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你說,孤要怎麼控制你?」
「嗯?」翡小翠一怔,他說什麼,要控制她?
就在翡小翠發愣的瞬間,闈君宵突然伸長手臂一把摟出她的身子往馬下一拽,他雙腳月兌掉馬鐙,帶著來不及反應過來的翡小翠撲倒下去,下面是近一人高的草,兩人跌下去立時不見影子。懶
滾落進草叢里的翡小翠只覺得耳根臉頰上被什麼劃了一下,再一凝神,闈君宵正壓在她身上,鋪天蓋地的草香和他不住喘息的熱氣噴灑在她脖頸里,反應過來她本能的掙扎,闈君宵卻用雙腿緊緊的夾住她的腰,像夾著馬肚子一樣,低低笑著,「控制一匹野馬最好的辦法是騎在它身上,夫人覺得呢?」
「你放開我!」闈君宵的比喻讓翡小翠頓時紅了臉。
闈君宵的手指在她下巴上流連摩挲,啞著嗓子道︰「孤的後宮佳麗三千,卻沒有一個與夫人這般惹孤心動,若不是夫人身份特殊,孤真想把你帶走,可惜,我們只能做一對野鴛鴦了。」
說完闈君宵的唇猛然壓下來,張口含住翡小翠的丹紅唇瓣,觸感柔軟濕漉,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攻城略地,翡小翠的手撐著他的胸口,只稍稍用力便溫順的一動不動,任君采擷的迎了上來,如此倒是闈君宵稍稍一怔,眼眸一眯,隨後信心大增的伸舌尖探進她口中,蛟龍纏綿,盡情吸吮。蟲
女子清淺的氣息紊亂,配合著闈君宵越來愈粗重的熱氣在他松開她的唇呼吸空氣的當口,嬌滴滴的低語,「君辰和九兒在那……。」
闈君宵的大手已經模向她的腰,只要手指一挑便能解開她的腰帶。
聞言毫不在意的道︰「孤的侍衛可不是吃素的。」
翡小翠黛眉微蹙,在闈君宵看過來的時候又恢復常色,她睨著他,抬起小手去踫他的臉,闈君宵往旁邊一躲,眼中警戒之色一閃而過,翡小翠嘴角笑意帶著幾許嘲弄,「皇上怕我?」
闈君宵被說中眸光一沉,卻是低笑,「怕,當然怕!最難做的不是要一個人死,而是怎麼能留住她的命還要她為自己賣命!」
「那麼皇上有什麼妙招讓我甘心情願為皇上賣命?」翡小翠揚高下頜,露出雪白的脖頸,頸領處有一枚翡翠領扣,金邊瓖制,襯著膚色瑩潤光澤。
闈君宵的眸光下移,欣賞著她天鵝長頸般優美的弧線,小月復鼓燥,這時候才真的有些蠢蠢欲動,按捺不住。
「你猜!你這麼聰明。」他的手又從腰上一點點的模了上來,摩挲著她的脖子,去解她的領扣。
領扣被打開,翡翠飾物夾在他的指間,遞到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低低道︰「是梅香。」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皇上喜歡就留著吧。」翡小翠的領扣已經開了,她特意撐起身子,一扯,露出里面質感分明的蝴蝶骨。
「那孤就笑納了。」
翡小翠眼瞅著他將飾物揣進懷里,暗暗冷笑,這個蛋面翡翠扣上抹了一種能讓人渾身發癢起紅疹的毒,倒不是專門為闈君宵準備的,她身上除了領扣上,發簪、朱釵、項珠、手鐲,就連錦緞衣衫上繡著的金銀絲線都沁了毒,她不會武功,為了防身,讓九兒在她身上抹了各式各樣的毒,這個領扣是毒性最淺的。
闈君宵並未覺察,手探進她的衣口,另一只手臂箍緊她的腰身,抱著她親吻,在脖頸上留下一串細細密密的濕痕,可說話卻口齒清晰,「夫人該給孤一縷發絲才好,交絲結龍鳳,鏤彩結雲霞,一寸同心縷,百年長命花。」
翡小翠眉頭一皺,想起九兒說用了闈君宵的頭發作藥引子,解了她身上的毒,同時另制了四枚解藥給定下女圭女圭親的皓卿他們清毒,這會兒闈君宵提起,倒有些風花雪月的意思了。
「皇上不知,與皇上結心縷的還有我的四位夫侍呢。」眼看闈君宵臉上現出錯愕,翡小翠佯裝嬌羞的抿嘴一樂,俏生生的眼波流轉,身子也軟了下去,伸出手摟住闈君宵的脖子,三分認真七分撒嬌的問,「皇上還沒說有何妙招控制我呢?」
就在這時闈君宵忽然覺得模著她酥.胸的手掌火燒的疼,心頭一驚,倏然抽出手,只見手掌泛紅,指甲發青,不用細想就知道中了毒,他恨恨的咬牙,森然道︰「你居然敢對孤王用毒!」
翡小翠卷翹的睫毛一翻,故意放柔聲音道︰「皇上冤枉,我要是知道皇上會壓在我的身上,強嘗朱唇,我就在胭脂上下毒了,哎呀,皇上倒是提醒我了,看來這世上只有防不勝防沒有萬無一失呢。」
