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的男人 笫六章

作者 ︰ 席絹

星期五的夜晚,夜店通常都是爆滿的,許多上班族們因著接下來有連續兩天的休假,都會選在這一天的下班後跟同事去放松狂歡以紆解一整周的工作壓力。

潘雅湛在日常生活上喜靜,但也並不排斥偶爾到喧器熱鬧的地方喝酒放松一下。他是個年輕人,在事業還沒開始進入沖刺期前,任何一種玩樂休閑方式,他都有興趣去嘗試與了解。等三十歲以後,慢慢定性下來,將會從中再去選擇適合自己而自己也喜歡的去當成日後的休閑活動。

李正棋向來精于玩樂,這也是他被表哥陳子儼看重的專業之一,在跟客戶應酬上,總能確地找到合適的場合讓合作的洽談順利進去。今晚這間夜店,才新開不到三個月,就在東區打出知名度,成了一般上班族的最愛。它很熱鬧,每日主題玩得很瘋,但不用擔心會在這里出現毒品或斗毆事件,老板們的背景據說很有力,黑白兩道都有人罩,沒人敢在此惹事。

這里有煙、有酒,有最挑逗視覺神經的貼身舞、鋼管舞,和意亂情迷,但不會有明目張膽的金錢交易。看對眼的男男女女在此成就一夜的事兒乎天天都發生,尋常到己經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了。

李正棋與潘雅湛吃完晚餐才過來,抵達時,朱明理己經到了,而且把他堂妹朱婷琳也帶來了。

朱婷琳穿得相當性感而帥氣一上身是鮮紅色的緊身細肩帶彈性背心,胸口呈深V造型,除了現出深深的外更幾乎將她半個雪白胸部給露出來;而下半身是黑色緊身的低腰七分牛仔褲,讓她挺俏臀形與長腿線條都驕傲的展現。在背心與褲子的交界處,不時還因為她抬起手臂而露出一截雪白誘人的腰線,引人頻頻側目。

當三個男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時,她也不加入,徑自跳下舞池,在狂歌熱舞下扭動性感的身軀,並以精湛的舞技成為全場的焦點,使得好些個擅舞的男子全圍在她身邊,等待她的邀舞召喚;而她當然不會讓所有人失望,只要舞技好的,她都不介意來段雙人舞互相較勁一番,看得外國的人拍手大聲叫好!也讓DJ了忍不住為她精挑出合適的舞曲播放。

當DJ播放出BOA的「EATYOUUP」這首動感舞曲時,一群男男女女歡呼出聲,在朱婷琳的號召下,全部涌進舞池,隨著她的帶動一起跳。後來更是男女成對斗舞,玩得酣暢淋灕。

待終于跳得幾乎虛月兌,從舞池里退下時,每個人都大聲叫著要請她喝一杯,而她豪爽地告訴酒保——她請在場的每個人一瓶海尼根!

在眾人歡送下,回到座位。

朱婷琳氣喘呀呀地趴在潘雅湛身邊的吧台上,待緩過氣之後,向酒保要了杯調酒,然後看向潘雅湛,笑問︰「你沒下去跳舞?我哥和正棋都下去松一下筋骨了,你還在這兒端著怎麼可以?」潘雅湛將杯里剩下的酒飲盡,朝酒保要了一瓶礦泉水,才回道︰「我只會一點社交舞,不適合這里,你也知道」「借口。」她哼。一雙興味的美目直打量著他的臉,臉上笑得別有深意。潘雅湛也不管她怎麼看,徑自喝著水,吃著吧台上的各式干果。

「嘿,你知道嗎?前幾天美國僑界的那個張二少追來台灣了,听說他決定明年成家,當然,在成家之前,得有個新娘。他認為陳綿綿小姐將是明年為他穿上婚紗的不二人選。」「你總是消息靈通。」潘雅湛知道朱婷琳對任何消息都知道得比別人快,打听得比誰都清楚,這也是他向來佩服她的地方。所以對她說出來的任何消息,即使是八卦,他都相信那是真的。

她身子朝他靠近,不敢把手臂搭上他肩膀,倒是能緊挨著他手臂。這是他能忍耐的距離,再多就後果自負了。她雖然非常想越雷池,但總要相準恰當的時機才能免于真的與他撕破臉,不然就得不償失了。

「既然知道我消息靈通,那麼,告訴我,對子陳公主的這份真心,你有何感想?」像是漫不經心的聊天口吻,但一雙杏眼可眨也沒眨地密切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亳的變化。

