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讓楚昭輔等兩天,可是還不到兩個時辰,楚昭輔就跑回來了。
趙普把他迎進門一看,才這麼會兒功夫,楚昭輔竟然真的起了一嘴火泡,趙普見了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可是這事兒他實在無能為力,而且他還不能馬上拋出自己的嫁禍江東之計,否則不管是官家那里,還是楚昭輔這里,都未免顯得太沒誠意,反正真要是差,也不差這兩天了,趙普硬起心腸寬慰一番,便把他打發了回去。
楚昭輔趕到相府的時候,見他果然與許多人坐在廳中品茶討論此事,案上還擺著幾昏水陸運輸圖,一大幫幕僚在那里比比劃劃,高談闊論,知道趙普真的上了心,卻也不便再來催促,只得怏怏回去,只盼趙普能盡快想出主意。
這一晚,趙光義卻在「泰和樓,大排酒宴,宴請的人有御史台、禁軍、南衙的許多高級官員,原因只有一個,御史台大火一被發現就迅速撲滅,這是各職司通力合作的結果,結果證明設巡火鋪、望火台,組建專門的消防隊伍,是行之有效的防火措施,能夠最大程度的控制火患。
御史台是國之重地,有許多重要文案資料,這次各職司衙門救援及時,將損失減至最小,而且避免了火隨風起,延燒至皇宮大內,這是大功一件,對有功人員當然要予以嘉獎,他是開封治安的最高長官,又領有聖意,出面召開這個表彰大會正是理所當然。
楊浩做為火情院長,自然也是受邀對象,還沒到時辰,許多官員便紛紛到場,楊浩趕到「泰和樓」時,已有許多官員到了,正三五成群地在那兒聊天,至于御史台、禁軍的高級官員卻還未至。
楊浩做為南衙四大院使之一,本來也是有數的高官,但是自打「火情院」建立,他大部分時間就在外面奔走,忙完了公事就去「如雪坊,忙私事,與其他官員交往不多,也沒幾個熟人,所以到了「泰和樓,之後,他左右看看,見官吏們都著便服,三五成群地正聊著天,就想找個,人少的地方先去坐坐。
隨意一掃,他的目光便停在一人身上,那人身量太高,站在人群里如鶴立雞群,足足高出一大頭去,此人一襲中規中矩的道服,紫色束巾裹著頭發,唯有那一臉婬笑依然如故,正是唐家三少爺唐威。
「唐威竟然在此!」楊浩又驚又喜,唐家正往開封搬遷,這事楊浩早有耳聞,可是這麼大的家族想要搬遷可不是提起包被說走就走的,綿延拖至今日,也不知道唐家遷居之舉辦的怎麼樣了,楊浩與唐焰焰的事還沒有稟知唐家長輩,也未登門造訪。
這時見到唐三少,楊浩下意識地就想迎上前去,故人相見,本該寒喧一番,再說,他正想藉此透露一下自己的意思,讓唐威有個心理準備,他知道唐家雖有三兄弟,如今當家作主的,主要就是這個老三。
不過目光∼轉,瞧見站在唐威周圍正與他談笑正歡的幾個人,楊浩又不禁有些猶豫,那幾個人官兒不大不小,不過是南衙的公事干當、令佐、十練、征椎、監臨、巡警等一類的官史,此外還有一個功曹,那就是程德玄。
這些人平素走動最近,都與程德玄交好,眼見他們與唐威聊的正開心,楊浩便想稍等一會兒,唐威含笑與程德玄等人攀談著,目光向接口一掃,忽然怔了一下,他也看到楊浩了。
唐威低頭與程德玄等人說了幾句甚麼,拱了拱手,便離開人群向楊浩走來。
「楊兄,你我真是有緣啊,府州一別,今日竟又重逢于汴粱。」
「三公子」楊浩微笑拱手,這可是他未來的三舅哥,眼見這個在府州打扮如漢晉狂士一般的唐三兒如今穿的一本正經,楊浩禮數上卻也不敢欠缺,忙揖禮笑道,「是啊,楊某與三公子真是有緣吶。早听說三公子正往京城搬遷,只是一直無緣拜會,想不到卻在這里相逢。」兩人揖讓著到了一邊,尋個空位坐下,唐威便笑道,「是啊,唐威也知道大人到了京城,只是這幾個月著實忙碌,一方面擇地建造房舍,安頓家人,一方面還要與四方官吏小商賈們往來,洽談生意,忙的不可開交,這幾天剛剛清閑下來,正想擇機去大人府上拜望,不想今晚J就在這里相遇了。」
楊浩說道,「開封府乃天下繁華之地,賺錢生意多的很,不過對唐家這樣富可敵國的豪伸巨賈來說,想要找個適宜的行當卻不容易,不知道如今諸事已經有了眉目麼?」
