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插曲後,經過四天,是江佛兒月考的日子,可惜天氣不太好。
連著下了三天雨,考完最後一科後,江佛兒傳了紙條給紀曉東,她問他還要去看電影嗎?
只見隔壁的紀曉東表情顯示一愣而後笑了,因為他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而江佛兒也明白他邀她的原意。
或許,開始另一段感情是個好的選擇,畢竟紀曉東真的是個很好的男生,對她又很溫柔。
看電影前,她告訴紀曉東,今年她希望能有個男朋友陪她過生日,誰知看完電影後,紀曉東馬上帶她去電影院出來的花店買了一大把花送她。
那天,她跟紀曉東在市區逛了好久,最後他堅持送她回家。
本來還有些為難,卻想起今天星期五,媽媽跟杜伯伯及淑心阿姨去東部玩,妹妹去同學家過夜,而爸爸平常都要過九點才回家,所以她點頭了。
因為共撐一把雨傘,紀曉東有一半身子都被雨淋濕了,但他絲毫不在意,當他們下公車,一起走路回到她家時,紀曉東站在門外,「快進去吧。」
「好,你也快點回家。」看著他半濕的衣服,江佛兒有點擔心。
「放心,我很健康,淋濕一點雨不會感冒的。」紀曉東將她的書包給她,另外再將她的花遞給她。
直到目送紀曉東走後,江佛兒才拿出鑰匙開門,只是她沒有想到,開門後,本是沒有人的家里,她爸媽竟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鐵青,順著爸爸的視線看去,落地窗的窗簾打開,由這里看出去,還看得到往公車站走去的紀曉東……
一手拿鑰匙,一手抱著花束,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玄關處,不敢抬頭看她的爸爸。「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我……」她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那個男生是誰?」
「同學……」
「同學?同學會跟你一起回家?」江父見她背著包,一副小媳婦不敢說話的樣子,對這個女兒,他從小就沒好感,或許是自己心眼小,明明答應妻子要對這個孩子好,可是想到她是妻子跟別的男人的骨肉,心里那份妒忌,教他無法不在意。
因為在意,又想到她才幾歲就學人家交男朋友,若不是他今天提早回家發現,只怕等到她告訴他們時,可能已犯了跟妻子當年一樣的錯事,想到這里,越想越氣,一時沒忍住沖動,倏地起身沖向她,沒頭沒腦的就是一巴掌。
「啪!」輕脆的巴掌聲在偌大的客廳響起,江佛兒不敢哭,只是紅著眼撫著熱燙燙的臉頰,繼續低頭站著。
「對不起……」
「你跟我對不起什麼?你該去跟你媽對不起!」
「爸……」
「不要叫我,我不是你爸!」江父氣得口不擇言,看著江佛兒因為他的話而驚嚇到,小臉刷白,不相信地直搖頭。
「爸……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不會了。」
「我說了,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是你媽跟別的男人結下的種,要不是當年愛上你媽,又為了娶她,不得不接受她肚子的你,你以為你能有今天這樣的生活?」
江父見她已呆怔地說不出話來,眼眶紅通通得,沒有閃避,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叫了十多年的爸爸,心想,原來她不是爸爸的女兒,難怪爸爸一直都不喜歡她,難怪爸爸會偏心對竹兒好,難怪了……
江佛兒自嘲地笑了,但笑里有著濃濃的苦澀,及對他控訴的不公平,看江父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
「不準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就想到你媽跟那男人的過去!」
那種心中的恨意,難以消除,雖然他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他的心胸卻不夠寬大到去接受。
「可是你不是愛媽媽,為什麼……?」她是想問為什麼不能也愛她?只是話到一半,她又哽咽的不知該不該說出口。
「我愛她,因為她是我的妻子,可你是我的什麼人?你是她年輕不懂事跟外頭男人生的野種,我為什麼要去愛那個不負責男人的孩子?為了你,她連著幾次要跟我離婚,我恨不得你離這家遠遠的,不要再影響我們的婚姻生活,我受夠了,你懂嗎?我厭惡你厭惡到連看都覺得惡心!」
惡心嗎?如果那麼討厭她,為什麼還要養她?讓她天天過著被他討厭的日子,可是這里是她的家,如果爸爸不是她的爸爸,那她該怎麼辦?
