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煜站在涂盼盼家門前,已經站了快一個小時了,如果不是老爸、老媽命令他一定要帶涂盼盼參加慶功宴,他根本不打算帶她去。
而且昨天才發生爭執,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邀她。
算了!不帶她了,反正今晚道賀的賓客一定很多,他們不會注意到盼盼沒去的。
當他欲轉身離開的時候,怯怯的聲音喚住了他。
「煜……」涂盼盼低眼瞅著他。
他身子定了一下,心有那麼一刻軟了下來,但一想到涂盼盼的刻意欺瞞,他心中的怒火又起。
「煜,能告訴我,為什麼對我生氣嗎?是不是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想了一天一夜,她就是想不出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而且,她也非常想問他為什麼在街上和女人接吻,可是她沒勇氣知道事實,所以干脆就別問了。
一听到她又裝傻,他的怒火涌上來。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向他坦誠一切呢?
「你做過什麼事,自己知道!我只是奉父母之命,來帶你去參加他們的慶功宴。」邵煜沒回頭地說道。
涂盼盼忍著哭意,「煜,不要不理我,你氣什麼可不可以讓我知道,我真的猜不著……」
邵煜不理她,「去不去隨便你!」
涂盼盼擋在他身前,已淚流滿面,「煜,看著我好不好?別這樣對我……」
「慶功宴快開始了,回來再說吧。」
邵煜走在前,涂盼盼趕緊小跑步地跟上他,慌亂的心也因他的話而稍稍平緩。
雖然邵煜現在還是不肯說明不理她的原因,但至少他答應宴會過後要告訴她。
到了慶功宴所在的飯店,邵煜馬上和幾個熟人聊起來,把涂盼盼丟在一旁,好像故意冷落她。
涂盼盼全明白,但她忍著,等著宴會結束——
「盼盼!」潘莉霞眼尖地看見了涂盼盼。
「干媽,你怎麼也來了?」涂盼盼驚訝地看著她,有熟人在,她也不會那麼孤單了。
「因為這次邵慶華的事,我幫他找了很多場地,所以他們就請我來了。」
「那媽咪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她說宴會上沒熟面孔,而且心情不好,所以干脆去逛百貨公司了。」
「喔。」涂盼盼漫不經心地答著,眼角瞥見邵煜正和一位美麗的女孩談笑風生,她的心不由得一緊。
「怎麼沒看見你的白馬王子呢?」潘莉霞笑問道。
涂盼盼沒回答,目光瞟向大廳中聊得正開心的兩個人。
潘莉霞看出她黯然的神情,安慰道︰「別擔心,男人都是這樣的,這只是交際手腕。」
涂盼盼不知該如何說明他們的情形,只好順著她的話點點頭。
宴會終于開始了,邵慶華上台說了些什麼感謝詞,涂盼盼沒听進去,她眼中只映著邵煜的身影,耳邊也只尋著他的聲音。
她看見他上了台,俊逸的臉露出了慵懶迷人的笑,她好懷念他對著她開懷大笑的樣子……
她心一陣陣發疼,喉嚨一緊,眼眶紅了……
感覺身旁有人在推她,她回過神,終于听見莉霞阿姨的聲音。
「……快上台呀!」潘莉霞臉上都是笑容。
她看著邵煜,但他的目光仍然不在她身上。
她莫名其妙地被推上台,韓瑞雪親昵地牽著她的手,拉她站在邵煜身邊,但他仍是連笑容也吝給一個。
她的心在哭泣,她好想立刻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但緊縮的喉頭,令她發不出聲音。
「……借著慶功宴,我還要宣布一件喜事。」邵慶華說著,他牽著邵煜和涂盼盼的手,「我要讓我的兒子邵煜和涂盼盼小姐在下個月訂婚。」
涂盼盼傻了。她又驚又喜,不明白邵慶華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邵煜沒向她求過婚呀!
她緊張地看向邵煜,但他卻一臉冰冷,她忽然感到好害怕,好像就快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雙手緊握成拳,想知道他會說什麼,又怕他會說出什麼……
「我從沒說過要娶她。」邵煜繃著臉反駁道。他不會要一樁充滿欺騙和不坦白的婚姻!