潘雅湛臉上仍然是澹澹的,沒表現出驚話,也沒故作不知。沒回應、不理會,就是他的回應。

「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你。要不是因為你,那陳公主怎麼可能會親自接我的電話,甚至十夭下來,己經成功被我約出來吃兩次飯了。」原來是從陳綿綿的言行舉止上去猾測出來的……潘雅湛這才知道朱婷琳是怎麼得來的消息。如果不是從陳公主那兒知蹺,就算朱婷琳再能拍會算,也絕對不會發現這件事的。

他當然知道陳綿綿那種矜持的淑女,加上有足夠的智商,讓她在找人套話時,肯定是充滿技巧,甚至可做到不著痕跡的。但想要不著痕跡,還得看是對什麼人而言。兩年前她沒瞞過李正棋,兩年後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為了接近她,花了六年時間千方百計想親近她的朱婷琳?

李正棋是天生對人有一種精確的敏銳判斷;而朱婷琳則是被陳公主冷談以對了六年的人,突然被允許親近了,當然就會找答桉,這種抽絲剝繭的事,朱婷琳正好擅長。

潘雅湛將裝著無花果的小盤子推到她面前,道︰「別只喝酒,吃點東西吧。」「你叫人閉嘴的方式真溫柔。」朱婷琳不客氣地將身體的重量往他身上偎去了些,一手懶懶地挑著干果丟進嘴里嚼著。

潘雅湛沒理她,在又一首動感音樂結束之後,他抬頭往舞池里找著兩個好友。由子燈光很暗,所以找了很久才找到人。發現他們一個是被三五個年輕女子圍住聊天;一個正故作瀟灑狀地半身靠著大理石圓柱,將一名背影很婀娜窈窕的女子給堵在角落散發男性魅力……好吧,不能對他們這樣的黃金單身漢要求太多,就箅他們其實據說是有固定交往對象的,但因為都沒有帶到哥兒們面前正式介紹過,就表示還不列入結婚的觀察名單里,那麼,在夜店尋求的解放,也沒什麼好指責的。反正該交給朱明理的資料己經給了,在這種閘哄哄的場合也不適合討論桉子,就不打擾他們獵艷了。

他看了下手表,現在己經十點半了,他最晚十一點得走人。明天一大早要回父母家,要帶品琛去看牙醫,當然連小兒子的也一同看,接著就帶他們去動物園半日游。晚上就在父母家里住下了……聰,想得太遠了,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一他的妻子昨天分房睡的行為是打算長期如此呢?還是一時的脾氣發作為了給他點小小的顏色看?

「嘿,你知道嗎?前幾天美國僑界的那個張二少追來台灣了,听說他決定明年成家,當然,在成家之前,得有個新娘。他認為陳綿綿小姐將是明年為他穿上婚紗的不二人選。」「你總是消息靈通。」潘雅湛知道朱婷琳對任何消息都知道得比別人快,打听得比誰都清楚,這也是他向來佩服她的地方。所以對她說出來的任何消息,即使是八卦,他都相信那是真的。

她身子朝他靠近,不敢把手臂搭上他肩膀,倒是能緊挨著他手臂。這是他能忍耐的距離,再多就後果自負了。她雖然非常想越雷池,但總要相準恰當的時機才能免于真的與他撕破臉,不然就得不償失了。

「既然知道我消息靈通,那麼,告訴我,對子陳公主的這份真心,你有何感想?」像是漫不經心的聊天口吻,但一雙杏眼可眨也沒眨地密切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亳的變化。

潘雅湛臉上仍然是澹澹的,沒表現出驚話,也沒故作不知。沒回應、不理會,就是他的回應。

「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你。要不是因為你,那陳公主怎麼可能會親自接我的電話,甚至十夭下來,己經成功被我約出來吃兩次飯了。」原來是從陳綿綿的言行舉止上去猾測出來的……潘雅湛這才知道朱婷琳是怎麼得來的消息。如果不是從陳公主那兒知蹺,就算朱婷琳再能拍會算,也絕對不會發現這件事的。

他當然知道陳綿綿那種矜持的淑女,加上有足夠的智商,讓她在找人套話時,肯定是充滿技巧,甚至可做到不著痕跡的。但想要不著痕跡,還得看是對什麼人而言。兩年前她沒瞞過李正棋,兩年後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為了接近她,花了六年時間千方百計想親近她的朱婷琳?

