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雙人床上,一副健碩頎長的男性身軀正大剌剌的佔據著床面。
趴睡的男人幾乎有半張臉深埋在枕頭里,從那露出的半張臉依稀可以看出他有著濃黑而飛揚的劍眉,直挺的鼻梁完美的就像是上帝親手雕鑿而成,他還有一張薄而迷人的唇,若是揚起似笑非笑的勾紋,誘人的弧度肯定可以吸引不少女人。
男人的整個背部掙月兌了被單,毫無保留的在空氣中——
健康的小麥肌,左右兩邊的肩胛骨出奇的厚實,脊線直挺挺的劃過精實的背,呈現出一道迷人的凹槽。窄腰下的婰部在被單的掩護下呈現緊實挺俏的曲線,線條繼續往下,毫無疑問的是一雙修長而精實的腿。
男人安穩的熟睡著,不設防的模樣是那樣的無害,就像個小男孩般惹人憐惜。
六點半一到,床頭的鬧鐘突然鈴聲大作,男人發出一記低吟,把臉埋得更深,果臂跟著往被外一探——
鈴聲戛然而止。
兩秒鐘後,男人又動了,沒有絲毫拖拉,睜開黑眸的同時也翻開身上的被單,果身下床。
怎麼會以為他像小男孩般惹人憐愛呢?他根本就是一頭慵懶而優雅的獵豹!
他每一個步伐都充滿了侵略性,而那的身體宛若希臘神話里的神只,線條極其優美。
電動牙刷在他的口腔中以一種明快的節奏迅速刷亮每一顆牙齒,他豪邁的往自己臉上抹滿白色皂泡,修長的手指抓著刀片,精準而俐落的刮去每一根新生的胡髭,直到下顎光潔,完全顯現他骨子里對整潔要求的一絲不苟。
接著他走進淋浴間,摁下開關,大量的水流沖刷而下,爽冽的洗滌著男人的身體,片刻後他關上開關,戰斗般的晨浴歇止,殘存的水滴附著在他緊實的肌理上,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迷人景致。
抓過毛巾抹了抹身子,順手往腰間一圍,掩去春光。
男人來到更衣間,拿起遙控器打開液晶電視,邊听著國際新聞邊慢條斯理的著裝。
他是冉遠之,全球五大藥廠之一德盛藥業的繼承人,今年三十歲,未婚。
身為上流社會最迷人的黃金單身漢,讓所有女人又愛又恨的花心壞男人,他的緋聞名單密密麻麻,一點也不輸給火車時刻表。
他曾經很好奇,好奇什麼樣的女人可以終結他的花心,讓他甘願從此安定下來,屆時別說是捧著全部家產相送,就算要他跪下來恬她的腳趾,他也願意。
然而遺憾的是,截至目前為止,他始終沒能等到這樣的女人,他想跪下來恬腳趾以示臣服的願望,依舊無法達成。
將自己打點得無懈可擊後,冉遠之拿起公事包跟車鑰匙準備出門上班。
出差一個禮拜,不難想像辦公桌上的文件會堆得有多高,他還是早點去處理得好。
對了,差點忘了要給家務助理的禮物!