涂盼盼心很受傷、很難堪,她無力地踉蹌一步,韓瑞雪扶住了她。
底下的來賓尷尬得不知該躲開,還是該留下。
邵慶華連忙打了圓場,然後將邵煜和涂盼盼拉進了休息室,台下的潘莉霞見情形不對也跟著進去。
「你開什麼玩笑!」邵慶華低吼,「你不是說過,她是我未來的兒媳婦?」
「我不會娶一個騙子的。」邵煜冷冷地說道。
邵慶華和韓瑞雪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煜,我到底騙了你什麼?你告訴我好嗎?」涂盼盼的心好痛,她努力地想,還是不明白。
邵煜以為到了這個時候,涂盼盼會向他坦誠一切,可是她還在裝傻。
他氣極地說︰「你這樣騙我、看我笑話,對你有什麼好處,珍妮佛•蓮娜?」
涂盼盼美目驚瞠,「你——你知道了?」
「沒錯!涂盼盼,我給過你機會向我坦誠的,但你沒有!」
「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不知道你想知道這些事,我……」涂盼盼急急地解釋著。
「你一直都在暗地看我笑話,想必當我送出去的設計圖被退回來時,你一定在暗地里偷笑吧?」
「我沒有!」她急得心都慌了。
「邵煜,你怎麼這麼說話,盼盼才不是這種人!你和她相處這麼久了,難道不知道她的為人嗎?」潘莉霞氣道。
「就是以為太清楚她,才會全心地相信她,所以當我發現一切都是欺騙時,心才會這麼的痛!」他看著涂盼盼,「我愛過你,真心真意地愛過你,但你卻給我這樣的報答!」
「煜……」涂盼盼慌了的心,根本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我不想再看見你,你想留在海島繼續隱姓埋名,藏在暗處看人笑話,或是回瑞士都隨便你!」
「你太不可理喻了!盼盼,我們走,這種人用不著跟他多說。」潘莉霞拉著涂盼盼就走。
心又慌又亂的涂盼盼根本已經無法思考,只能任著潘莉霞將她從邵煜身旁拉走。
「現在事情弄成這樣子,你滿意了嗎?」邵慶華也氣得甩袖離去,而跟在丈夫身後的韓瑞雪,也只能給兒子一個抱歉的眼神。
所有人都離開了,邵煜像剛打完一場仗,虛月兌無力地蹲坐在地上。
即使有千萬個不舍,他終于還是狠下心結束了這段感情。
原以為戳破涂盼盼的謊言,趕走了善于欺騙的她,他的心就會快樂些。但他心中為什麼感受不到快樂,反而是窒人呼吸的痛楚呢?
潘莉霞氣急敗壞地把鄭美淑Call回來。
「趕快把你女兒帶回瑞士!」
鄭美淑放下手中的提袋,心疼地看著哭腫雙眼的涂盼盼。
「怎麼回事?怎麼會哭成這樣?快告訴媽咪誰欺侮你。」
「媽咪……」涂盼盼緊抱著母親,心底難過得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不是邵煜那個混蛋欺負盼盼,不但誣蔑她,還當眾給她難堪!」
「什麼又是他!看我不揍扁他!」鄭美淑氣極地拳頭緊握。
「不要!媽咪,不關他的事……」
「傻盼盼,媽咪一定要替你討回公道。」
「美淑呀,你要怎麼替盼盼討回公道?萬一邵煜不吃你那一套,又回過頭來傷害盼盼呢?」
鄭美淑想想也對,只是就這樣放過邵煜,她實在不甘心。
但為了女兒不會再被他所傷,她只好放過他。
「走!媽咪帶你回瑞士,一輩子都不要回海島了。」眼不見為淨!