唐威哈哈一茨,瞟了楊浩一眼道,「是啊,唐家家大業大,一些,小打小鬧的生意,與我唐家無益。不過,串有府尹大人鼎力相助,唐家已在開封落腳了,這些日子,唐某一直在南方奔波,如今剛回京城。」
他微微一笑,又道,「唐家得府尹大人臂助,已承攬了一項大生意,造船。你也知道,漕運是朝廷重中之重的大事,我大宋河運、江運均需各種船只,一則因為船只老舊、二則因為傾覆翻損,新船供不應求。接了這樁生意,有府尹大人照拂,用不了多久,我唐家就是大宋造船第一家。」
他四下看看,忍不住湊上前賣弄地道,「不瞞大人,我唐家接的最大一樁生意,是為朝廷造戰艦。下個月,我就要雇請大批力士工匠,拖渠引金河水,匯八城西新鄭門外的小西湖,造一片大大的水域,將來督造的戰艦要運抵那里,朝廷要在那里「練水軍呢。嘿嘿」
楊浩翟然動容,這果然是一樁大事,大宋要刮練水軍,唯一的目標只能是南唐,看來官家是迫不及待啊,只要南漢一滅,他馬上就要籌劃,消滅唐國之戰了。一統之勢,是不可阻擋的了,李煜和小周後的悲劇,不知道是不是還會依然如故呢?
想到這里,他心中曬然一笑,「當然依日如故。這個世界無端端地多了一個你,或許將來只會在宋人筆記中多一則開封強拆楊的逸聞趣事,在宋明小說里提到你建的這幢,千金一笑樓」除此,你能影響什麼呢?」
他暗自分析著朝廷的意向,微笑說道,「恭喜恭喜,唐兄遇到貴人了啊,只須好好維持,能夠一直得到府尹大人相助,唐家在開封便屹立不倒了。」
唐威哈哈大笑,說道!」「這個貴人,助我唐家是會不遺余力的。」。
「哦?……楊浩目光一閃,莫非趙光義收了唐家的大禮?倒不記得趙光義如此愛財,他所圖甚大,想來還是拉攏這個犬財闊,壯大自己實力的目的多一些。
唐威輕笑道,「不瞞大人,唐家已與府尹大人攀了親,舍妹已經許配了府尹大人,府尹大人以後就是我唐家的女婿了,焉能不對我唐家呵護備至?」一「什麼?」楊浩的臉色屆地一下就白了,「令妹…,令妹,唐兄有幾個妹妹?」
「唐某只有一個妹妹,要說起乘呢,以我唐家的勢力,女兒嫁人作妾,乃是不光彩的事情,不過府尹大人不同啊,他是當今皇弟,將來一定封王的,到那時,舍妹就是王駕千歲的側妃,這身份可不算委曲了她。」、楊浩沉不住氣了,沉聲道,「令妹可司意了麼?」唐威失笑道,「女兒家的終身大事,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她自己做主了?那也太不成體統。這件事,我唐家的長輩已經定了,那就再不可更改。」他若有深急地看了楊浩一眼,淡淡地道,「豪門大戶,若是沒有一個強勢人物的依托,不管在哪兒,都很難立足的二我們這些豪伸世家,男兒們為了家族的生存和發展,在外面拼搏廝殺,女子們錦衣玉食氣繡樓富貴,能出半分力麼?嫁入豪門,使得兩家彼此倚助,這是她們唯一的責猛,也是必盡的義務。」這話說的無情,楊浩身子一震,下意識地便要反駁,可是女子們素來就是這樣的命運,就連現代許多豪門權貴子女,都擺月兌不了這樣的結局,何況那個時候。當朝趙相公與樞密使李崇矩,那已是位極人臣,他們的子女又何曾有過自行選擇終身伴侶的自由,還不是受了父母之命乖乖成親。就算是一國公主,天之驕女,婚姻大事也是不由自主的。
唐威端起一杯茶,就唇說道!」唐家如今就這一個女兒,素來得長輩們疼愛,如果真的委曲了她,我們唐家也不會做出以女兒終身攀附權貴的事來。但南衙府尹乃當世英雄,正是小妹仰慕的人物。而且府尹大人正當壯年,能有如此依靠,她又怎會不滿意呢?」一杯茶緩緩飲盡,唐威目光一抬,含威不露地道,「再說,此事府尹大人已然蹙了,我唐家還能回頭麼?舍妹不會不曉得其中利害的。
呵呵呵」」……這一晚酒宴,楊浩酪面犬醉,唐焰焰的事還有沒有轉機,他心中實在不抱太大希望。家族的龐大影響力,很大程度工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前程。唐焰焰能擺月兌家族的束縛麼?再說,趙光義已經答應了,以他的權勢地位,唐家豈敢出爾反爾?唐焰焰又豈能置艾兄于不顧?
