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若也適時道,「陳惟方,你不說出來,我們定是不會放你走的,你快說吧,只要說出來,你要逃去哪里,都可以馬上走!」
他無力的甩下了肩上的包裹,頹然的站在那里,掃了眼九媛和翎若,無奈的道,「娘娘,您起來吧……我告訴你……」
九媛欣喜的道,「真的?」
她起了身來,看著陳二坐在了一邊朱紅色的椅子上,九媛便站在他身側,認真的看他,他嘆了聲,道,「那年,是我做斂尸官的第十年了,要說,也見過不少的死法,姬相,從表面一看便知,該是毒發身亡!」
魁九媛點頭,他邊想著,邊緩慢的道,「可是奇怪的是,我再檢查下去,卻找不出,到底那是什麼毒,身體里,沒有半點的毒物痕跡!」
九媛亦奇怪的皺起了眉,「那麼,不知道爹爹是中了什麼毒嗎?」
他點頭,「當時,我確實想不明白,姬相究竟是中了什麼毒,但是我確定,姬相定是中毒而死,只是那毒,無色無味,發于身體,不留痕跡,是我從未見過的毒!」
糧九媛又問,「那麼你現在知道是什麼毒了嗎?」
他看著九媛,道,「那天以後回去的路上,我便發現有人跟蹤,我見過許多次了,干我們這個活的,走的越高,見的官位越大,便越是危險,越是上面的人,越是有許多的秘密,是我們這些人不應該知道的,我想,我定是也沾惹上了不該沾惹的東西,便連夜帶著一家老小,離開了京城。hjs8aa測試文字水印7。測試文字水印4。」
九媛點頭,繼續听他說,「但是,畢竟做了十年的斂尸官,即便離開了,不做了,我還是不甘心,怎麼會弄不明白,到底那是什麼毒呢?幾年里,我邊謀生計,邊四處查著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毒,終于在幾年前,讓我查到了……」
九媛急切的道,「是什麼毒?」
他微微看著她,「那是雨花青,一種罕見的劇毒!」
「雨花青……」她又念了一遍,卻道,「這是什麼毒?」
他道,「據聞,這毒乃是擅用毒藥的南疆唐門的秘方,但是前朝以後,此方已經消失,據聞,此毒,無色,無味,觀之如清水透徹,沉澱有白色狀物,似是花瓣一般,因此得名雨花青,食之,則三個時辰內必會暴斃,死者,毒素傳遍全身血液,常人卻看不出,哪里有毒!」
九媛點頭,雖然她不能明白,但是天下之大,本就無奇不有,她又問道,「可是,既然是已經消失的毒,怎麼又會出現?有這個毒藥的,是誰?」
他抬起頭來,眼中帶著熠熠光彩,「我四方詢問暗查,無意中知道了,當今,確然是有一人,會用此毒!」
九媛的緊張的握了起來,「是誰?」
「當今天後身邊的太監總管,萬有良!」
九媛與翎若一對視,互相之間,已經將已知的事情,聯系了起來。測試文字水印2。測試文字水印8。
姬相許是與太後有過什麼往事,而害死爹爹的毒藥,世上只有萬有良才有……
她握緊了拳頭,臉上,已經顯出蝕骨的仇恨。
翎若連忙走過來,扶住了九媛,又對一邊的陳二道,「多謝你了,你快逃走吧,逃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京城了!」翎若將一包銀兩,塞給了他,他本不欲收,翎若卻道,「一家人在外很不容易,你們幾年內,也恐怕不能做生意了,找一處靜僻之地,好生休息幾年吧!」他听了,方收下了,對九媛一拱手,「娘娘,保重!」然後便趕緊帶著一臉詫異的一家老小,拿著包裹行禮,忙碌去了。測試文字水印3。
九媛不做聲,任翎若扶著,向外走去。
兩人方才一人黑臉,一人白臉,終是說服了這個傳言又固執,嘴又緊的陳二,這一趟,也果然沒有白出來,可是這個結果……
九媛抿著嘴,苦笑著搖頭,「所以,是太後害死我爹爹,然後強封我為皇後,以克制姬家嗎?」
翎若嘆了聲,看著她,「娘娘準備怎麼辦?」
九媛鼻子里一陣的酸澀,「爹爹一世英明,卻留著太後的香囊在身邊,視為珍寶,最後,被她害死,還要為她保守秘密,不許任何人追查此事……他怎麼會那麼傻……」
翎若無奈,卻又說不出什麼,只能看著她。測試文字水印2。
蕭瑟的街道,陰沉的天氣,她的心,亦仿佛被煩憂填滿,閉塞到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突然听見身後馬聲一嘶,一人跳下了馬來,在她身後沉聲道,「你出來做什麼?」
九媛一愣,回過頭來,看見司空希便在身後,正緩緩走來,他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夕陽,一片陰沉的影子,讓他顯得更加強大,仿佛將她整個世界的溫暖陽光,都阻擋在了他身後,她不禁瞬間感到了壓抑,透不過氣般的沉重。測試文字水印2。
