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欒縣城的南門外,趙雲單騎奔馳而來,見顏良率部緊逼已經受傷的文聘,他舉起手中的望月槍便立刻從側面殺了出來。槍挑一條線,所過之處凡是抵擋的人都個個被挑死倒在了地上。
趙雲單槍匹馬的便殺了過去,直接截住了顏良的追擊,橫在顏良和文聘之間的空檔位置,稍微側了一下臉,對文聘道︰「你快率領部下到西門去!」
文聘驚詫地道︰「趙將軍,你想一個人擋住顏良?」
趙雲沒有回答,扭頭看著顏良,口中喊道︰「文聘,速速撤退,遲則生變。我不會有事的,不要為我擔心!」
文聘點了點頭,對身後騎兵道︰「汝等百騎留下保護趙將軍……」
「全部帶走,一個不留,快走,進城時緊閉城門!」趙雲直接打斷了文聘的話,話語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文聘心中一橫,道︰「趙將軍保重!」
話音一落,文聘便帶著剩下的一千多殘余的騎兵開始回到了南門,之後一咬牙,便將南門緊閉了起來。
顏良立在馬背上,舉著一把帶血的大刀,伸出猩紅的舌頭舌忝舐了一下嘴角邊的一滴鮮血,見對面趙雲擋住了去路,他也不著急,畢竟文聘對他來說太沒有挑戰性了。他剛才見關羽和趙雲打的難解難分,早就把要殺的目標鎖定在了趙雲身上。他嘿嘿笑了笑,對趙雲道︰「你放走了我的獵物,那麼,你就要留下性命。」
趙雲見顏良不可一世的神情,早就厭煩了,他冷笑了一聲,淡淡地道︰「要殺我,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顏良不可置否地笑道︰「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趙雲沒有回答,「駕」的一聲大喝,突然策馬狂奔,舉著望月槍俯身在馬背上,和沖鋒的白馬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合體,沖著顏良便殺了過去。
「放……」顏良身後的一個偏將高高抬起了手,手向下一落,便大聲地喊道。
顏良立刻叫道︰「放你娘的放!誰敢放箭老子第一個殺了他,這麼好的獵物,老子要好好的享受一番,都給我退下!」
一聲令下,顏良背後的大軍便都朝後退了兩步。
顏良抖擻了一下精神,扭動了一下脖頸,發出了 的骨脆響的聲音,緊握手中的大刀看著朝他沖過來的趙雲,便準備迎戰。
哪知,趙雲的戰馬奔馳到一般距離,突然向西而去,趙雲貼在馬背上,用一種譏諷的眼色望著顏良,同時朗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和你單打獨斗,顏良記住我的姓名,我叫趙雲。」
顏良整個人傻眼了,他感覺自己被趙雲耍了,心中氣血翻涌,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便向後猛然劈了出去,一道血鋒飄過,顏良背後的三顆人頭落地,噴涌而出的鮮血澆灌著顏良的身軀,使得他的身上變得更加血腥。
其余的部眾都是一臉的驚恐,他們深知顏良的脾氣和嗜殺,都紛紛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好幾步,遠離顏良大刀所能砍到的範圍。
顏良的臉上青筋暴起,猙獰的面孔變得更加猙獰,加上他身上布滿了鮮血,使得他整個人猶如地獄來的惡鬼。他調轉了馬頭,看到趙雲相去不遠,身後的騎兵都驚恐地站在那里,他便大聲地吼道︰「還愣在那里干什麼?還快給我追,今天殺不了趙雲,你們誰也別想活。」
話音一落,顏良便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而他身後的騎兵都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爭先恐後地跟著顏良向前追擊趙雲而去。
此時的戰場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圍城的兵力此時全部聚集在了西門外,以至于其他地方都是無人之地,只有零星的幾個裝死的趙軍士兵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左顧右盼了一番,便慌忙離開戰場。
趙雲是單槍匹馬,快速地從城外向西門奔馳而去,見到裝死的趙軍士兵擋路,他便大聲喊道︰「不想死的都閃開!」
擋道的趙軍士兵急忙讓開了道路,趙雲從他們面前呼嘯而過。可是,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趙雲的背後居然還跟著已經成為血人的顏良,座下的戰馬也已經被鮮血染紅,面目看起來極為憎惡,當他們看到這個嗜血惡魔時,嚇得他們渾身哆嗦了起來。
