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欣星被我吵的沒轍了,便罵罵咧咧的掙扎坐起。畢竟睡的正香的時候被人叫醒,放誰身上誰都會不爽的,但是他見我說的這麼邪乎,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生性善良的他就這樣被我哄了起來,我幫他穿好拖鞋後,由于他的一只腳不敢著地,所以我就扶著他一蹦一蹦的來到了窗前。
還好,那白無常還沒有走遠,我指著樓下小聲的對易欣星說︰「老易,快看哪,多牛逼。」
易欣星揉了揉眼楮,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有十多秒中後,沒好氣兒的對我說︰「啥玩意兒都沒有啊,你讓我看啥?」
恩?不對呀,明明現在樓底下由無常鬼帶隊的‘陰市旅行團’就在那啊,為啥他看不見?昨晚他明明可以看見夜狐的啊,難道是他現在還沒開啟冥途?
于是我問他︰「你是不是沒開眼呢?」
易欣星听到我說的話後,猛然大悟道︰「對啊,我把這事兒給忘了。那啥,小非啊,你幫我把我床底下那盞小藍燈拿來唄。」
果然這個天然呆沒有開眼,我心中邊鄙視他邊來到了他的床邊,蹲模索著,果然模到了他昨晚用的那盞小藍燈。
但是我還不知道,原來這盞小藍燈也是有說道的,這是奇門遁甲之中的一種重要道具,名為‘二十四周通明燈’。民間也有叫‘引路燈’的。此燈內刻乙、丙、丁三奇,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方位隱藏其中,有詩曰︰‘莫怕甘十幽冥嶺,道者獨點通明燈。一去頭更剛打過,三更閻王必放行。’
這本來已經是失傳已久的陰陽先生的法具了,沒想到竟被易欣星在《三清奇門》中的造物篇里發現,自己就成功的做出了一盞,這盞小燈的用途很多,其中一樣就是可以幫助持燈人降低火氣打開冥途,說簡單些,就是誰拿誰見鬼。
我拿著小燈走到了窗戶前遞給了易欣星,他管我借了打火機,點著了那燈芯,頓時淡淡淺藍色的光芒照亮了病房。
只見他把引路燈舉到額頭前,嘴中不停的念叨著什麼,我想這恐怕就是奇門引燈的口訣吧,于是我也沒再理他,而是又往樓下看去。
只見此時的樓下,又有幾個穿白衣服的鬼魂從四面八方往那白無常的方向飄了過去,那白無常拿出了一根像是掛滿了白布條樣的拐棍,把那些鬼魂趕到了隊里,用繩子捆住了以後。一個接一個的看著,好像是在查數。
這可能就是在核對鬼數吧,真刺激,我正看得過癮,忽然旁邊易欣星發出了驚呼︰「臥槽,這是啥啊?」
我心想他好像已經開眼了,于是連忙轉身捂住了他的嘴,跟他說︰「噓,小點兒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陰兵踏境。正勾魂呢,怎麼樣?頭一次見到吧?」
易欣星望著樓下,嘴已經合不上了,他咽了口吐沫,對我說︰「這也太刺激了吧。雖然咱倆都是干這一行的,但見到以前只能在電視里出現的鬼神,這感覺還真是詭異。」
看來他的想法和我一樣,雖然說我們是正宗白派的傳人,但是畢竟我們同樣是被科學浸婬的一代。從小讀愛迪生長大的電燈泡一代。
雖然我們踫見過一些神鬼之事,就好比夜狐,但那些給我們的感覺總像是一些未知的生物,哪有現在真實的看見陰差來的震撼?
其實以前的陰陽先生前輩們,有道行高者,就能‘過陰’,也就是和這些鬼差打交道,比如那醉鬼劉樹清,喝醉了以後能四處找鬼聊天,而且還打點過這些鬼差,從而知道了自己的陽壽。想想就厲害,我們這一代要何時才能達到那種境界呢?
