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郭明笑留在錢掌櫃的府上,商討此次的具體行動。
錢掌櫃說︰「郭爺,此時還需從長計議。這四大禁地不是等閑墓葬,倒斗界素來復雜,多有陰險之輩。此事不可聲張,此行也只能帶上信得過的人。以我之見,您的手下也只能帶上郭二,張老鬼,大猿和九指頭四個人,這四人是您的心月復。除了這四個人,其他部下都要對他們保密。」
郭明笑本就一身武藝,也知道盜墓不是靠人多,當下連連點頭道︰「當然,只帶上這四個人,也夠闖四大禁地一回了!」
錢掌櫃卻是搖搖頭說︰「郭爺莫要輕視那鬼火焚尸墓,您那邊帶上您一塊有五人,再加我一人,雖然看起來有七人之多,但恐怕還是不夠。我有個朋友,為人正直,又有大能耐,絕對可以信得過。只是他素來喜歡獨來獨往,極少與人合伙,還得容我勸說一下。」
郭明笑道︰「能當錢掌櫃的朋友,必是不凡之人,卻不是是哪位英雄?」
錢掌櫃神秘地笑了笑︰「玄機冊,天禽咒,壁虎功,穿楊箭。」
郭明笑聞言,當下明白了錢掌櫃說的是何人,當下哈哈大笑道︰「若有他相助,何愁事不成?」
錢掌櫃所說之人便是倒斗奇人鷂子,傳聞鷂子身懷四寶,第一件寶貝,是一本《玄機冊》,《玄機冊》是一本記載了奇門遁甲一百零八局的古書,其中對于墓葬中的機關陣法講解得尤其透徹,是鷂子最看重的無價之寶。第二件寶貝,便是鷂子身上的護身符,天禽咒。天禽咒是一塊古玉,被雕刻成老鷹的形狀,是鷂子的身份證明。他曾請九名高僧一同為天禽咒開光,並且將此咒供在佛堂中,吸取了一年的靈氣。天禽咒因此成為了一件十分難得的符咒,在倒斗界,又有︰「南有天禽咒,北有模金符」的說法。
而後兩件寶貝,乃是鷂子身懷的絕技,後面會一一講到,再此暫不詳述。
卻說那郭明笑得知錢掌櫃要去請鷂子,對此次的行動更加有了一些把握,當晚就和錢掌櫃喝得大醉酩酊。
郭明笑此次帶上的四名得力手下,其中郭二和大猿,是他盤山踞嶺當山賊時候的左膀右臂。他最為看重的是郭二,郭二是他的結義兄弟,因為是個沒名字的孤兒,所以跟了他姓郭。當山賊的時候郭二是僅次于他的二當家,人稱郭二爺,他便稱之為郭二。郭二此人沒別的能耐,卻有一手好槍法,可在百步之內打中擺在人頭頂上的隻果。
而大猿此人,乃是力大無窮的壯漢,不僅人高馬大,還懷著一身硬功夫,常年跟著郭明笑走南闖北,亦是一位道上知名的人物。雖然他平日話語不多,但凶險時刻往往比誰都勇猛,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護在郭明笑左右。
另外兩人,則是後來才追隨郭明笑的倒斗手藝人,精通倒斗之道。郭明笑之前曾經在古墓里救過這倆人的性命,所以他們都誓死為郭明笑鞍前馬後,此二人也是郭明笑倒斗時候最得力的干將。
閑話不多說,卻說第二日,錢掌櫃讓郭明笑先回去靜候消息,而他則是去拜訪鷂子。
一日無話,到了第三日清晨,錢掌櫃果然帶著鷂子到了郭明笑府上。郭明笑見鷂子答應前來,笑得合不攏嘴,連連朝二人拱手。
鷂子此次答應前來,主要還是看在錢掌櫃的面子。錢掌櫃和鷂子差不多同時出道,當時倆人就已經是朋友,還搭檔過幾次。他信得過錢掌櫃的為人,又念及多年來出生入死之情,所以才應了此次之邀。他藝高膽大,倒是不怕那四大禁地。
郭明笑將二人請到大廳落座,除了四名得力手下之外,其余的部下全讓他喝退,關上了大門。這個時候,眾人才開始商議此次的行動。
不得不說錢掌櫃尋龍模脈的本領高強,他在中國的地形圖上研究了片刻,已經大致確定了此次尋找古墓的範圍。只見他在地圖的一處勾了個圈圈,對眾人說道︰「據我多年對各地山川形勢的觀察,再從地圖上的分析來看,巫山山脈極有可能分支出九龍火脈這樣的龍脈,我們可先去那里查看。」
