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個男佣來暖床 第九章

作者 ︰ 安靖

糾纏不放的男人,在听到這聲音後緩緩地放開她,而後露出一抹她不曾看過的表情,那是放心以及認命的表情。

「你們來得真慢。」他在說話的同時,抬指輕拭著她的唇,將那水亮的唾液擦去。「慢?」那道男聲吼叫出聲,「你們能相信這家伙在說什麼鬼話嗎?從你求救那刻開始,到我們趕到將所有的小嘍收拾好,也才半個小時的時間,這還算慢?」

澤崎剛在龍湖的額上輕吻了一下,才緩緩地放開她,讓她瞧見他的身後,平空出現的四個男人,其中一個,是那天在繪里香婚禮出現過的男人!

她錯愕地看著他們,而他們,正一臉興味地看著她,以及緊緊抱住她的男人。

「其實,你是嫌我們來得太快,妨礙到你跟美人親熱吧?」一個穿著白西裝、里平頭的男人,也就是剛剛發出那戲謔嗓音的男人,挑起眉猜測著。

澤崎剛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龍湖,龍門的五小姐。」

淡淡的語氣,輕輕的,一點都不重;然而,听在龍湖的耳中,卻宛如五雷轟頂,轟得她神智不清。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身分。

原來,被瞞著的,只有她一人。

只有她什麼都不知道……

離開了危險後,龍湖被帶到一間充滿古典日本風味的大宅里頭,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婆婆,拄著一根拐杖,帶著幾個女僕走了進來。

「龍小姐,我是吉田嬤嬤,是這大宅的老管家,大宅中所有大小事項都是由我這老婆子來管理,若有什麼需要,請盡避吩咐我。」吉田嬤嬤恭敬的語氣,彷佛她不是一個外來客,而是宅子的女主人。

「謝謝您,吉田嬤嬤。」她以流利的日文對答,但腦子里全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請不要對老婆子用敬語,老婆子是下人。」吉田嬤嬤聞言,以認真嚴厲的語氣道。

有需要這樣嗎?又不是在古代,主僕、客人之間的關系以及身分分得那麼清楚……龍湖一窒,卻聰明地順從老婆婆的意願,不再用敬語,「請問,這里是什麼地方?」

吉田嬤嬤以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龍小姐,這里是澤崎家。」不過,她還是用著恭敬的語氣回答。

「我是問,澤崎剛,他是誰?」她要知道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到底是誰。

「少主是澤崎組的繼承人。」她的問題教吉田嬤嬤更困惑了,她明明已經跟著少主回來了,可是卻不知道少主的身分?太詭異了。

澤崎組!

縱使從不理會黑道上的事情,但龍湖還是知道澤崎組的,不只因為澤崎組在日本的勢力僅次于山口組,更因為澤崎組的組長與她的爸爸是盟友,更是莫逆之交。

模糊的記憶從龍湖的腦海深處竄出,少年、床邊的故事,以及……那一記懵懂無知的稚女敕童吻!

「龍小姐,請允許下人先替你沐浴包衣。」吉田嬤嬤看了眼她身上略顯凌亂骯髒的衣服,恨不得馬上叫人將它們全月兌掉。

聞言,幾個原本垂著頭的女人,上前簇擁著她往與房間相連的浴場走去。

「不不不,我可以自己洗澡……啊!不要月兌我的衣服……」站在房間里的吉田嬤嬤,不時听到那兩扇紙門後傳來的慘叫聲。

那情景讓她不禁想起,少主那個溫婉美麗的母親,在頭一天踏進澤崎家時,同樣遭遇相似的事情;一個嬌嬌弱弱的美麗小女人慘叫出聲,披著一頭亂發沖出來求救的那一幕,不論過了多久,還是讓人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

可惜,那美麗的小女人,在澤崎家的時間不長。

一個小時後,被從頭洗到腳、里里外外全都不放過的龍湖,被換上一襲精致典雅的浴衣送回房間里。

她被打扮得像尊美麗珍貴的瓷女圭女圭,那模樣,眩暈了甫處理好事情、走進房間的澤崎剛。

「少主。」吉田嬤嬤恭敬地喚了聲,喚回小主子的失神。

「嬤嬤。」對著老婆子點了下頭,他的語氣中有著尊敬,吉田嬤嬤就像是他的祖女乃女乃一樣,雖然嚴厲,卻十分關愛他。

「少主不應該一聲不吭地離開家,教一眾人著急。」在大宅里,除了他的父親之外,唯一敢用這種語氣教訓他的人,就只有吉田嬤嬤了。

「不會有下一次的,我保證。」面對最敬愛的老人,澤崎剛半低下頭,像個認錯的小孩子。

明白他的一諾千金,得到了滿意保證的吉田嬤嬤也不多加逗留,體貼地將床被鋪好,便帶著一眾女僕離開房間。

兩扇紙門被拉上,阻隔了與外面的連系,房間里一片的寂靜。

「小湖。」深知自己的理虧,澤崎剛討好地湊上前,柔聲地輕喚了聲美麗的小女人。

只可惜,龍湖還在生氣,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越過他往床被走去,背對著他躺下。

被無視的澤崎剛輕嘆口氣,他就知道,她會很生氣;換作是他,他也會生氣。

但是,她也沒有對他吐實呀!很好、很好,他開始自己在跟自己辯論了,而且很快,他就會因此而瘋掉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停下這種折磨自己的行為;他決定,向她吐實這一切。

先前他遲遲不肯吐實,是因為他還沒有確定,龍湖是不是心甘情願與他共享這輩子往後的日子、讓她與他一起面對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危險;但是經過這一晚後,他肯定了。

