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邊軍一小兵 第三卷 舜鄉堡防守官 第九十九章 不屈

作者 ︰ 老白牛

淳謝科在大哭,余下幾人也是難討,黃國癢紅著眼小妝猛友!「謝頭,不要難過了,兄弟們早在從軍當日,就料到有這一天。」

他似乎是想起自己的心事,狠狠道︰「至少他們是死在沙場上,值了!」

按著先前的戰事,黃國庫本來要與那個清兵毒達同歸于盡,被謝一科格了一下後,那專達的虎槍刺在了他的左臂上,血流不止,他只是粗粗包扎了事。

他走到那專達的面前,惡狠狠地瞪著他,那清兵頭目雖是受傷被擒。仍是大聲咆哮著,他五花大綁。被一個夜不收拉著,他用力掙扎。怒目瞪著黃國癢,嘴中用胡語大聲罵著什麼。

「勒子!」

黃國癢喝了一聲,用力一拳打在他的嘴上,那專達口鼻鮮血流出,瞪著黃國癢,眼中似要冒出火來,罵得更響了。溫達興對眼前的場景似乎司空見慣,滿地尸體也不能引起他的動容。他前去翻看了一下兩個被清兵射中胸口的夜不收,搖了搖頭,說道︰「沒救了,***,鞋子的箭射得真準!」

又翻看了一下兩個被清兵甩刀扔中的兩個夜不收,也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他對謝一科道︰「謝頭,快走吧,再有馳子來,我們就吃不住了

謝一科收了淚,說道︰「打掃一下。將死了兄弟的身體綁在馬上,帶入堡內,大人會好好安葬他們的

當下幾人一齊動手,將戰場隨便打掃了一下,將幾個清兵的首級砍了下來,那擒獲的清兵頭目打暈綁在一匹馬上,還收容了幾匹死去清兵的戰馬。六個死去夜不收的遺體都是綁在馬背上,那肩膀上被砍了一刀的夜不收也是乘坐在那個未受傷的夜不收身後。

丹人上了戰馬,才策馬走了幾步。驀的,弓弦的緊繃聲響從右側傳來。

「嘎嗖!」幾支箭矢劃來。

謝一科一聲悶哼,只覺肩背劇痛。一根重箭己是射穿他的皮甲,深深刺入肉內。

謝一科全身一陣無力,己是中箭受傷,

他大聲喝道︰「是教子。進山,快進山。」

他伏在馬上,緊緊的抓住鞍橋。只是催促馬匹行進,余者各人也是一樣策馬狂奔。

只听喝罵聲響起,有十余騎清兵哨騎從後方右側的山坡上沖來,他們一邊追,一邊大聲喊叫著。

「嗖嗖」。聲響,身後又響起了箭矢的破空之聲。

忽听黃國耳一聲叫,卻是謝一科身後的黃國癢馬匹被清軍射傷,那馬一聲嘶鳴,黃國癢一下子被甩翻在地。己是受了傷。

謝一科叫道︰「黃大哥,快上另一匹馬。」

黃國癢拼命爬起來,卻听蹄聲越近,幾個清兵己是追了上來。

黃國癢抓住另一匹馬的韁繩,正要跳上馬背,忽的一聲,一個繩索己是飛來,正好套在黃國庫的頭上。繩套立時收緊,黃國癢又是摔倒在地。

黃國癢在地上掙扎,他雙目通紅,對謝一科叫道︰「殺了我」。

謝一科一把取出飛斧,以現在的距離,他有把握殺了黃國癢,只是,他怎麼下得了手?

這一猶豫間,黃國癢己是一把被扯了過去,謝一科錯失了機會。

弓弦聲響,又是有幾只清兵的利箭射來,挨著謝一科的耳邊飛過。

前面的溫達興大喊道︰「謝頭。快走」。

謝一科雙目含淚,最後著了黃國癢一眼,卻見黃國癢對他露出了笑容,然後淹沒在塵土中。謝一科回過頭只是拼命的夾著馬刺。那馬吃痛,用力的逃了開去。

很快,一行人進了山地,遠遠的不見了。

那十余騎清兵來到黃國癢的身前。幾個清兵下了馬,將黃國癢扯起,推到了一個小頭目的面前。

眾清兵圍在周邊,對黃國癢指指點點,用滿洲語大聲取笑著。

黃國庫對他們怒目而視,剛才他滾落地上,又被繩索拉扯,臉上己是磨出幾塊血痕。

見黃國癢不懼不屈的樣子,幾個清兵大怒,幾根馬鞭下來,劈頭蓋臉的,立時黃國庫身上臉上鮮血流出。

黃國癢拼命掙扎,口中只是罵聲不絕。

那清兵頭目盔管上有黑纓,身著明盔。背上有方旗,似乎是一個撥什庫,他感慨地看著那邊平地上的情形。剛才那里似乎進行一場惡戰,己方有幾人被砍去首級,還失去了一些戰馬器械,似乎還有一人被擒去。

剛才那幫明軍是什麼人,竟如此的悍勇?

