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算計
這件事情,合情合理,顧胤自然沒有理由拒絕,當下也沒有多想,立即答應下來,而且說句實在話,答應此事,純粹是義務幫忙,沒有絲毫好處,畢竟朝中上下,都清楚負責此事的是韓瑞,就算顧胤中途接手,也沒輪到他來摘桃子,更加不能攬功,否則就成了貪天之功為己有的小人了。
「如此,就辛苦顧秘書了。」顏師古說道。
「不敢,應該的。」顧胤識相,表示謙遜,恭謹道︰「要是顏少監沒有別的吩咐,那麼下官就告退了。」
「去吧。」顏師古揮手,繼續伏案工作,五經正義已經開始進入籌備階段,單是整理經史子集之類的書卷,就是個浩如煙海的功夫,自然要爭分奪秒,不能有絲毫懈怠。
顧胤行禮,退步而出,此時天色已暮,衙房點了燭火,走廊懸掛燈籠,借著朦朧的光亮,顏師古抬頭,望著顧胤消失的方向,目光帶了點兒憐憫,嘆聲道︰「只怪你運氣不好,平白無故的,卻給人聯手算計……」
搖了搖頭,顏師古繼續埋頭翻閱書卷,良久,直到深夜……
翌日,晨曉,天蒙欲亮,東方的天空,白茫茫的,幾顆孤零零的星星,暗淡無光,時不時的閃爍,剎那,朝陽噴薄而出,萬道霞光沐浴著大地,與金碧輝煌的皇城交輝相映,五光十色,燦爛奪目。
可惜,這樣美好的景觀,卻沒有多少人駐足欣賞,顧胤就是如此,到了衙房點卯之後,記得顏師古的吩咐,便與著作郎蕭德言打了個招呼,直接向刻坊走去。
之前,所謂的活字印刷術,顧胤早有耳聞,由于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只當成茶余飯後之類的趣聞,盡管沒有嗤之以鼻,心中卻也不見得有多麼驚奇,而今來到刻坊,頓時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顧胤嘖嘖稱奇,表面上自然不動聲色。
帶來了韓瑞告假的消息,刻工似乎有所耳聞,紛紛上前,請顧胤代為轉告自己的關心,驚訝韓瑞深得人心之余,顧胤卻也應承下來,借機鼓勵眾人專心工作,等候韓瑞回來,不要辜負他的期盼……
做官久了,顧胤對于這種空話套話,自然不會陌生,本來也沒有指望會有多少效果的,卻是沒想,刻工匠人反響強烈,連問候之語也不求他轉告了,紛紛返回崗位,努力工作起來。
這小子,籠絡人心的手段,蠻厲害的,顧胤暗暗嘀咕,在刻坊轉了幾圈,假公濟私,借了幾本裝釘精美的書冊,悠悠而去。
過了片刻,一個書吏走來,拿了幾卷書籍,吩咐說道︰「上頭有令,暫時放下你們手頭上的工作,先印這個。」
一幫工匠沒有意見,反正是活字排版,印什麼書籍都無所謂,只要听從吩咐就行了。
拿了書卷,負責排列的匠人展開觀看,略帶驚訝道︰「是佛經……」
「佛經,好多字沒有,又要重新刻造。」一個刻工嘟喃起來,有幾分抱怨。
書吏翻臉了,斥喝道︰「廢話真多,不想干了是不是?」
「總拿這個要挾人……」眾人心里暗罵,卻不敢反駁,干脆利落的排列報缺,幾個刻工飛快版刻,填充字庫……流水作業運轉起來,速度自然不慢,兩三個小時之後,一冊佛經印了出來,書吏這才滿意離開。
與此同時,韓瑞正在做一個*夢,全身上下,仿佛都被一股芬芳的香氣籠罩著,這是種十分特別的香氣,素雅,清新,月夜,山林,泉水,好像大自然的味道,輕嗅了口,就有種燻然欲醉的感覺。
恍如置身夢中,呃,似乎就是場夢,一個美女,還是兩個美女,三個、四個,或是秀美清麗,或是溫柔綽約,或是明艷麗妍,風姿各異,都爬到自己榻上,說爬好像用詞不當,應該是走到榻邊,然後低聲商量什麼事情。
小聲爭議了兩句,一只縴秀滑膩的手掌鑽進了自己的衣袍下面,隨之而來,又有兩雙白女敕的小手,光滑柔軟,輕輕顫抖,又十分熟練的,幫自己寬衣解帶,扒開了衣襟,坦露胸膛,幾雙手兒在身上游來走去,那種感覺,就像身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之中,有人給了杯水喝了,好像杯水車薪,反而覺得更加渴了。
忽然,眼前昏暗,好像翻身了,外袍、中衣給人扯去,甚至連長褲也沒有放過,沒有了衣服的遮掩,身體涼涼的,不怎麼好受,不過看來這些個是美女的份上,就不計較了,下一秒又改變了主意,主要是太難受了,想拉絲衾蓋暖,發現身體沉重如山,動彈不了絲毫。
