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這天是倪浩瀚五十歲生日宴會,言家應邀參加。
「雨蝶,快向倪伯伯、倪伯母問好。」言柏蒼對言雨蝶說。
「倪伯伯、倪伯母,你們好。」言雨蝶禮貌的說。
「雨蝶,你都已經這麼大了!才一晃眼,十年就這樣過去了,記得我離開那時你才五歲。」倪浩瀚伸手將言雨蝶抱在懷中,寵溺地撫著她的長發。
「是啊!光陰似箭。震風呢?如果我沒記錯,他應該已經成年了吧。」
「震風那孩子才不像雨蝶這麼乖巧。」呈婉茹溫柔地望向言雨蝶。
倪浩瀚和言柏蒼是多年的好友,而倪浩瀚和呈婉茹對言雨蝶更是疼愛有加,簡直將言雨蝶當作自己的女兒。
「雨蝶,你既然來了,在這里多住幾天好不好?反正現在是寒假。」呈婉茹輕拍言雨蝶的手,期盼地看著她。
「雨蝶,你就在倪伯伯這里多住幾天吧!你看他們多希望你住下來,你就當作是送你倪伯伯的生日禮物吧!」言柏蒼替言雨蝶答應了。
「爸,生日快樂!」倪震風一身西裝筆挺的站在他們眼前。
「言伯伯、言伯母,你們好。」
「震風,這是你言伯伯、言伯母的寶貝女兒雨蝶。」倪浩瀚將言雨蝶的手交給倪震風。
「你好!」倪震風禮貌的在言雨蝶的手背上親吻。
言雨蝶緊張地收回小手,臉紅的躲在母親的背後。
「言兄,讓他們年輕人去玩吧!我們這些老人家到里面去敘敘舊。」倪浩瀚搭上言柏蒼的肩,兩人一同進屋。
「雨蝶,你和震風去玩吧,我和他母親要八卦一下!」柳蔓菱將言雨蝶交給倪震風。
「雨蝶,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嗯!」言雨蝶羞怯地低下頭。
倪震風輕輕握著言雨蝶的手,帶她走至舞池中央。
「我不會跳舞!」言雨蝶緊張得想逃,無奈手被緊握。
「我會帶你,別害怕。」
言雨蝶抬起頭望著倪震風,見他溫和地微笑,她點點頭。
他們兩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讓原本看起來甜美的言雨蝶變得更加美麗。
倪震風原本就是全場的焦點,他們的共舞使得言雨蝶變成在場女性的敵人,單純的她卻完全不知情。
「你的舞跳得不錯喔!」
不知為什麼,倪震風在見到言雨蝶時就好想獨佔她,雖說兩人在年齡上有十一歲的差距,但他卻認定了她。
「謝謝!」
「你好像很怕我,我長得很丑嗎?還是我長得像鐘樓怪人?」
倪震風看向言雨蝶,見她害羞的低著頭,他輕撫著她的臉龐,嚇得她驚惶地抬起頭看他,他則乘機在她紅潤的頰上偷了個吻。
「你欺負我!」
言雨蝶舉手要打他,倪震風卻順勢拉下她的手,低頭吻住她柔軟的雙唇,舌頭不安分的頂開她的貝齒,和她的粉舌嬉戲,雙手則在她的背上游走,直到言雨蝶快喘不過氣來時,他才停了下來。
「雨蝶,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倪震風握住言雨蝶的手吻著。
「我……」言雨蝶羞怯地低下頭。
「雨蝶,愛我好嗎?」
倪震風抱著言雨蝶,讓她感到莫名的溫暖而點頭答應。
與言雨蝶認識後,倪震風漸漸發現她在自己的心中佔有極大分量,讓他無心辦公,整個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雨蝶,我回來羅!」在處理完公事後,倪震風疲憊不堪的身心只有在見到言雨蝶後才可以獲得撫慰。
「震風,我好想你。」言雨蝶把長發扎成馬尾,看起來更有活力。
言雨蝶急著下樓,卻沒注意到樓梯旁剛放置的盆栽而被絆倒,整個人從樓梯上翻滾至樓下。
站在樓梯旁的倪震風頓時傻了眼,當他回過神,沖上前想抱住她時,言雨蝶卻早翻落在他眼前。
坐在客廳中的倪浩瀚和呈婉茹听見身後的聲響,緊張的轉過身去。兩人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沒想到言家夫婦才剛離去,言雨蝶就出事了!
