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小眼看著痞子水凌風開懷的模樣,再看看內斂的月子衿和冷漠的夜塵眉眼間染上的柔和,心里就柔軟得像水一般,泛起淡淡的柔情。閱書樓即時更新!
雖然這幾件綢衣造價不菲,但是能看到月子衿三人如此開心,也便值了。
如此大方的主兒,自然是店老板所喜愛的,所以不一會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便腰肢搖曳著出來招待眾人。
「這位姑娘一看就是個尊貴的人兒,夫君也個個都書貌俱佳、人中之龍,難怪姑娘如此舍得了,幾位公子真是有福氣的人,能跟了這樣的妻主。」
懇月子衿三人氣質不同卻都是俊美的臉染上相同的紅潤,卻都沒有開口反駁。
沐小小悄悄使了個眼色給店老板,兩個人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相對著哈哈大笑。
真真是個妙人兒!
讓十八歲的容顏,二十八歲的氣質,三十八歲的風韻,這是一個看不出年齡卻讓人一見便如飲醇酒的女人。
「老板謬贊了,實在是愧不敢當。倒是老板這里的綢衣,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工藝復雜,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听沐小小夸贊她的得意之作,店老板免不了喜上眉梢,也不假裝謙虛,點點頭便接受了她的贊揚。畢竟任誰得意之作被人夸贊,都會開心。
而這綢衣,也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巧奪天工。
「別老板來老板去了,喚我一聲煙娘。」店老板爽朗一笑,向沐小小伸出橄欖枝示好。
「好,煙娘,那你也便喚我一聲小小好了。」沐小小也攜了煙娘的手,笑意盎然。
「說起來,這烈焰鳥,乃我炎國獨有,生活在炎焱沙漠深處。其體質極熱,性子卻冷,喜愛獨居,哪怕是一雌一雄的同林鳥,也從不相伴,各自為家。近些年來,由于太多人抓去烈焰鳥牟取暴利,烈焰鳥已經越來越難得見。」
煙娘攏了修長的黛眉,憂心忡忡地看著掛在壁上已經所剩不多的綢衣。
「這綢衣,不是用烈焰鳥褪下的羽毛編織麼?莫非煙娘……」
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年的沐小小,自然比其他人更明白環境保護和生態平衡的重要性,所以煙娘一提便一下子想到了其中的害處,不由便皺了眉,不贊同地看著煙娘。听潮閣
煙娘苦澀地笑了笑,也不計較沐小小的態度,徑自走到綢衣前,伸出手撫著那柔滑似水的料子。
「小小你誤會了,我這焰羽閣的綢衣,皆是用烈焰鳥褪下的羽毛制絲織成的。烈焰鳥有一習性,每年最熱的季節來臨,便褪盡一身的翎羽,在最炎熱的季節里,重生一身女敕羽,待天氣回暖,羽毛便已長成。所用的烈焰鳥羽,都是我帶侍衛深入炎焱沙漠,尋烈焰鳥換羽之處收集而來的殘羽,不曾傷害過任何一只烈焰鳥。我」
沐小小听了煙娘的解釋,有些羞愧地偏頭。
「抱歉,煙娘,我沒有了解全部的事實,就怪責于你,實是不該。你大人有大量,莫與我一般計較。」
輕輕地嘆息一聲,煙娘對著小小微微地搖頭,示意她並不在意,繼續說下去。
——
「只是烈焰鳥褪下的殘羽畢竟不如新生的羽毛光滑柔軟,所以還是有很多其他國家的達官貴人出大價錢懸賞,以拔取烈焰鳥的羽毛制絲。偏就有財迷心竅的炎國人,不顧烈焰鳥的珍稀,結隊到炎焱沙漠深處獵殺烈焰鳥。這些年下來,烈焰鳥血染塵沙,羽落炎焱,再不復見白影在沙漠上空翩躚的風姿。」
沐小小听得心酸,低了頭細細地撫模著手里的綢衣,只覺潤滑入水的綢衣似生了刺一般,扎得手心火辣辣的疼痛。
月子衿面露不忍,蹙緊了眉頭握著沐小小的手,心下暗恨那些財迷心竅的人捕殺如此美好的生靈。
想到自己等人最初也僅是想要一件清涼的衣服便巴巴地跑來,絲毫未曾顧及這一件綢衣須得十只烈焰鳥的羽毛,與煙娘口中那些他國的達官貴人有何區別!
