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在任昊天的辦公室內。
"不請警方協助處理嗎?"任昊天看著眼前的兩人,強迫自己按捺住的脾氣終於忍不住爆發,他忍不住咆哮出聲。"真不敢相信,你們竟然到現在才告訴我!
竟然瞞我這麼久?虧我還是季氏的副總裁!"連續三個多月的恐嚇信件,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他回頭瞪視姜磊。"你什麼時候學得跟她一樣把事情都悶在心里不說的?"
"不久前。"姜磊難得頑皮了一下,可惜沒有人欣賞。任昊天目光如炬,燒得他有點尷尬。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真是可惡!他們到底有沒有將他當朋友?
"告訴你也沒用。"季柔霄處於暴風雨前依然不動聲色、心平氣和。"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一間大公司的老闆被恐嚇長達三個月是私事?"如果這是私事,那還有什麼事是公事?"任昊天提高音量吼道。
還是這麼不怕死呵!在公司,他是唯一敢和她對峙的人。這麼敢管她的事,除了姜磊,他是第二個。一想到這兒,季柔霄唇角揚起了十五度。
"真佩服你還有心情笑。"任昊天無可奈何地道。"有時候我還真懷疑你是不個女人。"一顆心像鐵打似的,八風吹不動,連波紋也舍不得起一個。
"我當然是女人。"
"任大哥,請別開這種玩笑。"姜磊說著,幾乎是和季柔霄同時出聲且聲調略高。
叩叩!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來。"任昊天沉聲道。這里是他的辦公室理當由他管。
文娜走了進來。"我送咖啡來了。"依然是個婀娜多姿的大美人。
任昊天公事化地點了點頭,看她在他們三個人中間游走送咖啡。
"謝謝。"看來辦公室里的三個人中還是屬姜磊最有禮貌。
"不客氣。"文娜友善地回應。"請慢用。"
"文小姐。"季柔霄在文娜欲踏出門時出聲把她叫住。
"總裁還有什麼事嗎?"
"你的私生活自己知道就好。"她別具深意地暗示。
文娜霎時慘白了臉,"我、我知道了。"難道被她知道了?
"我只是要你知道這種關系會讓你吃虧。"她只是在提醒她季劭傑不是長久的對象,都三年了,這種奸情也可以結束了不是嗎?"從他身上你得不到什麼的。"人、錢、財,季劭傑沒一樣有。
"我……我明白。"她真的知道。
"下去。"
"好的。"好可怕!
待文娜走後,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她。
"你剛才在暗示她什麼?"任昊天好奇的問。
看來任昊天並不了解她的性格,以為問了就會有答案。
而姜磊熟知她的個性,雖然他心里的疑問不比任昊天少,但他選擇不聞不問。她要說自然會說。
"你會知道的。"她的回答也順帶說明不想告知的訊息。
任昊天當然听得懂,但依他的個性,也不是這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人,難免嘮叨道︰"不要以為自己可以扛起所有的事情,人不是萬能的。"即使她的能力超乎常人也一樣。
他的指責道盡了姜磊的心聲,所以換得姜磊感同身受的一笑。
季柔霄拿起咖啡,皺了皺眉又放下。
"怎麼了?"咖啡有什麼不對嗎?姜磊的視線盯住她的咖啡。
"沒什麼,只是她泡得很難喝。"
"我去煮杯新的給你。"她只喝他煮的,這一點倒令他感到欣慰。
"不用。"她及時拉住半起身的姜磊。"坐下不要動。"
唉!看在眼里,任昊天暗暗嘆了氣。哪里還找得到像姜磊這種忠狗型的男人啊!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姜磊可把男人的臉都丟盡了。雖然大男人主義促使他這樣想,但他其實是有些羨慕的。一個男人能隨侍在心愛的女人身側是件令人感動的事,而一個女人能讓出色的男人甘心服侍,這女人也的確得有她的本事。
姜磊的體貼和季柔霄的霸道——該怎麼形容?只能說是一個鍋配一個蓋,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是這兩人也未免進展得太慢,看樣子兩個人都不知道彼此的感情歸向,這樣下去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收場呢?