「說的好!」闈君宵的臉全黑了,他固然想得到身下的女子,可自己的命更重要,雖然清楚她不可能想要他的命,可正如她說的,這毒可不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後果如何他不得不擔心,「你不是想知道我如何控制你嗎?我說出來,你把解藥給我。」
翡小翠笑意更濃,一個君王非禮女人中毒身亡,實實是天下第一笑資。
「夫人似乎忘了還有親骨肉在外漂泊!」闈君宵冷笑著說道。
翡小翠一怔,轉瞬臉色也變了,摟著闈君宵的脖子挺身向上,唇貼在他的耳畔,低低道︰「記得在月華皇宮你說什麼來著,哦,對,咬斷我的脖子……。」
闈君宵正聚精會神的听,生怕漏下一個關鍵字,脖子上突然鑽心刺骨的疼,竟是翡小翠張口咬住了他的脖頸,疼的他直張口抽氣,壓不住火的低吼,「你瘋了!」
翡小翠口里沁出血腥味,她用力吸吮了一口,松開牙齒,一把推開早就松開她的闈君宵,坐起身子偏頭將那口血吐了出去,唇瓣還帶著血跡,對這闈君宵冷然一笑,「我就是瘋了,闈君宵,你最好別惹到我的底線,水能成冰,你要做我的合伙人還是敵人,須深思!」
說完看也不看闈君宵鐵色森然的臉,攀馬背,利落的翻身上馬,手拉韁繩,調轉馬頭朝著原路返回。
闈君宵用長袖擋住已經泛黑的右手,跟著上馬追了上來,前方他的兩個侍衛靜靜的騎馬肅立,一旁的闈君辰和櫻九兒亦一動不動,顯然是自己的侍衛先下手將兩人點了穴。
翡小翠也看出來了,到近前,冷著嗓子道︰「解開!」
闈君宵也黑著一張臉,繃著下頜道︰「解藥!」
「解開!」
「解藥!」
「你不解開怎麼給你解藥?」翡小翠火了。
闈君宵更火,下月復的火剛剛燥熱難耐,結果他壓倒的不僅僅是匹野馬還是個尖牙利齒的蛇蠍,他想壓住火都難,盯著翡小翠陰沉沉的道︰「你不給解藥就休想我解開!」
「闈君宵,你……。」翡小翠到底是顧及櫻九兒和闈君辰,且也沒真的打算要了闈君宵的命,眼楮狠狠瞪了他一眼,夾馬上前探手從櫻九兒懷里掏出瓷瓶,倒出兩顆藥丸,眼珠一轉,又裝回去一顆,回首只丟給闈君宵一顆。
那個翡翠扣上致使身上奇癢的毒又不要人命,讓他好好享受去吧。
櫻九兒的眼楮是能動的,妖艷的桃花眼里全是霜色,他當然知道毒發在手上發生了什麼,翡小翠身上每一處的藥都是他抹上去的,現在只恨不得殺了闈君宵。
闈君辰看起來淡定不少,可也是一瞬不瞬盯著闈君宵。
闈君宵接過解藥當下吞了下去,道︰「如果有詐,我就殺了你們!」
翡小翠譏諷的撇了撇嘴,「帝王的命好霸道啊!」
起風了,吹的草場猶如水浪,一浪一浪的蕩過來,吹動眾人的衣袂,闈君宵終于確定毒已經解了,便讓侍衛解開櫻九兒、闈君辰的穴.道,翡小翠立時喝道︰「九兒,稍安勿躁!」
櫻九兒馬一錯,怒道︰「別攔我!」
翡小翠也及時的錯開馬,擋在櫻九兒面前,不咸不淡道︰「既然是在同一條船上,便小事化無吧!」
「小事?」櫻九兒黛眉高揚,眸底火光沖天。
翡小翠拍拍櫻九兒的肩膀,不緊不慢的細聲細語道︰「他的姿色雖不及本夫人任何一位夫侍,可也算過得去,就當本夫人換了清淡的養養胃。」
櫻九兒的臉瞬時紅透,撥馬頭就要走,翡小翠手疾眼快的按住他的手,溫溫婉婉道︰「別讓外人看了笑話,費城就在眼前,急什麼!」
櫻九兒心中又酸又氣,斜著媚眼不做聲。
闈君辰上前道︰「日頭西斜,我們走吧。」
翡小翠點點頭,瞅著闈君辰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說起來我和君辰成親喜宴沒擺,高堂沒拜,只一紙婚書,著實委屈我的正夫了。」
闈君辰和櫻九兒均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翡小翠,翡小翠卻扭頭看向闈君宵,「皇上以為呢?」
闈君宵暗暗罵了聲小狐狸,沉聲道︰「孤回國即修書給姚林國女皇,讓夫人與十一弟大排筵宴,隆重舉行大婚。」
「皇上能想著十一皇子的大婚,可謂兄弟情深,皇恩浩蕩,皆是祖宗庇佑,福澤子孫,皇上必定江山永固,綿延萬代!」
闈君宵眼楮一亮,頓時明白翡小翠的意思,不禁暗挑大拇指,這個女子果然聰明過人,世人皆知十一皇子與前太子關系密切,自己能為十一皇子主持大婚,謀害太子篡位的事便會煙消雲散,自己的皇位坐的可就名正言順了,這一次但看錦王爺還能拿什麼旗號奪江山?