出門前,他拿出一盒護手霜,連同寫著幾件待辦事項的便條一起放在玄關最顯眼的地方。
在連續換了十來個家務助理後,終于遇到一個符合他對整潔要求的林太太,他出國可以忘了買給女朋友的禮物,但絕對不會忘記林太太的禮物,因為,找新女朋友很容易,但要找一個合用的家務助理卻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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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雍晴穿著Homeservice萬事通淺綠色的制服,跪在德盛藥業總經理辦公室的地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滿地的文件通通都是她不認得的英文字,分不出前後文,只能胡亂的抓在手里。
「林雍晴,你這個傻瓜,早上美珍姊不是才千叮嚀萬交代嗎,桌上的文件不能踫,踫了會倒霉的,這下慘了,你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死……」她懊惱的斥責自己。
一個月前,她終于離開吉滿村,只身來到台北展開新生活,經過一連串的專業訓練,她憑著吃苦耐勞的認真態度,總算順利成為清潔公司的員工。
而因應不同的服務項目,清潔公司旗下的員工也分屬不同組別。
林雍晴屬于家務助理組,負責的是一般家庭的居家清潔、衣物洗熨和餐點準備,至于公司駐點清潔則是隸屬于另一個組別,因為每一個組別的專業性不同,除非該組臨時發生人員不夠,無法調度的緊急狀況,才會跨組派員支援,今天便是這樣。
因為擔任公司駐點清潔的阿好姨生病了,公司臨時找不到其他人員遞補,美珍姊便緊急調派她來支援德盛藥業的例行清潔。
說巧不巧,不久前,她就是在這里被李家豪甩掉的,幸好,打掃時間安排在員工上班前,她不用擔心會遇到他,不過就算遇見了也不怕,畢竟她可是經過訓練的專業清潔人員,可不是來糾纏他的前女友。
听美珍姊說,德盛藥業的總經理有嚴重的潔癖,辦公室里嚴禁看到一丁點灰塵跟棉絮,他還有個怪癖,特別討厭別人踫他桌上的文件,哪怕只是移動了些許角度,他那雙比機場安檢門還要犀利的眼楮,總是能夠馬上發現不對勁,神奇的簡直不像普通人。
林雍晴一點也沒有挑戰這個總經理的念頭,更別說要拿自己的新工作當賭注,她小心翼翼的避開辦公桌和文件,將滿室的櫃子擦得光可監人,簡直連吃女乃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可就在完成的那一瞬間,她不過是因為太快站起身,一陣要命的暈眩來襲,重心不穩的她,不小心撞上總經理的專屬座椅,椅子又該死的踫到辦公桌,在可怕的連鎖效應下,只見堆積如山的文件先是搖晃了幾秒,接著,「砰」的一聲——一切便成了現在這教人欲哭無淚的場景。
她嚇得心髒都快要停了,腦袋足足當機了兩秒鐘之久,第三秒,她二話不說趕緊跪下來收拾殘局,只希望在傳說中那位嚴厲又挑剔的總經理出現前,她能將這要命的混亂順利收拾好。
冉遠之還沒來得及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便看見這令人無法容忍的一幕——
他的辦公室居然被搞得一團混亂!文件四散一地,整間辦公室活像遭到小偷一樣,而辦公桌旁,有個頭頂超復古老氣卷發、身穿清潔公司制服的婦人跪在地上,正在手忙腳亂的抓著文件。
這家Homeservice萬事通清潔公司是最近才簽約合作的,因為不久前,德盛藥業成功研發一款新藥引起同業覬覦,對方買通清潔公司人員,企圖潛入盜竊研發成果,為了杜絕相同的事情再發生,冉遠之緊急終結和前清潔公司的合作關系,改換成Homeservice萬事通。
然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不得不再次懷疑,這極有可能又是一樁預謀的盜竊計劃,目的依然是新藥的配方及人體臨床數據。
這個小偷很專心,看著文件瞎找一通,完全沒有發現他。
很好,她死定了!犀利的黑眸眯成一條危險的細線,他輕輕的將辦公室的門關上,轉身緩緩走上前……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咦,第二十四頁在哪里?」林雍晴咕噥著。
「被你壓在左邊的膝蓋下。」
林雍晴想也不想的挪開左膝,果不其然,第二十四頁就在那兒,她感激涕零的說,「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下一秒,她的笑容瞬間凝結,整個人愣住了。剛剛說話的人是誰?這間辦公室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嗎?
突地,一股惡寒從腳底板竄上,她停下動作,緩緩抬起頭,很快的,她感覺到眼前陌生且高大的身軀正在她臉上形成一抹極具威脅性的陰影,視線繼續往上幾寸,她看見一張成熟男人的臉——
很好看,放眼整個吉滿村,她還真找不出有誰能夠像他這般好看,喔不,應該說,即便把電視上所有男明星拿來比較,恐怕也挑不出第二個像他這麼好看的人。
他的眼楮好黑,黑的發亮,他唇型長得極好,若是展開笑容,定是會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的那種,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她強烈的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
納悶之際,思緒閃過腦海——等等,他該不會就是那個有潔癖還有怪癖的總經理大人吧?