"任昊天。"
季柔霄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他早習慣被比他小十六歲的季柔霄直呼姓名。
"小姐!"
"沒關系的,姜磊。"要與她和平共處就得拋開所謂傳統的尊卑長少稱呼的束縛,她不是用傳統能約束的人。"我已經習慣了。"而且以這種方式相處,說穿了,對彼此都好。以實力論英雄,他欣賞這論調。
姜磊只能以歉然的眼神向他說抱歉。
而當事人卻像渾然未覺似的,對兩個男人間的暗潮洶涌一點也沒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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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生,"姜磊的助理小姐十分有禮的聲調在他辦公室門外響起。"外頭有位老先生找你。"
"老先生?"
"是的,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姜磊雖然疑惑但還是站了起來。"他人在哪里?"
"我請他在會客室等你。"
"好的,謝謝。"老先生?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打開會客室大門,姜磊看見一名身穿黑色唐裝、目光溫和的老人,他身後還有一名看來像是護衛的高壯男人。他沒看過這位老人,姜磊肯定地想。
"我是姜磊,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哦?"老人瞇起眼,銳利的視線在他身上由上打量到下,然後開口道︰"你就是姜磊啊!"這小子看起來還算不錯,就不知道腦袋里裝了什麼。
只見老人眼楮余光向站在後頭的手下瞥了一眼,高壯男人立刻會意,飛身朝姜磊展開攻擊。
姜磊蹲躲開突如其來的飛腿,並往後退了半步。"你們——"話還沒說完,他又連忙抬起手抵擋迎面而來的右拳。這是怎麼回事?
"老先生!"他一邊防守一邊說話。"您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到我們公司來搗亂?"
這小子還有閑工夫和他說話啊!老人臉上露出笑容。
"夠了,唐。"他揮揮手,那名叫唐的男人立刻停手,退回他身後。
姜磊收回被逼急差點揮出的拳頭,莫名其妙的攻擊讓他如陷入五里霧一般模不著頭緒。"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他氣息平穩如常。
"回去該多加練習了,唐。"老人回頭對身後的人說著。"他連喘氣都沒有。"
"是的,父親。"唐回道。
父親?姜磊看了看兩人,這兩個長得一點也不像的人會是父子?而且他們的年齡……會不會是哪里搞錯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下吧!我會告訴你的。"老人反客為主,做出要他坐下的手勢。
"我是為了我外孫女來的。"
外孫女?誰呀?姜磊一愣。
看出他的疑問,老人笑了起來。"那孩子還是什麼都沒說是嗎?"真是像極了他年輕的時候。"我以為她至少會告訴你的。"這小子對她很重要不是嗎?
"我听不懂您在說什麼。"
"我還沒開始說你怎麼可能听得懂。"這小子拿來逗逗倒也挺有趣的。
姜磊被他的調侃給搞混了思緒。"如果您是來搗亂的,很抱歉,恐怕我必須叫警衛「請」您出去了,老先生。"他不得不這麼說,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老人和高壯男子打擾,任誰都會有請出門的想法。
"坐下吧!"這個年輕人性子還真是急!"為了你最在乎的人著想,你還是乖乖坐下听我說故事,這個故事可是別處听不到的哦!"
"故事?"為了他最在乎的人著想?
