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雪猿前輩,小小她怎麼還不醒呢?」月子衿滿臉焦急地看著安詳地睡在石床上的沐小小。
夜塵也沉默地站在床頭,看著沐小小平靜安寧的睡顏。他並不擔心沐小小是否會醒來,因為無論她怎麼樣,他都會跟隨在她的左右。
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是她的影子,她最忠誠的侍衛。
雪猿一身潔白的毛發,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抓著一個水靈靈的桃子啃得正歡。
听了月子衿的問話,掩藏在長毛後面的眼楮向上翻了翻。「不是告訴你了嘛,那個幻境,可以喚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心境越平和淡然,心性越堅忍不拔,醒來的越快。反之,如果心底的渴望壓過了對現實世界的認可,那麼就永遠不會醒來了。」
月子衿听雪猿說有可能會永遠醒不過來,焦急得臉色發白,歪坐在沐小小床頭,握著她的手,一遍遍柔聲地呼喚。
沐小小臉色平和,一點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似乎夢到什麼美好的東西,讓她笑得幸福。幸福到即使眼角帶著淚,也不願醒來。
「小小,你夢到了什麼,或者說,夢到了誰,竟然讓你笑著,卻又忍不住流淚?」月子衿嘴角扯起一絲苦笑,修長的指溫柔地拭去沐小小眼角的淚。
小小,是誰,讓你,即使流淚,也不願醒來?
淡淡的紫色混合著白色的光暈在沐小小身上亮起,那光芒,柔和卻堅韌,堅決地將月子衿和夜塵推離沐小小身旁。然後氤氳流轉著,包圍了整張石床。
那光芒亮起的第一時間,雪猿就已經丟開了手中啃得干干淨淨的桃核,一下子蹦到石床旁邊,那紫光竟沒有阻攔他,反倒將白光擠向另一邊,讓雪猿順利地坐在床邊。
月子衿溫潤的臉上泛起濃濃的苦澀,卻又忍不住以祈求的眼神看向雪猿。
雪猿布滿長毛的臉上,忽然露出遙遠的懷思神情,看著紫色光芒的眼神憂傷如水,綿長如遙遠的時光。然後它就那麼盤膝坐在石床旁,緩緩閉上眼楮.
影文中第第一條分界線,呼呼.
沐小小醒來的時候,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她緊緊地閉著眼楮不敢睜開。
心底翻江倒海的思緒洶涌澎湃,她自己都分不清心底希望睜眼看到的是哪個場景,哪個人。
很靜,靜的整個空間里只能听到沐小小心髒跳動的聲音,還有淺淺淡淡的呼吸。
一個輕盈又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說輕盈,是因為腳步幾乎無聲,說沉重,是因為來人的腳步踟躕而猶疑。許久,來人在沐小小身邊坐了下來,他的呼吸綿長而悠遠,帶著森林的氣息。
沐小小依然不敢睜開眼楮,她怕,睜開眼楮,就不得不面對失去的現實。
沉默,久久的沉默,兩個人的心跳在寂靜的空間里交相呼應著。
「丫頭,睜開眼楮吧,無論怎麼樣,總要面對的。」
這個聲音,有些生澀,有些沙啞,字音咬得很重,吐字間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許久不曾開口,不知道怎麼說話一樣。
是啊,總是要睜開眼楮面對的,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無論那種種般般是夢是幻,自己也終究要勇敢面對的。
不管是沐小小,還是花魅兒,從來,都只允許自己逃避一下,而不允許自己一直當烏龜。
睜眼,沐小小承認,自己真的被嚇到了。
無論是誰,即便在那樣心情復雜的情況下,睜開眼楮看到和自己說話的是一只一身雪白長毛的猿猴時,都無法淡定的。
「你是,雪猿?」
雪猿咧嘴一笑,他的笑容,在長毛的遮蓋下,有些可愛,也有些可笑。
沐小小就微微笑了起來。
「丫頭,先辦正事,我問你,你現在,想好了麼?」雪猿一臉認真地看著沐小小。
沐小小怔怔愣住,傻傻地看著雪猿,似乎明白他說什麼,又不是特別清楚。
「丫頭,如果,你想留在雲蒼大陸,那麼,前世的種種都如浮雲一般,已經消逝。但是,如果你想回到那個男人身邊,過上你夢里那樣的生活,我可以幫你。」
沐小小迷惘地歪著頭,不解地看著雪猿,聲音淒楚而哀傷。「那些,不是我的夢麼?都已經成為過去了,怎麼還能回去呢?」
雪猿撥開眼前的長毛,讓沐小小看著自己的眼楮,他的眼光,認真而執著。「丫頭,只要你想回去,想過上你夢里的生活,我就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