闈君宵高興,面上卻還陰沉沉的,語氣淡淡的回來一句,「同喜同喜!」
翡小翠與闈君宵的合作確定達成,雙方不再逗留,一個向西北去,一個朝西南馳馬,只讓翡小翠及九兒、君辰錯愕的是,闈君宵硬是塞了一個侍衛給她,理由是,‘此去還有十余天路程,你一行人珠光寶氣,只怕官府知道你行蹤,大膽匪徒也知道,半路搶劫殺戮你到不了封地,送侍衛護你周全,待他日你大婚,孤再將侍衛調回。’
本是三人,此時又填一侍衛,四人趕到費城底下已經是傍晚時分,進了城,隨便找了一家客棧歇息,那名戴著膠皮面具的黑衣侍衛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仿若影子一般。
以前花淺離也常常跟在她左右,翡小翠從未覺得礙眼,而且淺離常常把一眾事務辦的妥妥當當,不像這個侍衛,只是跟著她,打尖牽馬手都不伸,使得九兒、君辰老大不爽。
不爽也得帶著,這個侍衛是闈君宵放在她身邊光明正大的監視她的,她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用了晚飯,翡小翠讓小二預備好洗澡水想好好泡個澡,可身後這影子卻一點眼力見沒有的好像並未打算離開,翡小翠再沉的住氣也有些悅了,站在屏風旁瞅著臉上貼膠皮看不到真實容貌的男子,問道︰「你叫什麼?」
男子的聲音極其沙啞,「狼。」
翡小翠注意到他說話時嘴唇動,待慢半秒後聲音才從嘴里溢出來,她往前探了探頭,在他喉頭上看了兩眼,沒發現異常,奇道︰「你嘴里含了什麼?」
「變聲珠。」狼倒不隱瞞。
「為什麼?」翡小翠繞著他轉了一圈。
狼道︰「隨皇上出來的侍衛皆是如此,一個模子,一個聲音,只有代號,沒有分別。」
「在我這不必,你摘了吧,別把臉捂毀容了,還有,嘴里含珠子能吃飯嗎?你們皇上就是沒人性,整個一暴君。」翡小翠不等那侍衛說話,又道︰「我要沐浴,你出去。」
「不行!」狼干脆利落的回答,也不知道是說摘面具不行,還是不看她洗澡不行。
「啊?」翡小翠愣住了。
狼的聲調毫無波動,道︰「皇上吩咐,就算是夫人去如廁,狼也的跟著!」
「什麼!」
「皇上說,夫人是巾幗女英雄,不在乎這些小節,夫人就當狼是夫人府里的近身小奴,或者……就當透明的!」狼身姿挺拔的立在那,明明說的無波無瀾,可听在翡小翠耳朵里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與其說是翡小翠妥協了不如說是沒力氣爭執了,她從沒見過這麼倔的人,張口皇上說,閉口皇上說,至理名言,看來是入骨太深,已經根深蒂固到無法撼動,只能隨他。
她干脆穿著肚兜和半截裘褲下水,當後面沒人,將頭靠在桶沿上,緩緩合目,靜靜的想一想事情,可能是太疲倦了,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水里的她睡的並不踏實,猛然睜開眼楮,發現自己還在水里,她的手在水里撥動了兩下,水還是溫熱的,和剛下水時差不多,回頭看向狼,狼還在那直挺挺的站著,沒有任何變化。
「我洗了多久了?」
「一個時辰。」狼回道。
那就是兩個小時,兩個小時水還是熱的?翡小翠古怪的皺了皺眉,沒再問,嘩啦啦起身,這時狼那雙隱在膠皮下的眼瞳豁然變暗,似想別開眼,可又偏偏沾粘在女子曲線玲瓏的身子上挪不開。
「看什麼?」翡小翠伸手將外袍拿來披在身上,並未動怒,可看著狼的眼楮卻出奇的清澈。
狼直接道︰「夫人身形很美。」
「你不是透明的嗎?」翡小翠走到窗口的案桌旁坐下,拿起篦子梳發,
狼把頭扭過來,看著她道︰「可夫人不是透明的。」
「你倒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