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清晨的梨花林,縈繞著帶著露珠的清香,眾人聚在驛路梨花酒屋前。雖然前夜大多未曾睡好,卻依然擁有一臉的好氣色。
沐小小和月子衿眸光交匯流轉間,有止不住的甜蜜四溢出來,讓人忍不住為她們高興。唯有木離,不知為何,滿臉的冷然,甚至不看他們一眼。
雖然,他站在屋前,和這些人站在一起,是為了送別沐小小三人。
「小小,子衿,你們不多留一些日子麼?難得我們如此投緣,此次一別,又不知何時能見了。」梨顏滿臉不舍地看著輕裝簡從的三人。
沐小小笑著搖頭,握著梨顏的手緊了緊。「不了,梨顏,我還要東去天山絕頂為我師尊尋藥,不好耽擱太久。待我取藥歸來,自然會再來找你一醉方休。」
「好,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務必要來我這驛路梨花,我每天掃榻以待。等你再來的時候,我們再把酒言歡。」說完,轉頭看向月子衿,眉宇間又攏了淡淡的傷。「子衿,見到肖師叔,請將母親的遺物轉交給他,也算我為母親完成了她一生最大的心願。她九泉之下,也必然含笑。」
月子衿看看梨顏,默然地點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前一晚的責怪,只是因為心疼師父幾十年的漫長等待。但是,苦的又何止是師父一人,花師伯的心,想必也是那樣苦吧,卻依然要笑著面對,堅強地尋找。
那樣幾十年尋覓的執著,讓他覺得,師父的等待,或許,是值得的吧。
他無法衡量,究竟是幾十年的等待,等成生命里刻骨銘心的習慣比較淒涼,還是苦苦地尋覓卻一次次失望,可是從不曾放棄努力來得更加絕望。
他無從比較,也再沒有必要比較。
畢竟,曾經,師父雖是空等,卻懷揣著希望。而現在,那最後一絲期待都被現實毫不留情地狠狠擊碎。
他突然猶豫,是否要將花師伯的遺物帶回去給師父。
拱拱手,沐小小灑月兌地拉著月子衿轉身,踏著晨露遍布的小徑,向梨花林外走去。快要走入林中的時候,她突然回頭,拍拍腰間的酒紅的小葫蘆,笑得像個偷吃到魚兒的小貓一般,對著酒屋的方向,朗聲開口。
「梨顏,謝謝你贈予的梨花釀,待得酒盡,想必我也取藥歸來,屆時又要找你討酒喝咯。」
說完,再不遲疑,拉著月子衿和夜塵大步離開。
梨顏等人久久地凝視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滿目只見梨花,不見儷影翩翩,才輕聲嘆息著轉回酒屋。
短短的半天,甚至可以說短短的一個多時辰,那三個人的風姿,就已經永遠地鏤刻在了她們的心頭,怕是永生都不會淡忘。
那驚天的一劍,那奇詭莫測的棋局,那響徹雲霄唱入人心底的高歌,還有,那一句句,一字字,驚世絕俗的將進酒!都永遠永遠地鏤刻在所有人的心底,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