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的十六精兵,匈奴將軍阿拉卜的十二衛士,再加上黃少、水玲玲和衛紅林,以及張羽誠安排的三名陪同人員,這一大群人雖然是以學術研討的名義入境,日本官方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但是對于日本的其他勢力來說,他們早就在這群人進入東京國際機場的同一時間,盯上了黃少他們。
在日本某處高檔別墅之中,一個樣貌猥瑣,身材臃腫,戴著白金邊框眼鏡的日本人,正坐在餐桌的主席之位,大口大口的嚼著美味的牛排,喝著紅酒,陪同他一起用餐的人,臉上嚴肅,不敢有半點不敬。
吞下口中的牛排後,這日本人隨手抹了一下嘴上的油漬,說︰「大家吃,大家吃,邊吃邊聊!」他那聲音十分奇特,尖尖的聲音略帶嘶啞,就像感冒了的公雞想高鳴。他說完後低下頭自顧著卻切牛排。眾人紛紛附和了一下後,很斯文的壓了一點紅酒,雖然紅酒很香,牛排美味,但是大家伙都不敢露出半點饞色。待他酒足飯飽後,打了個飽嗝,才放下脖子上的餐巾。
這人深沉的眼光掃過眾人,然後停留在一人身上,臉上堆著微笑︰「宮本君,中國一行,可有什麼收獲?」說話的人,是惡名昭彰的小狼純一犬。
「這個,這個……,大人,」宮本吞吞吐吐,臉有難色的站了起來,這被稱為宮本的日本人,正是負責前往廣西中部探究天然地洞的宮本,他率領千葉和其他手下,從張掖大佛寺到廣西中部的煤都合山,追查發生了奇異事件。
「宮本君怎麼吞吞吐吐的,難道你在中國,只會找花姑娘,把大人交給你的任務忘得一干二淨了嗎?嘿嘿,我听說宮崎君的借給你調遣的三十六名精英,只有三個人能安全的回來!三個人!」一臉色黝黑的大漢,正冷笑的看著宮本,之後又轉過頭看著對面的宮崎駿,這宮崎駿是山口組的老大。
宮崎駿听聞後臉色一冷,嘴上沒說話,一臉滿不在乎的對這黝黑大漢付之一笑,而後眼光落在宮本身上。
這大漢看宮崎如此鎮定,心有不甘,有意無意的看著宮崎,緩緩的說︰「宮崎君損失三十三名精英,那只不過是不堪一提,畢竟手下人才眾多,只是我惋惜啊,那十二武士。」
果然,宮崎一听到「十二武士」,勃然大怒,大拍桌子吼了一句︰「八嘎!」,這十二武士是山口組最出色的殺手,他們曾被受過黑府和九菊的嚴格訓練。這些人,一個個都沒能活著離開廣西中部的那個煤城合山,他們傷在黃少和水月兩人的手下,卻真正的死在霍小英的伏擊之中。
宮本眉頭一皺,瞟了這兩人一眼,正色說道︰「大人,我剛剛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好。」
「嘿嘿,大人讓宮本君前往廣州,沒想到宮本君居然還跑到了張掖,之後轉到廣西,好地方啊,想必這些地方的花姑娘讓大人忘了自己的任務了吧!」這黝黑的大漢依舊冷笑的看著宮本,卻見宮本絲毫不放在心上,淡笑道︰「原來竹下君對在下如此關心,在下在何處,做了什麼,竹下君想必也是了如指掌了。」
竹下是宮本的對頭,這次中國之行,小狼純一泉特意把竹下的手下德川和千葉派去幫宮本的忙,就是為了緩解兩人的矛盾。沒想到德川和千葉在廣西受創,被黃少所傷,跟隨去的眾多手下死傷無數,就連暗中布置在中國的山口組人員,被華南第一大幫會洪門一夜所端,十多年的據點毀于一旦。
這事當天就傳到了日本,小狼純一犬大為震怒,後再派手下前往中國調查,那些手下在進入中國境內剛剛下飛機,就被中國警方請去喝茶。
