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珈瑯醒來時,屋子里已經大亮。
陌生的屋子,熟悉的氣息。
她模了模旁邊,沒有鳳歌胖乎乎的身子,她心頭一空。
看到陌生的侍女,這才想起自己是在王府。
熱氣從木桶里散發出來,花香裊裊。
「姑娘,沐浴。王爺去上朝,很快就回來。」漂亮的小侍女眨著大眼楮看著她。
姑娘……
昨天接她出宮的兩個人又是怎麼叫的?
姝兒小姐。
懇她明明已經嫁人,他卻這樣自欺欺人。
身上很疼,他昨晚真可怕,像要把她碾成粉末一樣的凶狠。
她跨入木桶,溫熱的水柔和的包裹住她,身上火辣的痛逐漸減弱。
侍女要給她擦身,她搖頭拒絕。
她如今害怕別人的觸踫,從四年前嫁給無嵐之後就這樣,不管是誰,只要踫她一下她就害怕的厲害。言*情*小*說*
潛意識里,她的身體仍舊是屬于龍斬夜的,人不死,心不滅。
讓「昨晚……」她看著水里自己的倒影,「宮里有人接我嗎……」
小侍女搖搖頭,「沒有呢——太子妃有什麼東西要拿的,跟奴婢說就好,宮里有人給您送出來。」
葉珈瑯看著她,神色發冷,「我想看我兒子。送來。」
侍女吃癟,這個她怎敢做主。
想到自己為難個侍女沒甚出息,她往自己臉上拍拍水,「幫我找件素淨的衣服,太奢貴的不要。」
侍女急忙點頭跑開。
她靠著木桶,她被送人了,無嵐不來接她了……
為什麼女人就要這樣被送來送去,半點不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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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和王府不同,不甚奢華,卻戒備森嚴,處處透著端正。言-情-小-說-
從馬上下來,龍斬夜在人的帶領下入府。
一路到內殿,侍女推門,他進屋。
果然是武將的房間,沒有太多字畫古董裝飾,牆上掛的弓箭寶劍不計其數。
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披了袍子起身,雖然看起來仍舊結實挺拔,可是臉色現出蒼白。
人都退下去,門關上。
兩個男人單獨相對,氣氛有些異常。
龍斬夜也不客套,自己尋著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葉將軍身體可好?」
葉飛廉臉色青白,「小風寒而已,王爺親自探視,葉某惶恐。」
龍斬夜不想說廢話,開門見山,「你我都為東陵出生入死過,想必對這片土地的情感不比常人。言*情*小*說*葉將軍自然有你的立場和擁護,可國不能一日無君,無嵐不登基,你我將來下了黃泉,無從和祖上交代,就算是隨你出生入死的將士們,也成為枉死的罪人。」
葉飛廉默不作聲,如龍斬夜所說,他為了東陵開疆闢土守衛安寧,為的不光是爭奪榮耀加官進爵,男人的骨子里,都有英雄的熱血在燒。
如果他真的甘心為了皇後賣命,就不會在皇帝駕崩當天按兵不動。
其實他比龍斬夜佔得先機,可當天他一直按兵不動,等著龍斬夜來,等著兩道聖旨將皇後逼入佛堂念經三年。
他心里也有個底線,那就是宮里再怎麼爭斗,皇位卻是不能拿來褻瀆的。
龍斬夜見他沉默不語,淡淡起身,「我已經請大司命測算吉時,無嵐早登基國家才能早安定。女人,始終只會維護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哪懂得天下蒼生。」
葉飛廉仍舊不言語,想了片刻,「娘娘對末將有提拔之恩,末將會拼死力保娘娘不損毫發——」
龍斬夜淡淡點頭,無嵐登基,一定會從他和皇後之間挑一個下手。
他現在的動作,無異于養虎為患。
看著他轉身往外走,葉飛廉開口叫住,「王爺,姝兒畢竟我是妹子,無論你們之間有怎樣的糾葛,我只想說一句,別害她,她出事,我一樣會拼死力保。」
龍斬夜系上披風,黑衣肅穆,跨出門的時候,淡淡開口,「不會有那天,我會顧好她。」
葉飛廉看著他走,緩緩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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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命測算的吉時,三天後便是。
朝里支持皇後的人見到葉飛廉都沒有異議,也不敢強出頭,私下里議論一番,隔日便發現言辭激烈的那些人莫名消失。
恐慌在所難免,一眾人也都持著觀望態度。
眼下是皇後被囚,無嵐有龍斬夜做靠山,登基指日可待。
只是一個傀儡皇帝,背後的力量仍舊讓人難以抉擇。
皇後,龍斬夜,無嵐,三方勢必不會和平相處。
更大的巨變,不會很遠……
宮里一片銀裝素裹,寧靜的死水一般。
乾雲殿里卻鬧騰的讓人頭疼。
好多天了,鳳歌見不到母妃,無嵐也忙得很,沒人管的孩子這幾天不好好吃飯,每天都哭鬧不止。
一眾侍女愁得厲害,拿了一堆玩具哄他,可是鳳歌就是哭號,嗓子啞了也仍舊要母妃。
雲姜抱著他嘆息,這麼個哭法,早晚嗓子會壞掉。
愁了會兒,就看見無嵐從外走回來。
今天爭取還五更……唔嗷,寫的好卡啊……下一更。十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