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艾南的老家是棟五樓透天厝,隔壁就是龍天保全公司和練習道館。
陶艾南本來想帶黃宜紋到道館逛逛,但黃宜紋沒那個心情,一心惦掛著他手臂上的傷,于是,他不得不先把她帶回住家。
「其實這點傷用口水抹一抹就好……」寒光瞪來,陶艾南識相的閉嘴,但看她著急的想將他的手袖卷起,又怕扯痛他的傷口,改用剪刀剪時,他的心被她牽動得熱了。
「我真的不要緊的,真的。」他安慰道。
黃宜紋可不理會他,繼續小心翼翼的剪開他的袖子,然後繃著臉觀察他的傷口,雖然說是皮肉傷,但有著燙傷的痕跡,仍不可小覷。
她打開醫藥箱,取出優碘、藥膏和紗布。
陶艾南吞了吞唾液,「嘿!班長,我可不可以不要點優碘……」
黃宜紋捉牢他的手臂,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朝他的手臂滴優碘。
「哇!痛、痛!」陶艾南哀號,「我都說了不要點優碘!」
他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這種滴下去痛得要死的藥水!
「你傷口那麼紅,就是要多滴一點才能消毒。」
「喂!你分明是整罐拿起來倒!」抗議無用,陶艾南只能朝她眨著電眸,裝可憐道︰「宜紋,拜托你溫柔一點。」
「真的很痛嗎?」黃宜紋終于听到他的心聲。
陶艾南像小狗般可憐兮兮的點頭。
黃宜紋這會兒收斂多了,不再用優碘折磨他,拿著棉花棒替他涂上消炎軟膏的力道也變得很輕,有如羽毛般搔著他的肌膚,搔癢得他的心想入非非了。
「宜紋,現在沒人,讓我親一下吧!」陶艾南湊過嘴唇來。
黃宜紋被他這副色鬼附身的模樣嚇了一跳,涂著他傷口的棉花棒用力往他一戳。
「痛……」他整只手臂都發抖了。
「很痛嗎?對不起……」黃宜紋見她弄痛了他,捉著他的手猛吹氣,不知這樣有沒有用。
忽然間,她意識到有好幾只眼楮在盯著她,抬起頭一看,不禁呆住了。
陶艾南本來極享受的看著她孩子氣的為他呼呼,見她突然傻住,便順著她的眼光看去,然後哇哇大叫的指著道︰「你們是幽靈嗎?何時進來的都沒聲音?」
陶艾南的兄弟,陶艾東、陶艾西和陶艾北正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不知觀望他們的打情罵俏多久了。
陶艾東率先開口,一點都沒有偷窺的心虛,「有學徒說看到你帶了女人回來,我們怕你做壞事,才趕回來看看的,沒想到在外面就听到你殺豬般的尖叫聲。身為男人竟然怕痛,我真為你感到可恥。」
「我帶我女朋友回家又沒犯法,我想怎麼叫也是我的事,你們沒出聲的坐在這里看才最沒禮貌!」陶艾南圈緊了黃宜紋的肩,沒好氣的飆道。
這場面讓黃宜紋尷尬不已,而且除了他大哥她見過外,另外兩人她都不認識,也不知該怎麼應對。
陶艾東看出她的窘境,便替彼此介紹道︰「黃小姐,這是我們家老二陶艾西、老四陶艾北;阿西、阿北,黃小姐是阿南的被保護人。」
「被保護人?阿南不是說那是他女朋友嗎?」陶艾西睜大眼,看著老三親密的摟著女方的肩,不禁倒抽了口氣,「阿南,你竟對你的被保護人下手,你哪條筋不對了?」
不和被保護人扯上關系,可是陶艾南的座右銘。
「小哥,原來你喜歡書卷味型的女生啊!」開口的是陶艾北,長得眉清目秀,跟陶家最小的妹妹陶艾雙是異卵雙胞胎。
「是啊!跟你以前喜歡的大胸脯辣妹完全不一樣……」陶艾西白目的接下話,被陶艾南正面毆打了一記下巴。
陶艾南微笑的警告道︰「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啊!」
要是被他的親親班長誤會就不好了。
陶艾西惱怒了。
「你敢打我!我都交不到女朋友了,你憑什麼一個又一個交個不停啊!」陶艾西也毫不客氣的一拳飛過。