「爸,你在騙我對不對?這不是真的……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她擦著眼淚邊說邊哽咽,想要騙自己這一切是假的,就好像小時候一樣,每次惹爸爸生氣,道歉就好了。
「出去!我沒有你這個女兒,小小年紀就找男人,我不想要竹兒被你帶壞了,你給我出去!」江父听她道歉,心頭的怒火不但沒有消下去,反而是粗魯推著她往大門走去。
「爸,你不要趕我走,我下次不敢了!」
江佛兒嚇得拉住她爸爸的手,書包被扯得垂在她手臂上,紀曉東送她的花也掉落在地上。
可惜,江父根本不理她的喊叫,不管她臉上的眼淚還有驚惶,打開大門用力將她推了出去。
「爸……」門當著她的面甩上,江佛兒委屈的蹲在門口苦著。
「你在看什麼?」剛洗完澡,杜與風正在書房玩線上游戲,卻發現他弟弟每隔幾分鐘就往窗外看去。
「哥,有人耶。」
「你管有沒有人?趕快看書,你等一下不是約同學要去夜店?」正跟朋友玩線上游戲玩得激烈,杜與風連頭都沒有抬起。
「可是天氣這麼冷,我看那個人好像站很久了。」
「那又怎麼樣?等人家不想站了,自然就會回家,你要是不將作業趕完又跑出去鬼混,等後天爸媽回來,看你怎麼被爸媽修理。」
杜與直被怎麼說,只得將目光調回,咬著手上的鉛筆,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數學題目上。
又寫了幾題,口渴的他突然想喝水。「哥,你要喝水嗎?」
「好,記得加冰塊。」杜與風這時打得正在興頭上,盡管外頭天氣冷得凍人,杜家屋里卻開著暖氣,所以里頭的人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杜與直放下筆,又看了一下窗外,發現外頭那個淋雨的人好像不見了,果然像他哥說的。
走下樓,他沒麻煩管家,而是自己進廚房動手倒冰水,再將冰塊放在杯子里,準備上樓時,口袋的手機響了。
「喂,與直,好了沒?」
「快好了,你們在哪里?」
「一分鐘後到你家門口,快點。」
「我馬上好。」
將手上兩杯冰水拿上樓,杜與直連忙沖進房間換上外出服,跟他哥道再見後,迅速沖下樓,剛好他們朋友到了。
「走了。」
杜與直拿過雨傘撐開,正要走出門時,听到朋友說︰「與直,那女生是要找你家隔壁的人嗎?好端端的,這麼冷的天氣干嘛蹲在外面淋雨?是不是腦袋有病?」那同學比了下腦袋,惹得杜與直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頭。
「你腦袋才有病,隔壁住的是我媽朋友,兩個女兒不只會念書還長得很漂亮。」
「是哦?也對,住在這一區的小孩,哪個不是念貴族學校,不過我看那女生身上穿得是制服是某個公立高中……」
「你說什麼?」
撐著雨傘走過屋子的小庭院,因為天暗再加上下雨,杜與直朝馬路走了幾步,確定有人蹲在隔壁屋檐下。
「佛兒?」當杜與直走近時,才發現那個被雨水淋濕的人竟然是江佛兒,「你怎麼在這里淋雨?忘了帶鑰匙嗎?」
這時的江佛兒早凍得牙齒打顫,全身緊緊環抱,連她護在膝上的書包也都濕了。
杜與直連忙拿雨傘未她遮雨,不顧自己是不是淋到雨,蹲子想要拉她起來。「佛兒,先跟我回家。」
「不要……」她不能走。
「佛兒,你快起來,你全身又濕又冷,你會感冒的。」更何況現在是冬天,很容易淋雨淋到生病。
她還是固執的搖頭,怎麼都不肯起來。
「佛兒,把傘拿著!」杜與直拉不動她,講雨傘遞給她,抓著她的手要她拿好,卻發現她的手凍得會刺人,好冰。
「不用了,你會淋濕的。」抖著身子,江佛兒試著想對杜與直的好心露出微笑,卻因為太冷了,竟臉個笑都扯不出來。
但杜與直根本不理她,看著江家明明就光亮的屋內,在看著全身濕的江佛兒,隨即轉身就往家里跑。
「哥!」
「哥,你快下來!」杜與直沖進客廳,不理管家慌張的跑出來,擔憂的直問發生什麼事,而是朝二樓大喊著。
不用幾秒,就听見杜與風咚咚咚地沖下來,杜與風臉色凝重,以為發生什麼大事,「怎麼了?」
「剛才那個淋雨的人是佛兒啦。」
听完弟弟的話,杜與風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皺緊眉頭咒罵幾聲後,接著高挺精瘦的身子已經沖出大門了。
「起來!」
不用抬頭,光是听聲音就猜出眼前的男人是誰,江佛兒早該猜到,杜與直剛才肯定是回家找他哥了。
想到前幾天欺負她杜與風,這次可能又要藉機嘲笑自己此時的狼狽,想前幾天被他壓在車椅上侵犯的情景,江佛兒委屈的將頭壓得更低,整個人不覺的更往後縮。
「江佛兒,我叫妳起來!」
她以為她是誰?身體有強壯到可以在大冬天的淋雨嗎?
