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九媛走上了高台,眾人詫異的看見,一個渾身顫抖的小太監走了上來,戰戰兢兢的牽過了喜娘手中的紅綢,文武百官立即驚住了,難道皇上不出現,是想讓這麼個小太監,來代替他迎親?
自側門入宮是給姬家一個下馬威,這與太監行禮簡直就是在侮辱姬家了!
喜娘連忙問,「怎麼回事,皇上呢?」
那小太監小心的低聲道,「皇上身體違和,不能行禮,然,冊後吉時不能錯過,奴才只好代皇上……」
話音未落,下面已經議論聲四起。
姬家人臉上更是陰暗,這擺明是故意在針對姬家。
大殿中一度陷入混亂,典禮也遲遲不能開始。
半晌,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听皇後娘娘吩咐!」
蓋頭下的姬九媛,臉色淡然,透過蓋頭,掃過大殿,然後道,「別的事情,都可以別人代替,只是,奏拜天地,結為連理,怎麼能由別人代替?」她聲音淡淡的,卻句句沉穩,沒有絲毫的慌亂。
那太監道,「皇上的病,來的急,之前並未預見,這……也是無奈之舉,還望娘娘能見諒。」
她卻微微一笑,「無奈之舉?好,我體諒皇上,只是,就算是找人代替,你難道能代替皇上嗎?」
那太監低著頭,「是皇上吩咐……」
她哼了一聲,望向所有人,「我是無所謂,若是皇上以為,一個閹人來迎親,與他親自來迎親行禮,是等同的,那麼就開始吧。反正,我是與皇上行禮,只當身邊與我一同拜天地的,是皇上便是,只是怕委屈了皇上,一個閹人……哧……」她低頭笑了一聲,「難道皇上是想以此暗示什麼嗎?」
有人嗤笑著低下了頭,那太監滿臉赤紅,低頭道,「還是……請示一下皇上……」
司空希听到了這句話,面色立即一凝,抬頭看著那太監,「她果然這樣說?」
那太監滿臉委屈,「正是,那簡直是在詆毀皇上,還說皇上是想以此暗示什麼……」暗示什麼?她擺明是想說,皇上是不是在暗示,他與太監一樣無用了!
他哼了一聲,氣憤的扔下了手中的筆,怒道,「不過是逞口舌之快,朕才不會上了她的激將之法,你就去,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她滾回姬府,別當這個皇後,一個是她與太監行禮,哼,想讓朕與她拜天地,行夫妻之禮?妄想!」
那小太監又跑了回來,低著頭,「皇上吩咐了,為娘娘著想,皇上並不介意!」
大殿里一片靜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九媛身上,她一身雍容華貴,因為頭戴蓋頭,傳說中的丑顏,並不能見,這樣看來,縴弱的身姿,穿著大紅喜服獨自站在那里,讓人也有幾分憐惜。
皇上如此堅持,太後娘娘來都沒來,姬相去世,姬家還未從混亂中走出來,一個可以做後盾的人都沒有,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女子,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也只能委曲求全,無可奈何吧?
然而,她卻突然淡淡道,「多謝皇上為我著想,皇上如此大度,不顧自己的聲譽,只為我著想,我自然也該闊達些,既然皇上身體抱恙,今日典禮,就到此為止吧,反正聖旨已下,玉牒已定,我為皇後,已經載入皇史,不論行不行禮,我都是皇後娘娘,那行禮一事,便等皇上什麼時候身子大好,再補上也不遲!」
說完,便不听別人的意見,轉身,大步在眾人面前走過。
群臣一陣混亂,還真未見過如此冊後典禮,可是她那抹紅色影子,已經消失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