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簡如仍舊沒有說她想要怎麼選擇,九媛也沒有去看她,只是听嫣兒說,她吃很少的飯,幾乎不說話嗎,九媛想,對自己來說,救了她,就已經圓滿了,可是對她來說,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吧,她或許還無法從李湘南對她的陷害中走出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李湘南或許只是當她是個下人,她卻未必當李湘南是主子,她是真心對李湘南,沒有絲毫的私心。hjs8aa
然而李湘南根本不值得她如此,時至今日,李湘南仍舊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與人嬉笑,絲毫沒有為簡如的「死」哀傷過。
又過了一日,突厥使臣準備回國了。
那一日,宮中眾人都去送行,九媛跟在後面,遠遠看見憂若公主還在與突厥人走在一起,她想,現在的憂若或許心里該是十分難過的吧,送走了故國的親人,她要留在異國他鄉,作為交換的籌碼,永遠的留下來了。
可突厥人只留給了她幾位婢女,其余人全部回國。
突厥人與生俱來,便似乎有一種堅毅的心,此刻,憂若站在那里,臉上仿佛沒有絲毫哀傷,冷風吹著她白色的長袍,開叉的長裙,也不住的抖動著,許久,她抬起頭來,看了看燁王爺,低頭道,「皇叔對我父皇說,我這里一切都好,不要讓他擔心!」
燁王爺點頭,道,「要听話,不要多事,突厥的榮耀,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是憂若面無表情,便是如此,那瘦弱的背影,仍舊讓人感覺很是悲涼。
九媛有時不明白,為什麼那些男人強硬的臂膀,仍舊無法守護國家的安全,反而到最後,要用女子柔弱的雙肩,扛起一國容衰。
最後,憂若叫來了身邊的婢女,道,「我不需要她們,讓她們回去吧!」
那些婢女立即喜不勝收,是啊,哪個女子,願意遠離家鄉呢?即便自己的家鄉窮苦難捱,也不願離棄。
燁王爺深深的看著她,她卻看也不看他,只是道,「這里這麼多人,難道還沒有人照顧我嗎?」
一邊的司空希亦道,「公主說的沒錯,朕總不會委屈了公主的!」
燁王爺听了,只得作罷,道,「憂若還小,若有任性,還望皇帝陛下寬容!」
司空希淡淡一笑,「放心!」
突厥使臣終于離開了皇宮,憂若遠遠看著,直到他們連影子都看不見了,方慢慢轉身。
次日,憂若被封為一品正妃憐妃,賜翰華園。
但是宮女們仍舊習慣叫她憂若公主。
過了听封典禮後,九媛不禁好笑的想,這下李湘南又要多一份擔心了。
而期間,即便司空希一直離她很近,卻沒有與她說一句話,表面上她雖然也什麼都沒說,心里卻埋怨極了。該死的家伙,有了新歡後果然就忘了舊人了。
回到鳳禧宮,嫣兒突然出來了,道,「娘娘,她說要見娘娘!」
九媛一愣,連忙進了里面,
卻見簡如依然是一臉冷冰冰的,看起來,與往常無異,她看著九媛進門,馬上開門見山,「我想過了,我決定留在宮中!」
九媛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道,「好,我會幫你找一個新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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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要轉身,卻听簡如道,「難道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九媛回過頭,道,「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簡如看著她,「我問你,難道,李湘南那樣對你,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
九媛輕輕一笑,「想過,怎麼沒想!」她靜靜的看著簡如,「我又不是什麼大聖人,進宮時就想過,定要讓她嘗嘗顏色,可惜大半年了,倒是害的自己滿身的傷……」簡如輕哧,十分輕蔑,九媛不以為然,仍笑著,「可是我還是贏了她了,她千防萬防,最後皇上卻因此對我動心,自己的心月復,也被她無情的丟棄,這是老天給她的懲罰,她每次少一點東西,總有一日會變得一無所有的!」
簡如听著她的話,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會兒,她卻突然抬起頭來,道,「我要讓她一無所有!」
九媛靜靜的笑了。
從此,大胤皇宮中少了一個李湘南的心月復簡如,多了一個翎若。