就在黃宜紋以為陶艾南會被打中臉時,他敏捷的閃過,讓她松了口氣,但,這似乎只是開端,因為他們仍繼續吵著。
「那是因為我帥啊!」
「女人都是被你這張臉給騙了。」
「你們別打了。」黃宜紋看他們一記左勾拳、右勾拳,互不相讓的打了起來,而且對方塊頭又大,陶艾南怎麼打得贏……
「不好意思,我們家就是這樣,愈打感情愈好。」陶艾北朝她友善的笑著,一張清秀的臉毫無殺傷力。
這是安慰嗎?黃宜紋完全笑下出來,她得想個辦法阻止才行。
這時,陶艾東出面了,捉著他們互撞額頭,砰的好大一聲。
「痛死了!」
「老大,你做什麼啊!」
「家里有客人,給我安靜點,坐下。」
一聲令下,兩人都很安分的坐下,不敢有一絲聲響,黃宜紋看在眼里,整個人都傻住了。沒想到這個戴眼鏡的斯文型男會那麼暴力。
陶艾東也在這時發現了陶艾南的傷口不對勁,「這是槍傷?」
另外兩兄弟也同時把視線落在陶艾南手臂的傷口上。
「干嘛啊!這又沒什麼,只是被子彈擦過。」陶艾南不習慣被大家這麼關心。
「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會被子彈掃過……」黃宜紋低頭愧疚道。
陶艾南揉揉她的頭,要她別自責,然後哈哈一笑,「所以我就來這里了,想來想去,還是帶她回家里最安全。」
「真的很抱歉,我不會留太久的——」
「你就安心住下來吧!」陶艾東截住她的話,「阿南以前遇過再危險的事,也沒見過他把被保護人帶回來,看來,他對你是認真的。」
這番話說得黃宜紋害羞得抬不起臉,陶艾南摟緊她的肩,情意盡在不言中。
這畫面讓四兄弟里仍孤家寡人的陶艾西忍不住用力捶胸啊!
接著,陶艾東一針見血的問︰「阿南,你違反了保鏢守則,準備好跟老爸開口了嗎?」
「什麼是保鏢守則?」黃宜紋納悶的道。
「是這樣的,龍天保全有十大保鏢守則,第一條就是,保鏢不能跟被保護人發生感情。」陶艾北解惑道。
「什麼?」黃宜紋震驚不已。那他們相愛豈不是害到他……
「為什麼你不跟我說這件事?」她轉頭問陶艾南。
「女人不該擔心這種事,交給我就好了。」陶艾南說得一派優閑。
偏偏有人跟他唱反調。
「當時我要跟巧茵在一起,差點被爸打斷腿呢!後來還是經過漫長的革命,才得以和巧茵訂婚的。」陶艾北回憶的說。
「我跪了一星期,一天幾乎跪上十五個小時。」陶艾東抬抬眼鏡,一副看好戲的問道︰「你有這個覺悟嗎?」
「搞不好會丟了工作。」陶艾北又一句。
「會被趕出家門。」陶艾東追加。
只有孤家寡人的陶艾西沒說話。
黃宜紋不禁打起哆嗦。她會把陶艾南害得多淒慘?
「喂!你們別嚇唬她,你們哪個有丟了工作,又被趕出家門的?」陶艾南呿了一聲,轉向她安慰道︰「別擔心,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我的覺悟可是比天高、比海深,我爸那個老頑固,我一定能說服他讓我們在一起的!」
「爸!」
陶艾北驚呼一聲,熱鬧的氣氛在瞬間降為冰天雪地,陶艾南臉色驟變的跟著兄弟們一塊站起來,迎向踏入客廳的父親。
慘了!他們說的話都被爸听到了。
他們的父親是會吃人嗎?
黃宜紋看他們一個個臉色如砒霜,不解的朝他們的眼光看去,看到了臉頰削瘦、眼神嚴苛的陶父,他穿著道服,散發出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她忙不迭的問好。
「伯父,你好!」
陶父听到有學徒說他們四個兄弟偷懶溜回家,準備回來逮人,沒想到會听到他們兄弟倆的對話,真讓他大發雷霆。
老三竟然對他的被保護人下手,真是不可原諒!
他狠狠的盯著他的三兒子,盯得三兒子慘露頭皮發麻的表情,再看到三兒子身旁的年輕小姐,听到她向他問好時,他臉色變客氣的朝她點了頭。
「坐,黃小姐,你請坐。」這小姐長得秀氣斯文,看起來也很乖巧單純,肯定是被阿南誘拐的,那渾小子真是罪大惡極!