那可是正宗的‘欺神騙鬼’,真是夠一夢的。
我和易欣星倆人開始繼續瞪大了雙眼偷偷的望著這一幕,這是人生的最後旅行,那些鬼魂過一會就要前往陰市的半步多了,領了鬼心之後他們便又踏上一步少的火車,開往另一個輪回。
生生死死,不過而已,生前即使萬般富貴,等到死後卻帶不走一分一毫。
旁邊的易欣星把小燈放在了窗台上,拍了怕我小聲的說︰「我說小非,那個帶大高帽長的跟高爾基似的家伙,就是白無常吧?」
我對他輕聲的說︰「恩,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就是它。」
他邊抻著脖子看邊對我說︰「我地媽啊,那麼說它也算是個名人,啊不,是名鬼了?你說要不咱倆下去管它要個簽名啥的吧。」
我望著這腦袋好像缺根筋似的易欣星,苦笑著對他說︰「趕快打住,還要簽名呢?那可是陰兵踏境啊,你不怕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很顯然,沒有人指導靠自學成才的易欣星,他的神鬼知識不如我這隔三差五找鬼差九叔聊天的人豐富。只見他轉頭問我,啥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它不是屬于陰間的正神麼?怎麼還會害人?
于是我就告訴它,鬼差勾魂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畢竟這是人的一生最後的歸途。又稱陰兵踏境,正所謂人有人道,鬼有鬼法,畢竟是涉及生死的事情,不是凡人能過看到的。
但是這些陰差每天都在世上勾魂,陰錯陽差,有些時運低火氣弱的人就能看到它們,往往看到陰差勾魂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也被陰差們勾走了鬼魂。
畢竟陰間之事,是不可泄露的。
我和他說︰「這下明白了吧,咱倆還是老老實實的看一會兒,長長見識算了,你如果真想找它要簽名,恐怕只能等到你死的那天了。」
易欣星听我跟他解釋了這件事後,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我倆繼續猥瑣的偷看著無常哥那勾魂的身姿。
只見無常好像核對完畢了鬼數,確定沒有夠錯,一共是九個。
它見人數對了,就從自己的白大褂中取出了一個小包袱,由于我和易欣星離得有點遠,看不清那包袱中是什麼東西,好像是一打紙。
我倆覺得很好奇,于是便瞪大了眼楮看著,那果然是紙,黑乎乎的。只見那無常從包袱里拿出了一張紙,前後對齊疊了幾下,就把紙疊成了一件紙衣。
這款式怎麼看怎麼眼熟。
看著它把那紙衣套在了一個鬼魂身上,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我高中時在陰市里看到的鬼魂都穿著黑色的壽衣了,原來是無常勾魂時給它們套上的啊。
只見那個鬼魂被套上了黑壽衣後,腦袋頓時低了下了,一動不動了。
看來這黑紙壽衣一定有門道,一套上估計就把人性給套沒了,怪不得我那時在陰市中怎麼和那些鬼魂說話他們都不搭理我呢,原來是被壽衣給套傻了。
易欣星看到此處對驚叫著說︰「哎呀我去,真是今天開了眼了,那無常給它們套的是啥啊,怎麼一套上就變的沒動靜了呢?」
我對他說︰「大哥,你小點兒聲兒,現在咱們不知道這哥們兒的耳力如何,如果被它听見了可就糟了。」
易欣星對我說︰「應該沒啥事兒吧,畢竟離得這麼遠,而且咱倆還在樓里,這它如果還能發現咱倆的話,那可真是見鬼了。」
可是我倆的的確確是見鬼了。
那無常正準備往最後一個鬼魂身上套紙衣時,忽然好想發現了什麼。它猛然一回頭,就發現了正在三樓的窗戶中偷看它辦公的我倆。
一個在樓外,兩個在樓里,我們三個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都愣住了。
我和易欣星的後背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我見到大事不好,忙對易欣星說道︰「老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裝成沒看見知道不?要不咱倆就毀了!」
果然,在我話音剛落,那個白無常便丟下了紙衣,忽忽悠悠的像我倆飛了過來。