"是啊!這個故事大概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吧,我也記不太清楚時間,這是關於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的故事。"也不管姜磊願不願意听,這老人便自顧自的緩緩說下去︰"這個女人,是孤兒院長大的小孤女,為什麼會在孤兒院呢?這個問題就姑且不用理它。總之,她長得十分漂亮,長大後更是不得了,因此她也吸引了不少男人的追求,最後她決定嫁給當時追求她的一對兄弟之中的哥哥。
但是這弟弟也愛這女人,直到她變成他的大嫂後還是不死心,但是她和他哥哥非常恩愛,如膠似漆,就算他想破壞也無從破壞起。日子久了,大家也以為相安無事。
可是就在某一天下午,女人等著丈夫回來,要告訴他她懷孕的好消息時,想不到卻等到了丈夫的死訊,她非常傷心,可是萬萬想不到那個弟弟會趁人之危欺負她。
這件事鬧得很大,因為那女人懷孕了。當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死去的先生的,可惜說出來沒人相信,就這樣,她由大嫂變成弟弟的老婆,生下亡夫的孩子,卻得眼睜睜看著孩子叫那個欺負她的人爸爸。
她本來就身體不好,加上精神自我壓抑過度,終於有一天她瘋了,瘋得連自已的孩子都認不得;後來送到醫院,不久就自殺死了。"
老人眼眶噙著淚,乾癟的手緩緩抬起,拭去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說到這里已經是故事的一段了。"他敲了敲桌面。"我的茶呢?說這麼久的話口會渴啊!"
"請等一下。"姜磊立刻站起來。"我馬上去準備。"這個故事他好像非得听完不可,自己的意識是這麼命令他的。
"唐!"老人喚了喚身後的兒子。"你看他多體貼啊!學著點。"
這個叫唐的男人抿了抿嘴,不再像剛才那樣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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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是好喝。"老人滿足地稱讚道。"你泡茶的功夫倒還不錯嘛!"
"可以的話請繼續說下去好嗎?"姜磊要求道,心跳仍處在方才不知因何而起的急速頻率中。
"我累了。"老人擺擺手,"接下來的故事讓唐告訴你好了,乘機讓他練練說話也好,免得真的成了啞巴。"
姜磊看看唐,他正皺眉看著自己的父親。
"唐,開始說吧!"
唐只好開口︰"這個女人的孩子後來無意中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便決定為母親報仇,後來又得知自己的父親車禍死亡是被人設計,更是下定決心要報仇。報仇的對象,就是宣稱是自己父親的男人,於是她就展開報仇的計劃。"唐聳聳肩,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就這樣。"
"啊!?"姜磊禁不住張大嘴巴。"就這樣?"
老人發出不滿意的悶哼。"哪有那麼簡單!"這孩子果然是口齒不靈活,虧他還是個律師,嘖!
"事情是這樣的,這女人的孩子在小時候曾經在醫院里看過她,而她自殺的時候剛好那孩子也在場,任誰也想不到這件事會讓那孩子完全變了性。原本是這麼可愛的孩子,之後竟變成一個復仇的小惡魔∣∣一個一心復仇的小惡魔。"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其實這也不能怪那孩子,哪個人看見一個人活生生死在自己面前會不變臉的,更何況死的是自己的媽媽!總之在那之後,那孩子變得沉穩內歛,不哭不笑,完完全全像個活死人。
說到這兒,老人悄悄的抬手拭去眼角的淚,再開口道︰"這時候故事得往另一個方向發展,其實這女人並不是孤兒,只是在她小的時候被人偷走丟在孤兒院門前,她的父母親急得不得了,卻始終找不到她;後來,他們為了怕傷心,全家移民離開了台灣,可是做父親的一直不死心,還是派人四處找尋孩子的下落,找到時已經是二十幾年後的事了;當然,得到的是這女人已經死亡的消息。
可是當他知道女兒還有留下一個孩子的時候,他開心得想大叫,但是那個孩子的爸爸∣∣當然是名分上的爸爸∣∣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去看自己的外孫女,後來,他就想了一招∣∣綁架。
不過和那個孩子見面之後他就怕了,那孩子完全不像一般正常的小孩,那種說話的口氣、神情,沒有一樣像小孩子。可是畢竟還是自己的外孫,他還是十分高興看到她,而從孩子的嘴里他知道一切經過後,他更詫異那小孩子的可怕,小小的年紀就已經想好要怎麼對付仇人了。
這個才剛當上外公的人非常心疼那孩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害死,他心里非常想報復,所以他竟然笨得點頭同意那小孩的計劃,一直到十幾年之後他才領悟到,當年他的同意合作讓一個小孩在仇恨中長大的事實。
可是當他領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孩子已經轉不了性,整個人除了報仇再也沒有其他,這個做外公的十分後悔,可是又改變不了現狀,不過還好那孩子身邊從小就有個嘮叨的人跟在身旁,這當然是他那外孫女說給他听的。長久下來,他發現那個外孫女嘴上常提及的人對她一定很重要,而且他也發現有這個嘮叨的跟班在,這小孩身上不像人的氣息也變得淡了些;說到這里你該知道我說的是誰了吧!姜磊。"
老人終於自我介紹道︰"我叫江崎,芝雅的父親、柔霄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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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磊是怎麼回事?