她看著他不說話,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仍舊看不出一絲的喜怒,高深莫測的目光,透著寒意,雖然已然是暑夏,卻讓人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冰冷。
他伸出手來,「拿來!」聲音里,透著毋庸置疑。
九媛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頓了頓,還是將腰間他給她的那個令牌,交了出來。
他接過了令牌,踫觸到他的指尖,如他的聲音一樣,冰冷而僵硬。
他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將令牌交給了身後跟著的人,然後又冷聲道,「回宮!」
她點頭,不發一言,帶著翎若,擦過了他的身邊,他仿佛一個陌生人一般,看也不看她一眼。測試文字水印1。
一路無話,翎若看著兩個人,不住的在心里嘆息,卻又無奈。
司空希的馬走在前面,不快不慢,九媛策馬跟在後面,也是不近不遠,始終隔著一段距離,就仿佛如今兩個人的心,糾葛的,何止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孩子。
她看他寬厚的背影,忽然間覺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心里便如刀割一般,一道一道的劃下,他對她的絕情……
*
就這樣回到了宮中,他自始至終,都用著命令的口吻,讓人送她回宮,讓她不許再出宮,然後,便離開了,她卻捏著手中的香囊,對著翎若道,「去妍禧宮!」
沒來得及換衣裳,她便堅決的向妍禧宮而去。測試文字水印2。
進了門,通報的人十分的詫異,想來,她還從未主動來過妍禧宮,從未主動見過太後。
進了門去,太後亦是一臉的驚異,看見了她那身裝扮,更加驚奇,帶著慍怒,看著她,「皇後,你看看你穿的這是什麼樣子,簡直,簡直是不可理喻!」
九媛卻仿佛沒有听見一樣,只是大步的向前走著,灼灼的目光,盯著她,讓太後感到有一瞬間的詫異,看著她,「皇後,哀家與你說話,你沒听到嗎?」
「太後娘娘,你與我爹爹,是什麼關系?」她高聲問道。測試文字水印2。
太後一驚,臉上由紅到白,由白到黃,卻瞬間想起,身邊還有人,一揮手,讓人都下去了,空曠的大殿中,她坐在上面,她站在下面,九媛鄙視的目光,讓她感到有些窒息般的壓抑。
「你方才說什麼?」太後含著慍怒的聲音,卻掩不住的有些緊張。
九媛也不回答,自懷中拿出了那個已經有了許多年華的香囊,掛在了手上,高舉起來。
看見了香囊的那一瞬間,太後的臉色,立即是一片的蒼白,呆滯的目光,看著那香囊,臉上是震驚如此明顯。
九媛盯著她,「這是什麼?若是我沒猜錯,王語嫣,該是太後未入宮前的名字吧?這個香囊,可是太後娘娘所制?太後娘娘,與我爹爹,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何爹爹,將此香囊收在身邊多年,視為珍寶,致死,都沒舍得扔掉?」
她一口氣問出來,太後卻盯著那湘南,蒼白的唇,唇角微微有些顫抖,「他……他一直放在身邊……」
九媛點頭,「放在爹爹的紅木盒子里,鎖的嚴實,鑰匙在哪里,只有他知道,盒子每日擺在床邊的櫃子里,我常想,他沒準每晚,都會自己拿出來。爹爹從小對我疼愛有加,凡是爹爹的東西,不許別人踫的,我也可以踫,不許別人看的,我卻可以看,但是唯有這個盒子,爹爹從不讓我踫,我偷偷想要撬開鎖,被爹爹發現了,還被他狠狠的訓斥了,那是他第一次罵的我那樣慘……」她說著,眼楮,卻不覺濕潤了起來,而太後,那已經有了周圍,顯得有些蒼老的眼楮,也慢慢的迷蒙了起來,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香囊。
「不……不,你說謊,他早就變心了,他遇見了那個賤人後,就再也不看我一眼了……」她仿佛自言自語般的呢喃著。
九媛驚異的看著她,「變心?你是說,你果然與爹爹……」
雖然心里早有猜測,但是听了太後竟然親口這樣說,九媛更覺得,一切就好像是做夢,從來以為兩個毫無關系的人,一個對自己仿若珍寶,一個對自己棄之如履,兩個人,卻曾經是戀人的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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