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佳肴、水晶、銀器,配上國家樂團現場演奏,這絕對是一場屬于上流社會的高格調宴會。
的確,汶依總統的就職酒會怎麼可能寒酸,來參加的與會人士各個非富即貴,無一不是當權的仕紳名流、達官顯要。
只是在這一群紳士富豪中,唐微平還是第一眼就看見那具粗獷高大的身軀。沒辦法,一身勁裝夾克打扮的他,佇立在一群被呆版西裝勒著的賓客中,顯得特別不可一世。
「哈羅!又見面了!」她在他肩膀重重拍了下,一副像見到熟得不能再熟的老友一般。
呵,身為第一夫人助理的她,有義務招呼所有賓客,不是嗎?尤其這個這麼令人垂涎的角色。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的身分,甚至可能早不記得她這號人物,但她不在乎,不管在他心底對她的評價為何,她還是想接近他!
被突然擋下的男人臉上明顯露出不悅,更對她熟膩的舉動皺起眉頭。
他在皺眉,在思索?哈!果然忘了。
唐微平露出頑皮一笑,好心的加以提示。「一個月前,唐震家大門,搭霸王車。」
她故意加重「霸王車」三個字,應該可以喚起他的記憶吧!沒想到一場惡女潛逃記,竟然換來這麼有趣的後續,好玩。
「是你。」記憶被喚醒的的男人,表情從皺眉轉變為防備。
牟鷹當然記得那個在唐家莊院偷偷潛入他車中,又拿他「指甲刀」威脅他的綁匪,這輩子唯一讓他記憶深刻的女人。
「你怎麼進來的?!」他寒著臉問,今晚的宴會門禁森嚴,不是尋常一般人進得來,尤其是個女混混。
剛才會認不出這個女人,是因為今晚的她完全變了個樣,一襲湛藍水晶露背長禮服包裹全身,在幾乎全果的雪白後背上,披著一頭如瀑布般的波浪長發,跟那天頭戴毛線帽,全身皮衣皮褲的中性打扮簡直是天壤之別。
最令他吃驚的是,今晚這個女人不僅打扮不同,全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與眾不同的優雅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拿刀脅迫人的女綁匪。
要不是那雙炯亮有神的眼楮喚起他的記憶,他絕對不會將看似名媛淑女的她聯想到那個女太妹。
「你到底是誰?怎麼能進得來酒會?」牟鷹不想否認,這女人今晚的偽裝術絕對稱得上專業級,尋常街頭混混根本無法偽裝成名媛通過層層安檢,除非她有內應或是她會飛天遁地。
唐微平對他不怎麼吃驚的表情有點失望,只不過,清澈的眼珠子一轉,立即露出奸奸的笑容,小嘴往他耳邊一靠,低聲道︰「我是混進來的,靠美色混進來的。」說完還故意用右手食指輕輕滑過他的臉頰。
牟鷹狠狠她一眼,那眼神凶狠得足以腐蝕那只侵犯他的手指。
哈!終于生氣了!
看到他的臭臉,唐微平笑得好得意。「你不相信?那你應該認識牟夫人的貼身隨扈安強吧!其實我……我跟他很熟……」
多年前未被今晚的女主人牟敏感化之前,她可是胡作非為的小浪妹耶!為求生活上的刺激什麼話沒說過,這幾句只不過是小case。
雖然這幾年來牟敏讓她收斂不少,但今晚,無聊的宴會,無聊的工作,讓她沉睡許久的叛逆細胞又開始蠢動,尤其遇到這個她一直以來頗有好感的男人,捉弄一下那張高傲冷漠的酷臉,排解悶人夜晚也不錯。
「安強?」一個熟悉的名字讓牟鷹微微一震。
「是啊!那個有著強壯肌肉的豹保鑣……」壞女人唐微平用盡全身之力賣弄風騷,決定把好友拖下水,把兩人關系說得讓人想入非非。
一直穩若泰山的男人終于認真看待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可能造成的維安問題,臉一沉發出狠勁十足的威脅,「你最好別扯出什麼亂子,否則小心你漂亮的脖子。」
連安強的代號「豹」名都能說出口,表示這女人絕不是簡單人物。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不可掉以輕心,雖然他相信薩總統的護衛隊絕不可能讓人有機會搗蛋。
「你在恭維我嗎?!」該害怕他恐嚇的美麗臉孔竟然又笑了。
「什麼?」一句莫名其妙的疑問句弄得牟鷹一頭霧水。