難得季柔霄會對周遭的人有例外分心的注意,姜磊是第一個,要是他知道了一定會深感榮幸。
可惜他現在正處於極度恍惚的狀態,對她的反應沒有多加注意。
"姜磊。"情況不對,他從來沒有這種情形出現。"姜磊?"季柔霄見叫喚沒反應,只好推了他一把。
姜磊糢糊的焦距經她一推才稍稍凝聚起來,可是還是有點失常。
"姜磊。"她改而拍他的臉頰。
姜磊反抓住她的手。"為什麼?"
季柔霄皺眉,她不接受沒有頭緒可循的問題,也沒有要問明白的。第一次,她拒絕他接近她,想抽回自己的手。
姜磊始終握住她的手,這也是第一次,姜磊堅持與她的親近。
這樣的情況和平常完全相反。
"姜磊。"季柔霄悶沉了聲調,這是她動怒的前兆。"放開我。"
"不。"第一次,姜磊主動違抗她的命令。"告訴我,為什麼?"
"你想問什麼?"掙月兌不開,她只能由他去,但合不合作全在於她,所以她無需擔心什麼。
"你還有親人不是嗎?"他瞧見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你還有個外公對不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的眼神首次出現了慌張的波動。
"江老先生今天下午來找我。"他細察她的反應。"他跟我說了你的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終於得以抽回自己的手,不過全是因為他肯松手,這一點兩個人心里都明白得很。因為得以自由,所以她做了逃開的動作。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逃避事情?"她未免太低估他對她的了解,在她要逃之前,他已先一步圈住她的身子,讓她想逃也逃不了。
第一次主動靠近她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姜磊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放開我!"女人的力氣終究比不上男人,所以她不掙扎,因為知道結果是徒勞無功。"不準你踫我!"
"那麼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要使強他不是不會,只是他從來都不願對她這麼做,她是小姐,他是隨侍在側的保母兼保鏢,彼此的界線依然明確。
"別忘了你的身分。"季柔霄冷冷提醒他。
"這種話對我沒有用,你明明知道。"他可以溫柔,為她;但他也可以強悍,也為她。"老虎可以不發威,但是一發威誰也擋不住,這點常識你不會不知道。"
"你要傷我?"
"不,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她說這話真的讓人心痛。"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我也一直都這麼做不是嗎?"
"那為什麼——"她倏然收口,這種語氣不是平常的季柔霄會用的,她不能用這種口吻說話。
"你想說什麼。"她的轉變他當然清楚,這一瞬間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的了解她,以往的苦思原來是庸人自擾。
"沒有。"
"不要騙我,和你相處最久的人是我,也許我不如你了解你自己,但是你的一舉一動我多少能猜出大概。你想說什麼?"
"你到底要逼問我什麼,姜磊?"季柔霄的聲調已恢復平時的冷淡,她安心的直視上他的雙眼。"你從江崎那里知道了什麼?"
"他是你外公,小姐。"他糾正她的習慣還是沒變。"不要這麼沒禮貌。"
"他只是我計劃的合夥人。"外公——呵,沒有親人的她怎麼可能有個外公?
