吸的空氣哪里來的,這些不可思議的問題我已經猜的麻木了,所以腦子里一直想的問題,是我們應該走哪個方向。
謝上校強烈建議我們順著水流的方向逆行,那是通往燈盞天坑的方向,如果不走這條路而是順行的話,肯定要走進水庫的底,除了我們潛水進來的路之外,還有沒有通道很不好說,總之是非常的不妥,所以我們充分發揮了*集中制的精神,一致決定順著水流比較大的方向逆流而上。
悶頭走了快三個鐘頭,我一直沒機會和丁根說自己的想法,憋的不行。
暗河水深的地方到胸口,淺的地方也淹到了大腿,但是逆流而上的路途還不是很復雜,幾個岔路都沒有逃過我們的火眼金楮,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我們的衣服,實打實的潛水專用,不至于搞得里外濕漉漉的難受,而令人尊敬的謝上校就完全顯示出不一般的實力,穿著翻毛軍靴,在岸邊的石頭上攀援而過,手腳非常靈活,就算沒有路需要踩水前進,他的衣服都沒有完全濕掉,讓我很是懷疑這假洋鬼子是不是學過中國功夫。
又走了差不多兩個鐘頭,實在累的不行了,我們再次簡單的吃東西休息,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這路上還毫無危險,也不是曲里拐彎的難走,但是咋就這麼長?
吃完開拔,估計半個小時後,空氣中一片冰涼,暗河的水突然變的若有若無,淺的幾乎要斷流了,看來前方的環境有所變化,我停下腳步,輕聲說道︰「你們听,有動靜!」
就在深深的洞內,傳來熟悉的嗡嗡聲,是一種重物緩慢砸在地面上特有的震顫聲,非常沉悶而且有力,中間還夾雜著鐵鏈子嘩啦啦的拖曳聲,听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我心里一陣狐疑,剛剛重新樹立起來的唯物主義無神論,瞬間有點松動的跡象,因為這聲音就象是洪荒巨獸正在前邊等我們,準備開飯前的歡迎儀式。
洞中有猛獸?
丁根和謝爾蓋都拔出了手槍,緊張的注視著前方,行進的隊形立刻變了,謝上校和丁根一左一右走在最前頭戒備,我在中間,身後是張麗恆。
這沉悶的聲音還有一點怪異,因為我們是逆流而上,地勢應該越走越高的,可是這聲音听起來卻在腳底下的深處,難道前頭沒有了路,變成一個大坑?
靜靜對峙片刻,我們模索著往前走,卻是到了一個地勢相對較高的角落,正前方一座陰沉沉的城樓堵住了去路,聲響就是從這城樓里或者城樓後邊傳來,而且這堅固的城樓仿佛一道雄關水閘,截斷了暗河水,使我們腳下的水流幾乎要干涸。
終于出現了人類活動的痕跡,我們都是精神一振,這城樓不是孫傳芳修造,就是蘇聯人蓋的,看來我們已經逐漸接觸到真相,翻開謎底就在眼前!
謝爾蓋低聲說道︰「諸位還是小心謹慎的好,這樓這麼陰森,咱們可別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我們都在仔細打量這又象城樓又象牌坊的建築物,暫時沒理謝上校的廢話。
這城樓在手電和頭燈的照射下,還不能看到全貌,打眼一看,第一印象就是雄偉、陰森、龐大,充滿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