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珈瑯听她那麼說,不禁蹙起秀眉,「怎麼?太子還會受欺負?」
雲姜搖搖頭嘆息,低頭繼續抄寫。
雖然並不喜歡那個傻瓜,可是听說他的情況,她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不說算了,明天我親自去看看那個家伙。」
「使不得!」雲姜連忙勸阻,「太子妃千萬別去!成婚前是不可以見面的!」
葉珈瑯攤攤手,「有什麼不可以。」
「這是習俗,太子妃要是不想再抄十遍宮戒,就听奴婢的,千萬別去。」
葉珈瑯訕訕的應著,拿起毛筆有氣無力的抄寫。
沒一會兒,少女太子妃就困得趴在桌上睡著了。
雲姜看著她睡夢里在嘀咕‘還有八遍還有八遍……’,不禁搖頭苦笑,拿過一旁的外衣給她披上。
看著那黑色的外袍,她忽然一怔。
分明是男子的外衣,分明是清冽入腦的氣息……
窗外,夜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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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葉珈瑯累的右手還在發著抖。
早飯也顧不得吃,就去飛雲殿找皇後交課業去了——
飛雲殿是皇後寢宮,離葉珈瑯住的地方不太遠。
木芙蓉的香氣繚繞在宮殿里,一片奢靡與華麗下透出皇族的威嚴高貴。
遞出了手里的抄本,葉珈瑯額頭微微冒汗——
雖然雲姜模仿的很像,可是精明如皇後,只要她看一下,定然瞞不住她的眼。
暗紅色的長袍美艷華貴,額頭上的鳳凰金釵尾翼猶自晃動,長指在一沓紙上略略翻過,「如果我現在再讓你背一遍,還會不會忘詞?」
少女太子妃連連搖頭,「姝兒記得很清楚,我可以再背一遍……」
「能記住就好,我也不是想罰你。」顯然,皇後今天心情不錯,冷艷的臉上難得現出幾分和顏悅色,「別記恨我,姝兒,將來你坐在我這個位子上,你就知道學的這些有多麼重要。」
葉珈瑯抿緊嘴唇。
「手好些了沒有?卞嬤嬤一向嚴厲,我看你的手一直包著。」從一旁拿過一個小瓷瓶,皇後看著她,「拿回去涂幾回就消腫了。」
接過瓶子,葉珈瑯深感受寵若驚,從回宮到現在一個月多,皇後從來沒有這般和悅的和她說過話,隱隱的,她竟然有幾分不安。
翹著尾指,華美的婦人慢慢的端起茶杯,「姝兒,你哥哥過幾天會回朝,你的兩個姐姐也會跟著,到時候叫她們多來宮里走動走動。有她們和你作伴,你就不會太悶了。」
听到哥哥姐姐這些詞,她只覺得陌生。
從出生就被送走,在她心里除了月宮里的師父和一眾師姐妹外,對于親人,她並沒有太多的概念。
「你大姐珈墨是好孩子,她心眼好,對你也能好。」皇後抬眼看了下葉珈瑯,聲音淡淡,「其他的麼,你只需記得,你是主子的身份,誰也不能找你不舒服。」
雖然不甚明白她的一番話,葉珈瑯還是點點頭。
「好了,去吧,你是我兒媳,也是我佷女,我疼你還來不及呢。」皇後嘆了嘆,擺擺手,「去歇著吧,眼圈都黑了。」
葉珈瑯看著了眼面前端正高傲的女人,行了禮,回身走出飛雲殿。
佷女嗎,她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皇後的遠房表弟,至于有多少血緣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去世很久了,這樣看來,即將回朝的葉家三兄妹,是她這世上唯一至親之人了。
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搖搖頭。外面陽光正好,她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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