小狼大人利用外交關系,怒訴中國警方,不料踫了一鼻子灰,原來請去喝茶的人,在東南亞國際刑警中具有身份的警察任天行。要想讓這人放人,必須要有聯合國警察署的十七位警察署長簽名,但是這樣一來一去,手續辦全了,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別說這些入境的人員是山口組身份的人員。
宮本的消息被任天行封鎖,不能通過電話和網絡傳送,只能躲在一處,尋找機會回國。好不容易聯系到了黑船,化裝成一個落魄的偷渡客,終于到達日本,想必這是他有史以來,最落魄的一次。要是他以前的性格,早就沒臉面見人了,但是這次不同,他帶來了十分重要的小心,一回來,就立即覲見小狼大人。
小狼純一犬能做右翼的這個位置,自然有自己的手段,他一直在通過其他渠道關注中國境內的一些事情。以自己對宮本的了解,如果他不是掌握了重要的信息,是絕對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一回來就找自己的。
小狼純一犬抹了一下嘴巴,叫下人撤了自己面前的食物,啐了一口茶,然後笑道︰「宮本君,這次中國之行,辛苦了!」
宮本听聞,立即站了起來,低頭致謝︰「嘿,為大人效力,是宮本的榮幸。」說完之後,他眼光掃過竹下和宮崎兩人後,說︰「我們一直在調查藍家的古董來源,通過我們的偵查網絡,終于知道藍家的古董是一個叫神風的組織提供的。」
竹下哈哈一笑,打斷了宮本的話,臉有得意之色說︰「這個消息我們一年前就得知了,是我最能干的部下發現的!」
「不知道竹下君最能干的部下,在這一年的時間里,是否也發現了神風的秘密?」宮本冷冷的一句話,讓竹下得意的臉色一下間凝結了。
宮本不理會竹下那吞吞吐吐的尷尬表情,繼續說道︰「為了調查神風組織的背景,我們花了十分巨大的代價,甚至是連竹下最精明能干的部下也派遣了出去,但是一年多以來,一直沒有任何的成果。」說道這,在座的人一個個臉色異樣,以日本右翼這樣強大的財力和實力,即便是在美國,要調查一個組織的背景,那是沒有可能查不到的,更別說已經調查了一年多。
宮本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最近半年來,陸續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了神風這個組織的線索。」眾人一听說他找到了線索,一下間嘩然了起來,小狼純一犬身子一震,急忙追問道︰「你查到了什麼?」
宮本不滿不急的說︰「大人,我從廣州到張掖,再轉道廣西,為的就是調查神風的背景。」
小狼純一犬立即說道︰「那當然,我相信宮本君一直是我得力的幫手,竹下君之言,也只是玩笑之言,宮本君你不可當真。」
宮本笑道︰「在下和竹下君一向是知己,又怎敢當真呢,只是這次為了調查神風的背景,我們受到了很大的損失,宮崎君,非常抱歉。」說完,向山口組的負責人宮崎鞠躬。
宮崎臉色一抽,怒不可言,這時宮本又說道︰「就連在下,也差點命喪中國,大家看,」說完,他解開衣扣一拉,結實的胸口處,一片焦黑,就像燒黑了木炭一樣,肌肉都裂開,隱隱能看到赤紅色的肉。
眾人臉色大變,這樣的傷著實少見,要是普通的燒傷,早就化膿甚至發炎了,而宮本的這傷,似乎不累及神經一樣。
宮本說道︰「這是在中國廣西境內的時候,我們跟蹤一個白衣女人的時候,這女人留在我身上的。」
「難道這個女人就是神風組織的人?」
「不,不……」宮本連連搖頭,想到當時自己跟蹤白衣女人的時候,那白衣女人凌厲如刀的眼光,讓他微微顫抖。
那白衣女人,自然就是銀月,連完顏渡劫這樣的高人,花費了12年的功夫,都無法壓得住的主,又豈是宮本這樣的凡人能比的。宮本胸口的那一創傷,正式銀月給他的一個小小懲罰。