也沒那麼可怕嘛!黃宜紋看到陶父一臉溫和可親,松了口氣的坐回沙發。
陶艾南也想一跟著坐下,卻被父親狠瞪,不敢動彈。
「給我過來!」
陶艾南知道一定沒好事情,他的大發豪語肯定被爸听得一清二楚。
他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道︰「爸,請你听我說……」
「阿東,去拿藤條。」陶父下命令。
黃宜紋听得差點從沙發跳起來。
有沒有搞錯?藤條?
陶艾南更是一臉惶恐,「干嘛拿藤條?」
陶父額頭浮現青筋,指著他劈頭就罵,「臭小子,你平常女友一個交一個就罷了,竟招惹你的被保護人!」
「爸,你偏心,大哥違反守則時,也沒見你拿藤條,你怎麼這麼對我!」
陶艾南當然抱怨了,他要是在黃宜紋面前挨打,多沒面子。
「誰要你勾引良家婦女,罪不可赦!我可要好好家法伺候,讓你不敢再隨便欺騙人家小姐的感情。」陶父朝大兒子命令,「阿東,去拿藤條。」
「爸,請你听他說……」陶艾東想為他說情,陶艾西和陶艾北也有話想說,但一個字都不敢吭。
「算了,我自己拿。」陶父大步走到櫃子前,取出一條長藤。
當陶艾南看到那條結實粗長的藤條時,緊急為自己澄清,「爸,我沒有勾引良家婦女,我對宜紋是真心的!」
藤條啪的打下,陶艾南俐落跳起,干脆跑給老父追,客廳、餐廳、廚房都跑了一遍。
「混帳!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女孩子是要捧在手心上呵護的,你怎麼能欺騙人家小姐的感情!」
啪!藤條又毫不留情打下。
「爸,你打錯人了啦!」陶艾西痛得抱腿哇哇叫。
黃宜紋簡直對這景象看得目瞪口呆,從小他們家就是受愛的教育,從不打小孩的,她還是生平第一次受到那麼大的沖擊。
「快閃開!」陶艾東好心拉了發呆的黃宜紋一把,免得她掃到台風尾。
「看來南哥只能讓老爸打一打出氣了。」一旁的陶艾北無奈道。
「那藤條那麼粗,打完還會有命嗎?」黃宜紋心疼的看著陶艾南被他父親追打著,真是忍無可忍了,她不假思索的沖了出來,擋在陶艾南面前,那粗長的藤條差點打在她身上。
「伯父,不準你打他!」
父子倆都被她莽撞的行徑給嚇到了。
陶艾南更是撼動不已,她那嬌小的身軀竟要替他擋藤條,她是哪來的膽子啊!
「宜紋,快退下,你這樣很危險!」陶艾南勸道。他的事不用女人來插手,他還沒那麼孬。
黃宜紋執意保護他,她鼓起勇氣迎向他的父親,「伯父,我想你對阿南有誤會,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暴力是不能解決事情的。」
陶父向來重女輕男,女兒是寶,兒子是草,面對這個看起來乖巧又嬌滴滴的女孩,他想凶也凶不上來,「黃小姐,你不能相信這渾小子說的甜言蜜語,他根本是花心風流到沒救了!」
「不是的,伯父,阿南對我是認真的,絕不是你想的那樣!」黃宜紋力抗駁回。
陶父看她對兒子那麼死心塌地,繼續苦勸道︰「黃小姐,我是為你好,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愛玩,沒定性,他不適合你,不能讓這小子耽誤你的一生……」
陶艾南被批得狗血淋頭,不滿的跳出來說︰「爸,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還勸她跟我分手,真是太過分了!」
黃宜紋更是為他抱不平,她抬高鼻梁上的眼鏡道︰「伯父,阿南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勁,我十年前就認識他了。雖然他總是吊兒郎當的說著不正經的話,但其實他有著一顆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心,總是一直溫暖著我,如果沒有他,我肯定沒辦法撐過這段被追殺的日子……伯父,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請你成全我們!」說完,她堅定的對上陶父,毫無所懼。
她沒發現在她身側的陶艾南一臉震撼,胸口似有滾燙的熱度不斷地往上攀,他必須緊捉著衣襟,才能緩和這份太過激昂快爆破的情緒。
室內也在這時陷入鴉雀無聲,只剩黃宜紋和陶父互不相讓的對峙著,就在黃宜紋以為她勇氣用完,準備往後退步前,陶父開口了。
「你十年前就認識阿南?」
「是,我們是高中同學,不過我只跟他同班一學期就轉學了。」黃宜紋不懂陶父問這個做什麼,但,他肯問,或許這是個轉機。
「你該不會就是班長?」陶父朝她直問。
「是,有什麼問題嗎?」黃宜紋感到詫異。伯父怎麼會猜她是班長?陶艾南有提過她嗎?