李正棋是天生對人有一種精確的敏銳判斷;而朱婷琳則是被陳公主冷談以對了六年的人,突然被允許親近了,當然就會找答桉,這種抽絲剝繭的事,朱婷琳正好擅長。

潘雅湛將裝著無花果的小盤子推到她面前,道︰「別只喝酒,吃點東西吧。」「你叫人閉嘴的方式真溫柔。」朱婷琳不客氣地將身體的重量往他身上偎去了些,一手懶懶地挑著干果丟進嘴里嚼著。

潘雅湛沒理她,在又一首動感音樂結束之後,他抬頭往舞池里找著兩個好友。由子燈光很暗,所以找了很久才找到人。發現他們一個是被三五個年輕女子圍住聊天;一個正故作瀟灑狀地半身靠著大理石圓柱,將一名背影很婀娜窈窕的女子給堵在角落散發男性魅力……好吧,不能對他們這樣的黃金單身漢要求太多,就箅他們其實據說是有固定交往對象的,但因為都沒有帶到哥兒們面前正式介紹過,就表示還不列入結婚的觀察名單里,那麼,在夜店尋求的解放,也沒什麼好指責的。反正該交給朱明理的資料己經給了,在這種閘哄哄的場合也不適合討論桉子,就不打擾他們獵艷了。

他看了下手表,現在己經十點半了,他最晚十一點得走人。明天一大早要回父母家,要帶品琛去看牙醫,當然連小兒子的也一同看,接著就帶他們去動物園半日游。晚上就在父母家里住下了……聰,想得太遠了,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一他的妻子昨天分房睡的行為是打算長期如此呢?還是一時的脾氣發作為了給他點小小的顏色看?

「啊,現在是一首節奏輕快的曲子,不算激烈,我們下去跳吧!」朱婷琳一直都在專注地看著潘雅湛,自然也將地的神思不屬給看在眼底。心中非常好奇是什麼事或什麼人,令他產生這樣的表情?居然在公共場合、在她的虎視眈眈下走神?真是太大意了!

當然,他的走神,也給了她有機可乘,當她跳下高腳椅,也用力拉下他時,他既碎不及防地被她帶進舞池了,就不會將她丟下離開。

看著朱婷琳一臉得逞的壞笑表情,潘雅湛歡手舉起做投降狀,在她對他張開歡手邀舞時,他只好一手挽著她手一手搭著她的背。接著,在她口形說出兩個字「探戈」時,他撇撇唇,帶著她跳起簡單的舞步,牽著她滿聲轉圈。

跳完一曲之後,不接受她再接著跳的請求,將她的手交給正好在一旁的朱明理,就轉身走回吧台邊了。

向酒保要了杯溫開水,走到男洗手間去漱口,並且整一下儀容,主要是確定衣服上有沒有沾上什麼不應該存在的印跡一一例如唇膏、香粉之類的,才洗了個手,走出去,該是要回家了。

「要回去了?」朱婷琳慵懶的聲音在燈光昏暗的走道上響起。

「你怎麼在這兒?」潘雅湛有些訝異,以為她還在舞池里呢,怎麼會在這通向洗手間的走道上?

「當然是在等你,我還有一些話想問你呢,剛才你在看表,我就知道你要回家了,總得在你跑掉前,把想問的話給問完吧?」她語調慢吞吞的叫。

「你醉了?」他站在她面前。「我扶你回明理那里吧。」「我沒那麼醉,不用。」她想躲開他的攪扶,不料腳下沒站穩,細跟高跟鞋突然一拐,她 然往右方倒去。

雅湛手快地伸出于抉住她,原本想抓住她臂膀穩住她的,右手是安全的拉住她左上臂了,但左手卻出現失誤個手掌蓋在朱婷琳右邊胸部上!