「呃,我只是忘了帶鑰匙,等一下我爸爸回來了,我就可以進去。」
杜與風瞪她,為她都被關在門外了還敢睜眼說瞎話,剛才他在二樓書房時,都還看到江叔叔在客廳走動的身影。
「跟我回家!」
叫不動她,杜與風索性動手拉她,他可沒耐性陪她在這里淋雨,大半夜的,除非他有病。
「哥,佛兒凍得全身都在發抖。」杜與直這回沒撐傘,兩兄弟及與直的朋友都被雨水打濕。
聞言,杜與風見她真的是抖的連雨傘都要拿不穩了,氣惱咒罵地將她手里的雨傘給扯開,朝一旁丟去。
「你要不要起來?還是要我敲門叫江叔叔出來?」說完,杜與風果真準備朝她家大門方向走去,依他的脾氣,如果江叔叔不來開門,他肯定會踹爛她家的大門。
「不要!」
她想阻止他,倏地站了起來,卻因為蹲太久,一時氣血不順,雙腿全麻了,一個不穩差點跌倒。
就在她要往前撲倒時,一雙有力的手臂趕緊將她抱住。「與直,拿好她的書包。」杜與風吩咐他弟,接著一托手,傾身將江佛兒將攬腰抱起,往他家方向走去。
「你、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回家……」她微弱地掙扎著,嘴里小聲地抗議杜與風的霸道,她沒有說要跟他回家,他怎麼可以不顧她的意願?
況且,他還抱她……這麼親密的與他靠在一起,感受他有力的心髒靠在她耳邊響起,有力的雙臂抱著她,教她想起幾天前的事,一時不安的扭動著。
「別亂動!」
「你先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奈何,杜與風根本沒听進她的話,很快的就將她抱回他家。
一進屋里,明亮的燈光照耀下,江佛兒連忙伸手捂住左邊臉頰,本來一路還小聲地嚷著要自己走,此時卻安安靜靜地不說話。
杜與風直接將她抱上二樓,沒有多想地抱她進自己房間,「與直,拿她的書包去書房,再拿吹風機去書房,然後你先跟同學出去,她、我會處理。」他猜書包里頭的教科書應該都濕了。
「不用了,那個……我再自己用就好。」她一點都不想呆在這里,但杜與風根本不讓她走。
杜與直听到大哥的命令,馬上沖進自己房間,拿出吹風機走到書房。
當進到杜與風的房間,簡單清爽的擺設與她粉色柔和的房間不同,這里一看就知道是男生的房間,被杜與風放下後,她趕緊往後退,跟他保持三步遠的距離。
「怕什麼?難不成怕我會吃了你?」
杜與風見她捂著一邊臉頰往旁邊縮的樣子,表情很是難看,咒罵了句走出房間,沒多久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套休閑服。
「先去洗個熱水澡。」沒好氣地將一套女性休閑服拿給她,接著杜與風轉身要走出去。
「我……」
「我叫你去洗澡!」被他這麼一吼,江佛兒嚇得連忙轉身走進開了燈的浴室,關上門後她以為自己在作夢。
冬天在外頭連續淋了快兩個小時的雨,說不難受是騙人的,她一直以為爸爸只是在嚇唬她,不用多久就會把門打開,只是她等了又等,等得全身都冷得受不了了,門還是沒有開。
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夜色,她以為自己要被關在門外一晚,沒想到,會被杜與風帶回家。
當熱水沖向身體時,被打得紅腫的左臉有些微刺,也教她想去爸爸的話。
原來她不是爸爸的女兒,那她該怎麼辦?那個家她還能再回去嗎?
就算回去了,一切都還能回到跟過去一樣嗎?爸爸說為了她,他跟媽媽快要離婚了,怎麼辦?
一切都變了,在她知道爸爸不是親生爸爸,那麼厭惡嫌棄的眼神教她難受得像是要死去。可是不回家,她又能去哪里?
