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纏桃花妃 第三章

作者 ︰ 香彌

擒藻堂是紫禁城里幾個藏書室之一,錦珞有空時,偶爾會來這里借幾本書回去看。

此刻擒藻堂里沒有其他人在,只有她一人,手指滑過那一本本的繕本書,這些書隨便一本拿到現代去,恐怕每一本都價值不菲,不過剛開始時,她實在看不太習慣這種書,一本書總是要花上很久才看得完,有些字她甚至還不認得,還是現代那種印刷精美的書籍容易閱讀。

目光不經意瞥見架上一本關于明代帝王的史書,當初來到清朝前,她正和一個畢業了在電視台當編劇的學姊合寫一個關于朱元璋的劇本,所以搜集了些史料當參考。

因此看到這本書時,她下意識的隨手抽了出來,翻了翻,里頭的第一頁,記載著明代帝王的世系圖。

突然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掠過腦海,她還來不及細想,便被一道叫喚聲給打斷,她拿在手里的書也一時失手掉落地上──

「錦珞格格、錦珞格格,出大事了。」

「出了什麼事?」她彎腰撿起書,回頭望向來找她的宮女。

「阿克圖昨夜偷偷潛進靖親王府污辱了玉屏格格,被靖親王當場捉到,靖親王一早便憤怒的將他揪到皇上面前呢。」

錦珞聞言一怔,「他潛進靖親王府污辱玉屏格格?」

「沒錯,皇上今早還為了這事龍顏大怒,痛斥了阿克圖一頓,若不是蒙古汗王求情,他早已讓人將阿克圖拿下治罪了。」這件事已在宮里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他怎麼會潛進靖親王府污辱玉屏格格?」錦珞怎麼想都覺得這事不太可能。

她曾見過玉屏幾次,她雖然不丑,可她的容貌平凡得讓人幾乎不太容易記住她的長相。

不過這不是她不喜歡玉屏的原因,而是她性子尖酸刻薄,對待下人更是苛刻,因此她很難理解,阿克圖堂堂一個蒙古王子,怎麼會色令智昏的潛進靖親王府非禮她?

「據玉屏格格自個兒說,日前靖親王曾在府里設宴宴請阿克圖王子,當時阿克圖王子便色迷迷的直盯著她瞧。」

「是嗎?」這種說法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各花入各眼,也許在阿克圖眼里,玉屏很入他的眼也說不定。

爆女接著說︰「听說皇上已經決定要將玉屏格格指婚給阿克圖了,靖親王算起來是皇上的堂弟,玉屏格格嫁給他,兩人倒也算是門當戶對。」

「等等。」錦珞忽然揚起手,隱約捕捉到方才腦海里缺失的念頭,她翻了翻手里拿著的書冊,眼神盯著上頭的帝王世系表看。

須臾,她臉色驀然一變,想到她遺忘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是什麼了。

斑中時,為了寫歷史課的作業,她曾經查過有關康熙、雍正和乾隆的後妃與子女的相關資料。

她記得乾隆前面幾個兒子都死得很早,永璜雖是乾隆的大阿哥,但他不是孝賢皇後所出,所以乾隆原本打算立皇後所生的二皇子為太子,結果他好像不到十歲就死了,後來孝賢皇後又生了一個兒子,乾隆再立他為太子,但那小太子仍是早早便夭折了。

後來乾隆就不再堅持要立嫡子為太子,因此才會立十五皇子永瑛為太子,也就是後來的嘉慶帝,可是這個時候永瑛根本還沒有出生。

錦珞皺擰了秀眉,拚命去回想當時所看到的資料上,永璜究竟活到了幾歲,她記憶中他很早便死了……可是到底是幾歲,她半點都想不起來。

「錦格格格,您怎麼了,不舒服嗎?」見她突然神情緊繃的蹙擰眉心,一邊用力敲著自己的頭,宮女不解的問。

「妳先不要吵我,讓我想想。」她朝宮女揮了揮手,要她不要說話。

爆女遲疑的道︰「可是老佛爺在找您呀,若是格格不舒服的話,要不要奴婢先去回老佛爺的話?」

一念電閃,錦珞愕然的月兌口說︰「對了,是在孝賢皇後過世的第二年,也就是說……是明年!」她不記得數據上寫永璜是幾歲死的,但她記得這件事,她臉色刷地一白。

孝賢皇後是在一年多前過世的,也就是說……永璜明年就要死了!

