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有我在,有我在……」男子如夢囈般吃吃低語,就在翡小翠耳畔,他地身上濕漉漉的潮氣瞬間隔著單薄的衣衫傳到她皮膚上,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好像在執著于什麼事情,扣在她腰上的手臂也是如此,皆是緊如鐵箍,仿佛稍一放手她就會變成泡沫消失。近
也許是他的嗓音太過怯懦執著,也許是他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翡小翠的語氣不禁放柔,低低道︰「你,你先放開我。」
「不,我不放,放開你就會淹死,我知道你一定會害怕,會很冷,我抱著你,忱哥哥抱著你你就不用怕了……。」
翡小翠覺得脖子上有冰涼的水珠低落,濕儒的蜿蜒而下,她身子一僵,緩緩扭轉頭,衛忱的臉埋在她的頸窩里,卷翹的睫毛上帶著星星點點的水珠,柔軟的唇在她扭頭的時候正覆了下來,竟是那般的滾燙,仿佛一把火瞬間燃燒起翡小翠的神經,而他那雙眼卻是淚光婆娑的含著,讓人的心又忍不住跟著有些發酸。
「你……」她看他眼瞳又開始迷離,微微嘆口氣,原來清醒只是一會兒,這會兒他神智又亂了,只是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就像是正在發生的,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害怕自己不夠強大,這種緊縮有力而又顫抖不停的懷抱挑起了她心底深藏的東西,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在心海漫延,當年為什麼學醫,為什麼在沒有資格考入醫校而半工半讀護校的情況下依舊自學臨床醫學,那些年又是什麼在心里支撐著,這些回憶好像巨浪一樣轟然襲卷而來,現在他仿佛就是當日她,那個不夠強大的可憐蟲。貝
她緩緩的抬起手,輕柔的握住他換在她腰上的手,他的手很熱,和他的唇一樣滾燙的能撩起火源,可她知道,他的心正在凍結,讓他冷的發抖。
「沒事,我不怕,你也別怕,我們都不會有事。」
都會好好的,她心里一直那麼想的,就算祖母去世她依舊這麼想,就算再世為人她依然堅信,只要盡力心便能坦然。
衛忱一時清醒一時昏沉,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一直護著的女孩兒掉進了海里,他奮力抱著她,兩人的身體在一點點的下沉、下沉,連同他的心也在下沉,其實他很怕,怕她會死,怕她會冷,最害怕的是他不能保護她,這件事在心底壓了太多年,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與自己漸漸疏離,這件事就好像是泛黃的有了蛀蟲的書,再沒人願意去翻動,可他最近卻總是會想起,那個場景不期然的就會蹦進他腦海中。
他仿佛听到那個女孩兒在回應他,她說‘我們都不會有事!’,真的是她嗎?不,不會是,她長大了,她有更多的夫侍,她已經不需要她這個哥哥的保護,她想要的,想要呵護回報的是她心里喜歡的人,而不是他這個一起長大再沒半點新鮮感的無趣木頭。
衛忱苦味的扯了扯嘴角,身子卻無法站穩的繼續倚著翡小翠,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噥著,「好,只要你好,我無事的。」
也許是嫉妒拉扯了一下翡小翠的心弦,這樣的苦味也在她嘴里泛起,可是她明明不在意他的,從來都沒在意過,一個冷冰冰的拿著刀子想要切開她大動脈的男人,她嫉妒什麼?嫉妒那個女人沒死在他的刀下等她來還魂嗎?
她蠕了蠕嘴巴,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手卻更加緊密的與他握在一處,她想自己不過是同情心泛濫,在安慰一個受了傷的男人罷了。
兩人就這麼緊貼著站在窗口,外面的光線一點點暗下來,翡小翠額前的頭發被一陣風卷起,撩開了額角發鬢處輕易看不真切的疤痕,她不喜這張蘿莉臉,所以不曾仔仔細細的打量過,不知道這樣一個疤痕的存在。
晚風低低吹來,帶著一絲涼意,像是要下雨了,衛忱摟抱著她,緩緩抬起眸子,望著她額角的疤痕溫和一笑,松開手臂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然後低下頭,像照顧小孩子一樣輕輕捋好她的發縷,歪著頭道︰「你好像長高了,是不是又被席掌事的訓斥了?別怕她,早晚有一天,席掌事還有這府里所有的人都要听你的,听你一個人的。」
翡小翠望著他星子般閃爍的眼楮,定定的出神,他真好看,翡小翠何德何能所定的女圭女圭夫君都是這般俊朗出眾?可是又是什麼原因讓本來相處好好的人變成現在這樣,暗地算計,被捅破了還要動刀子?想到這她心里一動,霧蒙蒙的眼楮一轉,忽然一頭扎進衛忱的懷里,佯裝害怕的緊緊摟著他的腰身,顫聲道︰「忱,我好怕,我怕你不要我了。」
他的胸膛好緊致,皮膚潤滑的像擦了雪花膏,滾燙的與她的臉頰相貼,大大的揩油,她翡小翠也不能零報酬友情出演不是?就在她享受的時候,衛忱突然奇怪的唔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頜,怔怔的說︰「叫我忱哥哥,你一直這麼叫,怎麼忘記了……也許……你不願意讓我做哥哥了。」
「呃……忱哥哥……」好酸,為什麼古代會把稱呼搞的這麼復雜,明天她排一下順序,就老大、老二、老三的叫,省的哥哥長哥哥短的還以為他們是近親呢,近親?翡小翠疑惑的回望去男子,輕聲道︰「忱,你難道只想做哥哥,不願意做我的夫君嗎?」
衛忱顯然愣住,一臉迷茫的蹙了蹙眉頭,好半晌才問,「反正都要在一起一輩子,又有什麼關系呢?」
某女滿臉黑線,那怎麼能一樣,哥哥娶妹妹叫亂.倫,夫君娶娘子才叫幸福,翡小翠腦筋一轉,輕笑道︰「那如果要忱哥哥娶雪柔妹妹呢?忱哥哥願意嗎?」
不怪霍夫人常說她那兩個兄弟都是木魚腦袋,有時候是需要逼。
翡小翠問完,衛忱的臉又漸漸冷下來,勾著翡小翠下頜的手指突然一僵,冷冷道︰「就算我生在月華國,可我會謹遵姚琳國的禮教規矩,不會做出有辱夫德的事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男子一雙眼眸冷沉且清明的沒有一絲異樣,這讓緊貼著他的翡小翠頓時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