他飛快地縮回手,但他的手才離開她胸部不到兩公分,就被她蓋上來的兩手用力壓回去,讓整個右都在他的掌握下I「婷琳!」潘雅湛語氣有些驚怒。

「別生氣……遇到這種事,男人不該生氣,而且這只是意外啊,我把握機會,有什麼不對?」她低低一笑,隨著地後退的腳步,他有些失策地背部抵著牆.除非推開她,不然他一時沒有退路。

「我們是朋友,你明白吧?」他語帶警告。

「當然,要不是珍惜你這個朋友,我哪需要這般小心冀冀,隨時伺機而動?」「你放手。」潘雅湛極力忽視自己左手掌的所有風覺,在這陰暗的走道邊,直視著她的眼,而不去理會她滿身的性感。

「如果不是因為得抓住你的手,我還真想騰出一手模模你的胸口看看心跳有沒有加跳動?」「沒有。」潘雅湛也不算說謊,她指的是她的胸部觸感造成他心跳的失序,但這確實是沒有的「我不會相信的。雅湛,這是你踫過的笫二個女性的吧?雖然穿了NuBra,但我本身其實就有足夠的半滿??至少是你妻子的不能比的,你應該把握機會,好好體驗一下。」她在美國看過童瑤幾次,對童瑤一身寬松而邋遢家居服下的身材嗤之以鼻,認定生了兩個孩子的她,必是走樣成腰肥臀大胸貧的黃臉婆標準身材朱婷琳的語氣過于自信,也像是吃定了潘雅湛似的。總認為他這樣一個在性事對象上單一而沒經歷過風花雪月的人,只要相準時機,就跟個小處男一樣好逗弄,不管他平常是一個多麼厲害精明的男人,在眼下這暖昧而充滿挑逗的情境下,他總要手足無措的。

潘雅湛不可否認被她的話激起了一點火氣,既然她如此豪放地用她的身體來逗弄他,還以為可以令他手足無措那麼,他也並不是不敢接招的。于是,刻意忽略處境並且靜止不動的左手在她雙手下微微地動了,他捏了捏,並掂了掂……「嗯,啊……」朱婷琳先是不敢置信他的動作,接著從身子深處涌起一膠虛軟酥麻的感覺瞬間將她淹沒……她一直是喜歡著潘雅湛的,也幻想過終有一天將他勾上床的得意,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僅是被他這樣抓握了一下,就能教她動情I「雅……雅湛……你……可以更貼近一些……」她喘息,輕輕勾起一邊的肩帶,給他邀請的暗示。然後悄悄伸出一只手,想模上他胸腔、想往下滑、想找到他也動情的證據……或許,今晚將會美好得令人難以置信……潘雅湛不讓她手得逞,右手輕松地抓住她手腕,制住了她所有的騷動。

「不用更貼近,這樣足夠了。」語氣有些低沉,但朱婷琳不確定那是否出自情動的原因。

「怎麼會足夠?足夠什麼?」他放在她上的手己經不再動了,朱婷琳不悅地回復清醒,覺得渾身不舒服,渴望剛被點燃就被撲滅,得不到行解的身體令她煩躁起來。

「我剛只是在確定你說的話。」「什麼話?」她滿腦子只想抓他撲向離她最近的一張床,哪里還能正常思考。「我對女性的尺寸罩杯一向不太了解。」朱婷琳帶點驕傲地宣告︰「我是34C」潘雅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在她自得的笑容下,澹澹說道︰「從你的語氣听來,這似乎是很值得自豪的數字。」「當然!」以東方女性的身材而言,確實。「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問問。

「我想說的是,這個——」他終于將左手從她上移開,只以眼楮看著,將話說完︰「不是我模過最豐滿的」

朱婷琳一時沒想清他話中的意思,只呆呆看著他的左手,滿心懊惱著居然讓他 開了!

「走吧,我送你去明理那里。」潘雅湛也不管她一臉的迷 ,不管她是真醉還是在發酒瘋,今夭到此為止。扶著她手臂,便強勢地往吧台帶去。

當潘雅湛跟兩個朋友道別完,準備離開時,朱婷琳才想明白他說的是指什麼。撲過去,揪著潘雅湛的衣袖,低聲咬牙道︰「我不相信你說的!」他那個黃臉婆的胸部怎麼可能比她還豐滿!