看見她突然整個人一臉震驚,接著像被什麼嚇到似的,臉色陡然變得好難看,那名宮女小心翼翼地出聲,「錦珞格格,您怎麼了?若真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找太醫來?」

「我……」轉眸看向宮女,錦珞的聲音彷佛被掐在喉嚨里,一時無法出聲,好半晌才能開口,「我沒事。」唇瓣輕顫著,她慢慢的走出擒藻堂。

揪緊的胸口讓她覺得難以呼吸,一股莫名的疼痛,漸漸從心口蔓延開來。

此刻盤旋在她腦袋里的只有一件事──永璜只能活到明年。

****

回到慈寧宮,看見永璜也在,錦珞下意識的舉步就想朝他走去,但太後卻興高采烈召喚她過去,「錦珞,妳過來,可還記得這是誰?」太後指著一名年經男子問她。

她的心思全在永璜的身上,只是草草抬頭望去一眼,便搖了搖頭。

太後提點她,「這是永瑱呀,妳完全不記得了嗎?他是怡親王的孫子,三年前才二十一歲時就因為立下軍功,被皇上封為敬和郡王,他這兩三年來一直戌守在邊疆,直到昨天才回京。」

「噢。」她茫然的點點頭,對這個人她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見她還是沒想起什麼,永瑱臉上帶著笑意說︰「錦珞,听說妳兩年多前大病一場後,便忘記了很多事,想不到竟連我都忘了。妳生病前,我們曾見過幾次,我跟妳大哥他們也很熟,他們還曾說過,日後要把妳……」說到這里他便打住了話,沒再說下去。

當時他對內向拘謹的錦珞並沒有特別的喜愛,所以當她家人提出有意將她許給他時,他婉拒了,然而事隔三年再見,他覺得眼前這個雙眼透著清靈慧黠的女孩,跟昔日的錦珞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他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一樣,只是覺得她的氣質彷佛整個都變了。

听他這麼說,錦珞才多看了他兩眼。他有一身古銅色的肌膚,濃眉大眼,輪廓深邃,五官雖不像永璜那麼精致,也算器宇軒昂,眉目間透著一股颯爽的英氣,倒也稱得上俊帥。

「對不起,當年那場病差點要了我的命,連發了好幾日的高燒,醒來後,很多事和人我都不記得了。」錦珞輕描淡寫的把自己遺忘他的事帶過。

太後笑道︰「也不知該不該說錦珞這是因禍得福,她痊愈了之後,整個人也變得機伶聰慧了,還學會了很多把戲。錦珞,不如妳表演幾套把戲給永瑱瞧瞧。」

「是。」雖然沒什麼心情,但這是慈寧宮,老佛爺的懿旨不容違抗,錦珞只好勉強打起精神,回房取來幾樣魔術的道具表演起來。

以前在話劇社時,她曾跟當時的指導老師學了一年的魔術,魔術手法練得很純熟,還曾經上台表演過。

因此當初進了宮後,為了討太後歡喜,她便將以前所學的魔術變給她看,果然讓太後和一干妃子驚奇連連。

後來連皇上也跟她學了幾套簡單的入門手法,去變給他的妃子和大臣看。

錦珞先用自己仿制的撲克牌變了幾個魔術,再拿幾枚銅錢用碗蓋住,表演消失又出現的魔術,看得永瑱目不轉楮,接著他醒悟道︰「啊!我知道了,這就是洋人所說的幻術對不對?」

「對。」她點頭。

「妳哪里學來這麼巧妙的手法?」永瑱饒有興致的問,他記得以前的錦珞是不會這些玩意兒的。

對了,他看出眼前的這個錦珞跟以前是哪里不同了,現在的她落落大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自信,不像以前那樣柔弱羞怯。

