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大略的認了下方向,就重新擦干眼淚飛馳而去。
即便如此,我也用了大半個時辰,才重新遠遠的看到那個落腳的小城。
又用了小半時辰,回到了城內,可見我那悲慟憤怒之下,無意識地跑出了去多遠。懶
幸虧總算運氣還算好,竟也能尋了回來,不然的話,不是又和蕭衍他們分散了?
天都已經黑了,但是今晚的街上卻沒有一家酒樓客棧還開著門,倒是一路過來,好幾條街道,都行走著三五手握紅纓槍的官兵。
似乎是在巡邏巡查。
偶然也看到幾個拉滿了尸體的板車,以及听到那木 轆在石板路上滾動的吱嘎聲。
我小心的避開那些官兵的視線,認清了路線,很快的就回到了我們落腳的那座兩層小樓前。
輕輕地扣了一下門板。
沒有關嚴實的門頓時被用力地打開,然後一只有力的手,就飛快地把我拉了進去,借著就是關門,和緊緊地顫抖地擁抱。
「雪兒,你去哪里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嚇死我們了!」
一樓里,原本黑漆漆的,也點起了燭火。
然後臣兒掛滿淚珠的清秀臉蛋頓時也映入了眼簾,他似乎早就忍耐不住的掙月兌了白羽拉著他的另一只手,飛快地也奔了過來。蟲
沖進我懷里,「姐姐,姐姐!臣兒以為姐姐不要臣兒了!臣兒害怕!」
白羽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倒是沒過來,不過臉上的憂急卻也是顯而易見的。
見我看過去,不由又是心疼又是責備,「雪兒,你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你和墨鈞的臉上都這樣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要動手?」
听到他提起沈墨均這個名字,我好不容易稍稍平靜下來的心湖,再度波濤洶涌,波瀾起伏了起來。
低沉著聲音,面色無法抑制的難看地道,「再不要跟我提這個名字,從今之後,再看見他,都不用手下留情,直接殺了他!」
听到我這話,白羽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楮。
而摟著我的蕭衍也同時錯愕地僵住了手臂。
唯獨不懂一切的臣兒,還心滿意足的窩在我胸前,滿足地摟著我腰,放低著身子,如同一個幼兒一般。
「阿雪,出了什麼事?你不是會無緣無故說這樣話的人,而且墨鈞他——」
蕭衍的話剛說了一半,我就不耐地轉頭斥他,「叫你不要提那個名字!」
吼完,我又慚愧了道歉,「蕭衍,對不起,我心里很難受,我不是有意沖你吼的!」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看到你這樣,我們心里也很難過,你總要跟我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麼晚才回來,還有為什麼他,也一臉絕望的走了?」
知道我不想听見沈墨均這三個字,蕭衍干脆用了他字來替代。
走了嗎?
走了算他聰明!
若再厚著臉皮留在這里,我怕我真的會狠下心殺了他。
誰讓他竟然觸及了我最不容人觸的逆鱗——我的小兔子!
我幾乎不能想到小兔子三個字,一想,胸口就有一種窒息般的痛苦,而這一切,都是沈墨均造成的。
我真的好恨,好恨!無法原諒啊!
「他是個叛徒!他故意設局丟下了小兔子!他不是人!我好恨!我恨我怎麼會瞎了眼,居然耗費了那麼多的力氣去救了這麼一條狠毒的毒蛇,若非如此,你們又怎麼會這般的狼狽和辛苦?」
「都是他,都是他!」
我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白羽和蕭衍都大驚失色,神色和我初听到那些話一樣,不敢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墨鈞他,他瘋了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羽率先失聲驚問。
「他親口說出來的!還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可憐的小兔子,我一想到他如今不知落到了什麼淒慘的境地,我這心就像是破了洞一樣的冰冷難受!」
「阿雪!」
蕭衍用力地抱住了我。
表情雖然還沒有從驚駭中完全月兌離出來,可是他能知道和體會我听到這個事實後的痛,「別哭!雅然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們最後是在豫南城里和雅然分開的,這些天,也沒有收到他被抓的消息,說不定他還躲在了城中的某處!」
「等天亮了我們就上路,回豫南城去找他!你不要害怕,更不要這麼自責!你忘記了,雅然是很聰明的,他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一個了!」
「聰明有什麼用?小兔子是聰明,可他更單純啊!被自己人出賣的丟棄在了滿是敵人的城池里,他,他……」
說著,我就控制不住眼淚肆意的狂流!
蕭衍和白羽交換了一個眼神,想要說什麼又都咽了回去。
反而是懷中的臣兒看到我哭,頓時緊張了起來,「姐姐你別哭,姐姐你為什麼哭了啊,是不是臉上痛?是墨鈞哥哥打姐姐了嗎?臣兒給你模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