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普臣隱忍一星期,終于決定不再坐以待斃。
自從那天過後,唯芙雖不再拒絕他的邀約,也比較常主動打電話給他,但他還是能隱隱感覺她的情緒里有不安的成分。
很明顯的,她有心事,而且似乎關系到他們的未來。
于是今天,他約了遠在紐約的老姐回台灣和他們見面,想要介紹她和老姐認識。
這是他第一次帶女朋友給家人看,以往他沒有這習慣,甚至想都沒想過這回事,但面對她時,他卻想拉著她的手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開完會,他冷著一張臉率先走出會議室,往她所屬樓層的茶水間走去,一路上邊用手機快速確認今晚與老姐會面的事宜,等事情全都搞定時,人也已經站在茶水間外面。
他慢下腳步,視線往里頭一探,發現他運氣真不壞,偌大的茶水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在……講手機?
站在門外的他,不出兩秒就听出她談話的內容與自己相關,越听臉色卻越黑……
「……所以我現在該怎麼辦?」
听她用很苦惱的語氣這麼問,他濃眉一皺,不解她有問題為什麼不直接找他商量,任何問題他都願意幫她扛下。
「你陷下去了?」陶樂樂在電話那頭挑高了眉。
「早就陷下去了,只是現在更深。」唯芙捧著腦袋申吟。
「你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陶樂樂嘆了口氣。
「我也這麼覺得……」
她沮喪不已的口吻,讓佇立在門外偷听的凌普臣眉頭皺得更緊,擔憂的目光在她半側過去的身影上打轉。
她到底怎麼了?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陶樂樂也沒轍地問。
「……我不知道。」
他的心猛地一揪,听出她說話的語調一下子變得悶悶的,好像是……哭了?
陶樂樂幫她想了想,分析道︰「兩條路。」
「嗯?」腦子里毫無頭緒的唯芙,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第一條,趁現在……嗯,其實也不確定到底來不來得及……總之趕快分手,長痛不如短痛,隨便你要辭職還是怎樣都好。」
「辭職?」現在工作不好找,她一點也不想選這個選項。
「第二條,干脆什麼也不要想,乖乖听他的,專心負責談戀愛就好了,全心全意的相信他。」陶樂樂說著,感覺外頭有人在敲門,低沉的嗓音听來有點像是羅博克的聲音。
懊不會是他等得不耐煩,直接到女廁所來抓人了吧?
「听起來怎麼有點像意圖自殺的樣子……」唯芙深深嘆口氣,不懂自己不過想談個戀愛而已,老天爺干麼這樣處心積慮地為難她?
「談戀愛有時候就要放于一搏,像我老姐,我跟你講過沒?她上大學前的男朋友拋下她出國留學,幾年後又回來找她,她拼了命想維持住尊嚴假裝不受他影響,結果搞得兩人都痛苦得要命,最後還是我姐夫被折磨得很徹底之後,兩人才破鏡重圓。」
唯芙說︰「可是我跟他在一起,我才是那個會被折磨得很徹底的那一位。」
「你又知道了?」陶樂樂冷哼一聲,感覺敲門聲好像又更急了。
「光是他大批前女友們就夠我消受了,連隨便吃個飯都會遇到他的後補女友人選。」
一直听到這里,凌普臣已確認自己就是她煩惱的中心點,從來不曾為女人考慮過感受的他,再次覺得心有愧疚。
「他會自己解決的,你那位處理這種關系的功力無人能……」
她話才說到一半,一聲猛力的開門聲便突然傳來——
「砰!」
接著,唯芙只依稀听見好友又模糊地說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之後電話就硬生生被切斷。
她抓著手機,心里還在擔心好友會不會有事時,她自己的事就來了。
「跟我走。」凌普臣沉著一張臉走進茶水間,霸氣地伸手扣住她手腕,轉身就往門外走。
又來了!唯芙發現她男朋友實在很喜歡拉著她到處走來走去。
「去哪?」被他過猛的力道挾持,她連站穩腳步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一路帶著往公司大門口移動。
他頭也不回地扔下話,「別問。」
要她別問她就不問,那她到底算什麼?有沒有搞錯呀?他現在可以算是妨礙她的行動自由耶!