楊浩心中對趙光義的印象一直不太好,花蕊夫人x小周後,都是趙光義先後垂涎的女子,當他身為帝王後,尚且如此不顧體面地強佔降王之妻,無端送工門來的美人兒豈能不要?再說,他正在招兵買馬,廣招心月復,唐家要依靠他才能繼續富貴榮華,他同樣需要唐家的龐大財富助他一臂之力二這種結合,正是各取所需,這種時候,他楊浩還能做什麼?他知道歷史大勢的趨向,而這恰恰成了他心頭的羈絆,他有什麼力量與必然的大勢相抗?
「哈哈哈,楊院長足智多謀,施此妙策,開封火患犬為減少,此大功一件。乘來來,我等當敬楊院長一杯。」趙光義笑得滿面舂風,舉杯說道。
眾人紛紛應和,楊浩醉醺醺地站起乘,心中突地下了一個念頭,
「抗不了,也要抗!如果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雙手奉工,才能換來一生富貴,我寧願去死!只要焰焰願與我同生共死,那我就舍了這官位前程,與她亡命天涯!你趙光義若是拉得下臉來犬肆張揚,那就來追殺我吧!
楊浩一咬牙,滿滿一杯酒又是一飲而盡,大廳中立即響起了一陣熱烈的喝彩。
「老爺從不醉酒,今晚怎麼喝的這麼多?」夠依可撅著小嘴兒埋怨道。
她和妙妙一左一右費力地攙扶著楊浩進門,過門檻時楊浩連腿都抬不起乘了,全身重量都壓在這兩個小姑娘身上,天氣又熱,待進了楊浩的寢居之處,兩個姑娘已累得香汗淋灕。
妙妙現如今成了他的人,但是暫時還沒有自己的宅屋起居和侍候的下人,楊浩知道以她如今的身份繼續留在「如雪坊」會有些尷尬,便把她帶到自己家來。
二人把楊浩架上床,楊浩往榻上一躺,噴著滿嘴酒氣,醉眼朦朧。
姆依可和妙妙一人一只腳,替他扒下了靴子,解去了布襪,伸手觸到楊浩的衣帶時,妙妙臉色微暈,有些不好意思地住了手,朵兒姑娘的衣服她倒是常常去解,可是男人的衣服她這還是破開荒頭一遭兒,心中難免羞澀。
姆依可卻是落落大方,上前便為他寬衣。妙妙一見,這才紅著臉工前,兩個「女孩兒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死沉沉癱在床上的楊浩外衣月兌去,讓他只著小衣躺在榻上,姆依可抱著楊浩的頭,讓妙妙給他墊了個大枕頭,氣喘吁吁地道,「家里有井水鎮著的酸梅湯,我取一碗來,為大人醒醒酒。」
「哦,好!」妙妙應了一聲,見媽依可轉身離開,忙去牆邊潤了一塊毛巾,趕回來為楊浩細心地擦拭頭面。
「焰焰焰」」楊浩含糊地叫了一聲…一把抓住了妙妙的柔荑。
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妙妙被他擦拭頭面脖頸,本來就是芳心忐忑,神思誕惚之下沒有听清,只當他在呼喚自己,連忙應道「妙妙妙妙在呢,大老爺有什麼吩咐?」「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呀,她,,她離我而去,她…也離我而去,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好不好?」
「啊?」妙妙一張臉蛋艷若石榴,整個人都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