錦珞不慌不忙的搬出以前應付太後的那套說辭回答他,「我以前在市集上遇過一個洋人,因為幫了他一點小忙,他便送我一本關于幻術的書,回去後,我一時好奇便潛心鑽研,所以才習得了這些手法。其實這些把戲說穿了,只是一些障眼法,看來驚奇,其實並沒有什麼。」

「雖是障眼法,不過我剛才仔細看了看,竟然一時還找不到破綻呢,好錦珞,這麼好玩的把戲,妳有空可要教教我。」永瑱那張俊朗的臉涎著笑道。

「好啊。」她答道,眸光不經意觸到永璜投向她的眼神,想起他在明年就會死的事,心里一陣難過,她抬頭對太後說︰「老佛爺,錦珞頭有些疼,能不能先回房休息?」

「妳頭疼?要不要宣太醫來瞧瞧?」太後關心的問。

「不用了,錦珞歇會兒就沒事了。」

「那妳快回房去休息,若是還覺得疼,記得宣太醫。」

「是,謝老佛爺。」福了個身後,她走回寢房。

錦珞走進房,旋身準備要闔上房門時,突然有個人影閃了進來。

她微微吃了一驚,接著便看清那人是誰。「永璜?」

「妳頭哪里疼?我幫妳揉揉。」他一臉憂心的關切。

「沒什麼大礙,不要緊。」她想了想,有些話想單獨跟他說,便關上房門,讓他進屋。

他拉她到桌前,讓她坐下,自己站在她身後,雙手在她兩鬢輕輕按揉著。

他的體貼和溫柔讓錦珞鼻子有些發酸,她拉下他的手,柔聲道︰「永璜,我有事想跟你說,你先坐下。」

在她旁邊坐下,他墨黑的眼靜靜看著她,方才她回慈寧宮時,他便看出她神色不太對,似乎有什麼心事。

「永璜。」注視著他,她低喚著。

「嗯。」他耐心的等她開口。

整理了下思緒,她才緩緩出聲,「永璜,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皇宮?」他的性子雖然駑鈍,但他的身體一向都很好,她進宮這兩年多來,他從不曾生過病,所以她想,會導致他在明年身亡的原因,不太可能會是疾病。

這皇宮里勾心斗角的事多不勝數,他雖貴為皇子,但卻不太得自己父親的寵,人又不夠機警聰明,因此最有可能就是卷進什麼事情里導致殺身之禍,或是被人栽贓陷害。

所以她想,若是要保住他的命,最根本的辦法,就是讓他遠離這是非險惡的宮廷。

「離開皇宮?」沒料到她會這麼問,永璜有些錯愕。

「對,離開這里,到別的地方去生活,你有想過嗎?」

「我……」他不只想過,還早就有了計畫,只是時機未到,不是他對這里有什麼留戀,而是他打算帶她跟他一塊走,他不想強迫她,他希望她是心甘情願跟他離開,所以他還在等。

見他只說了個字就打住了話,錦珞以為他是舍不得離開皇宮,所以苦口婆心的勸道︰「在宮里雖然錦衣玉食,可是爾虞我詐的事太多了,最是無情帝王家,即使你跟皇上親如父子,可是伴君如伴虎,歷史上父殺子、子弒父這種事實在太多,依你的性子,繼續在這里生活,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他弄懂了她的意思,「所以錦珞是在勸我離開嗎?」

「對,皇宮雖好,可是外面的世界更大,也更自由。」

「可是我離開皇宮後,能上哪里去?還有,皇阿瑪會答應嗎?」他問,注視著她的眼神眨也不貶,想弄清楚她勸他離開的真正原因。

錦珞被他問得一怔。沒錯,他能上哪去?她這時才想到自己只是一味的勸他離開,卻沒替他想好他離開後,要靠什麼生活,又能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再怎麼駑鈍,也是乾隆的皇子,是皇室中人,沒有皇帝的允許,是不可能任意離開這門禁森嚴的紫禁城的。

一念電閃,錦珞月兌口道︰「不如到時候你跟我一起走吧!」跟她一起回到現代的話,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找到他了,而且在現代有她罩著他,他的生活不會有問題的。

