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叛軍打來了
細細一听,又覺不對,打雷就算再再長的雷聲,也不過幾秒鐘而已,這雷聲卻一直響,響了都有一分多鐘了,還沒停過。應該不是雷聲
左少陽側著耳朵又細听了听,隱隱能听到有人的叫喊聲,而且這聲音很嘈雜,听不真切。
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都抬頭望天,這時,街上的行人也都听見這聲音了,佇足而立,一個個仰著腦袋望著天,都在側耳听著,臉上有驚恐之色,一個老者蒼白著臉道︰「不會是……叛軍打來了吧?」
這話一出口,人人臉上變色。一個男子側耳听著,道︰「沒錯是戰鼓是戰鼓的聲音還有喊殺的聲音老天,真的是叛軍殺來了」
「哎喲媽呀趕緊跑吧」一個老婦哭喪著臉哆哆嗦嗦往前跑。
街上頓時跟炸了的馬蜂窩一般,嗡嗡到處亂跑。
左少陽也慌了,叛軍怎麼會這時候打來?轉念一想又明白了,叛軍怎麼不會打來呢?城里大軍都出城上山找尋找叛軍作戰去了,城中空虛,敵軍當然偷襲空城了。
完蛋了
那賈財主兩股顫栗,嚇得臉色蒼白,朝左少陽揮揮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跌跌撞撞往東跑出幾步,發現錯了方向,又趕緊折轉身往西跑走了。
左少陽急忙幾步跑下去,抓起水桶就往回奔,剛到台階上,便看見桑小妹和黃芹過來了,兩人顯然也听到了這戰鼓雷鳴和喊殺聲,也是慌得臉色都變了。
左少陽急聲道︰「听說好像是叛軍殺來了」
黃芹也道︰「就是,我們也听說了,這可怎麼辦?」
「你們趕緊回去,躲在屋里,把門窗都關好,誰叫也別開門」
「好好」桑小妹挑著空水桶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站住了,回頭道︰「那你呢?」
「我回家啊躲起來沒事的,听說叛軍不殺平民,就算叛軍殺進城里來了,應該也沒事的,就躲在屋里好了。千萬別亂跑」
黃芹和桑小妹答應了,挑著水桶快步走了。
左少陽匆匆往藥鋪跑,剛過了街口,便苗佩蘭手里提著一把柴刀,飛奔而來。左少陽急忙道︰「佩蘭,你去哪里?」
苗佩蘭一見他,不由大喜︰「左大哥,叛軍殺來了,我……,我擔心你出事,所以……」
左少陽心中一暖︰「我沒事,叛軍沒這麼快就殺進來的,城中還有不少守軍呢。趕緊回去吧」
「好水桶給我」苗佩蘭接過水桶,兩人快步往藥鋪跑。
一路上行人們都亂了,店鋪忙著關門,小攤忙著收攤,一個提著竹籃沿街叫賣水果的老漢,被人撞翻在地,水果撒了一地。
苗佩蘭急忙跑去攙扶他起來,老漢見她手里提著一把柴刀,嚇得抱著頭狂奔,連地上的水果都不要了。
兩人跑回藥鋪,此刻藥鋪已經把店鋪門關上了,兩人拍開門進去,屋里已經亂成了一團,左貴等人都嚇得面如土色,唯獨白芷寒,坐在外祖父床邊,鎮靜自若,眼楮望著門口。
見到左少陽跑進來,白芷寒馬上站起身,正想說話,忽又想起左少陽的警告,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那戰鼓聲已經變得更大了,喊殺聲也越發的清楚。便在這時,便听見街上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大,踩得地面都在震動。