半響,宮本才壓住了恐懼的心情,迎著眾人復雜的眼光,他繼續說道︰「我們關注藍家很久了,半年之前,我們得到消息,他們獲得了一具具有極為重大意義的尸體。」
「你指的就是那具祭司的尸體?我們看過報告,這確實是十分稀有的濕尸,兩千多年了還沒有腐朽,而且尸體上沒有任何特殊防腐的藥物!我已經讓人接觸,準備把這具尸體私下運回來。」竹下看了宮本一眼後,彎腰向小狼純一犬致敬,然後說︰「大人,我認為這件事,比調查神風組織更緊迫。而且,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這具尸體,不是神風提供給藍家的,如果宮本君從這里著手繼續調查,希望並不大。」
宮本說道︰「已經沒必要從這尸體去追查線索了,我已經發現了更具有價值的線索。當天在藍家拍賣這具尸體的時候,我發現藍天宇身邊的幾個神秘的人,一個叫張羽誠,一個姓黃,叫黃少。張羽誠的背景看起來很簡單,只是一個普通商人。不過,如果他是普通商人,為何藍天宇對他敬如上賓。而黃少,這人十分神秘,他的身手十分了得,似乎懂得玄門道法,我懷疑他們兩個人都是神風的人,而且,這個叫黃少的,更是可疑。」
山口組的負責人宮崎很少說話,他听到黃少懂得玄門道法,淡淡說道︰「會玄門道法的人多的是,不知是九菊一派會,有什麼可疑的。」
「玄門道法雖然神秘,但是在下也不至于沒有一點見識。只是黃少這人太過詭異了,他能徒手對付僵尸,並把那僵尸給制服!」
「僵尸?」
「沒錯,是僵尸!」宮本沉沉的話,讓眾人面面相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宮本把騰格祭司尸變的事情說了一遍,眾人听完後,沉寂了好一陣。「我馬上回九菊告訴掌教做好準備,這人能對付僵尸,道法深厚之極,對我們是個禍害。大人,這人不能留。」一個身子十分單薄,面色肌黃的男子站了起來,轉身離去,只留下這句話。
小狼大人問︰「這個人目前的下落在哪?」
「大人,他到了北海道!」
黃少在北海道的消息,顯然讓小狼大人大為吃驚,失聲道︰「你再說一次?」
「在北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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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少他們到北海道,並非想象中的這麼順利。雖然張羽誠派人在東京機場接應,並安排好離開的路線和掩護方法,但是這畢竟是日本,日本人的地頭,特別是山口組。自廣西中部出現的天然地洞那件事後,華南霍家的大小姐霍小英在一氣之下,把整個華南地區的山口組暗點給端了,幾乎是連根拔起,僅有少數人逃月兌。
霍小英也算厲害,她不僅動用了黑道的所有力量,以及霍家長老會那幾個神秘的老頭親自出馬,還動用了官方的力量,任天行都臨時受她支配,黑白兩道聯手,把消息封得死死的,交通樞紐地段全部設卡,不讓在名單中的這些日本人處境,甚至通過安全網絡,屏蔽他們的通訊。
霍家有史以來,第二次做這樣的大動作。山口組那幾個逃出的人最終把消息傳到了日本,但是卻只有一句話,「被困中國,聯絡點被毀。」
小狼純一犬這樣精明的人,得知中國華南一帶的聯絡中斷,就已經預感著出事,因此他們用各種手段收集情報,但是都被任天行擋住了,派出去的人不是被請去喝茶,就是遣返,而國內的其他暗哨,又被中國安全部門盯得死死的。因此,他自然也動用力量,監視國內外的一切動靜。
黃少他們來到東京,如此多的人,又正好在事情的節骨眼上,這樣大的動靜,能不驚動日本的這些右翼分子嗎。