十六歲的她,又有什麼能力獨自生活?況且她還在念書,沒有經濟能力,又沒有住的地方……
她越想越難過,本是強忍的淚水,這時再也忍不住,蹲在浴室里,捂臉失聲哭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外頭杜與風叫聲及重重的敲門聲,她才回過神。
「江佛兒,你還要洗多久?」
她都進去一個小時了,她哭了嗎?
剛才那個傷心的哭聲是因為她哭了嗎?想到這個可能,杜與風又重重敲了幾下門。「江佛兒!」
「我、我馬上就好……」伸手擦了臉不知是熱水還是自己的淚水。
「開門!」
啊?開門?
可是她還在洗澡,而卻衣服還沒穿上。「你,你等一下……」她伸手想要關掉蓮蓬頭時,浴室的門繼續被重重的敲著。
「江佛兒,開門!」
「你等一下,我還沒穿衣服。」聲音里是哭過後有的鼻音,但此時江佛兒無法多管,一顆心懸著盯著門,就怕他突然沖進來。
杜與風的性子,誰都猜不到他會做什麼,可一旦他想做的事,誰都攔不住。
約過一分鐘,浴室的門打開了,而站在門口的江佛兒看來有點滑稽,過大的休閑服幾乎是淹沒她的身子。
而她的手則扯著腰部的地方,似乎是太松了,她怕滑下去,寬大的上衣幾乎到她膝蓋,領口露出她白淨的肌膚,可能是剛才洗了熱水澡,臉上的膚色不再蒼白,而是帶了些許的白里透紅。
本來是緊張的杜與風,見到這樣的她,不覺笑了,還饒有興味地看了兩眼,特別是在她的鎖骨上,那里還殘留淡淡的痕跡,而烙上去的人是他,誰知,看著看著,當他的目光移到她臉上時,才剛露出的笑頓時僵住。
「妳的臉怎麼了?」
因為剛才急著要她洗澡,怕她感冒,沒有仔細看她,現在她洗好澡站在他面前,杜與風這才發現,她的左半邊臉竟然紅腫了。
他伸手想要模,江佛兒卻連忙往別邊閃去。「我沒事,是我不小心弄到的,過幾天就好了。」
「不小心?誰打的?」
明明還清晰印在她臉上的五指印都說出了她是被打的,她竟然還可以睜眼說瞎話,說是自己弄的。
「沒有人打我。」閃避他銳利的眼神,江佛兒將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地上。
沒在說話,杜與風粗魯地拉過她,不管她如何掙扎不肯,他直接將她拉到床邊,推她坐下。
「你要干什麼?」她防備地盯著她,怕他突然又像那一天一樣撲過來。
看著她紅得很礙眼的左臉,杜與風心頭又開始產生哪天莫名冒出來的怒火,這次還比上一次強烈,「為什麼哭?」
「沒有。」
「沒有?」
「我真的沒有哭。」
「那我剛才听到的哭聲,難道是鬼在叫?妳是說我家招鬼了?」杜與風雙手抱胸,很不滿意她的回答。
「可、可能是你听錯了。」
「江佛兒!」他大吼,那吼聲知大,教她嚇得抖了一下,連忙又往旁邊移去,想要離他遠一些。
「我、我要回家了。」
杜與風不理她的話,傾身向她,逼得她非得抬頭與他相對不可,同時也聞道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他慣用的沐浴侞味道,而她的頭發正在滴水,往下落時,正好掉在她白女敕的肌膚上,而後順著領口往下滑……
順著目光看去,杜與風記得那晚,他抱住懷里的她,身子有多柔軟,而她小巧的侞房,大小正好,令他愛不釋手。
「是不是江叔叔又打妳了?」
「……」一句話,直接說中她的心事,杜與風雖然性子急又霸道,但他敏感的察覺出江叔叔對兩個女兒的不同對待。
那是偏心,這麼多年過去了,九年前他久曾說過。九年來他對江叔叔的偏心有了更深刻的感覺。
那不只是偏心,根本是不將江佛兒當女兒看待,他不懂,為什麼?
