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好快
皇太子納妃,李世民詔令,暫時放開宵禁,眾人也不用擔心夜行被捉住,不過普通百姓沒有夜生活的習慣,而且東西兩市已經關閉,自然沒人會出來逛街賞景,若是有人從高處俯視,就會發現,僅是皇城附近地區有燈火跡象,其余地方,皆是漆黑一團。
此時,權貴官員宴罷返家,輕車華蓋,綢燈如星,卻也給昏暗寂靜的長安城,帶來幾分生氣,自然也擾了百姓的清夢,不過權貴們顯然沒有這個意識,駐足停留片刻,相互拜別之後,才揮鞭而去。
然而,皇城之地,誰也不敢久留,韓瑞等人出來的時候,寶馬香車已經去得差不多了,見到鄭仁基的身影,鄭家的僕役連忙驅車而來,與來時一樣,共有兩輛馬車,遲疑了下,崔氏說道︰「約兒,你……」
「約兒與韓瑞同車吧。」鄭會基說道,使了個眼色,拉著崔氏上了輛馬車,隨之吩咐僕役驅車回家。
馬車悠悠而去,崔氏微微皺眉道︰「夫君,你不是有事要與韓瑞細談麼。」
「回家再談也不遲。」鄭仁基笑道︰「好些天沒有見面了,也讓他們小聚片刻。」
崔氏略微點頭,開口說道︰「夫君,真的決定了?」
「不是商量過了嗎。」鄭仁基微笑道︰「議定婚書之後,我拖到你回來,你又拖到現在,冬季了,再拖就要過年了,約兒又長一歲……」
「好了,莫要說這個。」崔氏板臉說道,好像十分忌諱提到年齡問題。
鄭仁基噤聲,意識到說錯話了,口鋒立轉,輕聲問道︰「怎麼,夫人舍不得約兒?這樣的話,倒是可以斟酌延遲幾月,來年開春再說。」
「沒說要延遲時日。」崔氏說道︰「你不是說要給他求官麼,現在有什麼結果?」
鄭仁基頓時遲疑起來,一臉的為難,唯唯諾諾,捋須說道︰「這個事情,不好辦啊。」
「什麼不好辦,是根本沒辦吧。」崔氏嘆氣,沒好氣道︰「我還不了解你,自詡儒家門生,禮義氣節,自視清白,不敢自污,免得壞了鄭家的聲譽。」
「最了解我的果然非夫人莫屬。」鄭仁基說道,有幾分討好的意味,幾次三番,找到吏部尚書,鼓氣的勇氣卻突然泄了,明明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來。
「算了,下次我親自出馬。」崔氏說道,畢竟是山東士族第一高門,博陵崔氏的招牌,或許比滎陽鄭氏更加管用。
鄭仁基說道︰「夫人,瞧剛才的情形,或許根本不用我們出馬,多此一舉,陛下就有意讓韓瑞出仕為官。」
「可他卻錯失了良機。」崔氏說道,也不知道是埋怨,還是歡喜。
「那說明他心思純樸,而且沒有辜負約兒的情意。」鄭仁基笑道,表情盡是滿意之色,捋著胡須,贊嘆自己果然是慧眼識珠,一眼就相中了個好女婿,天知道當初是誰誤會了,見面就把韓瑞罵得狗血淋頭。
「算了。」崔氏再次嘆氣,沉吟了下,斷然說道︰「有陛下賜予的嫁衣與七寶香車,也能給崔鄭兩家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婚事的確不能再拖了,待會你暗示也好,直言也罷,讓他趕快納征、請期,月底親迎。」
鄭仁基自然不會反對,掀開後尾車簾觀望,微笑說道︰「理該如此。」
後面,也是輛油壁香車,車身造型美觀,運轉迅速,乘坐舒坦,馬車的車身精心雕刻了各種圖案,四角掛著金鈴,不住隨車發出悅耳的聲音。
韓瑞坐于其中,鄭淖約就在旁邊,觸手可及,膚若凝脂,頰似粉霞,似嗔似喜,讓人望之怦然心動,可惜,韓瑞想動,卻不好意伸手,心中無奈之極。
因為鄭淖約的旁邊,有個秀美的少女,彎彎的細眉,雪白的肌膚,精致俏麗的容貌透露出一股文靜的氣息,一雙秀氣清靈的眸子,悄悄地打量韓瑞,不時掠過好奇的波光,這應該就是流螢經常提到的畫屏吧。
韓瑞猜測,十分的肯定,朝她微笑了下,隨之側頭面對鄭淖約,和聲道︰「最近幾日,我閉門謝客,潛心修學,沒有到鄭家拜訪,你不會怪我吧。」
「光陰易逝,學海無涯,你心懷豪情壯志,的確應該旦夕勤讀。」鄭淖約輕聲道︰「我心中歡喜都來不及,豈有怪罪之理。」
「淖約……」韓瑞飽含深情的聲音歇了,望了眼畫屏,覺得滿月復的柔情蜜語,卻無用武之地,真是件令人悲摧的事情,不由感嘆起來,如果流螢在旁邊就好了,以她的機靈,肯定躲到角落里裝睡。