「你說我的脖子很漂亮。」小浪女刻意撥弄下波浪長發,搔首弄姿挑著他的語病。「這表示你應該也滿欣賞的,對吧!」
牟鷹的臉色更難看了。「沒事的話,恕我失陪了。」他不喜歡她的幽默,更厭惡她的輕佻,決定要走人。
唐微平哪舍得讓他落跑。「喂,你看起來好像很煩躁,是我惹你不開心了嗎?如果是,那我道歉。」
她不想否認,自己對他真的很感興趣,從她老板牟敏第一次拿全家福照片給她看時,她就被相片中臉最臭的男人吸引,而那天莊園里巧合的「綁架」讓兩人有了第一次接觸,他的冷靜和王者特質都令她折服。
今晚,當再次看見他時,久蟄的情感終于爆發,不想否認眼前這個男人是二十多來第一個讓她有心動感覺的人,她喜歡他,很強烈的喜歡他。
「不關你的事。」面對她的問候,牟鷹悶哼一聲,有些意外她竟然看透他的情緒。
他確實不開心,身為塞西第一勇士,他竟然不能幫助族人尋求獨立,還要讓堂妹牟敏去嫁給那個驕傲的公子哥兒來換取塞西族的福祉,他真的很不高興。
瞧他像被揍一拳的表情,唐微平知道自己整晚的觀察命中紅心了。
「喂。」她不死心地跟在他背後,嘴巴沒停。「想不想痛痛快快的喝一下,或許醉上一場會把什麼事都忘掉。」這個自大的男人有心事,那張又壞又性格的臉孔泄漏了一切。
「……」顯然這個提議吸引了牟鷹,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瞪著她,眼神中夾雜著疑問與好奇。
知道他心里可能的疑慮,唐微平趕緊舉起右手一臉誠懇的宣誓,「相信我,我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也不會對你不利,只不過想還你一個搭便車的恩情吧!」
「在這里喝?!」他根本不怕這個瘦小女人能對他做出什麼不利的事,只不過是不相信她的動機有那麼單純罷了。
只是,懷疑歸懷疑,也明知不能和這個行跡浪蕩的女人有所瓜葛,但牟鷹卻還是莫名其妙的栽了進去,因為他確實想大醉一場。
他的反問代表了回答,唐微平笑得好不得意。「當然不是在這里喝,走,我帶你去一個天底下最棒的地方,包你喝得痛快。」
就這樣,他們離開酒會,她帶他到一家氣氛很High的私人俱樂部,大肆放縱,喝得酩酊大醉。
在曙光微露的清晨,他倆上了床……
***
五年後──
咻!砰!砰!
咻!砰!
漆黑的星空,一顆顆五彩繽紛的煙火,以千軍萬馬之勢向上奔竄,一道接一道七彩光芒,爭先恐後的為夜空綴出光亮,地面上鑼鼓喧天與歡呼吶喊,正好與絢爛的天際連成一氣。
塞西王牟鷹,以他慣有的霸主氣勢,嚴肅而平和地站在王宮二樓平台,俯視著腳下的子民,並接受眾人的歡呼。
寒風中,屹立高台上一百九十公分的身形,讓他猶如一頭碩大威武的鴟鷹傲視天下,雕刻分明的五官輪廓,更彷若神祗般遙不可親,那雙冷峻無物的眼神在這片喧鬧世界中,更顯得異常的深沉與孤寂。
「塞西萬歲!鷹王萬歲!塞西萬歲!鷹王萬歲!」
這是塞西國獨立建國三周年慶,首都數十萬人民齊聚王宮前廣場,為這個得來不易的日子歡呼慶祝,並對這位開國領袖表達最崇高的敬意。
外號鷹王的牟鷹,正是帶領他們走出落後封閉、邁向獨立的領導人。五年前當他由前族長牟拉手中接下塞西族長之位後,便積極對外拓展國際地位,建設塞西,廢除族內不平等積習,幾年來,帶領塞西人民逐漸月兌離貧苦,走出封閉,得到所屬國汶依政府的認同,並在三年前宣布獨立,正式月兌離汶依成為獨立國家,而他也成為第一任塞西國王。
鷹王,人如其號,個性冷漠冰酷,不能算是一個親和的國王,但卻也非獨裁霸主,行事敏銳如鷹的他雖年僅三十出,卻有著四十歲的深沉,五十歲的謀略,以及六十歲的智慧,執政五年建國三年,迅速有效的將塞西推向國際,內政外交步上正軌,彪炳的功勛是人民親眼所見、深受人民愛戴與敬重的主要原因。
牟鷹冷眼掠過四周,孤傲地接受人民震耳欲聾的歡呼以及敬畏的目光,當然還有那一道道愛慕的眼神。
嚴格說起來,黝黑結實的他並不算是帥氣男人,更稱不上英俊瀟灑,雖然外表高大挺拔,五官深雋濃烈,但輪廓卻顯得過度霸氣,一雙利眼像是不屑萬物,有著難以親近的高傲,如再加上傳聞中的暴烈脾氣,他,真的不算是個好男人。