「不要,我不要走,邵煜他只是對我有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涂盼盼心里發急,怕一走,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邵煜了。
「不準!這次說什麼都不能答應你,我看行李也不用整理了,護照拿著就跟我回瑞士。」說著,鄭美淑立刻打電話去訂機位。
「媽咪,求求你……」
「盼盼乖,听你媽咪的話,回瑞士去。」潘莉霞勸道。
「干媽,你快幫我說話呀,我不要離開邵煜,我不要……」
「盼盼,不是干媽不幫你,而是邵煜太混蛋,你又太單純,干媽不想你再受傷害。」
「不是他的錯,不是……」她急急地替邵煜辯護。
鄭美淑訂好機位了。
「別說了,今晚十二點四十的飛機,你看有什麼要隨身帶走的,快點拿,我們要出發了。至于大件物品,我會請人幫我們寄回瑞士。」
「媽咪!我不要離開!」涂盼盼哭叫道。
「盼盼,你是不是想讓媽咪生氣?」鄭美淑繃起臉,為了不讓女兒再受傷害,她只能鐵下心腸。
「求求你……」涂盼盼淚如雨下,已經泣不成聲了。
「留在這里你只會更傷心,回去吧,盼盼。」潘莉霞難過地勸著,她也舍不得盼盼。
「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要你這個女兒!」
「媽咪……」在母親的威脅之下,她只好听話地跟著母親離開。
冰冷的機場,一望無際的人海,卻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涂盼盼心如刀割。
明知邵煜不可能出現在機場,她還是頻頻四處張望,希望出現奇跡。
廣播不斷催促旅客登機,奇跡依然沒有出現。
鄭美淑知道女兒的不舍,也清楚自己的狠心,但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她不得不快刀斬亂麻。
飛機起飛了,涂盼盼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她知道——這輩子,她再也見不到邵煜了……
自從涂盼盼離開後,邵煜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把她忘記,然後繼續過正常生活,可是他的日子卻只能在酒精下度過。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進工作室,也記不清自己頹廢多久了,他只記得腦海中涂盼盼傻憨憨的笑和柔軟甜美的身體……
是的,他後悔了,早在他趕走涂盼盼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當他怒氣平緩下來,想見見她、听听她的解釋時,她卻不告而別了。
他深愛她,就算讓她欺騙、讓她嘲笑又有什麼關系?他是男人,他可以讓她、可以包容她的呀!為什麼他要這麼沖動、這麼口不擇言呢?他真恨自己!
他抱著酒瓶,搖搖晃晃地坐在涂盼盼的門前。他貼著門,里頭的安靜讓他難過得哽咽起來。
這屋里,原本充滿著涂盼盼快樂的笑聲,還有她和他的嬉鬧聲,如今變得如此寂靜,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天!他好恨自己!他好想找到她,告訴她,他愛她,也想告訴她,他已經不在乎她的欺騙,他只求她能留在他身邊。
無奈行事向來極為保密的珍妮佛•蓮娜,叫他根本無從查起。
盼盼,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呀……
「你坐在這里做什麼?」前來打包大件家具的潘莉霞,一見是邵煜,立刻惡聲惡氣地斥道。
「你是誰……」半醉的邵煜搖搖頭,看著來人。
等他一看清是潘莉霞,他的酒立刻醒了一大半。他記得慶功宴那晚,是她帶走盼盼的!
「是你!盼盼呢?把她還給我!」邵煜拉著她叫道。
「你還有臉向我要人?」潘莉霞氣結,「你也不想想,當日你是怎麼給她難堪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氣她為什麼不信任我,什麼事情都瞞著我,我以為她瞞著我只是想看我笑話……」邵煜有些語無倫次。
「盼盼才沒有你那麼低級!」
「我知道是我思想偏激,太小題大做,我愛她呀……」
「愛她,你還這樣傷害她!她是什麼樣的女孩子,難道你不清楚嗎?」
邵煜慚愧得說不出話。
「你以為是她故意瞞著你的嗎?告訴你,珍妮佛•蓮娜這個名字,對她而言只是虛名,她從來沒在乎過!她在乎的只有親人的鼓勵和朋友的支持,可是你一樣也給不了她。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迷了心竅,去懷疑一個這麼單純的女孩?」
「對不起,是我誤會她了。」
邵煜這才明白,原來盼盼自始至終都不是故意隱瞞著他,只是她覺得「珍妮佛•蓮娜」這名字的價值如微塵般不重要,所以覺得沒必要提。
「這三個字別跟我說,要說跟她說去!」
「我失去她了。」他低頭,語氣里的痛苦讓潘莉霞不忍。
「算了,看在你誠心悔過的分上,我就給你她的住址。」
「真的!謝謝!」邵煜接過紙條,欣喜若狂。
「別高興得太早,我這關好過,盼盼母親那里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你放心,我會用真誠感動她的。」
只要知道盼盼人在哪里,任何困難他都不怕。
邵煜笑開了。陽光,從采光玻璃透進來,他終于看到和盼盼美麗的未來了!