「我還在上班中。」她抗議,完全不敢相信他身為公司龍頭老大,竟然明目張膽帶頭蹺班?
「你下班了。」凌普臣蹙起眉頭,低頭看了眼她泛紅的手腕,心疼地松手,卻在下一秒更引人側目地直接攬著她的肩,將人帶走。
「誰說的?」唯芙因他過分親昵的舉動緊張得快不能呼吸,一張紅透的小臉猛往他身旁鑽,就怕被大門口附近的其他員工認出自己。
「我。」他把她塞進跑車里,冷冷睨她一眼,唯我獨尊的模樣氣得她差點當場跺腳。
結果,她賭氣不說話,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地駕車往某大飯店疾速駛去。
唯芙怎麼也料想不到,等著她的竟會是這等局面?
她瞠目結舌的僵在原地,不敢相信他居然在毫無預警之下,就把她帶來見……家長?
「你好,我是普愉,普臣長年在美國的姐姐,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修長高挑的凌普愉幾乎是第一眼就立刻喜歡上眼前這女孩,她毫無掩飾的表情與眸中閃動的活耀光芒,確實很吸引人。
「唯一?」唯芙沒有因為大腦當機而錯過這句話背後代表的意涵,所以他當初說什麼幫姐姐綁頭發的事情,原來是真的?
「你就是唯芙,對吧?」普愉坦率的目光直接與她對視,犀利的視線讓人開始有點吃不消。
唯芙點點頭,正要說話的當口,馬上被人搶白——
「先坐。」凌普臣替她拉開椅背,大掌紳士地護在她背後,直接用行動表達他的體貼。
三人一坐定,服務生立刻趨前為他們點餐。
唯芙看著菜單,身體不自在地動了兩下,普愉微微抬眼看向她,結果剛好捕捉到自家弟弟傾身向前悉心照顧她的畫面。
緩緩放下手中的Menu,普愉細致的眉眼仔細打量起眼前截然不同的弟弟,普臣雖然總讓人覺得紳士溫柔,但那往往僅限于言語,因此不管是特地把自己從美國找過來,還是主動與唯芙有肢體上的踫觸,他反常的一舉一動都讓她不免多看了唯芙兩眼。
點完菜,唯芙略顯焦慮地坐在位置上,感到這對漂亮姐弟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令她有不小的壓力。
凌普臣瞧出她的緊張,先快速警告地看了眼老姐,修長有力的大掌隨即輕按在她肩頭,「怎麼了嗎?」
唯芙直覺轉過頭,視線迎上他疼寵的黑眸,感覺自己快要融化在他的溫柔中,整個人也像陷入他無遠弗屆的魅力之網里,只能屏住呼吸,凝望著他。
幾乎是出于本能,或者該說是一種默契,她對他展露一抹淺淺的微笑,模樣仿佛是在告訴他︰我很好,不用擔心。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做事風格俐爽的普愉,問得非常直接。
凌普臣深深在心底嘆了一口長氣,無言地看了眼天花板後,懶洋洋撇過頭,眼神警告又有些挫折的投向姐姐,「我找你來,不是為了幫我逼婚。」
靶覺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股失落突然涌上唯芙的心房,讓她意識到自己原來竟是這麼眷戀他的呵護……
簡直沒藥救了她!