「這不可能,我見過她,她絕不可能比我更、更——」她表情無比嫌惡,她覺得被徹底羞辱了。

潘雅湛低下頭,眼楮與她相對,兩人很近,近得像在接吻。而他輕輕吐出的字句,雖然近似氣音般飄淼,卻句句是嘲諷的利箭,即使聲音是那麼好昕——「更大、更挺、更誘人。」「我不信!」「你信不信,並不重要。不過,我何必騙你?」輕輕拉下她抓著袖子的手,再次說聲「再見」,便走了。

他的手,此刻正放在那「更大、更挺、更誘人」上。他想,結婚十年,就算日子過得再平澹無味,也沒想過離婚內這件事,對她長相身材的滿意,應該佔了很大的原因。男人畢竟是視覺的動物……他知道她身材很好,卻也沒想過拿她跟別的女人比較。

在今晚之前,他還真是去注意過別的女人的身材好壞。

潘雅湛回想著為什麼朱婷林會認為童瑤的身材很糟糕,然後想起,朱婷林幾次見到童瑤不是在她懷孕期間,就是產後那幾個月。回台灣後,雖然曾在宴會場合見過童瑤盛裝的樣子,但一來朱婷林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她的公關事業上,懶得理童瑤;二來童瑤穿在身上的禮服向來是保守對類型,並不象別人會特意強調胸部的宏偉與腰身的縴細,她總是挑選那種可以將特別的部位給遮蓋隱藏起來的禮服)原來那些層層迭迭的蕾絲與花邊是這樣的用途……先入為主的既定想法,讓朱婷林再也沒把銳利的目光放在童瑤身上。

朱婷琳深信,不管她有沒有機會攻克潘雅湛,童瑤在此中都完全起不了作用,就沒有關注的價值。潘雅湛想,他踉她,夫妻的名分,除了晚上睡在同一張床上外,日常生活竟像是活在兩個不相千的世界……以前孩子養在身邊,還沒有這樣明顯的感覺,而,從今年九月開始,大兒子讀寄宿的貴族小學,連小兒子也被母親拐了去當住校生,說是兄弟倆相伴正好。身邊才清閑兩個月,他就覺得與妻子的生活產生了諸多問題——除了談孩子,他們沒有別的話題。以前孩子在身邊還理所當然,而,現在孩子不由他們帶了,他們居然仍然沒有孩子以外的話題可以說嗎?

是他將她排在他的世界之外?還是她將他推在她的世界之外?

「嗯……」她低吟出聲,像是終于被他擾醒。

「不裝睡了?」他側躺在床上,一手支著頭,一手從她睡衣領口探進去,把玩著她一對半盈。在她身上揉模這麼久,而她動也不動,那時他就知道她在裝睡了。

「己經很晚了……」童瑤沒想到他會模個沒停,就這麼一直揉捏著,卻沒其它的動作——比如模夠了,睡覺;比如說模得動情,壓上來……他十一點十分回到家,那時她正要入睡,也就沒起來跟他打招呼什麼的。他進房來,似乎在床尾看了看她,然後進浴室洗澡去了。待他浴罷出來時,她確實己經進入淺眠狀態了。不過,當他躺上床,卻不安分地探手進她睡衣時,她腦子一個激靈,立即從溷沌轉為清醒,整個感覺神經都尖銳起來。

兩個選擇,張眼看他,或閉眼裝睡。

那時她給自己借口說︰己經太晚了,明天還得早起昵,現下能不折騰就別折騰了吧,不然明天精神不濟就不好了。所以,裝睡吧,他模得沒趣也就睡了。

而事實是,她還在被那枚唇印困擾,在他沒有主動跟她解釋清楚之前,她決定用最冷澹的方式來回應他的親近「己經一點了,確實有點晚。」他的唇貼在她耳邊,聲音帶著點沙啞。

她此刻的睡姿是側身背對著他,但完全不妨礙他的揉模,反而因為側躺,而讓她的胸部更為綿軟好搓揉。

潘雅湛的軀體緊貼在她背後,吻上她耳朵下方敏感處,不費力就吮出一顆草莓,並一路往下,在她光果圓潤的雪肩上來回輾轉。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並不激動——至少沒像朱婷林那樣,只被那麼一抓,就會大動。為什麼會不同?潘雅湛仔細比對著……童瑤的胸部確實是比朱婷琳的更迷人,不是他自吹自擂,站在男性的立場,純粹對美色的評分,童瑤或許少了些風情,不像朱婷琳那樣連甩個頭發都能是一種性感的展現,但這些性感的手段通常是需要半富的經驗來累積的。身為童瑤的丈夫,自然更滿意于妻子的不性感。把性感風騷排除在外,童瑤的外在條件絕對是女性里屬子頂尖的那一類。

他原本並不清楚女性是通過什麼手段,將軟綿綿、甚至並不半滿的胸部,給托高擠出時下流行的「爆乳」的視覺效果。但親手踫觸到朱婷琳的胸部之後,在模到她一只豐滿的同時,一豐是來自此的 膠手感,便多少有些了解了。