白色的瑞士,酷寒的風依舊,細雪在風里紛飛著,落在玻璃窗上,結成了另一片小小雪原。
六片窗格里,全是邵煜的名字,化了又寫,寫了又化,雪一直沒停,涂盼盼指上的思念也沒停。
回瑞士已經半個多月了,這段日子,涂盼盼對邵煜的思念從來沒停過。
她想打電話,將事情問清楚,可是母親卻斷了她所有可以和外界聯絡的工具。
她著急,卻也只能待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
「盼盼,喝點熱湯。」鄭美淑喚道。
「我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一點,你一整天沒吃東西怎麼可以?」
「可是我真的喝不下。」她對著玻璃窗,輕輕地嘆氣。
「盼盼,別再想他了,行不行?」看到窗上的名字,鄭美淑心里又氣,又覺得不舍。見女兒為了邵煜不吃不喝的,她開始懷疑當初硬把女兒帶回來,到底是對是錯?
「我愛他,我止不住想他的情緒。」她輕聲說著,眼眶不禁又紅了。
「可是他那樣誤會你——」
「人和人相處,多少一定會有誤會,只要說開就沒事了,可是……我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盼盼,你怪媽咪嗎?」
盼盼搖頭,「你也是想保護我,舍不得我受傷害。」
「盼盼,你能明白就好。」
「夫人!外面有一位中國籍的年輕男子,堅持要見小姐。」僕人突然進來稟報著。
涂盼盼的心瞬間揚起,會不會是邵煜來了……
「媽咪,我要見他!」
「不行!」鄭美淑斂下臉色,「請他離開吧,就說小姐不方便見客。」
「是。」
「媽咪!為什麼不讓我見他?」涂盼盼看著門,就快望眼欲穿了。
「我們在瑞士沒有什麼中國籍男子的朋友。」
「他可能是——」涂盼盼吞下了話,她知道母親不喜歡听到邵煜的名字。
「就算真的是他,你也不能見,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了。」
「媽咪,求求你,讓我見他一面好嗎?」
「盼盼,你愈來愈不听話了!」
「媽咪……」涂盼盼皺著臉懇求著。
忽然,玻璃傳來一聲聲響,涂盼盼和母親同時看向窗外。
真的是邵煜!涂盼盼開心地想打開窗,卻被母親制止。
「盼盼,對不起!我愛你!」窗外的邵煜,站在寒風中大吼著。
「媽咪,外面很冷,你讓他進來好不好?」盼盼心疼地求著母親。
「他身強體壯,這一點點冷難不倒他的。別理他,你快把熱湯喝了。」
「盼盼,我知道是我誤會你,我該死,你原諒我好嗎?」邵煜不死心,更大聲地叫道。
頓時,所有鄰居全都探出了頭,好奇地看著風雪中惟一的人影。
但邵煜根本不在乎一個大男人大吼大叫地道歉、示愛會不會丟臉,他只在乎涂盼盼原不原諒他。
「媽咪——」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開門或開窗!」
說不動母親,涂盼盼只能焦急地站在窗邊,心疼地看著頂著風雪的邵煜。
風雪愈來愈大了,涂盼盼心急得不得了。
「媽咪,讓他進來好不好?他會凍死的!」邵煜已經在風雪中站了大半天了,她真怕他會凍死。
「哈!正好,老天懲罰,凍死一個少一個。」
其實在看到邵煜不畏風雪,不斷地向盼盼道歉後,鄭美淑的心已經被他的誠意給感動了。只是他欺侮女兒的這筆賬,她可沒那麼容易就放過他。
嗯……再讓他多站一個鐘頭吧!