左少陽從窗戶縫往外看,原來是一隊隊的兵士跑過,手持各種兵刃,急匆匆跑了過去。接著,又是一隊隊的騎兵飛馳而過。那馬蹄聲踩著青石板路發出整天價的轟響。
瞿老太太面如土色,身子哆嗦得跟篩糠一般︰「這……,這可怎麼辦?」
左少陽道︰「老夫人不用擔心,听說叛軍也很仁義,就算殺進城來,也不會傷害老百姓的。」
梁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忙道︰「對對忠兒他姐夫在衙門當差,他說的,以前叛軍破城,就從來不亂殺老百姓」
瞿夫人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可是萬一說錯了呢?又或者當官的許諾,殺進城之後,放手讓兵士燒殺搶掠,那可怎麼辦?」
大家都是心頭一沉,特別是幾個年長的,都經歷了長時間的戰亂,對戰爭的可怕都是心有余悸的,也的確有很多這樣的血腥戰例,領兵將帥為了鼓舞士氣,許諾城破之後,放手兵士們任意奸yin擄掠燒殺,由此破城的。所以瞿夫人這麼一說,眾人都不僅一陣膽寒。
龍嬸道︰「要不,大家搬回咱們的宅子去吧,畢竟咱們宅院牆高,而且是磚瓦的。」
瞿老太太連聲道︰「對對搬回去咱們一起都搬回去左郎中你們一家,還有這位姑娘你們一家,也都搬去我家里吧。我那院子大,都住的下」
左貴和梁氏都說好,苗母嚇得不停哆嗦,哪里還有什麼主意,苗佩蘭忙答應了,道︰「多謝老夫人」
龍嬸道︰「咱們從後門走,咱們院子有後門通向小巷的,從那里直接進去就到後院臥室了,老爺也不用從前門轉一圈。我現在從前面進去開門,你們在後門等我」說罷拉開門左右看了一眼,街上已經空無一人,趕緊出去了。梁氏隨後把門關上。
白芷寒對瞿老太太道︰「外祖父怎麼辦?他都快沒氣了,你們也不管」
他說這話顯然是說給左少陽的,可是眼楮卻望著瞿夫人,仿佛在埋怨外祖母,其實是在埋怨左少陽。
瞿老太太哭喪著臉望著左少陽。
左少陽道︰「急什麼,湯藥煎的時間還不夠,再煎一盞茶左右就差不多了,煎熬時間不夠,喝了也沒用——你們先把東西轉移過去。我在這守著。」
左貴等人忙答應了,梁氏趕緊跑回房間收拾,其實家徒四壁也沒什麼收拾的,值錢的大米和蔬菜都藏在了地下。應該比較安全。
他們忙著的時候,白芷寒一直望著左少陽,但卻一句話都不敢亂說。
終于,左少陽走到廚房,從煎藥的灶台上把砂罐拿了下來,小心地倒了一大碗,端著過來。
白芷寒伸手過去接。左少陽冷冷一笑,任由他接了過去。
白芷寒見碗里的湯藥太燙了,冒著騰騰的熱氣,便把湯藥放在床邊的圓凳上,似乎在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湯勺在哪里,我得找把湯勺。」
走到廚房門口,苗佩蘭正在卷地上的鋪蓋,已經听見他的話了,忙取了一把湯勺遞給她。
白芷寒點點頭︰「謝謝」拿著湯勺過來,坐在床邊,用湯勺在碗里輕輕攪動。片刻,舀了一勺,在嘴邊吹涼了,送到瞿老太爺嘴邊,柔聲道︰「外公,吃藥了」
瞿老太爺已經深度昏迷,哪里還能听到他說話,嘴唇因為中風閉證而張開了,但是牙關卻咬著的,任憑她的湯勺在牙齒邊踫來踫去,卻沒半點反映。