倪浩瀚和呈婉茹奔到言雨蝶身旁,而倪震風則抱起她,急急地奔至備好的車中。他看著懷中面無血色的她,心中十分心疼,祈禱她不會有危險。
「震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倪浩瀚輕撫著言雨蝶蒼白的小臉,嚴肅地問。
倪震風緊握著言雨蝶的小手,自責地說︰「雨蝶,都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能有事。」
倪震風忍不住流下眼淚,他不想失去言雨蝶,一向將女人當作生活調劑品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出現會從此打亂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
言雨蝶被救護人員推入手術室後,倪家的人擔心地在手術室外等候。
經過了數個小時的手術,言雨蝶終于月兌離危險。
他們欣喜的上前,看見言雨蝶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
「醫生,雨蝶的情況如何?」倪震風著急地問。
「病人已無大礙,只要好好休息即可。你們要特別注意病人有無嘔吐現象,如果有,請盡快告訴我們。」醫生說完,便轉身離去。
倪震風默默地守在病床旁,看在倪浩瀚和呈婉茹的眼中,知道一向不對女人認真的兒子終于找到屬意的伴侶,知道他對言雨蝶的愛,但他們終究不屬于對方。
于是他們靜靜地離去,留下倪震風獨自陪伴言雨蝶。
倪震風握緊言雨蝶的手,在心中不斷地自責,如果他早一步沖上前去,今天她也不會躺在這里。如果雨蝶不是因為想見自己,也不會一時大意跌下樓。
如果……太多的如果不停地在倪震風的腦海中出現,讓他深深地自責著。
倪震風守在言雨蝶身邊快一個禮拜了,這段期間他除了自責還是自責。
他茶飯不思,看得倪家夫婦十分不舍,怕等不到言雨蝶醒來,倪震風就已經病倒了。
夜晚的醫院顯得特別寧靜,倪震風抵擋不了睡意的侵襲,緩緩地閉上了眼楮,漸漸地睡去。
連日來的昏睡,今晚言雨蝶終于有了動靜。
言雨蝶緩緩地睜開雙眼,卻因為不適應燈光的刺激又閉上雙眼。
過了一會兒,言雨蝶再度睜開眼,卻怎麼也沒料到映入眼簾的是倪震風疲憊的睡臉,她輕柔地伸手撫上他俊美的臉龐。
倪震風在睡夢中不停地喚著言雨蝶,讓她感受到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麼重要。
其實她並不怪他,都是她自己太大意,不然也不會害他為她如此擔心,想著想著,她的淚水忍不住滴落。
倪震風被言雨蝶的淚水驚醒,他睜開眼,見到醒過來的她,高興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言雨蝶溫柔地拭去倪震風的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言雨蝶那充滿歉意的模樣,看得倪震風非常心疼,他緊緊地將她擁在自己懷里,讓她清清楚楚的听見自己強烈的心跳。
言雨蝶抬起頭望著倪震風悲傷的眼,並在他緊抿的薄唇上輕吻著。
「雨蝶,原諒我。」倪震風自責地說。
「不,我一點也不怪你,真的。」言雨蝶只想好好地感受這美好的一刻。
倪震風低頭深深的吻著言雨蝶,他想確定她是真的存在,他沿著她的頸細細的吻著,一直到她羞澀地拉起被子,他才又回到她那香甜的唇,汲取著她的甜蜜。
「雨蝶,不要再嚇我了,我到現在才明白,沒你陪伴的日子有多難熬。」
「對不起!」言雨蝶輕輕地靠在倪震風的肩上,「我再也不會離你而去。」
突然,一陣電話聲打斷了兩人間浪漫的氣氛。
言雨蝶感覺得到倪震風的疲憊,但他卻沒對自己說,讓她感到有些內疚。
「雨蝶。」倪震風掛上電話,將被子拉至言雨蝶的下顎,「在想什麼?」
言雨蝶輕輕地搖搖頭。
「公司里臨時有事,我晚點再過來看你,好嗎?」
見言雨蝶點了點頭,倪震風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才離去。
幾個星期後
言雨蝶的身子已經康復得差不多,終于可以出院,回到她想念的倪家。
「雨蝶,你讓我們擔心死了!」呈婉茹走上前抱住言雨蝶。
「快進屋吧!雨蝶才康復,別站太久。」倪浩瀚關心的說。
一進到家中,言雨蝶便看見一桌可口的菜肴。
一看見桌上的菜全都是自己最喜歡吃的,言雨蝶感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
