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九兒小臉頓時發白,從沒變過臉地他此時弄發沖冠,有種想把翡小翠掐死的沖動,他的心血,他的結晶,他養了三年的銀環蛇就這樣被破碎的琉璃片扎死了。
「你知不知道我養了多久?啊?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它耗費多少心血和名貴藥材?啊?就算對我有怨也不用這麼折騰它?只管明著來就是了,它……它……我可憐的銀環啊!」櫻九兒越想越傷心,那就好比是一個快要得到諾貝爾獎項的人忽然丟了得獎的資格,他的心在滴血,他的臉在扭曲,火大的終于忍不住上去一把扣住翡小翠的喉嚨,可就是那麼狠狠的扣了一下,隨即像是踫到了燒開的水壺,驚恐的彈開。近
翡小翠被這突發的狀況鬧的腦袋發懵,看著地上死的淒慘的蛇她有一瞬猜到這是櫻九兒養的,下一秒,櫻九兒那張悲憤欲絕的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可她不明白的是她還沒感覺到窒息,只覺得喉嚨滯痛了一下,他便松開了。
這樣的動作和他的表情成了詭異的反對比,翡小翠一邊咳嗽一邊揉著被掐痛的脖子斷斷續續的道︰「你……你……瘋了……!」
櫻九兒已經不發飆了,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往身後一靠,卻忘了身後是裝藥的木架子,結果這下滿架子的藥瓶如竹筒倒豆般劈里啪啦的往下掉,櫻九兒仿佛傻了似的半轉著身子直愣愣的看著,也不上前搶,也不躲開,看的一旁的翡小翠倒吸一口涼氣。貝
這次不用猜也知道,這些都是櫻九兒平日用的藥,現在好了,盡數報銷。
櫻九兒真是欲哭無淚,那精心描繪的五官瞬間湊湊到一處,轉身望向正躡手躡腳往外走的翡小翠,半死不活的喊住她,「你去哪?」
翡小翠真是服了這人,不管是氣憤、焦急、還是沮喪,他說出來的話給人的感覺就是軟綿柔媚的,緊蹙的眉尖仿若美人愁緒難抒,那一眼望過來讓翡小翠生生的打了個冷顫,汗毛倒立的彷如被冷風吹過,不禁干笑兩聲的道︰「你忙,我不打擾你!」
櫻九兒並沒上前攔她,只道︰「你來是想問我什麼?」
嗯?看起來還很平靜嘛!翡小翠吞了吞口水,涎著臉道︰「就是,那個衛忱身上的圖騰,怎麼才能顯出來,我想可能是你藥里有某種刺激血液的成分,所以才會在給他擦了藥後顯露出來。」
「就這事?」
翡小翠如實的點點頭,「就這事。」
話音一落,櫻九兒忽然翕呼了兩下鼻扇,眼眶漸漸發紅,縴弱的手指直指翡小翠的腦門,似乎是忍著什麼,又深吸一口氣,才一字一頓的道︰「翡小翠,你最好別栽在我手里,滾……滾!。」
翡小翠嚇了一哆嗦,腳下意思的就往後退,可嘴還是不管住的道︰「你還沒說……」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我……嗚嗚嗚……」櫻九兒四下看了看,發現所有能使毒的東西全毀了,當下放聲大嚎,那聲音雌雄難辨,一聲高一聲低的,听著和貓叫.春極像。
翡小翠好心的想過去安撫一下他的情緒,畢竟發生的一切和她有間接關系(她不承認她是直接導致杯具的凶手。),可一瞄到地上血肉模糊的毒蛇,再看櫻九兒邊哭邊抖動手腕上的銀鈴伴奏,這會兒她倒謹慎的不敢隨意上前靠近了,萬一哪再鑽出一條什麼東西,她今個可真就出不去了。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兩人詭異的一個在門口蹲著,一個在三米遠的桌腳那蹲著,後面的天空晚霞似火,夕陽已盡尾聲,翡小翠真的不知道一個男人也能哭這麼就,櫻九兒斷斷續續的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小聲抽泣著,一張笑臉跟鬼畫符似的黑一條白一條。
翡小翠兩手托腮的繼續‘真誠道歉’,「你別哭了好吧,我錯了,這次是我錯了,我不該來問你,我不該拉著你,我不該拉你還沒拉住讓你沒拿住蛇罐子,不該在你精神恍惚的時候沒提醒你身後是木架子,總之都是我的錯……。」
結果她越是勸的起勁,他就哭的大聲,她要是沒動靜,他的抽泣聲就變小。
哎,有木有人告訴你,小受你傷不起!
「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圖騰是怎麼回事?」翡小翠看他反復沒完,便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東說一句西說一句,最後又繞到圖騰的事上來了,這期間櫻九兒的哭聲倒是漸漸被抽吸聲代替。
闕皓卿從來面來就看見門大敞,門檻上坐著女子的嬌小的背影,若不是有要事他一定會轉身就走,這會兒卻只能裝作視而不見的往里走,翡小翠听到身後有腳步聲,扭頭看時闕皓卿俊逸的身姿已經在她身側了。
「皓卿?有事嗎?」翡小翠想都沒想開口就問,實際上每次闕皓卿來見她必定有事,若無事他們就算住在一個房檐下也好似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集。
逆光中翡小翠看不清闕皓卿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似乎是動了動嘴角,還沒等說什麼,那邊蹲著的櫻九兒梗著脖子一聳一聳的緩緩站起身,一身素色的衣袍也已經褶皺的不像樣子,邊挪步邊道︰「皓卿哥哥是來找九兒的嗎?」
翡小翠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越俎代庖,這里是人家的地盤她一時忘了個干淨,這麼一說闕皓卿會以為自己和櫻九兒關系匪淺,剛剛完全是一副家主身份來問的他,想到這面色一熱,猛然起身,想解釋一兩句,卻不想蹲坐的時間長了,腳酸腿麻的竟然沒站穩的向著往走的櫻九兒撲去。
櫻九兒的腳也麻了,右腳是在虛點地面,翡小翠一撲過來,他閃躲不及的被撲個正著。
「哎呦……媽呀……!」兩聲哀嚎接連響起,震得門口的闕皓卿眼角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