愈想愈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她激動的抓住他的手說︰「對,等十一月時,我帶你一起走,你願意嗎?」

「錦珞要去哪里?」永璜有些意外。听她的話,竟是打算要離開京城的樣子。

「你先別問,只管回答我,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永璜深黝的黑眸靜靜凝視著她,片刻後,徐徐點頭,「我願意,不管錦珞要帶我到哪里,我都願意跟著妳。」

「那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十一月時你就跟我一塊走。」她滿臉掩不住的興奮,「至于要去哪里,你先不要問,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好。」他臉上帶著包容、寵溺的笑容。雖然事情月兌出他的計畫,不是她跟他走,而是她帶他離開,但結果是一樣的就好,不論她要帶他到哪里,天涯海角他都願跟她去。

而且,她願意帶他走,這就表示她的心里也有他吧。

他忍不住癌身,在她櫻色的唇瓣上輕輕印下一吻。

錦珞愣了愣,呆呆的模了模被他吻過的唇瓣,接著臉蛋驀地熱燙起來,心髒卜通卜通的狂跳著。

他居然吻了她!

方才,他的唇吻住她的那一剎那,好像有電流通過,一陣酥麻的鼠覺竄過她全身,這麼強烈的感覺讓她無法再逃避自己的心意。

她喜歡他,喜歡這個駑鈍的大阿哥,所以當她發現他只能活到明年時,才會那麼傷心。

對了,反正他已經答應要跟她一起回去,這樣一來,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她可以放心去愛他,同時大方的接受他的感情。

見她露出笑顏,對他的吻沒有一絲嫌惡,永璜一時之間只是看著她愣愣的傻笑著。

錦珞牽起他的手,笑得眸兒彎彎的說︰「你這張臉若是跟我回去以後,一定會引起騷動,你可以去當模特兒或是明星,一定會迷倒不少人。」想了下,她接著又搖頭說︰「還是不要好了,演藝圈太復雜了,萬一你被人帶壞了怎麼辦?!」

「模特兒和演藝圈是什麼?」他困惑的問。

「那是……等你跟我回去以後就知道了。」

他道出心里的疑惑,「錦珞,妳家不就在北京城嗎?為什麼妳說的回去,好像是要去很遠的地方?」

「呃……這件事有點復雜,就算我說了,你可能也不相信,等以後我再解釋給你听。」說著,她的視線不經意的瞥見他的手紋,她好奇的拉起他的手仔細看著。

「嗯,你的生命線很長,這代表你應該會很長壽才是。」看著那條延伸到手腕的紋路,她不禁更加確定,帶他回現代的這個決定,應該是正確的。

「錦珞會看相?」

「不太會,我只知道一些簡單的紋路,你看,這條叫生命線。」她伸手比著他掌心靠近姆指處的那條深刻的紋路,接著又再道︰「這條叫智慧線,這條叫做感情線,啊,你有孔子眼呢。」

「孔子眼是什麼?」

「就是大姆指指節上這個長得像眼楮的形狀,你看,你的孔子眼非常完整又清晰,而且兩手都有呢,听說有孔子眼的人,都很聰明又很會讀書……」說著,她抬眼看了看他,心想這好像一半準一半不準。

以前他小時候是很聰穎沒錯,可是現在的他……嗯……她只會一些道听涂說的皮毛,這種事看不準的。

永璜唇角逸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接著她拉著他的手低呼。

「咦,你的手怎麼會長繭,而且還滿手都是,你又不像那些下人要做事,也沒怎麼在練武,這些繭是哪來的?」

他垂目看著自己的手掌解釋道︰「這些是以前跟著師父習武時留下的,以前為了練好武,我每天都練好幾個時辰,可惜……都學不好。」

錦珞連忙安慰他,「沒關系,以後你跟我去的地方不需要會武功,更不用騎馬射箭,我會教你電腦,對了,我可能要重新安排你上學讀書。」

她想起他今年都二十二歲了,不可能安排他從小學讀起,想了想再說︰「你可以先用在家自修的方式讀書,然後再去考取同等的學歷資格。」

永璜靜靜看著錦珞滔滔不絕的訴說著以後的事,雖然有些話他听不懂,卻也不急著問,這樣規劃著他們往後生活的錦珞,讓他忍不住動情的又想吻她。

「嗯唔……」她瞠大水眸望著突然吻住她的永璜,須臾,便闔上眼欣然的接受了這個吻。

這次的吻比起方才蜻蜓點水般的吻還要持久纏綿,直到她幾乎都快要無法呼吸了他才放開她。

她水潤的眸光睇著他,這一刻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愛上他了!