「雨蝶,怎麼哭了?」呈婉茹摟著言雨蝶走進餐廳。
倪震風為她拉出椅子,示意她坐下來。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覺得好窩心!」言雨蝶感動的說。
「雨蝶,你住院的這段期間,伯母沒能好好照顧你,瞧你瘦成這樣,我看了真是心疼。從今天開始,伯母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對了!雨蝶,伯父和你父母聯絡過,他們贊成讓你轉學到這附近的學校,你說好不好?」
「好,謝謝伯父、伯母。」
「雨蝶,慢慢吃,待會兒吃飽後,先上樓休息,別累著了!我和你伯母還有震風要去參加一個慈善宴會,你就在家中好好休息。」倪浩瀚不放心言雨蝶自己在家。「震風,不然你留下來陪雨蝶好了。」
「伯父,不用了!我會照顧自己的。」
在言雨蝶的堅持下,倪浩瀚也不好再說什麼。反而是倪震風擔心她會有事,不贊同的看著她。
「那你自己要小心點,我們會盡量早點回家的!」看見這種情形,倪浩瀚拉著倪震風離開餐廳。
今天這場宴會,主辦人特別指名要倪震風到場,所以剛才雨蝶的回答讓他松了口氣。雖然心疼她,但他還是不得不狠下心。
宴會一結束,倪震風便盡快地趕回家,直奔言雨蝶的房間。
其實,任誰都看得出剛才的宴會主要目的是在為虞氏企業找女婿,但歸心似箭的倪震風哪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雨蝶!」倪震風急切地沖入房間,發現言雨蝶並不在房中,他心急地到處尋找她。
最後,倪震風在花房里找到言雨蝶。
月光灑在言雨蝶的身上,讓她如天使般的臉龐更顯得純真。
「你怎麼啦?」倪震風從言雨蝶身後抱住她,「我去你房間找不到你,我以為……」
「以為我又出事了?」言雨蝶俏皮地輕捏倪震風的鼻子,撒嬌地靠在他懷中,「震風,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了其他的男子,你會怎麼樣?」她好奇地望向他深邃的眼眸,而他眼中的怒火讓她感到驚懼。
「我會讓你後悔背叛我。」倪震風狂怒地吻著言雨蝶。
「震風……」言雨蝶還想說些什麼,卻在倪震風的吻中化為聲聲嚶嚀。
言雨蝶的小手緩緩地爬上倪震風的背,他欣喜著她的反應,吻得更深。
直到倪震風的吻落向言雨蝶胸前,她才羞澀地不住掙扎。「震風,不要這樣!」
她的話並未讓他停止,反而更進一步的侵略。
「震風,求求你別這樣!」言雨蝶害怕地落下淚水,雙手抵在他胸前,不停地推著他。
「我不想失去你,我要你,你是我的!」倪震風抓住言雨蝶的小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上,另外一只手則緊抱著她的身體,不讓她有任何逃月兌的機會。
突然有個不識相的下人打斷了兩人。「少爺,老爺找您。」
倪震風這才松開言雨蝶,在她的耳畔輕輕吻了一下。「我會要你為自己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他不容她反駁地說。
言雨蝶轉過身只看見倪震風冷冷的身影,「震風,你怎麼……」
言雨蝶不知道自己無意的話,竟然燃起倪震風心中巨大的怒火……
正要回房間的言雨蝶,無意間听見倪家夫婦與倪震風的對話。
「震風,虞氏企業的千金虞沛甄對你很有好感,你們倆的年齡又相仿,如果你們可以在一起,對我們倪家也是件好事。」倪浩瀚得意的說。
「我不要!」倪震風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父親。
「你說什麼?」倪浩瀚上前狠狠地打了倪震風一個耳光。「婚姻大事容不得你作主。」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還問我做什麼?」
「你……」
倪浩瀚情緒激動的想再沖上前去,卻被呈婉茹給攔了下來。
「震風,自你懂事之後,不就已經清楚地了解企業家族子女的婚姻皆是由長輩們決定,我們也是為你好啊!」呈婉茹明白倪震風對言雨蝶的感情,也知道要拆散他們很狠心,但為了自己的私心,只好對不起他們了。
「隨你們怎麼說,我的未來不需要你們來操控。」說完,倪震風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他誰都不要,只要可以和言雨蝶長相廝守,就算沒有傲人的地位又如何?