唔,鄭淖約俏面飛霞,微不可聞地輕嘆,似乎也有幾分無奈,察覺出兩人的怪異反應,畫屏懵懂的眨了下秀氣的眼眸,有些莫明其妙,不過還是盡忠職守,十分文靜的待在鄭淖約的旁邊,盡管沒有其他動作,可是在韓瑞心中,卻比車廂懸掛的燈籠還要礙眼。
或許是路過的神仙,听到了韓瑞的心聲,悠悠而行的香車忽然震蕩了下,伴隨著車夫惶恐不安的聲音,燈籠頓時熄滅,車廂內陷入了一片昏暗,夜里路暗,借著朦朧的燈光月色,看不清楚前方道路也正常,沒有什麼值得責怪的。
「沒事,繼續驅車吧。」鄭淖約說道,柔語安撫車夫,香車悠然前行,不過吸取教訓,速度稍微放緩。
天賜弗取,反受其咎,韓瑞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不敢錯過這個機會,憑著感覺,輕輕拉住鄭淖約的縴手,輕揉細捏,只覺得柔綿如柳絮,光滑軟膩,輕顫了下,鄭淖約也沒有掙扎,眸中盡是盈盈水波,在昏暗的車廂中,閃耀著晶瑩的光澤。
夜里,總是容易滋長情意,兩人執手,韓瑞悄無聲息的移近,朦朦朧朧之間,依稀可以見到鄭淖約秀美俏臉的輪廓,吐氣如蘭的氣息近在咫尺,嗅到如脂似麋的處子芬芳,韓瑞心神搖曳,低下頭去,輕輕印吻,卻是光潔柔潤的玉頰。
就在韓瑞靠近之時,鄭淖約也有察覺,瑩然如玉的俏臉漸漸泛紅,這時更是不勝嬌羞,肌膚霞光流彩,秀美難言,可惜夜里光線不足,韓瑞沒有機會欣賞,嘴唇仔細模索,慢慢找到了兩片嬌女敕的嘴唇,火熱的吮吸起來。
鄭淖約壓抑的申吟如低低,微不可聞,剎那之間,全身的力氣仿佛都消失了,慢慢的伏在韓瑞的懷中,柔唇輕啟,似乎在迎納等待什麼,伸手輕摟她的身子,那柔軟細致的觸感,是那般的熟悉,讓韓瑞微微用力緊抱,身體緊貼,清楚感覺到其中的柔滑和彈性。
一陣心猿意馬,韓瑞的鼻中暗香浮動,再也不滿足在柔女敕光滑的嘴唇邊上打轉,直接深入,勾住了丁香軟肉,輕輕廝磨,熱烈的糾纏,過了片刻,熟悉這樣的感覺,鄭淖約開始羞澀的迎合。
兩人渾然忘我,突然火光跳動,卻是他們忘記了旁邊的畫屏,只見她在車廂里翻找出支火折子,秀唇微吹,火星閃爍,焰光灼燃,照亮了車廂,畫屏一陣眉開眼笑,準備向鄭淖約請功之時,眼前的情景,讓她瞠目結舌,茫然不知所措。
鄭淖約星眸緊閉,已經沉醉于與情郎的親密接觸之中,不聞身外之事,雙手摟住她的不堪盈握細腰,韓瑞卻有察覺,動作停了下來,輕輕撫拍了下鄭淖約,算是提醒吧。
鄭淖約美眸輕眨,這才明白發生何事,粉頰立即涌現驚艷絢麗的緋色,嚶嚀了聲,如乳燕投林,螓首埋于韓瑞的懷中,久久沒有離開,旁邊的畫屏也是如此,眉目之間透出紅暈,柔滑縴細的小臉差點要埋到胸前,充滿了羞愧不安。
呼,韓瑞輕吹,火折子熄了,此時,畫屏自然不敢再點燃了,松了口氣,也終于知道該怎麼辦了,如逃竄似的,蜷曲于車廂角落,抿唇屏息,連大氣也不敢出。
輕輕撫著鄭淖約如絲綢一般光滑細膩的背肌,韓瑞嘴角掠過一絲笑意,悄聲道︰「放心,她看不見了。」
美眸半眯了條縫隙,發現車廂又歸于黑暗,鄭淖約也輕吁了下,惱羞成怒,立即揮舞縴手捶打韓瑞,卻舍不得用力,輕輕如綿絮,反而頗為舒服。
有過親密無間的接觸之後,鄭淖約放下了些許矜持,繼續伏在韓瑞的懷中,聞著溫潤柔和的氣息,慢慢平復羞澀的心情,只覺得一片溫馨,伸手輕撫著她的秀發,韓瑞也非常享受這樣的寧靜,閉上了眼楮,湊近她嬌女敕的耳邊,輕輕呢喃,一遍又一遍,重復循環的述說著那些讓人百听不厭的私語情話。
夜涼如水,月華清冷如霜,鄭淖約卻覺得非常溫暖,甚至乎覺得心胸之中,有團熾烈的火焰,熊熊燃燒,顧不上畫屏就在旁邊,身子移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伏在韓瑞的懷中,星眸半睜半閉,眸光蘊含著縷縷情絲,似乎可以穿透黑暗,望見愛郎的模樣。
清脆的蹄聲在夜空中隱隱回響,漸漸的馬車停了下來,掀開車簾半角,漆金的鄭府二字在燈燭下閃耀燦燦的光芒,韓瑞小聲提醒道︰「淖約,到了。」
帶著幾分戀戀不舍,鄭淖約支臂而起,美眸滲出情意,輕聲道︰「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