林雍晴暗自怞了一口冷氣,整個人像是被點袕一般,動彈不得。
挑了挑眉,冉遠之目光極冷的瞅著對方——
老氣的發型下是一張帶有些許嬰兒肥的年輕臉孔,骨碌碌的大眼楮,有女孩的稚氣,哼,果然是刻意偽裝潛入的犯罪者!不過他不得不稱贊一下,這次的主使者還真有創意,居然想到要找一個偽歐巴桑來掩人耳目。
「你、你應該就是總經理吧?」
他抿著唇不說話,目光冷冷的瞅著她,那嚴肅的表情像是在對她說——你認為呢?
須臾,冉遠之無聲的朝她伸出手,林雍晴會意過來,顫抖的把文件交出去。
「文件還、還給你。」她結結巴巴的道。
「你當然要還,這里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個數字,你也不能帶走。」冉遠之話中有話,指尖還抵在她的鼻尖上。
不過就是這麼一點點的肌膚接觸,林雍晴卻像是觸電般倏地縮了縮肩膀,不自覺皺起眉,不安的看著眼前這名氣質詭戾的男人。
等了半天,原以為他會接過文件,孰料他卻無預警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力道不至于擰痛她,但確實讓她動彈不得。
有一瞬間,他為掌心下的縴細手腕感到詫異,但僅僅是瞬間他便恢復了冷酷。
「是誰命令你來的?想找什麼?新藥配方,還是人體臨床數據?」他單刀直入的問。
不知道為什麼,這位總經理先生明明沒有發火,她卻忍不住渾身顫抖。
「說——」收緊指掌,冉遠之的命令讓人不容拒絕。
林雍晴忍不住又顫了一下。「我、我……對不起。」他說的那些她不懂,但是她知道她該為自己的粗心大意道歉,希望他不會因此大動肝火,要老板開除她。
冉遠之揚起幾聲冷笑,「你現在說對不起會不會太晚?早在你接受委托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種狀況,快說,到底是誰叫你來的?」口吻充滿威脅。
「是、是美珍姊。」她扭了扭被抓得發麻的手腕,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美珍姊?是誰?看來得叫人盡快去查查這號人物才行。「她付了你多少錢?」
「一個月三萬二,保障年終兩個月,等通過三個月的試用期,就能調薪到三萬五,還可以享有三節福利跟員工旅游。」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單純稚拙的她非常認真的說明她的工作薪資與福利。
冉遠之的臉色陡的一沉。這丫頭看起來純樸,沒想到這麼滑頭,連保障年終兩個月,三個月試用期都拿出來瞎扯,很好,非常好,居然敢搪塞他!
他的耐心瞬間盡失,挺起身的同時跟著使勁一扯,硬是把蹲跪在地上的林雍晴拉了起來,並且利用身形的優勢,殺氣騰騰的將她困在他和辦公桌之間。
「啊!」林雍晴嚇得大叫。
「你當我是笨蛋嗎?間諜還有月薪、年終跟三節福利外加員工旅游的嗎」
「間諜……什麼間諜?」她不解的問。
「少跟我打哈哈,現在裝傻太晚了。」
她嚇壞了,整個人呈現極度呆傻狀態,他身上迸射出來的強烈壓迫感讓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推不開他,她只好死命往後仰,努力避開面前這個彎著身子,表情充滿殺氣,一副隨時想要扭斷她脖子的總經理。
呼吸的熱氣拂在她臉上,讓她聯想到猛獸在享用獵物時,好像都會先這樣享受獵物的垂死掙扎。
不,她不要死,她不要被當作獵物吃下肚!