「不然要我過來干什麼?」普愉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淺笑。
此時,服務生端上滿桌菜肴,促使他們之間的對話暫時中斷。
普愉又滿是笑意的輕哼了一句,「專程過來欣賞你們恩愛?」
唯芙臉蛋上瞬間引爆一陣嬌美的紅潮,名菜佳肴擺滿桌,她卻只是低垂著頭,被凌大姐毫無忌諱的話弄得羞到不敢直視對方。
凌普臣沉下臉,不悅的視線掃過自家老姐,見她舉起雙手表示休戰後,他才優雅地舉箸,將一塊清蒸鮮魚片放入唯芙碗里。
「先吃吧。」他在她耳邊輕喃,語氣溫柔得差點教人感動到當場哭出來。
一頓飯的時間,就在這對璧人的恩愛演出下度過,普愉東西吃得不多,不過臉上滿意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普臣,你可以去隔壁蛋糕店幫我挑個蛋糕嗎?」她在三人吃得差不多時,對弟弟提出要求。
「蛋糕?」凌普臣快速看姐姐一眼,不放心地又看了看唯芙,在接收到女友要他放心的笑容後,他才優雅地起身。
離去前,他兩手輕放在她肩上,俯從背後將低沉的聲音傳向她敏感的耳際——
「如果她問了什麼怪問題,你可以選擇不理她。」這是他臨去前唯一交代的話,最後還拋下一記差點把她電暈的招牌王子微笑。
唯芙不知道自己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多久,直到普愉說了一句話,她才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什麼?」
普愉微愣一下,隨即爽朗地笑開。
「我剛剛提到,」她收斂嘴角滿溢的微笑道︰「我很高興自己回來這一趟,讓心中的大石頭終于可以落下。」
唯芙困惑地皺起眉,有點不太能理解她話里的意思。
「普臣什麼都沒跟你說,對吧?」說到這里,原本充滿自信的眼神,瞬間閃過一抹心疼。
「他應該跟我說什麼嗎?」她不確定地問。
「像是他的……童年?」普愉試探的說,在唯芙回答之前,已經從她臉上茫然的表情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沒有。」唯芙搖搖頭。
他們之間還有別的問題等待處理,所以他一直沒跟她提過這部分的事,難道有什麼事是她應該知道的?
普愉將背部舒服地靠向座椅,語調持平地陳述,「我跟他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在我十四歲、他十二歲那年,生下我們那三個人相約出去談判,但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麼,因為他們全死于回程的一場車禍中。」
唯芙驚訝得完全不知該怎麼反應,她有點無法相信,那個總是掛著雜志封面男模般笑容的男人,竟然曾經有過這樣的童年?
普愉等她稍微消化後,才又接著開口,「在我十八歲能獨立之前,我們總是在不同的家庭里流浪,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們身邊的錢夠多,于是很快的,一成年我們就擺月兌流浪的命運……」
唯芙听得一愣一愣,一顆心無法自抑地深深扭緊,急遽酸楚的疼痛沒一會便佔滿她的心。
她一直以為他得天獨厚,是個超級幸運兒,要頭腦,他是統領天才團隊的研發部首腦;要外表,他也俊美到倒貼他的女人多得數都數不完,怎知……
「看在錢的面子上,我們其實沒有吃太多苦,但有一天我發現,普臣變了……」普愉深深嘆口長氣,視線凝向遠方。「他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不同的小女生,小小年紀的他,已經得到很多異性的愛慕,我問他,哪個才是他的女朋友?他一臉平靜地回答我‘都不是’。然後,我為他說了一番只跟自己喜歡的人Kiss的大道理,結果他竟一臉困惑地反問我︰‘同時被很多人喜歡不好嗎?’」
普愉的神情因陷入回憶而顯得有些恍惚,收回目光繼續敘述。
「那時候……我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家伙長大後一定會害許多女人為他傷心,第二個反應則是……我為他連續哭了好幾夜。說穿了,他其實只是個需要大量愛的孩子,可是長大後,他變得不期待真愛,轉而將別人給他的關注一一收集起來……他不拒絕,卻也不是真心接受,不過……」她又嘆了口氣,眼神安慰的看向唯芙,「幸好你出現了。」
「我?」唯芙皺起眉頭,不懂這一連串負面故事的轉折點,怎麼會到她身上時轉了彎?