但事情就是這麼奇怪,許多女人卻深切地期待能獲得他這個壞男人的青睞,不為別的,光想像依偎在那片寬厚結實的胸膛前,就讓眾千美女迷戀,更別說與他肌膚相親,得到他的寵愛。
牟鷹不是麻木之人,不會感受不到身旁那些鄰國公主、貴族千金不時投來的渴望眼神,當然,他也知道這次國慶除了明的祝賀外,私底下不知有多少聯姻計劃正在積極的運作。
但是,鷹是孤傲的!他,不想改變。
***
「立妃?!你在說什麼鬼話!」
回到面對冰湖的國王寢宮,鷹王因為听到一句刺耳提議而暴跳如雷。他記得自己說過,任何人都別拿這件事來煩他。
「不是鬼話,是長老們要我來跟你談一談,希望你慎重的考慮這件事。」
惹怒這只暴獅的縴弱女子不在乎地聳聳肩,雖然嬌小的她在虎背熊腰的他面前,看起來就像只大象腳下的老鼠,但她一點也不怕,甚至可以說懶得理他的怒氣。
開玩笑,再怎麼說她都是前族長的長公主,目前更是汶依國的第一夫人,連統治整個汶依國的薩大總統都得讓她三分,更何況這個原本只是汶依一省的塞西國王。
「那些老狐狸未免擔心太多了吧!」扯下胸前代表王室尊貴的金徽,牟鷹惱怒咒罵著,今天事情已經夠多了,別告訴他這個女人也來插一腳。
「不是擔心太多,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塞西,更是為你的健康。」牟敏無奈地搖搖頭,不怕歸不怕,但對這只鷹王易怒的脾氣也算甘拜下風,沒看過哪個男人像他這樣連建議娶老婆都會氣成這副模樣。
「你瞧瞧你自己,瘦得不成人形,活像營養不良,難怪他們會擔心。」此話一出,連牟敏自己都想笑。
原則上,這兩句形容詞,說得實在有點夸張,眼前這家伙高頭大馬,肩寬體闊,骨架硬挺得像可以支撐戰車,當選世界健美先生都綽綽有余,說他營養不良確實有點侮辱他。
果然,牟鷹對堂妹的「贊美」很不贊同。「我很好,塞西也很好,他們到底在擔心什麼,我看還不是因為日子過得太閑了,沒事找事。」真該找人提議他們退休養老去,省得天天找些無聊事來煩他。
「哈,你這叫很好?!」牟敏大笑一聲,決定不談他的身體,改將視線從他身上轉向屋內,話鋒一轉,「阿鷹,你真的把自己繃得太緊了,你看看你的房間……
「如果不是早知道這是國王寢宮,我還以為自己走進哪間垃圾分類場,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這能住人嗎?」她說得一點都不夸張,號稱國王寢宮的牆上、桌上竟放滿了螢幕和一堆不知名的科技產品。
有些螢幕現在還不斷跳動著全球各地的股匯期貨行情,而地上、椅子上更是放了一堆又一堆的文件資料,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模型。牟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實在忍不住要說他。「從父親五年前把族長職務傳給你,你就讓自己忙得像機器人一樣沒日沒夜的工作,你這種賣命的沖勁,看得讓人心疼。」
牟敏的父親牟拉沒有兒子,所以將族長位置傳給第一勇士牟鷹。當上第一任塞西國王後,牟鷹為了壯大這個貧瘠國家,忙得連休閑娛樂都沒有,連以前最愛的打獵、攀岩都放棄,現在他最大的娛樂就是看電腦、開會。
「我喜歡忙。」牟鷹煩躁地瞪一眼堂妹,不懂她干嘛跟著那些老人瞎起哄,她丈夫也是一國的領導者,應該最清楚身為一個執政者所承受的責任與壓力,尤其面對一個剛與世界接觸的新生國家,更得付出更多。
牟敏無奈地翻雙白眼。「我知道你喜歡,也知道你是個工作狂喜歡接受挑戰,但也不用忙成這樣子啊!」
話匣子一開,牟敏像嘮叨老媽子一樣開始指東指西訓起話。「你看你,連休息的時間都還在工作,那張床比我的辦公桌還像辦公桌。」說著說她還從枕頭邊拉出一條連結線。
「你就不能公私分開,把要做的事情帶到辦公室去,讓這個地方單純點嗎?寢宮是用來休息的,不是用來工作的。」听說除了倒垃圾、拖地、換床單外,他不準下人「收拾」他房間任何東西。
牟鷹迅速奪下差點被她扯壞的接收器,小心翼翼地放回壁爐中,氣急敗壞地瞪她一眼。「你別亂動我的東西!」
奇怪!電腦螢幕上怎麼會有怪異的燈號?!