听見他們談話的言雨蝶魂不守舍地走著,不知過了多久才走回房間。
她一推開房門,就看見倪震風迎面而來。
「雨蝶,你去哪里了?我在你房里等了好久。」倪震風摟著言雨蝶坐下。
言雨蝶壓抑著自己對倪震風的情感,她清楚自己不能為了私情而毀了他,一定要趁自己還沒深陷時離開他。
「雨蝶,怎麼了?」見言雨蝶似乎憂心忡忡,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似的,讓倪震風不敢將剛才和父母的談話告訴她。
「我想回家。」言雨蝶堅定地說。
「為什麼?雨蝶,為什麼?」倪震風激動的搖晃著言雨蝶。
「沒有,只是我突然好想家。」言雨蝶微笑著,可有誰知道她的心正在淌血。
言雨蝶拉起倪震風的手,輕輕的寫下對不起,讓他充滿疑惑地望著她。
「震風,你可以等我睡了以後再走嗎?」言雨蝶撒嬌的靠在倪震風的懷中,眼眶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地流下來。
言雨蝶終于明白自己與倪震風不會有王子與公主般的將來,但她的心早已經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沉淪,要是他不對自己這樣溫柔,今天的她也不會難以抉擇……
黎明時分,曙光灑落在微冷的大地。
倪震風被刺眼的晨光吵醒,輕輕的睜開雙眼。
他想要在這個美好的早晨帶言雨蝶到花園散散步,誰知她竟然不在房間中,且在床頭櫃還留下了一封信。
震風︰
對不起!我走了。不管你怎麼恨我,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是我不變的選擇。希望我們以後還可以是朋友,也希望你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真正屬于你的公主,再見了!我的愛。
言雨蝶
倪震風站在窗邊,默默的轉身看著房間。
腦中浮現的畫面,都是言雨蝶微笑的臉,在愛與恨之間,他回想著那張背叛他的美麗容顏。
昨夜她在他手心寫下的對不起,依然刺痛著他的心。
倪震風不明白為什麼言雨蝶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
難道言雨蝶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他可以放棄所有,甚至于要賠上他的命也在所不辭。
雖然她總是默默地流淚,可她不知道他的心被她的淚燙傷了幾百遍,也許是自己太縱容她,明知她會逃……
「言雨蝶,我要你為你的逃付出代價,我不會放過你。」
在言雨蝶離去後,倪震風用盡各種方法找她,誰知道連言家都搬離原來的住所,就好像刻意要躲避他似的,沒有人願意向他透露半點消息。
心灰意冷的倪震風禁不起父母一再地逼婚,終于答應娶虞沛甄為妻。
但任誰也想不到,倪震風在娶虞沛甄進門後所發生的事情,讓倪家產生巨變。
原來虞家並不是真心讓女兒嫁至倪家,他們貪圖的是倪家可觀的財產。
在某次會議中,倪浩瀚發現虞家只是虛有其表,其實只剩一個空殼子。
知道真相被識破,虞家當然不會讓自己的計劃毀于一旦,因此他們趁倪家夫婦出門時,暗中派人將他們殺死。
當惡耗傳至倪震風的耳中,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消息,為了逃避這樣的痛苦,他每天藉酒澆愁,幾乎將公司全交給虞家。
還好老天有眼,虞家以為已經如願以償地得到倪家財產,所以漸漸地露出馬腳,讓發現不對勁而和警方合作部署的倪震風將他們一網打盡。
不願見到父親辛苦創立的公司倒閉,所以倪震風接下了公司的經營權,每天不眠不休地工作,想讓工作麻痹一切的痛苦,誰知這樣只是徒增他對言雨蝶的仇恨與思念。
倪震風認為只要言雨蝶沒離開自己,他就不會和虞沛甄結婚,而之後所有的事也都不會發生……
但倪震風也深深地明白,自己對言雨蝶的思念,早已超過對她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