在這撥什庫的記憶中,現在明軍很少有人敢與他們野戰,就算各堡的明軍夜不收也同樣是如此。他沉吟了半晌,制止住幾個手下對黃國癢的鞭打,他用滿州語交待了幾句,將黃國癢押解回去大營審問。

很快的,黃國癢被五花大綁,捆于一匹戰馬上,往東面押解而去。

他們一行人一直往東,從洋河石門灣過河。由于干旱,這洋河水己是干涸了許多,踏馬就可以過去。

他們進入懷來衛地界後,在離土木堡不遠一個叫太平堡的附近停了下來,進入一個清兵大營之內。

一路的折磨,黃目癢全身上下己是傷痕累累,身上的血跡都干透了。不過他的眼楮卻更是明亮,神情要為平靜。他早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黃國癢被送入營內的一個大帳中,看營內的旗號多為白色瓖紅,這帳中教子兵的盔甲同樣是白色外瓖紅邊。黃國癢知道這是韓朝大人說的鞋子兵瓖白旗的軍隊。

此時大帳的首位,正坐著一個四十余歲的清兵將領,身著精良的白色瓖紅盔甲,大餅臉,塌鼻子,臉上有幾道疤痕,容貌頗為的丑陋凶惡。腦後拖著一根細長的金錢鼠尾豬尾辮。

黃國癢看大帳前一桿大素,毒上無蟒,再看這教子將官的盔甲,定是教子中稱為甲喇章京的將官,漢人稱其為參領。黃國癢知道教子兵分為八旗,每旗下分五個參領。每參領下轄佐領,也就是牛錄章京若干。

在這甲喇章京的左右兩旁,此時正分坐著幾個牛錄章京打扮的清兵將領,此外還有一個四十余歲,漢人打扮的通事,戰戰兢兢地立在他們的旁邊。

抓獲黃國床的那個撥什庫用滿洲語向那甲喇章京稟報了一會,接著又交上自黃國庫懷中搜出的那份情報,那甲喇章京不通漢文,讓那通事翻澤。通事看後。卻是茫然不知所雲,上面的文字單個他懂。連起來卻不知道什麼意思。

他用滿洲語將文中的意思說出來。帳內各清兵將領也是听得雲里霧里,這個文書,似乎和軍事情報沒有絲毫關系。

那甲喇章京問通事道︰「這是何意?」

那通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說道︰「這可能是一種秘語,用來傳遞情報,小人也是不懂。」

那甲喇章京對通事道︰「讓那個漢狗跪下,將情報中的秘語說來。」

那通事領命,對黃國癢說了。黃國癢怒目看了通事一陣,又瞪著那甲喇章京,呸了一聲︰「狗鞋子,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耍我向勒子下跪,那是休想。」

那甲喇章京看黃國牽樣子。皺著眉頭問通事道︰「那漢狗在說什麼?」

通事戰戰兢兢將黃國庫的話說了,帳中都是清兵大怒,一齊喝罵,有幾個牛錄章京抽出鞭子,對黃國癢就是一陣毒打。

黃國癢全身鮮血淋灕,只是不屈。他昂然立著。怒目瞪著各人,口中罵聲不停。

那甲喇章京看黃國癢一雙眼楮瞪著自己,雙目似要噴出火來,更是憤怒,喊出左右,將黃國席的雙眼剜去。

黃國癢大聲慘叫,他極力抬頭,用兩個血窟窿瞪著那甲喇章京的方向。語聲淒厲︰「鞋子,鞋子,我恨不能生唉其肉!」

看他這樣子,帳中清兵都是心下涌起寒意,那甲喇章京暴跳如雷,吩咐將黃國庫綁到帳外的柱子去。

黃國癢被綁到柱子上後,仍是罵聲不絕。

到了半夜,那通事悄悄地走到黃國庫的身前,看他的慘狀,低聲嘆道︰「這位兄弟,你又何苦如此?」

黃國庫平靜地道︰「我不後悔。大人會為我報仇的!」

他喃喃自語︰「我不後悔」

他忽然又提高聲音︰「殺奴,殺奴!」

隨後黃國庫靜聳無聲,不知過了多久。他又低低唱起歌來,他細不可聞地喃喃道︰「阿秀,很快我就會來見你了。」

那通事的眼淚忽然流了出來。靜悄悄的走開了。

那甲喇章京一個晚上睡不好,總夢見一些讓他恐懼的東西,又听了外面黃國庫的歌聲,便喚進通事問道︰「那漢狗在唱什麼?」

那通事戰戰炮兢地答道︰「是前宋岳武穆作的一首詞。」

那甲喇章京大聲叫道︰「岳飛?」

他一下跳了起來,咬牙切齒。這岳飛曾是女真人的夢魘,也同樣是他們這些亂認祖宗滿洲人的夢魘。因為恐懼那股力量,一切外來異族。從女真人到滿洲人,都盡可能來丑化岳飛。在後世抗戰時,日軍也曾組織了一批淪陷區的漢奸文人。對岳飛大肆污蔑攻擊,而對秦栓則是極力美化。

那甲喇章京暴跳如雷,第二天一早,便在眾軍面前,將奄奄一息的黃國癢剖月復挖心,最後又分解其尸。

做完這一切,那甲喇章京仍不解恨,從這明軍夜不收的身上,他得到一塊腰牌,從通事口中,他也知道上面有舜鄉堡幾個大字。甲喇章京還從抓獲黃國癢那個撥什庫口中得知,己方曾有六個哨探,遇上對方一隊的夜不收,結果己方有五人戰死,一人被擄走,這個情況讓人吃驚。

什麼時候,明軍中有如此敢戰的軍士?特別是從黃國癢身上,他感覺到了那個舜鄉堡的不同之處。

想到這里,那甲喇章京臉上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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