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兵備道衙門泣邊給薊鎮轉紜發放軍需。兼領著天像圳工發邊所有武職衙門的軍餉發放,錦衣衛的餉銀也都是那邊發下。」
臘月二十五從天津錦衣衛千戶衙門出來,王通就把手下的人放了集去,在市井街坊中打听消息,他要知道的也不是什麼機密,所以很快消息就匯集而來。
王通對這天津的一切都一無所知。而且看這個情況,搞不好京師那邊也不知道這里的情況。
「兵備道潘達本來是兵科的一名給事中,據說是和京師某貴人有沖突,這才被貶到了這邊坐官。」
兵備道不是專職,但一般是三品左右,而給事中卻不過是七品,但在京師做給事中,清貴無比,今後前途無量,要外放最起碼也要巡撫、巡按才算是夠格,可卻派了個兵備道,這被認為是大大的貶官。
「潘達來了天津之後,就開始找錦衣衛的麻煩,這件事眾人皆知。要不然屬下們不會在茶館就能打听到。」
「的在天津附近有些相熟的,都是當時在譚老大人麾下當差吃糧的。據他們講,這潘達在京師里也有關系,王達民寫了好多密信來告這個潘達的狀,結果都被壓了下來。有些信甚至就發到潘達手上,讓他自行處置。」
「原本天津這邊的錦衣衛軍餉一年發八個月的,加上一些別的外快。日子到也過得去,可這兵備道一來,軍餉少發不說,一切外快也都給他們禁絕了,這日子才一天天難過下去。」
小的也听說這潘達在河間府和葳鎮的名聲極好,號稱是清官。不畏朝廷鷹犬什麼的」
「真如此?」
「那茶博士說的倒是有趣,城內城外破舊,但這最闊氣最大的宅院卻不比京師的差,一個是潘大人的。一個是萬公公的,那兵備道來了天津三年,美貌姬妾已經收納了七房。風流的緊。」
「萬公聳又是何人?」
「這天津三衛是漕運樞紐,又是給薊鎮供應糧草的重地,去年又加了給遼鎮中轉的責任,也是一等一的重鎮,按照規矩,朝廷少不得要安排個中官來鎮守,此地的鎮守中官是個御馬監的少監,喚作萬稻。」
一碗枚米粥,幾個包子,一碟咸菜,這是王通的早飯,譚將、馬三標等人正把昨日打听到的東西稟報給王通。
王通邊吃邊問,腦海中漸漸的也有了些概念,這時候,鐵匠作坊的那個喬大卻扭扭捏捏的進門來,客氣的說道︰
「老爺昨日吩咐大家去打听城中官老爺和錦衣衛的事小的去問這邊鐵料和煤炭的價錢,在那鋪子里談到。也知道了些事情。」
王通喝了口粥,點頭示意這喬大說下去,喬大繼續說道︰
「可也巧,那欽匠鋪里就有一個錦衣衛的兵卒在幫忙,說是平日里大家都是干這個,有不少人都丟了這錦衣衛的職司回家種地去了,留在城里的都是土著,有的給大戶人家看家護院,有的做點生意,還有的學門手藝,每月給自家的百戶交個十文錢,膽子大的不交也行」
賞了這有心的喬大,打發出去,屋中幾個人面面相覷,張世強低聲說道︰「本以為在京師南街那邊,被人打發做預備,吃糠咽菜的就算慘了。沒想到這天津衛的人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王通轉頭問譚兵道︰
「昨日下午你在城外的這些客棧轉悠了一圈,可問出什麼了嗎?」
「說那潘達沒來前,這邊的錦衣衛士卒還頗為霸道,可也就是橫沖直撞,白吃白拿而已。這幾年,只要有事情就要測錦衣衛這邊錯,不光打,還要重罰,真有幾次是錦衣衛這邊有理,可還是被收拾了,結果錦衣衛在街面上都是老實的很,有些人窮極了,就來騙吃騙喝,弄完不給錢就跑,店家也沒轍
「城東老董的兒子去了山東快有十年,前年把老董接過去的,據說大宅子,僕從幾百,幾輩子吃用不盡的錢財。這是在山東當提刑千戶的。怎麼天津這邊就這麼慘,把咱們錦衣親軍的臉都丟干淨了。」
孫大海在邊上恨恨的說道,王通笑著搖搖頭,對譚將說道︰
「就按照昨晚的安排吧,在午飯前都布置好了。」」,
興財客棧盡管地方不可一下子辦二百多人的酒席還是不太夠,好在王通這邊不講究,就把大院子里也擺上了桌子,天氣雖然冷,在桌子和桌子時間擺上大的炭火盆。多花點柴火蝶炭的錢。
客棧里供應王通這麼一大隊人的吃用就很麻煩,突然要維這麼大的宴席,又是臨近年節,還要從城內和外面其
