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慕容曠便站起來對那仍然跪在地上的賢妃道︰「這些朕自然會考慮,沒有別的事就退下吧!」
「是!」賢妃不敢再說什麼,只得起身退了下去。
畢竟,自從半年前開始,她發現皇上的性情比以前更加的冷漠,更加的讓人難以捉模。本想,那杜雲裳走了之後,自己便有出頭之日了。說不定還能生個皇子出來,到那個時候母憑子貴,只要兒子被冊立為太子,她做皇後那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肋
可是,好像事與願違,而且更糟!半年來,除了節日和慶典以外,他幾乎沒有召見過任何的嬪妃。就是賢妃由于替慕容曠管理著後宮,才能偶爾得見天顏。可是也只是十天半個月的來匯報或者請示一些事情罷了。所以,後宮里雖然住著五六位嬪妃,但是也如同虛設。
從御書房出來後,荷葉緊跟著幾步追上了自家主子。輕聲道︰「娘娘,怎麼辦?皇上根本就不領您的情啊?」荷葉低頭望著自己懷里那十幾幅女子的畫像。
「哼,你以為本宮會那麼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本宮只不過是在提醒一下皇上而已。難道本宮要再弄幾個女人進宮來嗎?」賢妃冷哼一聲道。
「提醒皇上?」荷葉似乎有些不大明白。
自從進宮後,瑤妃被冊封為賢妃,掌管六宮。而荷葉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現在是賢妃的左膀右臂,儼然是皇宮里的大總管了!鑊
「不錯。半年了,他一個嬪妃也不寵幸。本宮只是提醒他也該有個子嗣了。」賢妃手腕輕紗邊走邊說。
「還是娘娘有辦法。奴婢想皇上怎麼也得想想子嗣的問題。」荷葉帶著崇拜的望著賢妃。
「哎,本宮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以後的事情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只希望皇上的心能早點收回來。」賢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神情中透著一絲無奈。
賢妃走後,無情提著劍來到了慕容曠的跟前,單膝跪倒在地道︰「無情參見皇上!」
自從慕容曠登基後,無情便被擢升為三品御前帶刀侍衛。整個紫禁城的侍衛和安全都歸他管理。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慕容曠居高臨下的問了一句。
此刻,他的心有些不安。但是表面上還保持著一貫的鎮靜。大概二十多日前,慕容曠終于再也不能忍耐派出去尋找雲裳的人的能力。所以,他便派出了自己身邊的無情出去親自尋找。
「回皇上,人找到了!」無情低首回答。
听到這句話,慕容曠的眼神怔了一下。
然後,側了側身子,壓抑住已經怦怦直跳的心髒。沉聲問了一句。「在哪里?」
「在青城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無情回答。
「青城山……」听到這個答案,慕容曠低首喃喃的重復了一遍。
他當然知道雲裳和青城山頗有淵源。曾經,他派人找遍了驪山和青城山,但是都沒有找到雲裳的蹤跡。沒想到她會在青城山附近的一個小鎮上。
一刻後,慕容曠的眉宇便擰在了一起。臉色立時沉了下來。
青城山是雲山的師父慧隱師太的師兄修煉的地方。而她的那個同門師兄落孤楓就是屬于青城山一派。難道她現在和那個落孤楓在一起?想到這里,慕容曠的心馬上便糾結在了一起……
……………………………………………………………………………………………………………………………
青城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這個小鎮上只有一千多的人口,街道狹窄,只有零星的幾個賣雜貨的店鋪和一兩家客棧酒肆。狹窄的街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
在狹窄的街道上的最里面有一間窄小的門面房,木質的大門上掛著一方小木條,上面用黑墨寫著醫館兩個字。
此刻,坐在這間門面房里的一張黑漆木桌子後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少婦,她正在認真的為一位年過花甲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診脈……
就在此刻,在那狹窄而冷清的街道上出現了兩個頎長的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穿著淡青色的袍子,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夾披風。身後的那個人一身利落的藍布袍子,手里永遠提著一把寶劍,跟在前者的身後。
抬頭望向那一眼就能望到邊的短短的街道和那幾個零星而蕭條的店鋪,一路上都面無表情的慕容曠蹙了下眉頭。
可能是看出了主子的不耐煩,無情上前一步,低聲在慕容曠的耳邊道︰「皇上,就在最前面的那間門面!」
慕容曠的眼楮循著無情的手望去,那個門面離他們不過數十丈的距離,他能夠清晰的看到那木門上掛著的醫館的牌子。
隨後,一身風塵僕僕的慕容曠便抬步快速的朝那間醫館走去……
得到雲裳的消息後,慕容曠便突然對百官宣布他夢到了先帝。所以便借口自己要在太廟齋戒七日為先帝盡孝道。暗中卻是帶著無情一路狂奔來到了這青城山。青城山離京城有不到千里的路程,他和無情日夜兼程,已經有一日一夜沒有下馬了。所以兩個人都風塵僕僕的!