可是不到半小時,邵煜倒下了。
「邵煜!」見邵煜倒下,涂盼盼再也顧不得母親地沖出去。
「還不快去幫忙。」見他倒下,鄭美淑也嚇了一跳。
「邵煜!你醒醒!千萬不能睡!」擁著冰棍似的邵煜,涂盼盼心疼得都快擰出血了。
「你……終于肯……見我了……」邵煜雙唇顫抖著,好不容易把話說完,僵化的臉上早已扯不出笑容。
「你這個傻瓜!傻瓜、傻瓜、傻瓜!」涂盼盼又哭又笑的,臉上的淚瞬間結成一顆顆晶瑩的冰珠。
「小姐,讓我們來吧。」
四個男僕合力將凍僵的邵煜給抬進屋內,不一會兒,醫生也來了。
醫生一出客房,盼盼立刻問道︰「他沒事吧?」
「沒事,雖然手腳凍傷了,但不礙事,我已經開了藥。至于他凍僵的身體,相信只要一瓶烈酒就能讓他復原的。」醫生開玩笑地說著,安撫著害怕的涂盼盼。
送走了醫生,涂盼盼想進去看看邵煜,她下意識地征求母親的同意。
「媽咪……」她輕聲地懇求著。
「進去看看他吧,這小子為了你,連命都不顧了,我沒理由再懷疑他對你的心意。」
「謝謝你!」話還沒說完,涂盼盼早已沖進客房。
鄭美淑失笑地搖頭,感嘆女大不中留呀!
「煜,你還覺得冷嗎?」涂盼盼心疼地撫著他凍紅的臉。
「喝了酒後,已經不那麼冷了,只是手腳還不太靈活。」邵煜苦笑著。
「你真傻!這麼冷的天,又下著大雪,你該離開的。」
「如果我放棄,你母親會願意讓你見我嗎?」
「可是你凍成這樣,我好心疼的!」涂盼盼不依地罵著。
邵煜凝著她,「盼盼,你能原諒我嗎?」
「傻瓜!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會回瑞士,是因為媽咪不想你再欺負我。」
「對不起……」邵煜深深地道歉著。他想擁著她,無奈雙手無法動彈。
「別說了,我都明白。」她手指覆住他的唇,「只是我不明白,你那天為什麼凶我、不理我?我是珍妮佛•蓮娜有那麼重要嗎?」
「我以為你欺騙我,還用你的專業在背後嘲笑我。」
「我沒有呀!我從來沒嘲笑過你的!」涂盼盼一臉莫名。
「我現在知道了。」邵煜解釋道︰「那時候,當我發現你是珍妮佛•蓮娜後,問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你又不肯說,我才會以為你是刻意欺騙我的。」
「不是我不說,而是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而且我怕說出來你會笑我。」
「你怎麼會這麼想?」他要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自卑沒信心。
「因為我一直認為自己會得獎是僥幸的緣故……」
「我說盼盼啊,你怎麼會這麼沒信心呢?正因為你了解時下的年輕女孩,用她們的角度替她們想,才會設計出適合她們的作品啊!而且我看你的每件作品,都有很貼心的小設計,這如果不是細心的人,絕對做不到的。」
聞言,涂盼盼眼楮開心地亮了起來,「我細心?你說我細心?」
「嗯。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最粗心的人,在某方面絕對是最細心的;而我自詡細心,卻粗心地看不清你。」
「哇!你說我細心耶!」涂盼盼開心地撲進他懷里。
但一想到這次差點因為她的遲鈍而和邵煜分開,她就感到害怕。
「煜,下次你想知道什麼,可不可以直接問我,不要再叫我猜了,你知道我腦子笨,猜不著的。」
「好,我們以後對彼此有什麼不明白的,都不要藏在心里。」
「那……」涂盼盼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問,怕邵煜怪她不信任他。
「有什麼事情就問吧,我們說好要坦誠相對的。」
「我媽咪有一天看見你在街上和一個女人接吻,她……她是誰?」她輕問著,心里矛盾地希望邵煜坦誠,又希望他否認。
邵煜愣了一下,然後大笑,「哈哈哈……原來神經粗的你也會吃醋呀!」
「邵煜……」涂盼盼紅著臉,不依地叫道。
邵煜止住笑,「她是古芝芯,那天是她強吻我。」
「我就知道全心全意相信你是對的。」她笑開了。
「盼盼,謝謝你。」邵煜感動地喟嘆著,「盼盼,嫁給我,和我回去好嗎?我不要再和你分開了。」
「好!我也不要和你分開,永遠、永遠都不要!」
像他這麼好的男人,就算她真學不會獨立也沒關系,反正她已經決定,這一輩子都要賴定他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