啊,香艷旖夢沒有做成,反而給凍死了,真是悲劇,韓瑞渾渾噩噩,又感覺有兩只縴膩的手掌,在背脊上輕輕撫摩,好像有種魔力似的,漸漸的,身體恢復暖和,一股股熱氣在身體亂竄,酥酥麻麻,全身飄飄然的,很是舒服。
脖子、後背、腿、腳、手臂,一路撫捏下來,好像蒸浴泡湯似的,渾身包裹在一團溫柔舒適的水中,暢快自然暢快,不過總是感覺差了些什麼,就在韓瑞迷惑之時,感覺自己又翻轉過來,兩只縴膩的手掌,開始在額頭揉摩,對了,就是這樣……
情不自禁,忍不住舒嘆起來,在前身,觸覺更加的清晰,兩只縴秀小手柔女敕勝似無骨,隱約透著芬香,順著臉頰落在胸肩之上,一陣按捏,來到了心口,綿軟滑膩的觸感,好像能夠透膚而進,沖擊著心髒。
不知不覺之中,芬蘭的香氣,似乎更加濃郁了,氣息的來源,好像觸手可及,幾縷莫名物事落在坦露的胸膛,滑溜溜的,如同絲綢,撩掠滑落拂過,癢癢的,就在這時,兩只細膩的小手,游到了丹田,一股暖流熱氣滲了進去,
仿佛已經積累足夠了,韓瑞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燃燒了起來,熱血洶涌,燥熱無比,額頭滲出了水漬,很快形成了汗珠,一滴一滴,晶瑩剔透,有些冰涼。
「冷汗逼出來,很快就能好了……」
耳邊傳來女子的竊竊私語,類似慶賀的歡喜聲音,隨之一塊絲帕拂面,香氣由鼻撲入,沁進心脾,一只縴手落在額頭探溫,絲滑脂膩的感覺,勾起了韓瑞腦中殘留的記憶,身體如實做出了反應。
啊,好像某個女子的驚呼,片刻,又有一人輕聲嗔怪,可惜,這時韓瑞有心無力,身體蒸出了冷汗,好比打通了奇經八脈,渾身通透暢,勉強睜開了眼楮,只見四個女子圍繞榻邊,朦朦朧朧的,好像宮蛾仙女,正想看清容貌,眼皮卻不爭氣,落了下來,隨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嘴角含笑,十分酣甜。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瑞醒來,睜開眼楮,出奇的,沒有絲毫的困意,只覺得神清氣爽,沒有賴床的意思,直接翻身而起,只見窗口透亮,明媚的陽光,燦爛和煦,庭院角落,幾株青翠的綠竹,枝葉迎風招展,搖曳擺動,嘩啦啦的聲音,好像一曲優美的旋律。
韓瑞上前推窗,沐浴著美妙的陽光,嗅著*光的氣息,心情格外舒暢。
「郎君醒了。」驚喜交集的聲音,由庭院走廊傳來,流螢手兒襝著衣裙,縴步翩急,卻毫無聲響,悄無聲息的奔了過來,韓瑞由窗口探身而出,臉上滋潤陽光燦爛的笑容,調侃道︰「流螢,不過是一夜不見而已,怎麼如隔三秋似的,這般急切。」
「什麼一夜。」縴步奔到窗前,仔細端詳韓瑞,氣色紅潤,眼楮透亮,不見絲毫病容,流螢安心了,秀眉彎彎,豐唇盈盈笑道︰「已經一天一夜了,郎君現在才醒。」
嗯,韓瑞驚訝揚眉,饑腸轆轆,餓火中燒的感覺,讓他知道流螢沒騙自己,模著肚子,苦笑說道︰「難怪,五髒六腑要造反了。」
「嘻嘻,郎君稍等,我給你去弄吃的。」流螢笑道,輕盈轉身,碎步曼妙,細腰婀娜,隨風而去。
韓瑞欣賞之余,沒有忘記提醒道︰「小心點兒,莫摔了。」
回應他的,卻是流螢明快的笑聲,歡暢悅耳的叫道︰「娘子,郎君醒了……」
無災無病的感覺,就是暢快,韓瑞心里說不出的高興,一天一夜了,舉起了衣袖輕聞,果然一陣酸汗味道,揮了揮手,心理作用,只覺得渾身濕粘粘的,很不舒服,直接月兌了衣袍,扔到身邊,翻開衣箱,拿了套衣服,準備穿戴之時,鄭淖約就闖了進來。
「夫君……」鄭淖約溫柔輕喚,美眸淚光盈動,一天一夜,沒有和韓瑞說話,芳心像是給人揪住似的難受,人前還要強裝堅忍,心中的愁悶緊張,無處傾訴,直到現在,高高懸掛的心,終于能夠安然落下,立時敞開了心情。
「約兒,讓你擔心了。」韓瑞張開了手臂,摟住了投懷送抱的鄭淖約,輕撫著她柔美縴弱的背肌,耳鬢廝磨,柔聲道︰「是我不好,一天一夜,讓你受累了。」
「不……。」鄭淖約蜷伏韓瑞的懷中,聲音幽咽,帶著喜悅道︰「只要夫君康復,再累我也願意……」
听鄭淖約訴說心中的濃情密意,韓瑞卻也不由得心生憐愛,伸手輕撫她嬌艷的俏臉,仔細打量,痛心說道︰「看你,累得都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