白芷寒有些慌了,這種情況下要用鶴嘴壺灌藥,這她是知道的,可是鶴嘴壺灌藥也是需要技巧的,否則很容易灌到氣管里,又或者弄傷病患口腔咽喉,而且她也不知道鶴嘴壺在哪里,忙回頭望向左少陽,見左少陽冷冰冰的壓根沒看他,只是背著手站在窗口下,從窗戶縫隙往外觀察,似乎城外那戰鼓聲與廝殺聲比她這絕世美人更加能吸引人。
白芷寒臉上寒氣更甚,把湯碗一放,站起來走到他身後,欲言又止。一咬牙,轉身沖著正在忙著幫梁氏他們拿東西轉移瞿老太太道道︰「外婆,外公喝不下湯藥,這可怎麼辦啊?」
瞿老太太也是一直留意這邊動靜的,一听這話,忙顫巍巍過來,自己拿著湯藥也送了一回,果然沒反應,也著急了,忙對左少陽道︰「左公子,我們老爺沒法服藥,怎麼辦啊?」
左少陽忙回頭,對瞿老太太道︰「老人家別擔心,湯藥還太燙了,等稍稍涼一點我來給瞿老太爺喂服。」
瞿老太太和白芷寒一听,這才稍稍放心。白芷寒忙坐在床邊,繼續用湯勺攪動碗里的湯藥。這樣很快湯藥便溫了,白芷寒舀了一勺品了品,覺得可以服用了,瞧了左少陽一樣,見他還在窗戶邊瞧窗外,不敢跟他說話,依舊拿瞿老太太當跳板,扭頭對瞿老太太道︰「外婆,湯藥好了」
瞿老太太正要對左少陽說,左少陽已經快步走到炮制房里,取了鶴嘴壺出來,走到小床邊,也不看白芷寒,仿佛她真空一般,拿起床邊那碗獨參湯,慢慢倒進了鶴嘴壺,然後開始給瞿老太爺灌湯藥。
一碗人參湯灌了下去,瞿老太太和白芷寒的心都懸了起來。
這時,左貴過來問道︰「怎麼樣了?」
「湯藥已經灌下去了。等著唄。」
「那先把瞿老太爺抬到隔壁瞿家宅院去吧?」
「好,不過一定要小心,要保證絕對平穩」
當下,眾人都過來幫忙,將小木床穩穩抬了起來,一步一步往廚房挪,這小木床是個單人床,平著端也能通過廚房後院,從小巷往前走幾步,就到了瞿家老宅的後門。龍嬸已經把後門打開了,小床慢慢地平穩地抬了進去。
第172章唯一的花枝
這是左少陽第一次來瞿家老宅。進去的地方是這宅院的後花園,這後花園佔地不寬,布局十分精致,一灣荷塘、石拱小橋、涓涓流水、亭榭回廊、芭蕉梧桐,假山石徑,簡直就是個袖珍的江南園林。
那天夜里,左少陽跟蕭芸飛爬上這宅院的房頂說話,當時天黑,就沒發現下面園林竟然如此精致典雅。
這後花園原來空閑著,瞿老太爺的外孫女白芷寒投靠過來之後,便安排在這後花園居住。
這後花園與前廳有一堵彎彎曲曲的山牆分割開,連通前後兩部分的只有一個垂花門,朱漆的大門此刻敞開著,過了垂花門,走過碎石鋪成的石徑,過了穿堂,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十數間大小房屋高低錯落有致,掩映在綠樹叢中。正中一個四合小院,當中正房三間,是瞿老太爺夫妻的住處,兩邊廂房卻是空的。
挨著四合院不遠,另有一處精致的小院落,也由大小十數間各色房屋組成,這是瞿老太爺的兒子和媳婦住的地方。只是兒子已經把抓進了大牢,而瞿老太爺又中風了,兒媳婦瞿夫人為了照顧二老,搬到了老太爺的四合院里住。家中唯一的僕從龍嬸,則住在院門口的兩間門房里看門。
眾人將小床平穩地抬到了瞿老太爺的臥室里,不敢移動到大床上去,只能將就這樣睡在小床上。
這宅院相對還算比較大,人在其中,外面的聲音就小了很多。
苗佩蘭的幾個弟妹才幾歲,哪里知道愁苦,見這後花園如此漂亮,嘰嘰喳喳說笑著亂跑。一眾人都在忙這抬瞿老太爺,也就沒管他們。
待到把瞿老太爺安置在正房之後,才發現幾個孩子不見了,四處呼喊,都不見人答應,頓時都慌了,旁邊就是荷塘,小孩打鬧要是掉進去了可不得了,急得眾人圍著池塘邊大聲叫喊。
