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里,龍斬夜批了積壓的高高的折子,才轉頭看了眼被自己點住穴道一動不能動的女人。
腳尖挑起衣服,他用手接住,一抖就覆蓋在她肩頭。
「我不殺你。」龍斬夜挑起葉珈瑩的下頜,盯著她,「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葉珈瑩憤恨的看著他。
囤「姝兒覺得虧欠你,那次我設計叫你去東二殿,結果你被貶去守皇陵好幾年,姝兒對你一直心懷愧疚。」龍斬夜睇著她,「我饒你一命,是因為她也不會同意我殺你。」
葉珈瑩咬牙,龍斬夜點了點她肩頭,她才俯身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不殺你,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龍斬夜起身,「你做過的事情,天知地知你自己知,別自己往死路走,姝兒不是你三妹,我連看你一眼都懶得。」
葉珈瑩驀地抬頭,這句話深重的刺傷了她。
沒有姝兒,他連看自己一眼都懶得。
她笑起來,拍著自己弄髒的裙子,「好,好,龍斬夜,我看清你了,我也醒了,以後我再也不會為你犯傻了。但是你也醒醒好嗎?姝兒是真的走了,她下落不明,我在她之後走的都到這里了,她卻還沒有出現在面前,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根本就不是來找你的。你要不要試著去羯蒼軍營打探一下,或者他們一家三口團聚,正在大肆慶祝呢?」
亨龍斬夜回手一掌劈出去,葉珈瑩被他強烈的掌風逼的踉蹌幾步,她冷笑,「怎麼了?王爺也動怒了?好吧,我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你休想再從我嘴里听到關于姝兒的任何一個字!」
龍斬夜拂袖走開,「你肯閉嘴最好。」
葉珈瑩憤然的盯著他,很好,是你不要听的,她懷著你的孩子的事情,你休想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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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葉珈瑯睡不踏實,翻來覆去只覺得身上粘膩的難受。
起身坐起來,听著外面一直有什麼蟲子叫來叫去,叫的人心煩。
她掀開被子下地去,走到帳房旁推開門,外面已經全然黑頭,兩個守軍站在不遠處的地方,看起來也是沒什麼精神。
大概這兩個人也是被臨時抓來的,如果她沒有被留下,這兩人說不定正在香甜的做夢。
她正要關門回去,就听見兩聲噗噗的悶響。
下一刻,兩個守軍僵硬的倒在地上。
葉珈瑯驚呼了一聲,捂住嘴巴想退回帳子里,就見一個黑影驀地從天而降。
她心想自己運氣可真夠差的,剛來就遇到了刺客——
誰知那人並沒有動手,奔到她身邊一把攬住她的腰,聲音低沉,「跟我走!」
她腦子里轉了轉,這熟悉的聲音才和腦子里的人臉對上號,是簫荇!
那個呆書生怎麼會起武功了?她一頭霧水。
被他帶著快速的走,葉珈瑯嚇得有些踹,「你慢點……我鞋子又掉了,我還沒有穿外衣……」
簫荇沒好氣,「大小姐,我要不要等你梳妝打扮好帶著八抬大轎來迎你走?!」
葉珈瑯哼了哼,知道此時不宜多廢話,掙了掙,「你先別亂跑,我得說,簫荇,我不想離開這里。」
簫荇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將她橫抱在懷里,「少做飛上枝頭的夢了,軍營再缺女人,王爺也不至于看上孕婦!」
葉珈瑯掙扎,「我沒有做夢,我真的不能走,我有事情必須要做的!」
「出去再說,大不了我再送你進來——」簫荇步伐如飛,帶著她也依然很靈活,葉珈瑯心下一陣悵然,看來,書生也是假的,她身邊,還真的沒有真實面目示人的人。
簫荇帶著她穿梭在各個角落里,走了沒一會兒,火光驀地一亮,犬吠聲狂烈的響起來,四面八方頓時涌起了震耳的吶喊聲,定楮一看,數十名滿弓的弓箭手已經將他們的去路封死。
葉珈瑯摟著他脖子,「書生,你這害人精,我若是在大帳里呆著,哪至于被射成箭豬!」
簫荇四處看了眼,將她放下地,護在她身前,「書生還欠你銀子沒還,姑娘放心,我不會賴賬。」
葉珈瑯嘆口氣,這時候,要不要表明身份呢?不然的話,好像真的有危險。
狼狗凶惡的狂吠,叫的人耳朵都疼了。
她正要開口,就看見弓箭手慢慢分開,一抹熟悉的身影緩緩走入視線。
她下意識的從書生背後走出來,探頭看著披著斗篷走到不遠處的男人。
弓箭手見她走動,都拉緊了弓箭,其中一人許是太過緊張,手指頭一滑,滿弓的箭就嗖地一聲射了出去——
「小心!」
葉珈瑯只听到有人喊了一聲,隨即就被人猛地拉開了,她一陣頭暈,撞到堅硬的地方,腦袋更是一陣脹痛。
只听到叮地一聲,她抬眼去看,就見一把長劍釘在了地上,旁邊,兩截被劈斷的弓箭躺在那里。
那是龍斬夜的劍,她認得。
她看到他經常擦拭,他打仗離開的時候,她最後一眼看到他的樣子,就是一個背影,騎在馬上,馬匹旁邊有他的箭囊和佩劍。
兩個人目光相觸,都恍惚的懷疑這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