山口組在黃少他們離開機場之後,在半途截住了他們的車,這些山口組的人,在他們國內是橫行慣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拿出重武器,讓黃少他們全部下車。但是黃少這批人,又怎麼會是好惹的呢,因此,他們到東京後的下午,東京晚報就有一則轟動日本的新聞「大事件!東京機場附近大規模持槍斗毆,民眾安全感何在。」該新聞報道了疑似眾多黑社會分子手持武器卻重傷倒地,頭目全身無傷,卻動彈不得,脖子動脈附近插著一根針灸用的銀針。此新聞一出,成了後面幾天最熱門的新聞,一個個都在猜測,這群手持武器的黑社會分子,到底是給誰所傷,為何有武器還這樣狼狽,那銀針是誰插得。就連那個黑社會頭目,被官方帶回警局後,日本針灸協會的高層人士立即帶著手續前來,要把那黑社會頭目領走,作為研究針灸的對象。
黃少自然不知道他那一針,讓這位哥們落到動彈不得而被人研究的下場,但是那一次,確實是驚險之極,黑壓壓的一片轎車把他們圍住後,一個個手持槍械,黃少自然知道這些槍械的厲害,非人力所能抵抗,但是楊修帶的那些人,一個個熱血沸騰,對槍械沒啥概念,因此在第一時間,他擔心的,便是這些人。
幸好水月聰明,及時給大家提醒,高聲喊道︰「大家小心,他們手上的那黑乎乎的玩意是十分厲害的暗器,不要正面接觸。」有了這話,眾人都有了個概念,以他們的身手,這些山口組的小崽子,完全就是他們的練手的對象。
當然,也有幾個扎手的,自以為空手道,柔道多麼多麼的厲害,交手的時候前面幾下出其不意把眾人摔得灰頭土臉,但是楊修他們幾個吃了幾下虧之後,就開始反擊了,這些人都是戰場上活下來的人,沒什麼厲害的功夫,也沒有柔道的四兩撥千斤的巧勁,以及空手道的厚勁,但是他們唯一驕傲的,就是一身殺人的功夫,沒有太多的花俏,人體哪個部位脆弱,怎麼避開,怎麼攻擊,用多大力能把人在最短時間內,最有效的攻擊,這些都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只是幾個照面,這些人全都倒地,昏迷不醒的,癱軟一片片的,就連那頭目,也被黃少一針給弄得動彈不得,就連眼皮也不能眨。黃少他們哈哈大笑後,上車飛馳而去。
沒多久,迎面又來了一批轎車,一輛輛氣勢洶洶的,見面就拿出機槍,老遠就開火。幸好張羽誠的人早有準備,急忙拐彎之後繞小道,躲避呼嘯而來的子彈。
車子被打得像蜂窩一樣,兩名司機還被打死,還有幾名兄弟身上中槍。車子在山腳處停下後,黃少急忙讓大家伙往深山處跑,沒跑多久,那些日本人也追到了山腳下,幸好被打成蜂窩的車子爆炸,把他們阻了一陣。
深山里很多的樹木和巨石可以作為掩護,那些追來的山口組殺手,拿著各式各樣的槍械,在瘋狂的橫掃,再加上黑子(手雷)的爆裂威力,黃少他們只能逃。這次他們似乎鐵定了心要把黃少他們擒獲,因此絲毫不放松,而這些人的槍法和身手,比起前一批人,又強了太多,期間還有幾名忍者也出現在了追殺的行列。
衛紅林和阿拉卜這兩位將軍,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一邊逃命一邊設陷阱,水玲玲和水月兩人一左一右的設法引開敵人的活力,為衛紅林他們爭取布陷阱的時間。
眾多人都受了傷,所幸的是傷勢不重,最嚴重的,要屬楊修,被流彈擊中肋部,被頂針他們幾個扶著才能行走。
天黑了,這對黃少他們是個絕對的優勢,眾人看著夜幕降臨後,一個個相視,咬牙點頭,不再向深處逃走,因為,黑夜將是他們最好的武器,這個時候,應該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