好在王通這次也不讓店家為難。自己先出了銀子。
臨到中午,人漸漸多了起來,當然都是這天津錦衣衛千戶的兵卒,耳能知道新官上任,大家都盡量把飛魚服穿了出來。
可這效果看了實在讓人皺眉頭,衣服打著補丁無所謂,可沒有什麼整潔模樣,更讓人受不了的是他們臉上的神情神色,沒有一絲拿刀拿劍的武人氣質。
知道的知道這里是錦衣衛千戶款待下面的兵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興財客棧開粥棚賑濟流民。
王通就坐在屋中最里面的那張桌子邊,他身上穿著錦衣衛千戶的袍服,可每個進來的兵卒都沒有來主動的打招呼。
就那麼大搖大擺的找個座位坐下。然後和熟人談天說地,興財客棧這邊,不多時就變得喧鬧無比,好像是集市一般。
王通冷眼看著這一切,低聲的說道︰
「這些人沒有上官護著,被欺負了這麼久,也就沒了骨氣,克扣了這麼多軍餉,只能自己求活,也就沒了臉面,名義上在錦衣衛當差,可這差事一沒有餉銀。二沒有權力,大家也就不把這個差事當回事,也就不把這個上官當回事了。」
盯著這些破爛番子,滿臉怒容的孫大海和張世強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時候听到外面笑著打招呼的聲音傳來。那杭百戶和其他兩名百戶一同走了進來,按說王通是生人。他們管了這麼久,可坐在座位上的那些人沒有一個起身理睬,反倒是這三個百戶客客氣氣的主動招呼。
「每月拿下面人的錢,卻一點好處不能給下面的人,護也護不住,管也沒的管,這上官自然就成了下官,就要給下面的人點頭問好了。」
「這杭百戶喚作杭大橋,他家在弘治朝就在天津當差了,他和其余兩個百戶現在也收不上什麼銀錢,下面的兵丁不少都交不上錢來他們三個把錦衣衛千戶衙門後面那些屋子改成了倉庫,租出去賺個花用。」
剛才在其他桌子坐著打听消息的馬三標回來,和王通說了這些,王通不屑的說道︰「做事不能做,為惡不敢為,要不是還有個賺錢的心眼,他就是個。完完全全的廢物了。」
說話間,那杭大橋已經走到了王通這桌子邊,大大咧咧的做了個揖。沒等王通說話,就坐在了一邊,扯著嗓門說道︰
「為了王大人這頓飯,咱們幾個昨晚上今早上可都是餓著肚子。就等看來吃肉喝酒那,這一路上肚子就叫,王大人,快些上菜上酒吧,年前年後,可就等這頓飯來點油水」
王通微笑著沒接口,反倒換個。話題問道︰
「那潘達拖欠你們糧餉這麼厲害。你們沒去要過嗎?該是你們的錢為什麼不去要?」
「又不是沒去張過口,每次都是說錢糧吃緊,先供應薊鎮和遼鎮,咱們城內當差的又不用去和鞋子打仗。勒緊些褲帶也是應當,後面去要。要麼不見,要麼就用差役趕人。」
「天津這地方,賺錢弄錢的法子不少,杭百戶你能把衙門租出去給人當庫房,為什麼不領著大家找些賺錢的法子呢?」
听到王通說出這個」那杭大橋的臉立刻是拉了下來,冷聲說道︰
「王大人,你年紀小不懂事。錦衣衛在天津和在京師那是兩碼事,錦衣衛又不是我家的生意,我憑什麼操心,大人要是盯著這些,那也長遠不了。」
馬三標一拍桌子就要站起,王通卻對這無禮的言語笑臉相對,那杭大橋愈發的沒有規矩,撇著嘴說道︰
「這些兄弟窮的過不下去了,老婆孩子去大人你家里哭鬧,還不是下官去難解幫襯,大人你安安心心當官,三年之後去往他處,不要留在這邊和小的們一起受窮,其他事情不該管的就不要管了吧!!」
說完之後,這杭大橋還偷眼看了看王通的神色,發現這半大孩子依舊是滿臉笑意,膽子不由得更大了。粗聲粗氣的說道︰
「說了這麼多,桌子上還是空空的。大人,快些上酒菜吧!」
王通搖頭笑笑,站起來朗聲說道︰
「諸位,本官就是新任千戶王通,今天辦這酒席,就是要和大家親近親近,也不多說了,上吧!!」
話音網落,王通的家丁和武館的少年們手持棍棒吶喊著從四處沖了進來,見人就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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