***

水瑱自動請旨護送太後上五台山禮佛。

這日一早,太後的鑾駕浩浩蕩蕩的出發,隨行的包括了錦珞和永璜,以及太後的外孫女宜瑛。

皇上率領一干大臣親自為太後送行,蒙古汗王和阿克圖也在送行的行列里。

眼神掃過太後出行的盛大隊伍,阿克圖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錦珞那張清雅秀麗的臉龐上。不知是什麼原因,多日不見,他發現錦珞的容顏竟益發嬌美奪目,讓人移不開眼,她笑意燦然的駐足在太後的鑾駕旁,靜候著皇上與太後道別。

忽然察覺到一道凜冽的視線盯著他,他轉眸望去,看見站在一旁的永璜,他那雙闃黯的眼冷鷙犀利,只是被他這麼一看,竟讓他不寒而栗,背脊瞬間僵麻。

一個駑鈍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駭人的眼神?

他不相信的揉揉眼,想再仔細看時,太後的鑾駕已經要起程,永璜低垂著頭在跟錦珞說話,接著便跨上馬鞍,隨著隊伍出發。

是他看錯了嗎?

可是此刻他的背脊仍泛著一股寒意,又是怎麼一回事?

送走了太後,皇上轉頭對阿克圖父子笑道︰「接下來,該把阿克圖和玉屏的婚事給辦一辦了。」

阿克圖粗獷黝黑的臉孔頓時一僵,沒有半絲喜氣。

他一點也不想娶那個女人,但是被人當場捉奸在床,讓他百口莫辯,只能啞巴吃黃連的認了。

那天他是喝多了,但他委實想不通自己怎麼會醉到跑去翻牆潛進靖親王府,甚至還輕薄了玉屏格格。

他壓根對她沒有半點好感啊,那女人倒是頻頻對他拋媚眼、纏著他,讓他覺得很厭煩。

「……就這麼決定了,辦完了婚事,阿克圖再回蒙古吧。」

就在阿克圖分神之際,他的婚事已被定了下來,再無轉圜的余地。

另一邊,永瑱騎著馬,威風凜凜的隨侍在太後的鑾駕前,指揮著出行的隊伍朝五台山前進。

坐在後面一輛馬車里的宜瑛格格,不時偷偷掀起車簾偷覷他那英挺的背影。宮里頭的人都知道,這次回來,皇上將要為他指婚,已有好幾位格格暗自期盼自己能雀屏中選,成為他的福晉,這其中也包括了她。

錦珞因為要服侍太後,所以與太後同乘一輛馬車,她也掀開了車簾,看的人卻是永璜。

看著他那條垂在腦後、隨著馬兒行走而晃動的長辮,她莞爾的想著,等他跟她回到現代後,把那辮子給剪掉,然後前面蓄起頭發來,一定會更俊美迷人。

屆時恐怕會迷倒一票女生,憑他的長相,他就算站著不說話,也會引來一堆狂蜂浪蝶追逐,為了避免麻煩,她得好好想想要怎麼把他那張引人注目的俊臉給藏起來,不讓人覬覦。

「錦珞,妳瞧見什麼了,怎麼笑得那麼開心?」太後看見她高高揚起的嘴角,不解的問。

她收回眼神說︰「沒什麼,因為這是錦珞第一次隨老佛爺去五台山禮佛,所以就忍不住覺得興奮起來。對了,老佛爺,去禮佛都要做些什麼?」

「既然是去禮佛,自然是要拜佛和誦經。」

「每天都要拜佛和誦經嗎?」她很沒慧根,以前媽媽還沒過世前,曾帶她去參加法會,可是她只要一听到誦經聲,就昏昏欲睡。

「有時候也會听听寺里頭的和尚講經說法。五台山那兒風光不錯,等妳到了也會喜歡上那里的清幽。」太後道。

「听說順治爺以前就是在五台山出家的,老佛爺,這事是真的嗎?」她一時忍不住好奇的月兌口問,畢竟坊間有不少小說和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後是這個時代的人,應該會知道這事的真偽。

