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還在書房的周靜婉抬起頭,道︰「進來。」.
門外小奴引著一位身著藏青色的老者進入書房,小奴退下,那老者向周靜婉一抱拳,聲音蒼老的道︰「恩人。」
周靜婉眼見卜公子如此打扮心里也跟著緊張,生怕招來什麼禍事,連忙道︰「無需多禮,我請公子打听的事不知可有眉目?」
「卜某慚愧,恩人救卜某一命,卜某本當赴湯蹈火報答此恩,只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卜某不能犯,卜某只能對恩人說一句。」
「什麼?」周靜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緊張的盯著他。
卜公子眼神嚴肅的迎著她的目光,沉聲道︰「別再查了,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是不知道。」
周靜婉身子一軟癱坐在案桌後,臉色十分難看的望著搖曳的燭火,對于翡小翠的身份與自己大伯子的過往越發好奇,也越發的恐懼。
卜公子告辭後,周靜婉直坐到後半夜才昏昏沉沉的回房就寢,之後一連三日都在書房核算賬目,在這些未解謎團後她感到深深的不安和惶恐,甚至不知道怎麼去面對玉蘇,會不會娶玉蘇也是知她愛慕玉蘇將計就計設好的一個圈套累?
周靜婉一想起卜公子眼里警告意味十足的森森眸光就從心里外的打哆嗦,她就像一只被網住的魚,不知道的時候還在歡愉悠游,知道後便是苦苦掙扎也逃不出。
她一個人的命無所謂,周家上上下下一百余口人會不會都要受牽連?
賬目看了三日還是案上那幾本,她的心全被一個能自由出入平懷王府的翡夫人和幾年不知所為的大伯子攪的猶如亂麻,總覺得要有什麼禍事發生。
正午時分,捧著馬蘭香的小奴悄無聲息的進了書房,將心煩意亂的周靜婉嚇了一跳,這小奴是周靜婉身邊的忠僕,為東家在暗地里做過太多事,往常都是如此,今兒他一進來卻見東家臉色大變,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竟把他也嚇了一跳。
主僕倆像是在黑暗中遇到了鬼打鬼般都是一驚,周靜婉更倏然站起身來,小奴嚇的毛愣愣的不知所措。
周靜婉見他手里捧著木盒,才漸漸緩過神來,又緩慢的坐下,頓了好一會兒才道︰「方子破了?檬」
小奴點點頭,還是有些發愣,道︰「方子在這兒。」他把木盒遞了過去,「用咱們破解的方子制了樣品,東家您瞧瞧。」
周靜婉接過木盒什麼都沒吩咐,心煩的擺擺手讓那小奴退下,待門關合,她打開木盒,端詳著制香的方子開始琢磨這送進宮里的馬蘭香到底是什麼用處,她已經起疑,不相信是純粹的生意,就算是有些背景的商人也不至于讓卜公子不敢說結果,顯然翡小翠不是普通的商人,也許壓根就不是什麼商人……。
中午飯也吃不下,周靜婉決定探探藍玉蘇,看能不能見出端倪,于是捧著馬蘭香去了玉蘇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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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住在平懷王府的翡小翠,因為這次有孕對食物和一些氣味十分敏感,吃飯成了大問題,往常愛吃的都成了禁食的,反倒是不愛吃的倒吃的津津有味,可讓衛忱幾人擔心的是她吃過沒一會兒就吐了,反反復復的不兩日臉就小了一圈,霧蒙蒙的眼楮更像受了委屈的鹿瞳,看的衛忱心疼的直說再也不讓她懷孕了。
闈君辰和櫻九兒可不愛听這話,雖然也心疼翡小翠,可衛忱這麼一說,九兒忍不住反駁道︰「夫人懷熙兒的時候就吃好喝好,可想熙兒心疼著娘親,不讓娘親遭罪,現在肚里這兩個可就矯情了些。」
聞言衛忱有絲不悅,可也知道九兒還在為並蒂丸的事不快,便沒順著他說的接話,只道︰「兒子乖,要像熙兒哥哥那樣疼娘親才是好孩子,等你出來,爹爹獎勵你一套飛虹劍法,好不好……。」
就算九兒氣悶也被衛忱的話逗樂了,嗤的一笑,闈君辰也忍不住抿嘴笑著,翡小翠抬手敲了一下蹲在那父愛泛濫的衛忱,哭笑不得道︰「哪有獎勵什麼劍法的?孩子多小啊,真是的!」
衛忱看著她平坦如常的小月復,嚴肅道︰「我的兒子必定三歲能扎馬,五歲能登高,十歲之前練成飛虹劍法,不然何以稱是我為旭白的兒子。」
闈君辰奇道︰「為何一定是兒子?」
衛忱臉一熱,翡小翠知道他面皮薄,解釋道︰「為妻正要與夫君說,以後凡是兒子皆送去月華國,女兒留在姚林國守家業。」
闈君辰與九兒都是一愣,翡小翠凝重道︰「所以這次不成功便成仁,為了子女不再受人控制,我寧可豁出命去!」
三人面色一凜,眼神驟然凝重,他們心里也清楚,這次馬蘭香之事若暴露,不僅前功盡棄,恐怕他們都難逃一死,或許……。
闈君辰沉著嗓子道︰「不論如何,君辰永遠陪著夫人,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衛忱和九兒心里清楚,如果失敗,只要女皇陛下認翡小翠是親子,很可能免去一死,而他們,則必死無疑。
就在幾人都沉默不語的時候,門外有小奴報,「翡夫人,您府上管事花淺離到了。」
翡小翠起身,怔愣道︰「我讓他提前送禮給平懷王,他這禮倒是送來了,人卻現在才來,不知是何緣故?」
九兒半真半假道︰「花管事姿容秀美,想必是被人劫走了一段時日,才放人吧。」
「別亂猜了,人畢竟是來了,讓他進來再說。」闈君辰說著扶起翡小翠,幾人出臥室,到正廳見花淺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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