「沒有……」
「江佛兒,妳覺得妳在我面前還騙得了我嗎?」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這回他清楚看到她眼眶里含著淚水。
「我……」
「我要理由!」
大冬天將女兒趕出家里淋雨,這不是一個爸爸做得出來的事,要是他當爸爸,他會舍不得。
江佛兒不出聲,只是任由淚水往下滑,然後她哭了,身上想要擦掉眼淚,她怕被杜與風笑,可是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完,也因為太過用力,本來有點紅的左臉,更紅了。
「別擦了!」粗聲地制止她的舉動,杜與風同時也扯住她的手,「告訴我,為什麼江叔叔要打妳!」
因為用力過猛,江佛兒一時重心不穩往後倒去,順勢將她面前的杜與風給往下拉,不過幾秒一瞬間,杜與風高大的身體已壓上細小的她。
「你,你起來!」突來的狀況,教她邊哭邊慌得拍他,他的重量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
「告訴我。」
她繼續哭,不語。
「江佛兒!」他又吼她,本就沒耐性,此時更沒耐性了,畢竟他身下壓得是個柔軟的身子,早嘗過的他,此時已有些熱血涌動了。
「爸爸說,我不是他的女兒……」當她止住淚水,小聲地說道,杜與風好看的臉上,露出了不解。
「什麼叫不是他的女兒?難不成你還是他從外頭抱回來養得?才會這麼不惹人疼。」
這句話無心的話,狠狠刺入江佛兒的心窩,教她想到從小就被爸爸厭惡,做什麼都惹爸爸生氣的自己,今晚終于有答案了。
「你真厲害,一猜就對了。」她試著扯了抹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江佛兒,妳不要跟我開玩笑!」
江佛兒看著身上的杜與風,他很認真的看著她,雖然看來心情不太好,好像隨時要發脾氣,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問︰「十六歲可以結婚嗎?」
「你說什麼?」杜與風的眼神一閃,帶了些危險的味道,捏著她的手腕的勁道加大,教她疼得咬唇,卻要自己不準退縮。
「你跟我結婚,我跟你上床……」
「江佛兒!」那吼聲阻絕了她的話,嚇得她身子一縮。
「你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她點頭,努力想要對他笑,卻不是很成功,畢竟她眼中還有未盡的淚水,「你跟我結婚,我陪你上床。」
「上床?你懂上床是什麼意思嗎?」
她才幾歲?前幾天被他吻時,害怕得全身不停發抖,連回吻他都不會,現在竟然敢跟他說要陪他上床!
她瘋了嗎?還是被凍壞腦袋了。
「我、我知道。」猶豫了幾秒,江佛兒小心地抬起手,輕輕放在他肩膀,而後仰起臉吻了他。
他的唇有些冰冷,跟上次如火在燒的感覺不同。
「江佛兒!」
「我真的可以陪你上床,只要你跟我結婚。」
「結婚是可以這麼隨便的嗎?」
「你跟我結婚,等我滿十八歲,我馬上就跟你離婚……」
十八歲,就是明年,她考上大學,可以離開家,然後她可以去打工,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
听著她連離婚都想好了,杜與風似乎可以確定,江佛兒不是江叔叔的女兒。
「你忘了,我討厭妳……」
「我會努力不出現你面前,我也不會吵你,可是結婚後你一定要養我到十八歲。」她有些哽咽,卻還是努力要自己別哭。
「江佛兒,你不用為了你不是叔叔的女兒而跟我結婚,你還有明雅阿姨。」
江佛兒卻搖頭,不可以,她不想讓媽媽為難,小時候不明白,爸爸跟媽媽總是為了她而吵架,爸爸有時還會幾天不回家,看著媽媽一個人哭,她現在終于明白了,她的存在,在江家是個多沉重的負擔跟壓力。
「我會學著討你開心,我會煮飯給你吃、我會洗衣服、我會打掃家里,如果你不想讓人家知道,那就不要公開,只有你跟我知道就好……」她很委屈的說。
「十六歲結婚,你瘋了嗎?」他才二十一歲,結婚對他來說還太遙遠,況且還跟一個他討厭近十年的女生。
江佛兒也覺得自己瘋了,杜與風那麼討厭她,怎麼可能跟他結婚,是她太天真了,「對不起……」
「妳對不起什麼?」
「結婚的事就當作我沒說過,我再去找……」
「找什麼?找另一個男的跟妳結婚?」想到她已經想到去找別的男人結婚,杜與風就覺得自己快氣炸了。
他不愛她,也不喜歡她,但是他也不打算看她如此作賤自己,「你下個月過十七歲生日?」
「嗯。」
「那明天跟我去法院,帶身份證跟印章。」
「你……」
她的話還沒說出來,杜與風卻吻住了她,不讓她再出聲,也不讓自己反悔,如果她隨便找個男人都可以結婚,那麼他也可以,畢竟她確實是勾起自己對她的渴望,而她也說了,養她到十八歲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