鷂子倒是爽快,他平時沉默寡言,但心里對錢掌櫃的本事絲毫都不懷疑,听錢掌櫃說完,他暗自在心里思索一陣,憑借祖上傳下來的風水知識,也覺得巫山可能會有九龍火脈。他明白錢掌櫃此次是下了決心要倒那四大禁地,當下便說一切你安排便是,只能等進入古墓,再看我的手段。
郭明笑向來對模金校尉仰若神明,所以他對錢掌櫃的判斷也極為相信,听錢掌櫃說完,當下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既然確定了方向,咱們快些做好準備。」
巫山山脈被長江橫穿,形成了著名才長江三峽。錢掌櫃熟知地理地埋,他建議眾人可走水路,順著長江抵達巫山,即方便快捷,又可沿途觀察山勢。利用尋龍點訣的功夫,將那九龍火脈找出來。
其間鷂子並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在他看來,文有錢掌櫃,武有郭頭領,他在此只是一個幫手,雖一身本領,但他極懂得韜光養晦,一般時候不會搶二人的風頭。一切就這樣定了下來。七人扮作商販,打點好了行裝,買了一艘船,便自白帝城乘船自長江順流而下。
李白有詩雲︰「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而酈道元的《三峽》里又有雲︰「或王命急宣,有時朝發白帝,暮到江陵,其間千二百時里,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可見三峽水流之湍急,非常人所能想象。
如今又是雨季,一場大雨剛過,水勢更是凶猛。即使鷂子等人買來的船不小,眾人也被這激流晃得膽戰心驚。不過,此行速度倒是極快,第二天日頭剛過正午,船就已經快開到了巫峽。
郭明笑水性不好,平時又極少坐船,此刻正暈乎乎地躺在船艙里睡覺,他的四名部下則是圍坐在船尾喝酒。
鷂子也在睡覺,不過他卻是受不了鼾聲如雷的郭明笑,兀自靠在船頭的護欄上假寐。本當又是一個閑暇的午後,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船正慢慢偏離原先行進的軌道。
起先眾人還渾然不覺,過了片刻,掌船的錢掌櫃突然發現了不對,趕緊朝鷂子喊道︰「鷂子兄,醒醒,醒醒!」
鷂子驚起,趕忙問錢掌櫃什麼情況,錢掌櫃皺了皺眉頭指著水面道︰「你看,風向朝這邊,根據水流的情況,船應該往前直走,可你看這船……他娘的……」
順著錢掌櫃所指,鷂子當即就發現,船的運行軌跡果然有異常,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拖著走。長江是一條上古大江,水底情況非常復雜,這船此刻出現異常,多半不是什麼好事。饒是鷂子膽氣過人,此刻也是有些發慌。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兩面都是陡峭的山壁,想要靠岸是不可能了,此刻水流又那麼急,如果真出什麼事,恐怕船上的七條人命轉瞬間就會折在這里。
二人對了個眼神,當即不約而同地喊起了眾人,錢掌櫃更是直接跑到內艙里叫醒郭明笑。
郭明笑醒過來,問錢掌櫃有什麼事。錢掌櫃心里著急,趕忙將情況簡短地跟他說了。郭明笑這時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急忙跌跌撞撞地從船艙里沖出去,跑到護欄便就往水里看。可是他被船晃得暈乎乎的,此刻也看不出那船究竟是不是在受不知名的外力拖動。
只是他剛要回頭對眾人說什麼,這個時候,水里忽然悄無聲息地探出一條長長的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