豈料太後臉色一沉,大怒厲斥,「大膽,先帝的事豈容人拿來說三道四!」

錦珞一驚,暗責自己太過放松,竟不知輕重的把心中想到的事就這麼月兌口而出,趕緊低頭道歉,「錦珞知錯了,請太後息怒。」

見她認錯,太後這才臉色稍霽,「錦珞,妳要牢記一件事,皇家的事是絕不容人拿來議論的,明白嗎?」

「錦珞明白了,謝老佛爺教誨。」

「妳明白就好,記住以後不要再犯了。」叮囑完,太後想到一事,「對了,妳覺得永瑱這孩子怎麼樣?」

永瑱一表人才,年紀輕輕便立下戰功,能文又能武,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才,不少王公大臣都有意想將女兒許配給他,結下這門親事,就連她的外孫女宜瑛也對永瑱頗有好感。

不過據她這幾日的觀察,她卻模不透錦珞對永瑱的想法。

突然被太後這麼一問,錦珞直覺答道︰「永瑱年少有為,為人颯爽豪邁,卻不會恃才而驕,是個好相處的人。」這是她這幾日來對他的印象。

「那麼妳喜歡永瑱嗎?」太後直截了當的問。宜瑛雖然也對永瑱有意,不過,她考慮安排宜瑛嫁給永璜。

雖然她的確疼愛錦珞,卻仍是有私心的。永璜再怎麼不成才,畢竟也是她的長孫,是身分尊貴的皇長子,何況永璜素來又對她很孝順,而宜瑛性子溫婉柔順,人也聰敏,知所進退,很適合永璜。

听見太後的話,錦珞先是吃驚的張大眼,接著連忙搖搖頭,「永瑱為人雖好,可是錦珞對他沒有絲毫非分之想。」她此刻心里想的全都是永璜,可容不下其他人了,永瑱再好也沒用。

听她這麼說,太後嘆了口氣,「妳這丫頭呀,曉不曉得這宮里宮外,不知有多少女孩仰慕永瑱,妳怎麼就看不上他呢?妳倒是說說,要什麼樣的男子妳才看得上眼?」

『像永璜這樣的!』但這種話她只能在心里想,可不敢說出來,上次她才當著老佛爺的面說過她不喜歡永璜,也不好自打嘴巴,這麼快就改口,只好擠出笑容,撒嬌的道︰「錦珞現在一心只想把老佛爺服侍好,沒心情去想那些事。」

太後笑言,「妳這丫頭呀,就是嘴甜。」

錦珞甜甜一笑,「老佛爺,我變一個新的把戲給您解解悶好嗎?」

聞言,太後興匆匆說︰「妳又有新的把戲了,快變來給哀家瞧瞧。」

錦珞取出兩條繩索在手指上繞來繞去,明明已經打了死結,可是一下卻又輕易的松開了。

接著她又用繩子變了幾個花樣,讓太後驚奇的張大眼,取餅繩子東翻西看,都看不出異樣,不知她是怎麼辦到的。

「這把戲很簡單,老佛爺想不想學?」錦珞笑道。

「好,妳快教我。」

接下來的時間里,錦珞便耐著性子仔細的教太後用繩索變魔術。

听見馬車里傳來的談笑聲,永璜不時回頭望著,俊美的臉上隱隱蕩漾著溫柔的笑意。

永瑱也回頭望了幾眼,接著策馬走到他身邊,開口便問︰「永璜,你是不是喜歡錦珞。」

他垂下眼,沒有答腔。

永瑱接著下了戰書,「我也喜歡她,不如我們來一場鮑平競爭,看誰能贏得她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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