「你還沒發現嗎?他的笑容終于有了點溫度,關心體貼別人的舉止不再只是僵化的動作,現在的他,身上充滿了真實的感情……」普愉對她感激地笑了笑,明亮自信的表情又重新回到冷艷的臉上,「謝謝你。」
唯芙有些嚇一跳,仍不明白自己究竟幫了什麼忙。
「謝我?」她坦白地驚嚷道︰「可是我什麼都沒為他做呀……」
「那有什麼關系?你的出現就值得我感謝了,如果你也愛他,不妨敞開心胸真正去愛他一回,就會發現他……很值得。」
普愉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從他們一走進餐廳時,她立刻就看出這對最受她祝福的小情侶哪里出了問題。
唯芙感覺心跳瞬間漏了一拍,目光迎視普愉的眼楮,接收到深切的鼓勵,有那麼一秒鐘,心底有個聲音強烈地告訴她,要她拋開所有的一切,專心的愛他、相信他……
看見唯芙的表情由遲疑變篤定,普愉滿意的揚唇一笑,冷艷的臉龐神色立刻柔和下來。
凌普臣遠遠就看出兩個對坐女人心情似有不同,他不擔心姐姐,只將視線轉移到唯芙身上,深深地皺起眉。
「你們聊了什麼?」他手中拎了一個大蛋糕,走到她們身邊,人還沒落坐,就先憂心地對姐姐發問。
「沒什麼。」普愉聳聳肩,表情輕松自在,還帶了點無辜的味道。
他不信,轉過頭,仔細凝視女友的眼楮探問︰「你們說了什麼?」
唯芙望進他充滿擔憂的眼楮,想要對他說些什麼,卻連一個字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于是她只能對他輕輕搖頭。
凌普臣見她悶悶不樂,眉頭上的摺痕更深,這次他再度把矛頭轉向姐姐,說話也開始飄出命令般的強勢語氣,「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唯芙訝異他話里的不悅,明白他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質問自家姐姐,看著他嚴肅的側臉,她的臉又紅了。
「真的沒有。」普愉偷偷對唯芙的反應眨了個眼楮,表示自己已經知道弟弟對她的感情是來真的。
回過頭來,看見弟弟仍不放棄的緊盯著自己,她嘴角微微勾起,假裝沒看見那雙銳眸里的急切,兀自動手將蛋糕紙盒打開來,發現里頭是一個很精致的巧克力蛋糕。
看見姐姐狡猾的反應擔心的眼神再度回到唯芙身上兜轉,面對她時,他不忍逼問,只能不放心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唯芙被他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吶吶地開口強調,「真的沒什麼。」
她一說完,馬上就听見他深深嘆息。
用完餐後,凌普臣先趨車送姐姐到她跟朋友約好的踫面地點,等到兩人獨處時,唯芙可以察覺他還一直隱忍著那個問題。
流線型跑車在離她家兩條街的地方放慢速度,最後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我去買蛋糕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你看起來很沒精神。」
他的聲音听起來有點無奈、憂慮跟……心疼?唯芙側過頭,迎視他充滿探問的關懷眸光,一顆心立即又急遽地跳動起來。
「真的沒什麼,我看起來有差那麼多嗎?」她的表情非常訝異,她頂多只是……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不愛他了,如此而已。
「嗯。」他深深凝視她一眼,悶悶地回應。
她好笑地嘆口氣,忽然發現俊美無瑕的他竟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你知道我名字的意思嗎?」她突兀地問。
凌普臣將車子在她家樓下停妥,轉頭定定望著她好幾秒鐘,伸出左掌輕觸她發燙的粉頰,「你想說什麼?」
唯芙伸出右手輕輕抓住他的手掌,感覺他巨大的掌心在她小手間微顫了一下,她隨即輕笑出聲。
假裝沒看到他沒轍的表情,她自顧自地開口,「我屬蛇,所以我爸才會在我的名字里取了‘唯’這個字,听說這樣對屬蛇的人很好。」
凌普臣首次在人前露出困惑的表情,唯芙看見他眉頭微蹙,下意識伸手想替他撫平上面的皺摺,但指尖才剛踫觸到他眉間,小手便立刻被他包籠在寬大的掌心里——
他馬上就懂了,她想要向他告白的內容,他全都懂了!