 膠這東西,終究無法取代貨真價實的手感。不過,童瑤擁有傲人的本錢,想來也用不著這樣的東西。她是己盾少婦,身材是好是壞,都無須讓她丈夫以外的男人知曉。

童瑤細細喘氣,感覺到他雖然動情,卻沒有太過急切,甚至是……不專心的。或許是想著明夭事多,不宜放縱|所以他沒將兩人的衣物月兌盡,只上衣敞開,褲子褪到大腿,兩人仍然是側身相貼,沒有改變姿勢,他探了探她腿可的情況,確定她身體準備好了,才緩緩進入……他的動作輕緩,抽出進入都慢慢的,而她的呼吸也配合著,在他有時進入得深些,就輕吟出聲,身子微顫……她從不會拒絕他的求歡,但說起互動卻是不夠的,她沒那麼投入……不去比朱婷琳那樣慣于享受的,就拿當年她跑來搶奪他的午夜之吻那狼勁來對此,潘雅湛就知道,在他們夫妻有過的里,就算是做得最酣暢滿足的時候,她也沒有完全放開。

她所有的及應,只是順應他想要的而己。

這是「己得到」和「求之而不可得」的差別嗎?

現在外頭就有兩個明目張膽企圖得到他的女人,而家里名正言順擁有他的這個女人,就算知道外頭可能有敵人正虎視耽耽,仍然只是配合他,而從不索求他。

為什麼?

他不足以令她想要爭取嗎?

她在想什麼?

她對他是怎麼看的?

當十八歲時的暗戀己經不復存在,三十八歲的現在,他對她而言,是什麼?

當他終于射出,卻沒有抒解過後的慵懶滿足感,只是忍不住吁出一口氣,發現她也是……而她並沒有起床去淋浴,迷迷  地拉好衣褲,就不動了,不久後就听到她綿長的呼吸聲,她沉睡了。

潘雅湛臉都黑了,這女人……或許做到一豐時就偷偷在睡了吧?抬起一只手掌捂著雙眼,平躺了好一會,才翻了個身,背對著她,也悶悶地閉上眼睡了。

一場心不在焉的,比沒做還令人感到空虛。

踉孩子相處,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帶他們看牙醫,吃午餐,去動物園,然後轉眼就彩霞滿天,孩子在車上睡過了塞車時間,等回公婆家時,正好有精神踉爺爺女乃女乃報告今天一整天的行程,並有好胃口來吃晚餐。

潘雅湛是潘家三個兒子里的老麼。大哥潘雅澄的人生軌道可說完全拷貝自父親,不僅同樣是個建築師,連讀的學校也一樣。目前三十四歲的潘雅澄在德完成博士學位後,就一直留在德國工作,但明年就會回來了,他決定繼承父親的公司,並承擔起他身為長子的各種責任。

二哥潘雅澈,則走教育路線,現年三十二,讀完碩士之後,就申請到偏遠山區任教,愈原始的地方愈愛。若說他主業是國中數學老師,副業則是自然生態攝影師。童瑤偷偷在猜二哥是為了當攝影師而去當老師的,總得有個基本能養活自己的工作,才能縱容自己去發展興趣吧。而且這也才能在婆婆面前交代得過去一雖然婆婆大人更希望二兒子既然讀了教育,就應該一路往上爬,並以當教肓部長為終極目標。

公公婆婆年輕時忙于學業,後來又忙于事業,孩子只好交由公婆帶大。結果就是三個孩子踉父母沒那麼親近,聲竟感情也是要相處來的。所以如今公婆對這兩個孫子疼得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帶在身邊,那種彌補的心情,可以理解。

身為小兒子的潘雅湛,他從來不讓父母家人擔心,聰明勤奮又自律,若不是在十八歲那年出了童瑤這個意外,他絕對會是天下父母心日中最完美兒子。

不過,時過境遷,風水還是又轉回來了,有一個早婚早育的兒子,在十八歲那時,當人父母的可能會羞子對親友做齒,對潘母這個教育家而言,尤其難堪;然而,在二十八歲的現在,在全民不婚或晚婚的風潮吹遍全球時,那些兩手空空、被寂寞啃噬、成日巴望著合飴弄孫的老先生老太太們,哪個見了潘家這兩個孫子不是羨慕得要命,誰還記得十年前對自家子女告誡過的「不要學潘家老三,有這樣的污點,一輩子都毀了」的話?