"小姐。"姜磊的態度軟化了下來,他看見她眼底的傷痛。"我知道他沒有把你帶出季家是他的錯,但是當年你向他提出計劃的時候並沒有讓他感覺到你有要離開季家的想法。"
季柔霄的表情像被雷打到一樣,面無表情的偽裝在他面前已然崩潰。
十幾年前的心情他是怎麼得知的?江崎到現在都想不透的事為什麼他會知道?
"不要因為這樣怪他好嗎?"這件事他想了一整個下午才明白,終於了解江崎為什麼會不明白他自己無法和小姐親近的原因,照理說他們兩人相認已有一段時間,沒道理這麼生疏。剛開始他一直想不透,後來他記起她一直說要離開季家大宅的話,他才真正了解她為何與自己的外公如此生疏的原因。
"放開我,姜磊!"她的聲音里沒了反抗的強硬,整個人連聲音都耗弱了下來。
姜磊這回依了她,雙手一松,讓她自由。他知道她開始面對現實了,因此沒必要再這麼困住她。
"你沒有說錯。"原以為他是不可能這麼懂她的,埋藏自己的想法是她一向最引以為傲的本事,她以為自己是絕不會被看破的,以為他對她的了解不可能這般透徹;但是事實證明,她錯了。
"你沒說錯,我是恨他沒有把我帶離開季家。"她躲開他的視線,面向窗口。
"但我更恨他沒有阻止我在自己心里種下的復仇種子,他明明知道,卻任其發展;事實上,他也是想透過我為他的女兒報仇。說穿了,我只不過是他用來報復的工具罷了,我和他純粹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今天我如果不是他女兒生的,你想他會在意嗎? 那種人,哼!
姜磊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的望著她的側臉。
"姜磊,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她回過頭看他,眼神已然回復平日的冰冷神態。"這世上沒有什麼血濃於水的親情,沒有什麼血脈相承的感情,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欺騙自己的東西。感情,呵,這種看不見的東西算什麼?只不過是一般世俗無力的證明,和我季柔霄無關。"是的,永遠都沒有關系。
"真的是這樣嗎?"他听了,只有為她心疼的感覺,想不到一個如此瘦弱的女孩在心里會裝下這麼多的委屈。"你真的不認為自己有感情?"
"感情?"她回視他的眼神是這麼的決然。"那是什麼東西?"她沒看過也不會有興趣,永、遠、不、會。
"你還要對我說謊多久?"決然背後的淒絕他不是沒有看見,以往不曾看過的,如今一一清楚地陳列在眼前;過去,他不是沒有看見,只是無力去探究也不敢探究。"你還是認為自己能背負所有的擔子嗎?你還是以為自己是萬能的嗎?"
"論實力,姜磊,我在你之上。"她幾乎是倨傲地說著這句話。
"但論心志,我遠比你堅強上數倍。"這一點也是毋庸置疑。
這種爭法,再多也枉然。她心里有數,相信他也明白。
"我累了,你也該問夠了。"她的心已經累壞了,但卻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偎進他懷里消除疲勞;此時此刻她知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很多事的挖掘讓她頓時透明化,這種透明的感覺令她厭惡。她側過臉,試圖拉開彼此的沉默。
"最後一個問題。"他有一個最想問的問題還沒有問。
季柔霄沒有說話,等他發問。
"為什麼不願意讓我知道?"這個問題從一開始跟在她身邊,他就一直不停重複的問著,一直到今天都還沒有一個最完整的解答。"我希望你讓我知道。"
"因為我不想被人同情,尤其是你——姜磊!"這是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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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季柔霄,你以為不安的日子過去了嗎?
哈哈哈哈……你以為就只有恐嚇信而已嗎?
別太天真了,季柔霄!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你,怎麼可能!
都四個月了,你一定以為是惡作劇對不對?
呵呵呵……哈哈哈……
不會、絕對不會!是你讓我變成這樣,是你讓我的美夢破碎,是你破壞我的一切一切!我要你死!
"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再笑了!"他受不了,他再也受不了了!"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他快被逼瘋了!
"不要再笑了……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哈哈哈……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