顏良追著趙雲,橫刀而去,見幾個裝死的士兵站在前面,他便將一腔憤怒發泄到了這幾個士兵身上,手起刀落間,便砍掉了幾個士兵的頭顱,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接受血的洗禮,他認為這樣的鮮血會污染他的軀體。
……
雨越下越大了,深深的黑暗籠罩著人聲鼎沸的平原,陣陣猛烈的霹靂,有時照亮了黑暗的原野。暴雨的聲音,狂風的怒號,這些從大自然中解放出來的元素,在南欒縣城頭上施威,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雨水沖刷著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大地,在地上匯聚成了許多條支流,最後擰成了一股流淌的水流,向著西邊的巨鹿澤里流去,鮮紅的血液混合著黃色的泥漿,滾滾西去。
南欒縣城的西門外,高飛、白宇所指揮的步兵已經全部集結在了一起,重步兵在外,輕步兵在內,兩萬人的大型方陣逐漸在平原上立住了陣腳,面對不斷聚攏和增多的趙軍士兵,這個步兵方陣從未退縮,像一塊堅硬的鐵石一樣矗立在那里。
黃忠、周倉、太史慈、盧橫、高林、廖化、徐晃、龐德、文聘、胡彧等人也已然將所有騎兵匯合在了一起,原本的四萬多騎兵現在只剩下兩萬三千人,分別依附在高飛、白宇所指揮的步兵方陣邊上,連同步兵方陣一起向被一點一點的挪動。
可是,北方的大地上韓猛、高覽率領的馬步軍到了,直接堵住了北退的道路上,在強弓硬弩的攻擊下,又有許多騎兵被射死。
趙軍士兵似乎是得到了對付燕軍騎兵的訣竅,不管是近戰還是遠程射擊,所有的人將目標都瞄準了騎兵的座下戰馬,一時間許多騎兵盡皆成了步兵,座下戰馬也倒地身亡。
文丑帶領著張南、焦觸、呂威璜、趙睿、呂曠、呂翔、尹楷、馮禮等將以及部下最為精銳的一萬騎兵開始猛沖燕軍的步兵方陣,可是連續沖了幾次,愣是無法將敵軍沖散。燕軍防守在外圍全身覆甲的重裝步兵儼然成了一道結實的鋼鐵之牆。
……
遠在土坡上的袁紹、沮授、劉備、關羽等人見了這種陣勢,都不禁對燕軍的作戰實力重新有了一次估算。
「可惡!沒想到除了騎兵,高飛的步兵也是同等的厲害,文丑帶著眾多精英將領沖陣,連續沖了三四次,居然無法沖破敵陣,實在是太可惡了。國相,速速想辦法。」袁紹氣的直跺腳,看到他的十三萬大軍如今只剩下八萬多了,雖然將高飛剩余的四萬馬步軍圍在了里面,卻無法進行突破,反而被那巨型的方陣一直在牽動著整個戰場的局勢,他就氣忿不已。
沮授一直在關注著戰場上的變化,從中午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兩個多時辰了,兩個多時辰里,不管是趙軍還是燕軍,在奮力拼殺的基礎上,體力差不多都要到極限了。他見袁紹如此著急,而高飛的防守又如此嚴密,想要把這鋼鐵組成的牆壁驅趕到巨鹿澤里已經是萬萬不可能了。他輕輕地道︰「是我太低估了燕軍的實力,以為燕軍只有騎兵才厲害沒想到重步兵相互配合的竟然如此默契。主公,屬下以為,到了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進行包圍了,不如撤去包圍,也省的燕軍做困獸之斗。」
「撤圍?你說的輕巧,我軍五萬將士難道就這樣白白陣亡了嗎?」袁紹驚訝之中帶著一絲憤怒。
沮授急忙道︰「主公勿憂,屬下有辦法抓到高飛。」
「什麼辦法?快說!」
沮授道︰「我軍顏良、文丑、韓猛、高覽四將皆是勇不可擋的猛將,劉備義弟關羽、張飛也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如果主公集結這六人以及張南、焦觸等將,在高飛向北撤退的路上埋下伏兵,層層堵截,必然能夠抓到高飛。」
「一定能?」
「我軍將士多數的體力還很充沛,而敵軍已經進入了困獸之斗,加上這大雨滂沱的夜里,道路泥濘,騎兵也無法迅速奔跑,與其在這里和高飛硬拼,不如在撤圍之前抽調一部分兵力在高飛北退的路上沿途攔截,就算高飛僥幸逃跑,也必然能夠重創高飛軍,亦或是斬殺掉高飛數員大將。」
袁紹听後,皺著的眉頭突然松開了,哈哈大笑道︰「如此妙計,為何國相不早說?早知道能這樣,我軍還包圍高飛干什麼?」
沮授的臉上一陣苦笑,心中想道︰「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全殲高飛的軍隊,我早就說出這個計策了。」
袁紹猛然扭頭,對劉備道︰「玄德,你來我帳下也有些時日了吧,這次和高飛的戰斗,就看你的了,你帶領關羽、張飛听從國相安排,並且去通知眾將進行埋伏,殺掉高飛之後,我必然重重賞賜于你。」
劉備「諾」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而是看著沮授。
沮授隨即吩咐了一番話,然後劉備帶著關羽騎著上馬便朝戰場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