很快,從荷塘另一側掩映在綠樹芭蕉梧桐和花草之間的一座精致的小閣樓下的花草叢中鑽出幾個小孩,手里拿著花枝相互打鬧著跑了過來。
苗母嚇得臉都青了,還以為孩子失足掉進荷塘里了,待到見到四個孩子一個不少,這才舒了口氣,氣急之下,瘸著腿搶上前,一把抓住年紀最大的大子,從他手中搶過那花枝,照著他狠抽,嘴里還叫著︰「叫你野叫你帶著弟妹亂跑」
大子也才十歲,挨了花枝幾下抽打,吃痛,嘴一癟,嗚嗚地哭了起來。其他幾個小家伙都扔掉手中的花枝,躲到了姐姐苗佩蘭的身後。
苗母拿著花枝要去打苗佩蘭身後的幾個孩子,左少陽忙上前攔住︰「伯母,孩子淘氣,教訓一下就行了,別打了。」
苗母一家得左少陽家收留,才不知流落他鄉,又得左少陽幫忙給孩子治眼病,對左少陽很是感激,听他這麼說了,自然不好再打,站在那哭著罵著幾個孩子。
左少陽伸手從她手里奪下花枝,隨手正要扔掉,突然咦了一聲,拿起手上這花枝左右觀瞧,急聲問道︰「大子,你們這花枝從哪里摘來的?」
大子抹著眼淚,抽噎著轉身指了指荷塘那一側的那座精致的小閣樓︰「就在那樓的後面。」
左少陽抬眼望去,見那閣樓有兩層高,下面除了芭蕉梧桐,還有一些花草樹木,還間或種著各色鮮花,只是現下剛剛開春,除了屋角一樹臘梅之外,別的花卻都沒有綻放。但是隔得遠了,看不見手里這種花在哪里。轉身問瞿老太太道︰「老太太,我能去那閣樓下看看嗎?」
「行啊」瞿老太太道,「那是芷兒的閨房。」
左少陽舉步正要過去,一听這話,馬上又站住了,「那就算了……,」把手里的花枝舉起來,問瞿老太太道︰「這花,是貴府種植的嗎?」
瞿老太太眯著眼瞧了瞧,搖頭道︰「老身不知道,這些花草都是芷兒自己種的,她最喜歡花花草草的了。——芷兒,左公子問你呢,這花枝是不是你種的?」
「是,」白芷寒沒有瞧左少陽。
左少陽道︰「這花在合州我沒見人種過,你是如何得來的?」
白芷寒這才回過頭,淡淡對左少陽道︰「左公子是在跟我說話嗎?」
「那當然,花是你種的,我不問你問誰?」
「那我回答,不算違反左公子的禁令吧?」
左少陽一愣,這才想起剛才自己警告過她,如果想給她外祖父治病,就閉嘴,所以才有此一問,當下搖頭道︰「我問你的,你回答自然不算違反禁令。」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不回答吧?」
左少陽氣得鼻子都歪了,心想你不想回答,那還費這麼半天勁做什麼。
瞿老太太瞪眼道︰「芷兒你就不能好好跟左公子說話?三從四德你不會忘了吧?」
這管三從四德什麼事?左少陽疑惑地瞧了瞧瞿老太太。
白芷寒哦了一聲,飛快瞟了左少陽一眼,低著頭,聲音和緩了許多,但話語卻听著還是有些刺耳︰「這花是我種的,不知道公子問這做什麼,莫非你識得此花?」
左少陽冷哼一聲,道︰「這花枝叫做曼陀羅,也叫洋金花。曼陀羅是佛家用語,這花來自天竺,花株高三尺左右,花冠呈喇叭狀,有五瓣,有白色、紫色等品種。在夏、秋兩季開花。我說得沒錯吧?」
白芷寒有些驚訝,抬起頭瞧了他一眼︰「這花整個合州只有我家才有,想不到你卻知道。」
「這花既然是白小姐種的,那凋謝的花朵,不知是否收藏有?」
「有,——園中的花調零之後,花朵我全部都收藏著的。」