陶父听到她回答是後,竟反常的擱下藤條,「你們別想偷懶,快點回道場。」
吼完,他在所有人瞠大眼的注目之下,往玄關處走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沒事了。
黃宜紋望著那闔上的門,覺得這一切都發展得好神奇,搬出班長的名號後,陶艾南竟不用挨打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很強喔!我佩服你。」陶艾北露出贊賞的笑容。
「太厲害了,這麼快就讓老爸投降,我欽佩你。」陶艾西朝她比個贊。
陶艾東朝她微笑,拍了拍她的肩。
「我做了什麼嗎?」她似乎是受到了他們兄弟的崇拜?
「你做了沒人敢做的事。」陶艾南語帶沙啞,看她的眼神充滿熾熱。
她真的好勇敢,為他擋了藤條,還當眾說了那種要他命的話,真的,她差點要了他的命,讓他感動到快忍受不住了。
「是嗎?」黃宜紋被陶艾南盯得雙腿發軟,一股火熱從小月復不斷累積,她知道她想要什麼,跟他渴望的一樣。
「跟我走。」陶艾南朝她魅惑一笑,牽起她的手。
黃宜紋被他電暈了,傻傻的被他牽往樓上,被他完全俘虜。
黃宜紋在踏進臥房的那一刻,後頭的門隨即被鎖上。
她的心泛起興奮的漣漪,整個人在下一刻被後方的男人緊緊擁抱住。
陶艾南細吮著她潔白的頸項,舌忝舐著她敏感的耳垂。
她在他懷里發軟,不敢想像被他吻過的地方會有多麼通紅。
愛意繃緊到頂點,兩人肌膚相親的渴望淹過了理智。
「現、現在是大白天……」她努力提醒他。
「放心,他們都出去了。」
「你確定?」她看到他們家的小弟爬上三樓,說要先打個電話給未婚妻再去道場,老大和老二也在樓下說話還沒走。
陶艾南咕噥了聲唆,黃宜紋听到了,正想嘮叨時,卻被他旋過身吻住,吻得快喘不過氣時,才松開她。
「宜紋,我愛你。」
她狠狠被震撼住,眸里飽含著喜悅的淚光。
他說的愛,比起他們第一次發生關系時,還要更深入心扉,讓她感到圓滿。
「突然很想這麼說。」他微笑,撫模著她那秀氣的臉,然後傾身又吻了她。
當她回過神時,她的眼鏡已被摘下,躺在他身下。她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離她愈來愈近,她緩緩漾開了笑,拉下他的臂膀,貼上他漂亮的薄唇。
房內的溫度迅即往上攀升,燥熱得令他倆邊吻邊幫對方月兌著衣服。
「班長,你有進步喔!」陶艾南看著她那雙小手急切的扯開他的襯衫,玩味的道。
黃宜紋瞪了他一眼,真想在他胸前抓個幾把,可,先被扒光的可是她,她的貼身衣物、針織上衣和裙子都被丟往地板。
陶艾南把頭埋在她潔白的胸前,輪流用嘴寵愛著,吸吮得她的胸脯都濕淋淋的一片,當他把手滑入她腿間時,他勾起得意的笑。
「你濕了。」
「不要說那種話……」黃宜紋難為情極了,忍不住想弓起臀貼緊他的手,但又怕被他取笑。
陶艾南不欺負她了,他捻了捻她敏感的小核,再順著花瓣縫隙擠進去。
……
霎時,兩人都疲累得動不了一根手指頭了,只剩下劇烈的喘息。
待陶艾南恢復體力後,他翻了個身,讓她平躺在床上休息,然後他側躺在一旁,幫她整理凌亂微濕的發,還不時親吻她的臉頰。
那樣落下的吻是不帶的,只有無盡的憐惜和呵護,讓黃宜紋都快哭了。
「阿南,我愛你。」她幾乎是沖動的,胸口梗著一股熱潮的說出口。
陶艾南喜悅的露齒一笑,拉起了被單遮掩住彼此的果身,然後擁緊她,和她一塊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