她是那麼地神奇、那麼地勇敢。

即使面對那麼危險的場面、可能連小命也失去,但她依然擋在他的胸前,保護著他,或許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其實她怕得身子微顫;她大可以不現身、大可以選擇躲在黑暗處,任由他被燻的手下轟掉。

但她沒有,她還是選擇繼續擋在他的身前;于是他明白了,她愛他。

如果不愛他,她不會做出這種連命也不要的舉動來,這個認知教他的心,徹底地融化,現在想起來,也會讓他像個傻子一樣傻笑起來。

而他呢?或許之前不清楚、不確定,但他現在清楚了、也很確定。

他愛她。

就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會再放開她;他想要她,想要娶她、想要她這輩子一直留在他身邊,再也不分開。

打定了主意要坦白後,澤崎剛湊上前,與她同躺在那床鋪上;他知道她還沒有睡,因為在他靠近時,她像個鬧脾氣的小女孩一樣,故意退開了,與他保持距離。

他可不會讓她離他這麼遠!不理會龍湖的抗拒,他堅定而霸道地將她納入懷里。

她掙扎著,用力地捶向他的前胸,不管他會不會痛、不管會不會捶傷他;難道他不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嗎?

然而被捶打的澤崎剛,半點放手的意思也沒有,反而更加靠近她,並在她的額上印下一記輕輕的吻,不含色欲、不帶激情,只是溫柔的、飽含著眷戀。

「卑鄙!」禁不住地,她低咒出聲,手上的力道卻漸漸減輕,到最後,連打也不再打他了。

他輕笑出聲,收緊了手臂,讓她整個人貼著自己。

她半垂著眼,靜靜地感覺被他抱住的感覺;他的味道依然、手臂擁抱著她的力道依然,可是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個擁抱,與之前的那些不一樣呢?

「听我說個故事好不好?」他嘴里問著,可是沒有等待她的響應,就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澤崎剛的母親,是一個很柔弱的女人,身子骨也很差,所有治療過她的醫生都說,她絕對活不過三十歲,所以從小她就被家人送到鄉下養病;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撐不久,所以她一直都不與其他人親近,因為她怕,如果她突然離開後,那些愛她的人會很傷心。

只是,她一直忽略了,其實她也是一個很怕寂寞的人;在她二十歲的那一年,她遇上澤崎一郎,一個讓她的世界徹底顛覆的男人;他不理會她的抗拒,一步步地融化她、走進她的心頭,烙下了屬于他的烙印,他的感情太過濃烈,深深地擄獲了她的心,而長年的孤寂,因為他的出現而得到救贖,所以她忘掉現實的一切,一心一意地只想愛著他。

她是幸福的,一直都是;可是有一天,澤崎一郎家里的人找上了她,粉碎了她的世界;原來那個時候,澤崎一郎已經結婚了,雖然是因為家族的利害關系而結婚,但他確確實實已經有了妻子,而且他與那女人還有了孩子。

柔弱的她承受不了這個事實,縱使他再三保證他會離婚、會正式迎娶她,但她不想讓他傷害另一個女人,以及那個無辜的孩子,所以她逃走了;可是她一個體弱無助的女人,可以逃到什麼地方去?更何況,她已經懷上了孩子,這樣的她,在不久後就被找到了。

她哭著不要跟著澤崎一郎回日本,而是留在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他拗不過她,卻無法拋棄加諸于他身上的責任,所以就只能一直在兩地來回;或許是巧合,他的妻子原來在結婚前早就有了愛人,所以當知道澤崎一郎在外頭有了另一個女人時,就拿著離婚協議書要他簽名,自己與情人跑掉了,不過,那已經是幾年後了。

所以,當澤崎一郎帶著她跟澤崎剛回家時,澤崎剛已經七歲了,他年紀雖然小,但很多事他都已經能看明白了,所以他一直當個乖孩子、接受一切澤崎一郎要求他要懂的事。

不過,澤崎剛的出現,教某些人很眼紅,尤其是那個一出世便注定要當上繼承人的澤崎燻;因為一次的意外,讓眾人發現澤崎燻根本就不是澤崎一郎的親生兒子,是澤崎一郎的前妻與其他男人所生的;一下子從天堂掉下了地獄,澤崎燻無法接受,接下來的日子,都無所不用其盡地想除掉澤崎剛。

他可能沒有想過,澤崎剛根本就無意當什麼繼承人,因為這個責任太大、太沉重了,何況他們的父親,也無所謂繼承人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在他的眼中,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他不想、也不願看到兩個兄弟,為了搶繼承人的位置而反目成仇,兩人只能活一個。

一直過著與兄弟機關算盡、拚個你死我活的生活很痛苦,而澤崎剛本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如果讓他自己選擇,他當然是選擇將這個擔子推給那個一直吃苦當吃補,為澤崎組盡心盡力,幾乎是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矣的澤崎燻;可是就是有些老派的人愛作亂,說什麼「不是正統的兒子就不能成為繼承人」的混話。

這話一出,原本還不太想殺掉弟弟的澤崎燻就像被催眠了一樣,不時派人去襲擊、暗殺澤崎剛,想將他鏟除掉;澤崎剛不堪其煩,所以就很不負責地逃掉了,以為這樣澤崎燻就會知道他的意思。

沒想到,澤崎燻還是頑固得像頭沒腦袋的蠻牛,一心一意要除掉他;現在,澤崎燻已經發現了他的弱點,他身邊的那個女孩,他肯定會捉她來威脅澤崎剛。

澤崎剛很清楚他不能再處于被動的位置,他必須反擊、要保護好她……

「這個女孩對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說到這,澤崎剛垂下眼,看向專注听著他說話的龍湖,而後他看著她的眼,無比認真、無比誠懇地道︰「因為,我很愛那個女孩。」

他愛她?

龍湖瞪大眼,以為是她的耳朵出現了問題,產生了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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