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阿鐵說得蹊蹺,似乎還有什麼驚人之秘,忙對他問道︰「那個人?你是指那個在暗處射飛刀的人嗎?他是誰?」
阿鐵說︰「就是那個人,原本我和劉全勝剛合計好,由他找機會回歸隊伍,將情況告訴你,誰知那個人突然出現。不,應該是說他的飛刀突然出現,此人躲在暗處,我和劉全勝被他的飛刀追殺,途中又遇到那種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怪獸。我讓劉全勝先往前跑,由我拖住神秘人。還好這古墓里地形險要,我設計引地底怪獸出來,攔在了我和那個人之間,他才沒有成功殺掉我,而反被地底怪獸追殺。而我擔心地底怪獸不只一頭,就躲到了地質堅硬的隕石坑里,然後便遇上了你們。」
馬沖听完,不由得想起了剛才險些被飛刀削掉腦袋,後怕地模了模脖子,對阿鐵問道︰「剛才听你的語氣,你似乎知道這個神秘人是誰,先前你在營地里被竹箭偷襲,也是這個人搞的鬼嗎?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手段這麼厲害?」
阿鐵說︰「在營地的事情是我自己弄的,目的是想虛擬一個殺手出來,讓「天罰」二當家疑神疑鬼,打亂他的陣腳。誰知道古墓里還真有一個神秘人,而且還如此厲害。如果在營地的偷襲事件是他所為,我早死就了,哪還有命進來此處。不過你倒是猜對了一點,眼下我的確知道那個神秘人是什麼身份了。」
眾人聞說,忙問這人是誰,阿鐵沉吟一陣,才抬起頭對我們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從沒露過面的‘天罰’老大。」
我們三人听完均是渾身一震,全然料想不到神秘人居然是這個身份,而後又感到有些奇怪,如果神秘人是「天罰」的老大,為何他不同老王等人一起進來,而是孤身一人藏在暗處?我不知阿鐵為何如此猜測,忙問他是從哪里看出來那個人的身份。
阿鐵模模下巴道︰「我雖然沒見過‘天罰’的首腦,但見他殺過人。當時在‘天罰’總部選金牌護衛,我當時已經混進天罰里了,但為了當上「天罰」首腦的貼身護衛,就去參加了這個選拔會。當時有八名選手,‘天罰’讓我們拿刀子互相搏殺,而‘天罰’的首腦就坐在一個高台上看,他前邊拉著蚊帳一樣的簾布,我看不清他的模樣。其他七個人都是‘天罰’的走狗,我見有如此好的機會能殺掉這個組織的人,所以我當時下手非常狠,後來,場地里只剩下我和另外一個選手還站著……」
我听他說到這,頓時不寒而栗,沒想到「天罰」殘酷到了這種地步,為了選出保護首腦的高手,居然讓手下的人自相殘殺。
張繼听了這個事情,也感到有些心寒,問候了一下天罰的祖宗八代,然後示意阿鐵接著說下去。
阿鐵說︰「後來我和另外一個選手角逐,雙方身上都掛了彩,還好我是爺爺一手帶大的,別的不敢說,論生死搏殺,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沒過幾個回合,那個人就被我挑斷了一根手筋,誰勝誰敗已經很明顯了。我本想給他脖子上最後一刀,沒想到‘天罰’老大竟在這個時候先出了手,簾布里射出一把水果刀,那個選手的腦袋就整個飛起來了。」
阿鐵頓了頓,又對我說道︰「據我所知,能用飛刀斷敵頭顱的,除了‘天罰’首腦之外,再無他人。你想想,剛才在外邊打斗時,為什麼那個神秘人不殺了你,反對朝張繼和馬沖下手?」
我听到這里已經明白了大概,對阿鐵問道︰「你的意思是,‘天罰’首腦在拿到寶物之前,不會取我性命?我對此究竟有何利用價值,為什麼老王先前也讓你們金銀銅鐵保護我的周全?」
阿鐵搖搖頭說︰「這我也不知道,總之在拿到最後一件寶貝之前,你比任何人都要安全。不過,‘天罰’這樣心狠手辣的組織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心軟,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倘若真給他們收集齊了四件寶貝,恐怕你和你爺爺,還有我們這些人,都會被他們趕盡殺絕。為了永絕後患,他們恐怕還會殺了鷂子前輩和他收養的那個女孩,甚至連跟你們進入三世血尸墓的那個老人,都會寫在他們的必殺名單上。」