「所以……你才送我那個丑不拉幾的吊飾?」他恍然大悟,難得顯現出驚訝的神色。
「有很丑嗎?」她不滿地嘟起雙唇。
「丑!」他開心地大笑,「當然丑,丑到我差點把它丟掉,幸好……」他故意欲言又止地吊人胃口。
「什麼?」她已經對他射出不爽的警告眼神。
「幸好我的確聰明絕頂,發現它丑歸丑,里頭卻暗藏玄機,代表著你不敢說出口的告白。」他得意地笑著。
「我沒有!」她打死都不願承認,說不定當初送他這個小吊飾時,心里其實已經對他產生了特別的情愫,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
「原來你一開始看上的就是我,博克只是個幌子。」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把話說得篤定又自信。
「並不是!」這男人未免自戀到過分。
望著她不服氣的臉蛋,凌普臣眼神一下子變得深沉,她水亮的眸子里閃耀點點怒火燦光,粉頰透出誘人的嫣紅色澤,紅唇微翹,像是個邀請的暗示……
「為什麼不早說?嗯?害我們兜了這麼大一圈……」他的嗓音如醇酒醉人,讓人不自覺掉入溫柔的陷阱里。
唯芙瞪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在她想出聲抗議前,他已傾身一口優雅地吞掉她所有可能的話語。
這一夜,很長很長,長到足以影響他們兩個人一輩子……
半年後——
三位氣勢同樣不凡的英挺男人,再度聚首在總裁室里,他們的坐姿輕松愜意,神色平淡自若,唯獨空氣中隱約透出的一股緊張氣氛,說明他們正進行著無言的角力。
「我已經決定了。」凌普臣低沉的語調里多了一點溫柔的笑意,他的目光平視兩位好友,雙臂環胸,坐著的長腿閑散地交疊。
羅博克看出他眼中難掩幸福的光芒,一抹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視線一對上黑曜倫,立刻發現後者也有同感。
「當初我跟你約定,如果你結婚的話,會有一段為期很長的婚假厚禮,但是……唯芙好像還沒答應要嫁給你?」黑曜倫希望這男人能打消休假兩個月的決定。
本來他不太在意這種事,但最近老婆懷孕了,孕吐得很嚴重,他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待在她身邊,像這種勢必會延遲他下班時間的要求,他實在很想直接駁回,假裝沒听到。
凌普臣自信滿滿地笑道︰「這點你用不著擔心。」意思是他會在這兩個月里,搞定這件棘手的事情,只要給他一點時間制造浪漫,他多的是辦法把唯芙變成他的。
「你是認真的?」黑曜倫挑了挑眉,對于好友的情事早有耳聞,只是沒料到動作竟還這麼快。
他私底下跟羅博克討論過,事實上,他個人比較傾向凌普臣還需要一陣子的適應期來磨合,畢竟這男人可不是別人,是全公司女人都愛慕的花蝴蝶、最不願輕易放棄的對象。
不過,羅家金童跟他的看法不同。
羅博克早在兩個月前就警告過他,要他開始從研發部的小主管里挑個人才出來,扛起整個研發部門。
凌普臣老大不高興地看黑曜倫一眼,不耐的表情仿佛在對他說︰這他媽的有什麼好懷疑?
「我等你一句話。」說出這話的同時,他已經俐落地站起身,雙手插在褲袋里,隨時準備走人。
他已經跟唯芙約好了,一下班就要帶她上山吃飯看夜景,誰知原本預計三分鐘處理完畢的事,為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居然花了他八分鐘都還沒搞定!