牟鷹走向壁爐上方的平板螢幕,專心注視著出現異常的訊號,一旁女人在說什麼早听不進耳。
「阿鷹!」牟敏氣壞了,沒想到竟然有人這樣藐視她。
「好,別吵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別來煩我。」
剛才電腦一閃而過的紅色燈號讓他無心再跟她廢話,他得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你這句話已經說了好幾年了,別想再用同樣的話打發我,你需要一個老婆來照顧你啦!」牟敏跺著腳拉住他,不讓他有逃避的機會。
打從他接族長的那一天開始,長老們就建議他立妃,但那時牟鷹以爭取獨立為要拒絕了。待國家建立後長老們又催促,他卻以新國剛立一切尚未就緒為由,婉拒選妃活動,之後,每年他都有理由推諉。
「我不需要老婆,王宮里僕人那麼多還怕沒人照顧嗎?阿敏,我真的要去辦事了。」
「那不一樣,在政治上,你需要一個夫人陪你出席一些場合,就像今天晚上的國慶晚會,如果不是我回來,誰陪你開舞,誰陪你接待那些攜家帶眷的貴賓。」
「阿敏,你未免太小看我的魅力了,今晚就算沒有你,相信我隨手一招,必定有成千上百個女人隨我挑,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值得擔心嗎?!」
「那終究只能應急用啊!你需要一個女人在身邊幫你打點一些事,還有,在床上你也需要一個伴,一個不會鬧緋聞的伴。」牟敏快被他惹毛了,開始口無遮攔。
「哦?!如果是為了這個……好吧!那你就去幫我隨便找一個女人,但我絕不選妃。」
這什麼跟什麼?要她幫他「隨便」找個女人,卻不是找個老婆,他當她是什麼了?老鴇嗎?牟敏快氣死了。
「阿鷹!」牟敏真的搞不懂他,未接族長前還曾听說他接觸過幾位族內美人,但接族長後,性格卻變得一點都不像塞西男人,不僅廢除族人一夫多妻的傳統,甚至連自己都不再親近。
他是不是……是不是哪里生病了?
***
「王!財務部電腦又被侵入了!」
爭執中的牟鷹與牟敏被突然響起的警示鈴嚇了一跳,終端機那頭傳來略帶緊張的聲音。
牟鷹迅速跳上床翻過躺椅,啟動另一面牆上的帷幕,轉眼間120寸的液晶螢幕牆出現眼前。很快的,他找到部屬所說的財務部電腦螢幕,原本該是塞西國徽為畫面的螢幕,這會兒正露著一張米老鼠的笑臉。
該死!又來了。
「追蹤到什麼了嗎?」他對電腦那端問。
「沒有,他只留下一行字,IP搜尋結果是來自北極圈。」
「北極圈?!」可惡,又是跟前幾次一樣的幽靈IP位址。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牟鷹氣壞了。這個入侵者通常只下短短幾個字如「本人到此一游」或是「新年快樂」一類的字眼,這回留下的是「恭祝國慶」四個字加個鬼臉。
可惡,他一定得找出這家伙,如果他要竊取塞西一些國家機密的話,實在太易如反掌,他不能讓這種事情一再發生。
「怎麼了?!」牟敏也從驚愕中恢復正常,湊過身跟他一起目視著電腦螢幕上那個鬼臉。
「哪來的米老鼠?!」她當然也看見那幾個大字,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樣慶賀人家國慶的方式。
「沒事。」牟鷹沒什麼興致搭理她,心里頭塞滿那個連續破壞他國家電腦網路的電腦駭客。有人不斷侵入塞西資訊系統,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種情況多久了?!」牟敏才不相信會沒事,雖然她不參與政治,但並不代表不懂政治,這種情況簡單說就是挑釁。
有人對塞西政府挑釁!用米老鼠?!
「你別管,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去休息了。」
「阿鷹,我只是想幫你。」牟敏氣得跺腳,她是汶依的第一夫人ㄟ,這家伙怎麼就是不甩她。
「不用了,不要吵我就是幫我。」鷹王不愧是鷹王,不會管你是天皇老子,還是第一夫人,心情煩時一樣沒好臉色。
「你……」美麗的第一夫人瞬間成了灰頭土臉的灶婦。
「好了,我要辦事了,回去休息。」
「哼!休息就休息,沒什麼了不起,再見。」號稱世界最溫柔婉約的第一夫人面對牛脾氣的鷹王完全沒轍,只能臭著一張臉轉身離開。
牟鷹根本沒空理會牟敏的氣憤,也沒時間送她,滿腦子里只有憤怒。他一定要揪出是誰在惡作劇,是什麼人竟敢在他塞西鷹王頭上撒野。他發誓,只要讓他揪出是誰開他玩笑,他一定不會讓那人好過!
鷹王!不允許被當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