新年終于到了,皇宮中妝點一新,四處都經過了精心的裝飾,皇宮中素來很重視除夕,比起突厥進京,還要重視的多。宮女們在歡聲笑語中,穿過皇宮,銀鈴般的笑聲,久久還回蕩在耳邊。
除夕夜的宮宴舉行在乾清殿,九媛簡單妝點了下,身邊分別跟著嫣兒和簡如,自然,現在她叫翎若了,她面無表情,依舊穿著那一身宮裝,卻看起來又有不同,九媛想了很久終于明白,她往常,都只是躲在李湘南的背後,從沒有如此昂首挺胸,仿佛終于為自己活了一回。
遠遠的,便看見長廊另一面,李湘南帶著她的一干人,正走過八角亭,她似乎也已經看見了九媛,卻沒看見九媛一邊的翎若,直到走的近了,她才猛然看見了翎若。
九媛不得不佩服翎若了,她眼楮都不眨一下,仿佛從來沒認識過李湘南一般。
李湘南卻愣在了那里,一張臉幾秒鐘內變了幾種顏色,最後,震驚中帶著氣憤,她等著翎若,「你還沒死?」
九媛瞥見翎若眼楮輕輕一閃,卻沒有說話,高傲的站在那里,絲毫沒有從前面對她時那種低三下四了。
九媛微微一笑,「李貴妃在說誰呢?」九媛淡淡道。
李湘南瞪著九媛,「是你做的?」
九媛一挑眉,「李貴妃說的,我更听不懂了,到底李貴妃,是什麼意思啊?」
因為激怒,李湘南胸腔劇烈起伏著,看那樣子,似乎強忍著才沒有撲過來質問,「皇後娘娘,您也太過草率了,黃簡如乃是朝廷重犯,毒害憂若公主之人,今日她應該已經被除以極刑,可是如今娘娘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她救了下來,這不禁是後宮之事,更是關乎江山社稷之事啊!」
九媛不禁捂嘴輕笑,「李貴妃再說什麼黃簡如啊,那不是已經是個死人了嗎?」然後轉頭看著翎若,「李貴妃是認錯人了吧,這個新來的宮女,是前些日子,我說嫣兒就要出嫁了,也沒個貼身的了,大哥便從宮外送進來一個原來姬家的婢女翎若,皇上也是知道此事的!」
李湘南自然是明白的,卻帶著怒火瞪著翎若,「簡如,你果然背叛了我,與她同流合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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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媛听了,笑容瞬間凝固,看著李湘南,「李貴妃請注意言辭,縱然你掌有後宮鳳印,也不過是替本宮處理事務,本宮才是正宮皇後,你如此言辭,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吧!」
李湘南哪里顧得上,她已經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幕,有些控制不住了,她瞪著九媛,「好,好,不知你從什麼時候起看上了她,竟然不出幾月,便將她拉攏了去,我往常從來沒覺得你怎麼樣,如今方明白,我果然是輕看你了!」
九媛听她如是說,也不客氣了,「李貴妃謬贊了,我哪有那等力氣,不過有些人疑神疑鬼,將自己身邊的人往外推,我也沒辦法!」然後用凌厲的目光看著李湘南,「我奉勸你一回,往後,可別再這麼冷血無情了,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不把別人當人,還想讓人為你賣命,你不覺得,太輕松便宜了嗎?」
「你……」李湘南氣憤的指著九媛,因為憤怒,手指都顫抖著。
九媛卻哼了一聲,拉起身邊的人,向前走去,故意擦過了李湘南的肩膀,李湘南冷冷的扯住了翎若的衣服,然後冰冷的道,「你口口聲聲說,對我一心一意,情同姐妹,如今看來,一切也不過是你信口雌黃!」
翎若冷笑,「娘娘錯了,我在娘娘面前說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是娘娘讓人太失望了,當知道娘娘利用我,陷害我時,我甚至還抱著一線希望,還不舍得將娘娘也拉下水,所以我才自己將所有罪責攬了下來,否則我大可以說,是娘娘你指示我的,讓娘娘與我一同下地獄……娘娘可知,我最後對娘娘失望,其實是因為娘娘絕情的不來見我一面,更不用說救我了,既然我已經是娘娘的棄卒……娘娘就當,簡如已經死了,如今,世上再沒有簡如這個人,我是翎若,娘娘不要叫錯了!」
「你……」李湘南此時才悔不當初,她明知道簡如的厲害,所以她寧願毀掉簡如,也不願讓她有機會去幫九媛,現在可好,她竟然沒死,還果然去了姬九媛那里。
她滿眼恨意的看著九媛帶著翎若離開,手中的絹子都不知不覺撕成了兩片……
九媛側頭看著她,帶著玩味的笑意,「她怕是不會放過你!」
翎若面無表情,「就是讓她自己找上門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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