林雍晴害怕的直發抖,因為他看起來好生氣,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傷害她,甚至奪走她的性命——
喔不,她必須趕緊想辦法逃走才行,若是為此丟掉小命,那太冤枉了,但是要怎麼逃?她被牢牢的抓住了呀,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總、總經理,听我說,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我也很想冷靜,但是你一直在激怒我。」他森冷的盯著她。「叫什麼名字?」
「林、林雍晴。」她像只誤闖叢林的小白兔。
「很好,希望這不是假名。林雍晴小姐,請問你是在耍我嗎?」他咬牙切齒的道。
「我沒有!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到桌上的文件,我已經很小心的避開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說我是間諜……」她都快哭了。
誰管她是不是撞倒文件,他要知道的是她潛入的目的,看來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這嘴硬的丫頭肯定當他是好唬弄的笨蛋!
怎知當冉遠之正想要有所行動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無預警的打開——
冉遠欣沒料到會在神聖的總經理辦公室里看到這種畫面,當場大叫,連忙用雙手捂住雙眼,轉身離開,還不忘把門關好,不過兩秒鐘後,她又再度打開門走了進來。
「你在做什麼?這里是辦公室耶!」她驚愕的問著冉遠之,漂亮的雙眸充滿了指控。
她簡直不敢相信,堂堂德盛藥業的總經理居然會趁上班前,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獸性大發的將清潔公司的歐巴桑壓倒在辦公桌上,一副隨時要「就地正法」的態勢。
喔,老天爺啊……冉遠欣不可置信的猛拍自己的額頭。
她一直以為她大哥只是玩世不恭、作風隨興瀟灑了些,沒想到他比她想的還要下流,居然連打掃的歐巴桑都不放過。
「遠欣,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急著要向妹妹解釋,冉遠之不自覺放松了警戒。
想起離家前,大弟曾經千叮嚀萬交代,萬一遇上壞人,就要攻擊對方最脆弱的地方,以爭取逃生機會,原本動彈不得的林雍晴見機不可失,想也不想的曲腿一踢,賞了冉遠之非常要命的一擊——
「Shit!」無端遭受致命攻擊的冉遠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令人痛徹心腑,他痛的齜牙咧嘴,很想殺人,但他仍垂死掙扎,緊抓住她的手腕不放。
「放手放手……你快點放手……」驚嚇過度的林雍晴心中一急,低頭就往他的手臂狠狠一咬,當他痛的縮手,她旋即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遠欣,抓住她,快!」冉遠之低吼。
冉遠欣根本來不及反應,目睹一切的她,只是又驚又愣的望著跌坐在地上,表情扭曲痛苦的哥哥,內心充滿無限同情。
喔,一定很痛,那個清潔公司的歐巴桑踢得很用力……
「哥,你還好吧?」
好,好的快死掉了!「冉遠欣,你是白痴嗎?那個女孩很有可能是潛入公司的商業間諜,你居然……」他氣死了,完全不想跟這個蠢妹妹浪費唇舌。
冉遠欣驚訝的小嘴微張。啥米她不是歐巴桑,是個女孩,還是個間諜可那頭土到骨子里的發型是怎麼回事?有哪個女孩會容許自己被惡搞成那樣?