左少陽一听,不禁喜道︰「能賣一些給我嗎?——是這樣的,曼陀羅花不禁很好看,而且還是一種很好的藥材。我之所以問這花,原因就在于此。」
白芷寒淡淡一笑︰「原來你也有求到我的時候」
左少陽愣了,笑容一斂,冷然道︰「搞清楚,我不是求你,是跟你買,願買願賣,兩廂情願,白小姐既然不肯想讓,就當我沒說好了……」
話剛說到這里,便听見苗佩蘭的幾個弟妹們尖聲驚叫,驚恐地指著遠處。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一起轉身望去,只見東城那邊的天空冒起了滾滾濃煙,有好幾處,還隱隱能看見火光。
失火了
眾人頓時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瞿夫人顫抖著聲音道︰「好象……,好象就是杏子巷那邊……」
左少陽也看出來了,正是桑小妹他們茶肆的方向起火,急聲道︰「我去救火」
他拔腳就往後院門跑,卻被母親梁氏一把攥住︰「忠兒你別去外面有叛軍,亂得很,那火這麼大,不行的……」
左少陽急道︰「娘杏子巷就隔我們兩條街,一排排都是木房,一棟挨著一棟,如果不救,用不了多一會就會燒到咱們藥鋪來的趁著現在火還比較小,趕緊救,不然火勢一大,可就全完了」
「那……,那也有衙門水龍隊的人救啊不用你的」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現在叛軍要打進來了,衙門的人跟官兵恐怕都在城樓上抗敵呢,哪有空來救火?咱們不救,全城都得完蛋」
這道理梁氏自然知道,可是讓她眼睜睜看著兒子去冒險,她如何願意,卻又不知如何阻止,只是緊緊攥著左少陽的衣服不松手,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白芷寒冷聲道︰「你不能去你去救火,有個三長兩短,家外祖父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左少陽對她這說話的口氣很是反感,月兌口而出,又覺不好,忍住氣道原方照用就行了——跟你說也沒用」左少陽轉身對老爹左貴道︰「爹,等一會如果發現瞿老太爺正氣稍固,厥月兌之象緩解,你就用此前的方子,原方照用給瞿老太爺用藥」
左貴已經慌得沒了主張,下意識地點點頭。
瞿夫人對瞿老太太道︰「老太爺這還沒蘇醒,不能沒有郎中在一旁,萬一小郎中真要出個什麼差錯……」
瞿老太太道︰「對對,左公子,老身求你了,你就不要去了,滿城的百姓救火,不缺你一個的」
苗佩蘭道︰「左大哥,你在這給瞿老太爺治病,我去救火」疾步朝後院門沖去。
左少陽掙不月兌母親的抓扯,急了,索性來了一招金蟬月兌殼,一扯腰帶,三兩下把夾袍月兌了,只穿了里面的中衣褲子,跟著苗佩蘭跑出了瞿家後院小門,過小巷,鑽進自家藥鋪後門,提了一個水桶就往外跑。苗佩蘭也提了個水桶,還順手拿了把柴刀,緊跟著也沖了出去。
梁氏一路喊著追回藥鋪,眼見兒子已經跑出門,哭喊著沖到門口,可左少陽和苗佩蘭已經跑遠了。
瞿老太太他們也跟到了藥鋪,白芷寒咬咬牙,拔腿也跟著沖出了藥鋪門,朝左少陽他們追去。
瞿老太太急了,嘶聲叫道︰「芷兒,你去哪里?」
「我去照看那瘋子不能讓他死了,否則外祖父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