還好易欣星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心里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兒啊,昨天才除妖受了一身的傷,今天又被無常給發現了。難道我倆就這麼背麼?我不禁感嘆道︰好奇心真是害死人啊。
正在我自己罵自己的時候,那無常鬼已經飄到了窗外,在我倆的正前方,狐疑的看著我倆。我現在才真實的看清楚了這位鬼差的模樣。
只見它一張馬臉,面黃肌瘦,好像十多天沒吃過飯一似的,眯縫著小眼楮,長長的舌頭從嘴中耷拉下來,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我倆。頭上頂著一頂大高帽兒,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四個字‘一見發財’(注解一)。本是很瘦弱的身軀卻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袍。迎風而動。
我和易欣星雖然快被嚇尿了褲子,但是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啊,于是我倆依然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面,生怕露出一點破綻讓它看出來我倆能看見它。
那無常見我倆依然很鎮定的看著外面,它不知道我倆現在其實是害怕的要死,特別是老易,他現在一只腳著地,那只腳還不住的顫抖著。
我望著像是吊死鬼一樣的無常,心里不停的搗鼓著,大哥,我倆看不見你,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倆都要抽了。
可是悲劇又發生了,它見我倆如此鎮定,好像還是不放心,竟然從窗戶里飄了進來。望著它直勾勾的向我倆飄來,我發誓,我真想大叫一聲然後逃跑,可是我忍住了,因為我再快還能跑過勾魂的鬼差麼?
感受著它從我倆的身體穿過的那種冷颼颼的感覺。我和老易現在死的心都有了,這也他嗎太折磨人了。我用余光看了眼易欣星,他好像眼淚都要出來了。但是還是強忍著不敢出聲。
那白無常飄到了我倆的身後,把頭伸到我倆的臉旁邊,看這個望望那個,就是不走。感覺到他身上發出的寒氣離我這麼近,我的臉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大爺的,急死我了!
我心里想著不能這麼一直挺下去啊,要不然沒等它走呢,我倆就一定會先崩潰了。
我決定說點兒什麼,好進一步的使那個無常鬼認為我倆看不見他。
于是我便強忍著顫抖的聲音,轉頭對易欣星說道︰「易兄,今晚月色真不錯啊。」
易欣星已經要到崩潰的邊緣了,但是好在他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于是他回答我︰「沒錯••••今晚的太陽真圓啊。」
望著他胡言亂語我就害怕了,大哥,好歹你也裝的自然點兒啊!!
于是我忙對他說︰「想不到易兄如此風趣,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二人吟詩作賦如何?」
那無常鬼見我二人此刻如此鎮定的扯淡,好像放下了警惕,已經認為我倆看不見它了,我心中頓時大喜,大哥,我倆真看不見你,你快走吧。
于是我決定進一步穩定它的警惕心,便又對易欣星說道︰「那就請易兄先吟一首吧。」
我話音剛落,只听易欣星大喊一聲︰
「跑了!!!!!!!」
他姥姥的,嚇死我了,他這是怎麼了?听他這一喊,那無常馬上有警惕了起來,我見大事不好,忙盡力裝成很平靜的口吻對易欣星說︰「易兄,你這首詩的名字是叫‘跑了’麼」
只見易欣星臉色鐵青的指著窗外喊道︰「鬼跑了!!」
天哪!!!這個沒大腦的易欣星他說啥呢?這不是找死麼??
我心想完了,這下一定被發現了,大驚之下,我猛然轉頭。
那白無常正滿面凶煞的望著我倆。
(這里先跟大家道個歉,我上章寫錯了,其實白無常的帽子上寫的四個字是‘一見發財’,黑無常的才是‘天下太平’。讓我給記混了。現在已經修改完畢,歡迎大家來我QQ群,在這里繼續求下票吧。感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