這方,醫館內。
雲裳為那位老婆婆診完了脈後,便笑著道︰「老婆婆,你只是受了些風寒。沒什麼大毛病。我給你開兩服藥,吃了就會好了!」
「好啊,謝謝你了。落夫人!」那老婆婆趕忙道謝。
正在此時,慕容曠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這家醫館的門口。而那位老婆婆的話正好被他听到。
落夫人?剛才這老婆婆叫她什麼?什麼落夫人?難道是落孤峰的夫人?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半年不見的相思完全的被這一句落夫人擊碎了!
望著此刻雲裳那張掛著微笑的臉龐,慕容曠在披風下的手暗自握緊了!半年多了。將近二百個日日夜夜,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發瘋似的派人到處尋找她。可是她呢?竟然在這里逍遙自在。還什麼落夫人?難道她這麼快就改嫁了不成?這一瞬間,積壓在慕容曠心底半年之久的怨氣和憤怒又涌上心頭!
這個時候,雲裳正在低頭寫方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慕容曠的到來!
「老婆婆,你按照這個方子去抓藥就好了。記住天氣涼了,一定要知道冷暖!」雲裳抬頭把手里的藥方交給那老婆婆。
「謝謝啦!」那老婆婆接過藥方道了謝便轉身走了。
而雲裳則是趕忙低下頭記錄下這個病人的病例。雖然這是一個很小小鎮,但是方圓十來里卻只有她一個大夫。所以她一天要看不少的病人。由于怕有什麼疏忽,所以便把來看過病的人都記錄在案,以免以後有什麼事情也好查證!
「下一個!」雲裳一邊記錄著病例一邊喊了一句。
下一刻,雲裳眼角的余光便瞥見了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人在自己面前坐了下來。她放下毛筆,伸手便模上了那個人的脈搏,低著頭仔細的把著脈。忙碌的她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抬頭看一下來人的臉!
這一刻,慕容曠的眼楮緊緊的盯著雲裳。他發現︰半年多不見,她竟然比原來胖了不少!心里不禁掠過一絲酸意︰看來沒有自己的日子她活得倒是還挺愜意。竟然放著母儀天下的皇後不做,跑到這里來開這麼個小醫館。究竟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是為了那個落孤峰嗎?剛才那個老婆婆喊她的那一聲落夫人簡直讓他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把了一刻脈後,雲裳便輕輕的擰起了眉頭。心想︰這個人的脈搏跳得很均勻有力,好像沒有什麼病,而且還應該是一個身體很強壯的人!
「你哪里不舒服?」雲裳生怕自己看錯了,所以手指仍然在把著脈。
「心里不舒坦!」隨後,醫館里便傳來了一聲渾厚而沉穩的聲音。
突然間听到這個聲音,雲裳的手好像被鋒蟄了一下。她的手猛地便離開了那個人的手腕。
等到她一抬頭,卻看到了一張久違的面孔!
望見她吃驚的目光和半張著的嘴巴,慕容曠的臉上卻是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望著此刻的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