雖然煙娘這里是以殘羽織就,但難免其他唯利是圖的商家也是如此。
這樣想來,心底對自己,便也生出了怪責的心。
沐小小與月子衿雖然才相識短短幾個月,但是他們注定相屬,短短時日,沐小小對他的了解已非一般。月子衿那邊手一緊,沐小小便知他定然是在責怪自己了。
轉頭看他,一臉的黯然神傷,沐小小就確定自己沒有猜錯了。
「烈焰鳥,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麼?如若它飛起來,應該沒人能抓到它?」
煙娘蹙緊了眉,苦笑著搖頭。
「烈焰鳥平時溫順柔和,然而秉性剛烈,受不得激,但凡有人挑釁,便憤而搏擊。但是但凡抓捕烈焰鳥的人皆是成群結隊而去,即便烈焰鳥搏擊能力強悍,也經不起眾人輪番擊打。」
說著,煙娘攜了沐小小的手上樓,月子衿三人也跟在她們身後。
眾人落座,自有清秀的少年奉上清茶,然而卻沒有誰有喝茶的心思,都凝神听煙娘講述。
「雖然每次抓捕的人都會有所傷亡,但是傷亡十人,也必奪一烈焰鳥的性命。人多幾何,烈焰鳥又怎經得起如此消耗。近幾年,已經越來越難尋到烈焰鳥褪下的殘羽,有時踏遍整個炎焱沙漠,方能尋得三兩綢衣所需的殘羽。」
沐小小握住煙娘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煙娘,別傷懷了,天道輪回,善惡有報,那些惡人終會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我們能做的,也僅僅是保證自己和身邊的人不要去傷害烈焰鳥罷了。」
「是啊,有些事非人力可為,我們也只能徒自傷神。我只是可惜,那麼剛柔並濟的鳥兒,再過幾十年,怕是再難見到蹤影,屆時,怕是炎國也再無這綢衣了。」
長長的嘆息之後,煙娘展顏一笑,不讓低迷的情緒主導眾人之間的氛圍。
「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小小,我給你看一樣方小說西。」
煙娘邊說邊站起身,走到旁邊的櫃子,打開精致的鎖頭,探手取出一個精美絕倫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眾人的情緒都被煙娘調動起來,注意力集中在木盒之上。
煙娘掃了眾人一眼,緩緩地打開木盒。
方才打開一半,便覺有融融盈盈的光芒從木盒中散逸開來,溫溫潤潤的流瀉在桌上,清潤如月光,又宛若情人最柔情的眼波。
煙娘修長白皙的手指拈起木盒中的羽衣,指尖一提,那羽衣便如月華般泄落下來。
沐小小目不轉楮地看著煙娘的動作,為那件如月華般美好的羽衣所震撼。
那真是一件美好得宛若夢幻般的羽衣,輕輕淺淺的雲紋順著衣理旋繞而下,似春回大地,又似繁花如錦,一搖一擺間,盡是絕世的風華。
「煙娘……」
見眾人痴然的目光,煙娘驕傲地一笑。
「小小,烈焰鳥身上,最好的羽毛便是它月復部的細羽,輕柔細膩,滑軟如綿。這件羽衣,乃是我集了十數年的烈焰鳥月復羽,耗時五月,親手紡絲織就。其他的綢衣,為了迎合各人的喜好,皆精選了各色鮮花,以最鮮女敕的花汁浸染。只有這一件,是最純粹的烈焰鳥羽織就,不摻雜一絲一毫其他的印記。」
「好美……」
月子衿顫抖著手指,若即若離地順著羽衣的線條滑下。他的手指並未接觸羽衣,像擔心驚碎了一個美好的夢境一般小心謹慎。
「小小,你也是難得的真心人,若烈焰鳥能言,也會贊同我的說法。這件羽衣,便贈于你!」
沐小小震驚地看著煙娘,不敢相信她如此輕易便把這件價值連城的羽衣贈于自己。
怔楞了良久,方才回神,趕忙推辭。
「煙娘,這件羽衣是你的心愛之物,耗費了人力物力不談,想必也是你的一種寄托,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的,你快快收回去。」
「小小!」煙娘打斷沐小小的拒絕。
「寶劍贈英雄,美酒酬知己。這件羽衣,也該送你這個烈焰鳥的知心人,你就別拒絕了。」
與煙娘誠摯的目光對視了許久,沐小小緩緩露出絕麗的笑容。「好,再推辭便是我矯情了。煙娘,我會珍惜這件羽衣,就像你珍惜她一般。」
煙娘笑著點頭,依依不舍地撫著羽衣。
「這就對了,這件羽衣,也只有你這樣風姿的人物才配得上。」
說完,生怕自己反悔一般,把羽衣裝進木盒便塞到沐小小懷中,再不去看一眼。為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還特意轉開話題。
「小小,你是從何處來,來到炎國有什麼事麼?」
沐小小沉吟了一下,目光緊緊地盯著煙娘,緩緩開口。「煙娘,不瞞你說,我此來炎國,是為炎池火蓮。」
煙娘猛然站起身,眼楮瞪得圓圓的,死死地盯著沐小小,驚駭地大吼出聲。
「什麼,炎池火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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