要是因為這樣遲到,令唯芙不愉快,他絕對會回過頭來找他們算帳。
「我原以為那個承諾,可能這輩子都不用兌現。」黑曜倫嘴壞的說,心底卻為好友終于找到幸福而慶幸。
這家伙什麼時候為了一個人這麼坐立不安過了?過去的他,總是該死的冷靜和無所謂。
「這種僥幸的心態真是要不得。」凌普臣知道自己順利拿到「求婚假」兩個月,漂亮的嘴角滿意地微微上揚。
「為了答謝你代理總裁期間,公司營利上升30%,你想要什麼?」黑曜倫丟出一張空白支票任他填。
「不必了。」凌普臣懶得再多說廢話,大門一拉,已經踏出一只腳的他突然想到,「我要你們在這兩個月里別來吵我。」
將門後那兩人的爆笑聲拋在腦後,這樣的情節突然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好像以前也曾發生過,不過,當時他應該是坐在里面笑的其中一個,被虧的人則是黑曜倫……
自己也低聲笑了,原來這種滋味還不賴,居然還神奇的讓他有種幸福的感覺。
他匆匆趕到停車場,看見唯芙已經在車子旁邊等他,他幾個大步朝她邁近。
她敏感地察覺他到來,緩緩轉過頭,一見果真是他,立即對他綻放一抹甜笑。
這一刻,凌普臣覺得自己整顆心瞬間融化了。
「抱歉,我遲到了。」他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手佔有地圈住她的腰,將她攬近自己身側,低頭深情的一吻。
唯芙滿臉通紅地推開他,低頭看了眼手表,「才遲到幾分鐘而已。」
他左臂圈住她嬌小的身子,右手替她打開車門,而後自己才回到駕駛座上車,隨即車頭一轉,跑車已在街道上快速奔馳起來。
「知道我遲到的原因嗎?」他神秘地笑看她一眼。
「你說了嗎?不說我怎麼知道?」她沒好氣地瞄他一眼,不懂他今天說話怎麼會這麼沒頭沒腦?
這麼嗆?凌普臣好脾氣地笑了笑,「我剛剛跟總裁請了兩個月的長假。」
唯芙聞言,倏地渾身一僵。
「你……」她眼神掩不住驚慌,對上他平靜的目光,「……要去哪里?」
他哭笑不得的睨她一眼,除了她身邊,他現在哪里也不想去。
「去你那里。」凌普臣趁著停紅燈,他忽地伸長右臂一攬,轉頭就在她紅女敕的唇瓣落下濃情蜜意的一吻。
許久,被放開後的她氣息不穩地問︰「什麼?」
「我說……」他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我要去你心底安安穩穩的住著,再也不出來了。」
這是什麼話?唯芙愣了兩秒後輕聲笑出來,一副「你別開玩笑了」的表情輕瞪他一眼,「所以?」
「我要帶你四處去游玩,為期兩個月。」他對她淘氣地比出兩根修長的手指。
「兩個月?」她一听,馬上翻了個白眼。果然在開玩笑。
「太短?」他異常熱心的提議,「不然三個月如何?」
「說得跟真的一樣。」她別開臉,不想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
「是真的呀。」他一面偷偷觀察她的反應,一面拼命在心底忍住想笑的沖動,「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
唯芙杏眸圓瞠地看向他,滿臉困惑的問︰「跟誰請?」
「總裁。」他聳聳肩。
「所以這就是你剛才遲到的原因?」她知道向來自詡紳士的他,在兩人約會中從沒有遲到的紀錄。
「不是,你的那部分很快就被同意了,真正被絆住的,是我休假的部分。」這才是造成他遲到的主因。
「這是理所當然的,你是研發部的頭頭,你人不在,公司怎麼辦?」她臉上不解的神情更重了,「還有最奇怪的一點,我為什麼要跟你去玩整整兩個月?兩個月耶?」她在說到第二次「兩個月」時,好似還從鼻孔里噴出氣來。
「這是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眼角眉梢全都在笑,盯著她看的眸光專注而深情。
「什麼事?」她自然地反問。
這一次,凌普臣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掩不住臉上益發深濃的笑意。
唯芙對著他使壞竊笑的俊臉冷冷挑了下眉,心中暗自計劃絕對要讓他在等會吃飯時順利的吐出實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