「女乃女乃,我跟你說,我們看到無尾熊了,還有企鵝,長得好可愛哦……」「爺爺,醫生叔叔說接下來還會一直掉牙齒,不過新牙齒也會很快長出來,要小心不要一直用舌頭去舌忝,不然會長歪掉,到時候就會丑丑的,很難看……」兩個孩子從上了飯桌就嘰哩 啦地說個不停,說到了下餐桌還沒完沒了。這可不是潘家餐桌上常見的風景,一切都是因為兩個孩子而改變的。

在孫子面前,兩個老人家哪還有在外頭端著的那副冷澹嚴肅的樣子?

以前在美國時,兩個老的就常常飛來探望,回國之後,更是三天兩頭帶回老家住,現在更直截了當地把老宅當家,把父母家當宿舍了……其實只要孩子覺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童瑤的父母過世得很早,親人更少,長輩只有姑媽一個。有這麼多人愛她的孩子,孩子會很幸福,她並不會非要把孩子鎖在身邊不可。

她自己不太曉得什麼是幸福,但如果孩子能在這麼多的愛里長大,他們是一定會知道的吧?這樣寘好。

一家六口人,在客廳吃著水果,听孩子興高采烈地說話,直到時鐘走到九點,孩子該上床的時間到了,童瑤才起身領著兩個孩子回他們的房間去刷牙,準備睡覺。他們夫妻的房間就在孩子隔壁。當她哄完孩子睡著之後,推門進來,看到他己經是一身睡衣,頭發也干得差不多了,正坐在書桌前上網。

「睡了?」他沒回頭,兩手也快地在鍵盤上敲打,隨口問著。

「嗯。」她澹澹應著。從衣拒里找出睡衣,往浴室走去。

當她關上浴室的門時,潘雅湛正好打完一長串字,送了出去,這才轉頭看向浴室。很冷澹,也一直是冷澹的,可是,直到最近,他才開始覺得不滿,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對她期待更多吧……雖然,他並不曉得她能給他什麼「更多」隔著一扇門,正將自己泡在浴缸里的童瑤懶洋洋地打開按靡功能,除了要消除活動了一整天的疲憊外,也是不想太早出去,就讓她獨處得更久一些時間吧。

婚姻這詞兒,就是這麼霸道的事,當它綁定了一對男女之後,從此這對男女就失去個人的隱私權,只要一方有一點點不同的舉動,都能讓另一人察覺,誰也躲不了。

是他先變得不同,還是她?

如果婚姻是一輩子的事,那應該怎樣去維持它?又用什麼去支撐它到最後?她知道,他們會一起過一輩子的。

不管時代再怎麼變遷,不管離婚這事己尋常到像吃飯睡覺,都無法動她的決定一從品琛生下來之後,她不|又再也沒想過「離婚」這兩個字,更確定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考慮踉他離婚。

做決定不難,貫徹才是真正困難的地方。

當日子開始空閑下來,那一直潛伏在心底深處的恐慌再也抑制不住地隨時爬上心頭。她不可能用十八歲時的暗戀,來支攛這場婚姻一輩子1當她人生的步調被打亂之後,就再也記不起自己對人生有怎樣的計畫了。她可以閱讀大量的育兒書來學會怎麼若孩子,然而,讀了再多兩性溝通、夫妻相處的書,卻對婚姻沒有絲毫實質的幫助……不是養孩子比婚姻容易,她知道的,一切的原由是,她很愛很愛孩子,卻,或許並不愛她的丈夫……潘雅湛是她少女時代美好的暗戀,但除了給他她的暗戀之外,真的從沒打算給更多別的。

他在她心中,一直就簡簡單單的擁有兩個身分一過去,她唯一暗戀過的白馬王子;現在,她的丈夫。

而愛情,都不在這兩個角色里存在。至少,她沒這麼想過。

「嘩啦一」她有些煩躁地以歡手捧起一把水,往臉上蓋去,兩手就一直捂著臉……她覺得空虛……因為空虛,而產生了渴望……但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渴望些什麼。

因為不知道,所以,不甘……「唉……」嘆息,她最近常做的事。

而當嘆息也無法安撫得她平心靜氣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些什麼……連自己也不敢置信的、顯得很荒唐的事^十八歲那年的不顧一切,是結婚的後果。二十八歲若是再來一次不顧一切,她將面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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