我皺皺眉頭說︰「這些我早料到了,本來還覺得這事難辦,誰知道那個幕後首腦居然也進來了,現在好了,只要殺了這個人,那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說得輕巧。」阿鐵苦笑道︰「‘天罰’首腦從不在外人跟前露面,甚至在‘天罰’高層中,也鮮有人見過他的面目。此人行事如此隱秘,又手段奇絕,心狠手辣。我猜他多半是料到老王手下有間諜,不放心之下才會秘密跟著隊伍進來,此人心性和手段如此了得,就連爺爺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剛才我引地底怪獸追殺他,不僅沒成功,還讓他趕上了隊伍,如此厲害的人,咱們如何殺得了他?」
張繼見阿鐵如此說,頗為不屑,冷哼道︰「女乃女乃的,他的飛刀吃肉飲血,咱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別說我吹牛,如果再讓我遇到他,看我不把這王八蛋的脖子給擰下來!」
我點點頭說︰「繼子說的沒錯,事到如今,咱們唯有越戰越勇,不能稍有泄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況且這四大禁地中到處都是殺人奪命的東西,變數極大,此中局勢非常人所能左右,他把咱們逼急了,那就看誰更狠了。」
阿鐵此刻倒是哈哈大笑起來︰「本以為自爺爺之後,倒斗之王一代不如一代,現在看來,爾等也並非沽名釣譽之輩。」
眾人說著話,也不知走了多深,所見前方依然是錯綜復雜的隧洞,紛紛咋舌,此處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所在,在這種迷宮式的隧洞里,如何才能走得到頭?先前在外邊觀看,這些隧洞的排列隱隱透出易數玄機,指不定這里又是什麼奇門大陣。
大伙擔心再這麼走下去會越陷越深,均是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合計著暫且在此處歇息片刻,等郭明笑循著路標跟我們會和,再做打算。
我就地坐下,點了一支煙,隨後觀察四周情況。此處屬隧洞深處,附近有許多通道穿插在一起,其中灰蒙蒙黑漆漆,也不知道更深遠的地方是個什麼所在。馬沖很肯定此處是個包涵易數玄機的大陣,兀自坐下來仔細尋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舉起手電往來路照探,依然沒見到郭明笑跟過來,不由得暗自擔心他能否月兌身。
奇怪的是,阿鐵神情非常鎮定,似乎他對郭明笑很有信心,我知曉郭明笑的厲害,可那躲在暗處的「天罰」首腦也是個手段通天之輩,倘若郭明笑再外頭稍有差池,只怕也難逃一死。我雖心中著急,但如今我們被困在隧洞中寸步難行,為今也只有安下心來等郭明笑的消息了。
我們三人還算信得過阿鐵,可是眼下情形何等地叵測,那簡直是一道接著一道的「鐵人渡」,最為凶險的,除了古墓中的諸多詭情之外,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天罰」首腦。他的存在,就好比在我們的腦袋上蒙上了一層死亡的陰影,一個不小心被他暗算到,那可就是橫死的結局,郭明笑縱然有一身非凡的手段,只怕也沒有萬全的把握月兌身。
越是等下去,我們心里越是忐忑不安,眾人面面相覷,誰都知道眼下只能暫且等待,可究竟要等多久?如果郭明笑再也回不來,我們接下來又該如何行動?按理說,阿鐵不會無故對郭明笑抱著如此之大的信心,他如此淡定,可能是郭明笑手上還有必勝的籌碼。
我在心中兀自權衡了一下輕重,認為就算沒什麼希望,也應該一同商量接下來的對策,不能這麼干等下去。至少得想辦法找到劉全勝,或是讓他找到我們,此地的格局誰也不知,要是劉全勝在場,說不定能帶我們走出這些隧洞,進入更深處的空間,找到凶嬰邪鎖。
于是我起身建議眾人往內繼續尋探,計較一下咱們接下來的前行路線。其他的人沒有反對意見,我們各自整理一下裝備,尋找相對寬闊平緩的區域前行,遇到不對勁之處立刻繞開,推敲著可能是出路的隧洞,穿過一層層的薄霧,竟走到了一個奇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