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道長你定是辰洲派了,不知這兩派驅趕尸體的方法有何異同之處?」听我說到這里,朱團長好奇的問。
「兩派本出同門之師,因為年代的久遠,逐漸形成了各自的趕尸方法和作風,由于早期的幾位祖師爺之間存有頗多積怨,規定後輩子弟不能相互認宗,現在一般都是不相往來,偶爾兩派的趕尸匠在趕尸途中巧合踫到,往往都會相互斗法,一拼高下,都想表明自己這派是最為厲害的,不見輸贏的話,誰也不肯輕易讓路,否則,就會認為有辱師門。」我笑道。
「是嗎?那豈不是會斗的不可開交啊?」朱團長也是跟著我笑了起來。
「這個肯定是有的。鳳凰派的送尸術,趕尸者一個手執招魂幡走在尸體前面引路,一個人手捧一碗施了獨門符咒的清水在後面壓道,捧水人最為重要,一路上要不斷的給水里換符咒,這樣才能保證尸體中途不發生尸變,所以,這個捧水的人也是最為勞累;而辰洲派的趕尸就要輕松一點了,其奧妙所在就是貼在尸體上的辰洲符,趕尸匠通過各種辰洲符向尸體發出命令,這辰洲符乃是湘西三絕之一,其作用控制著尸體的各種動作,只須一人在後用趕尸鞭驅趕法號施令,一人在前面扛著招魂幡,打著引魂燈籠引路就可,當然,沿途也是需要經常換符的。」我簡單的給朱團長說出了兩個不同派別在趕尸形式上的區別。
「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為何那些被驅趕的尸體不會腐爛?這想起來太令人神奇了。」朱團長好像對這趕尸之術甚感興趣,好奇之下又向我發出了一個疑問。
「不管是辰洲派還是鳳凰派,趕尸匠都練過‘盎夠旯’,這是一門神奇的還魂法術,其實,那些被驅趕的尸體之所以能夠走動不腐爛,和這個法術是分不開的,當然,尸體其實也被使用了特殊的防腐藥。趕尸匠所練的‘盎夠旯’越厲害,再把尸體通過獨門的防腐藥物處理後,尸體就越不容易腐爛,尸體的行動也越是如常人般自如,如果還魂功不過關是不能趕尸的,搞不好鬧出尸變,成為僵尸,不僅丟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會禍及無辜百姓,這就是厲害的趕尸匠和不利害的趕尸匠之間存在的區別,有些人誤以為尸體不腐爛是因為被灌了水銀的緣故,其實他們想錯了,尸體灌下水銀後,根本就會沉重的無法走動,還怎麼去驅趕他們,個人覺得辰洲派要比鳳凰派厲害很多。」我自豪的說。
听我說完,朱團長這才回過神來說︰「听道長所說,方知這趕尸的行當,不僅詭異之極,或許其中還包含了很多的危險。我到湘西這麼久,今天算是對這趕尸知之甚多了。想道長定是神人,看來,我是找對了人。這幾十個兄弟,便托付給您了。」
說完,便給我倒酒,見狀,我連忙拱手道︰「朱團長何必客氣。這趕尸術過于神奇,倉促間實在難以說清,有機會我再詳細的把趕尸的來龍去脈告訴于你。送這些兄弟回鄉安葬,是我該做的,他們都是為民而死。只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要把他們趕往何處?」
PS:詳細的趕尸論,參看本書第一卷的大話趕尸。
「哎呀,不好意思,實在是抱歉之極,剛忘記說了。是這樣的,這些兄弟都是湖北人,道長只要把他們趕到湖北恩施,到那里自然會有人來接運他們,把他們用車輛安送回鄉。我會派我的副官和你同去,到時候由他負責交接事宜。」朱團長歉意的說。
「到湖北恩施嗎?路途還不算遠,只要從我們這里出發,過瀘溪、土家苗寨、古丈,然後就進入湖北了,到湖北第一個城鎮剛好就是恩施。」
我分析著路線,心里大喜,暗想不僅沒有超出趕尸的有效地界,這次還可以順路去除掉古丈那只綠毛尸王,拔下他的牙齒給師傅做藥引。
當下激動的繼續說,「如此甚好,我明天晚上就可以動身。」
「那就有勞道長了,這點點酬金,不成敬意。」說完,一揮手,便見幾個士兵拿著幾包大洋走了過來。
「朱團長,這你就見外了,給自己人做事,我怎麼能夠收你這麼多酬勞,我就意思意思,拿一包就夠了。更何況,我這次還可以順路去了結一個沒有完結的恩怨。」我推辭道。
剛才分析路線的時候,心里就想到了古丈的那只綠毛尸王,這次絕對不能再讓這孽障給跑掉,否則,只會危害一方。
見我推托的強硬,知道我是義氣中人,朱團長沒有硬叫我收下,否則,那樣還顯得見外了。
「大哥,這次要過古丈嗎?我也想去,上次因為我粗心,忘記帶了鎖尸網,才讓那綠毛粽子給逃月兌了,回來後我一直耿耿于心哩。」很久沒有說話的六弟突然插話。
「那好吧,六弟,這次還是由你跟我同去。」有六弟在旁邊,倒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我向勾靈看去,剛好看到她正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知道她也想和我同去,但這一路上,路途艱辛,危險重重,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此時還不能下定論,怎麼能再讓她去吃苦。
當下便說道︰「靈妹,你在家和四弟他們等我,一起照顧師傅,我會盡早的回來,不用為我過于擔心。」
見我這麼說,勾靈沒有說什麼,只是會意的點了點頭。
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一旁的朱團長便吩咐勤務兵帶我們到住處休息。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自想今天晚上又要重操舊業,漫漫尸途,做了這一次,也該是盡頭了。
不過,這次雖然破了規矩,好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白天由朱團長陪同,自然是好酒好菜招待,只等天黑後趕上這些枉死于土匪槍下的士兵們踏上回鄉的旅程,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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