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小翠听這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可這會兒卻說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于氏是月華國人,雖慢慢習慣了姚琳國的翡小翠有夫有侍,可每每遇事第一反應還是以月華國的尺度來衡量,此時連忙勸翡小翠,「夫人算了,小廝買了三只紙鳶,您與公子放別的紙鳶,那只咱們不要了吧。」肋
玉蘇自然是贊同的,翡小翠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點頭同意了。
只雪越下越大,玉蘇怕她真滑倒,硬拉著她的手回屋不玩了,晚上的時候翡小翠吩咐人弄了火鍋吃,這東西在月華國北方不是新鮮東西,總有好友偶聚在一起吟詩作對的吃酒涮鍋子,但自家老少一起吃的卻少,特別是玉蘇,姚琳國屬于一年四季溫濕的氣候,他還是第一次見,席間翡小翠便只顧著他,一會兒夾這個一會兒涮那個,玉蘇的小臉始終紅撲撲的。
流蘇與皓卿也一前一後的進門,一家人可謂其樂融融,小蝶的事再無人提,闕皓卿也再看不出為小蝶上心,翡小翠的心終于是撂下了這塊大石頭。
一晃半月,她天天早起去闕皓卿那里整理換洗的衣裳、吩咐小奴打洗漱水、親手給闕皓卿綰發、然後一起用早飯,早飯的內容天天換樣,翡小翠幾乎把前世能想到的孕婦營養早餐讓闕皓卿陪著吃了個遍,闕皓卿似乎也在漸漸接受一種新的改變,不僅僅是換早餐還有習慣翡小翠的陪伴。鑊
臨近過年,闕皓卿徹底將錢莊的事交了出去,每日里準備著年貨,進進出出的忙的好不熱鬧,翡小翠肚子又大了一圈,有時候圍在闕皓卿身邊轉個身就追不上他的腳步,流蘇總開玩笑說她已經看不到自己的前腳尖,眾人皆笑,她卻死不承認,然後跑到後面偷偷試著看,果然是看不到自己的腳尖了,心頭有些怪異的抿了抿嘴兒,七個月就這樣,待九個月的時候豈不是連小腿肚子都看不到了?
只翡小翠肚子里的娃確實很安靜,胎動很少發生,偶爾動一下,她就好奇盯著肚子瞧半天,猜想小寶寶長的到底像誰,是流蘇還是自己。
一天晚上房里剛熄了燈,忽然窗戶咯吱一聲響,隨即一個黑影跳了進來,翡小翠最近失眠的毛病特別嚴重,其實她已經讓自己盡量放松了,可還是會睡不著覺,後來她分析是孕期反應,孕婦的體質不同,孕期反應千種百樣,大不了睡不著數水餃(睡覺的諧音)吧。
「十六個水餃,十七個水餃……二十三個……」,她這兒正躺在床上數著,猛的听見動靜嚇的立時噤聲,悄悄起身,撩開床幔的一角向外望。
「是我!」有個背影輕輕關上窗戶,轉過身走到到桌子那坐下,翡小翠探頭的影子映在了燭火投照的牆上,那人快速轉頭,朝著翡小翠低低說了一聲。
翡小翠差點沒認出來,他哪里還是衛忱?滿腮胡茬,眼眶發黑,額角兩側是凌亂的發絲,一身的墨色勁裝,放在桌案上的右手里緊緊的攥著一把短刀,刀身雪亮,寒光灼灼,刺的她好半天才想起來下床。
「哪里受傷了?」翡小翠還沒看見他受傷卻已經料定他傷著了,不然不會半夜跳窗進來。
衛忱想起這十來天的遭遇只得嘆一句,「受傷倒沒有,只是不順利。」
他越是著急完成任務越是事事與他作對,他搭上了馮翎青這條線卻不想馮翎青到底因為戈藍的事而讓馮相雷霆震怒,沒有重責,卻是把馮翎青禁足在相府里了,他多次拿拜帖拜訪都被門房推說公子正在閉門讀書不見客。
前幾日忽然听說馮丞相為二公子應了一門側室,想是要讓兒子收收心,專心在家做學問,他打听到定下的那戶正是原賀江府府尹許文藏妻妹,雖說是個側妻,可嫁的卻是相爺家的二公子,想來這等好事還是許文藏削尖腦袋得來的。
翡小翠听了大概意思,有些驚愕的道︰「你說的是霍家姐妹?」
衛忱一想自己姐姐被霍家休了,雖知姐姐跋扈,可還是偏向自家姐姐,心里惱火的很,冷道︰「可不就是她們,陰魂不散!」
翡小翠頓了頓,邊為衛忱倒了茶邊緩慢道︰「在賀江府時,流蘇曾一時戲言允了霍雪柔的親事,後來許夫人知道我們是姚琳國人氣的病了好久,都知道許文藏謀到京官來了京師,卻不知道連霍家姐妹一並帶來了,還好許文藏忌憚十一殿下,再見流蘇也沒怎麼難為,流蘇與霍雪柔的親事無人再提也就不了了之了。」
起初翡小翠還想看熱鬧來著,只經歷了末兒和小蝶的事,她現在已經沒心思見任何一個夫侍與其他女子有關聯了,估計流蘇也是心疼她懷著身孕再傷神就要傷了身子,是以快刀斬亂麻的處理的干干淨淨。
衛忱像是在想事並不言語,翡小翠看了他一副風塵大俠的模樣無奈的搖頭起身,喚值夜的小奴起火燒水,為衛忱沐浴。
小奴自去忙活,身後的衛忱突然道︰「你可知他們現在住在哪里?」
翡小翠扭身,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
衛忱這時才緩緩松開手里的短刀,端起茶緩緩引了一口,道︰「與咱們乃是比鄰而居也。」
「啊?」翡小翠吃驚之余猛然想起那日紙鳶飛入牆外有人應聲的事,那日說話的年輕男子猜不出是誰,可後面開口的女子明明就是霍雪柔嘛,她怎麼就是沒想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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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是晚了一步,這個算零點前的,明日照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