「我又不知道,我以為你想對人家不禮貌。」
拜托,不禮貌也要看對象,他有這麼饑不擇食嗎?「你——笨蛋。」無可救藥的笨蛋。
原以為妹妹一大早來找他有什麼重要的事,事後問她,居然只是為了來跟他討美國行的禮物。
「冉遠欣,我是去出差,不是去玩!」冉遠之臉色鐵青,沒好氣的說。
林雍晴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攻擊人的,實在是對方看起來太凶狠了,擔心他會傷害自己,她只好出此下策,好讓自己順利月兌身。
回顧這二十五年的人生,她從來沒有遇過這麼恐怖的事情,以致于回到公司都好一陣子了她還心有余悸,臉色更是蒼白到不行。
怎麼辦,該不該告訴美珍姊?要是說了,她會不會被開除?可是如果不說,難保德盛藥業的總經理不會去告狀,要是對方上門來興師問罪,她一定必死無疑。
林雍晴好沮喪、好想哭,她明明就很認真的工作,為什麼偏偏會遇到這種事?早知道就不要隨便答應幫忙支援了,現在可好,惹禍上身了……
「小晴,早上的支援清潔沒什麼問題吧?」負責人員派遣調度的美珍姊問,見她恍神不語,又喚了幾次,「小晴?小晴?」
一旁的玉晶趕緊推推閃神的林雍晴,「小晴,發什麼呆,美珍姊在問你話呢!」
「啊,美珍姊,有什麼事嗎?」林雍晴宛若觸電般從椅子上跳起來,瞠瞪著骨碌碌的大眼楮,怔怔的望著美珍姊。
美珍姊見她行為怪異,忍不住蹙眉,「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模模她的額頭,嗯,沒發燒呀。
「沒、沒有……」她囁嚅道。
「我剛剛問你,早上去德盛支援清潔還順利吧?」
天人交戰好一會兒,林雍晴終究不敢坦白,硬著頭皮答,「嗯……還、還算順利。」
「那就好,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你工作很認真,把事情交給你我最放心了。」說完,美珍姊便又離開去忙別的事了。
面對美珍姊的贊美,林雍晴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只覺得好心虛。
「欸,小晴,那你有看到德盛的總經理嗎?」一旁翻著報紙的玉晶隨口問。
「沒有,絕對沒有——」林雍晴一听到「總經理」三個字,突然變得很激動。
玉晶古怪的睞她一眼,「沒有就沒有,你干麼這麼激動?」
意識到自己的失常,林雍晴赧著臉,「對不起,我……可能是我太早起床,有點累了。」她隨口搪塞。
「喏,這個面包給你吃,很營養的喔!」玉晶塞了一個雜糧面包到她手里。
「謝謝。」她一點一點捏著面包,食不知味的吃起來,意興闌珊的問著玉晶,「你在看什麼?報紙上有什麼吸引人的新聞嗎?」
「當然有啊,主角就是德盛的帥哥總經理唷!」
「怎麼,他很有名嗎?」林雍晴納悶的問。
「吼,你都不看新聞的嗎?他當然有名啊,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欸,三天兩頭就換女朋友,跟他交往的女人不是名媛就是明星,不然就是名模,他的戀情比國家大事還精采呢!听說他最近的新歡是名模張茜倩,為了討她歡心,他大手筆砸下兩百萬買了張茜倩在慈善晚會上走秀展示的花瓶,昨天晚上還被拍到他去張茜倩的香閨……」玉晶興奮的秀出手中的報紙,指著上頭的模糊相片。
「听你這麼說,他根本就是個花心的男人呀。」林雍晴忍不住直皺眉,踹了他一腳的內疚感,突然沒那麼重了。
「人帥又有錢,我要是他也會花心,反正多的是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不抱白不抱。」
啥,不抱白不抱?「太亂了……台北人都這麼亂嗎?」她覺得不舒服。
「哈哈,是你太單純了啦,小晴,你要小心一點,可別哪天傻傻的被台北的花心男人給騙了,知道嗎?」玉晶揶揄。
「放心,我才不會喜歡那麼花心的男人!」林雍晴信誓旦旦的說。
玉晶戳了戳她的腦袋,「傻丫頭,人家長得那麼帥你還不喜歡,不然你要喜歡誰?幸好今天沒讓你看見他,不然還真是暴殄天物。」
「……如果你知道他有多凶多壞,你就不會喜歡他了。」林雍晴小聲咕噥。
「你說什麼?」玉晶納悶問。
林雍晴把頭搖得像博浪鼓,只差沒做出發誓的動作。「沒有,我沒說什麼。」
「瞧你傻乎乎的,先走嘍,我得去雇主家了。」
玉晶走後,周圍又安靜下來了,林雍晴忍不住在心里問自己——對啊,你要喜歡誰?
她歪頭想了想,須臾,平靜的心湖里,隱約浮現一抹看不見五官的模糊身影,她听見心里冒出一道聲音說——我喜歡「好好先生」。
下一秒,女兒家的羞澀徹底染紅了青春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