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我姥爺給我講過天津衛很多好玩的事兒,有人玩蛐蛐、玩鳥、玩蟈蟈,這些東西在咱們普通人眼里都一樣,但是在玩家眼里卻千差萬別。比如十三陵有一種蛐蛐叫蟹殼青,是專門給皇上進貢的,一只的價值等同于和它一樣體積的黃金,听說當年還有人和同仁堂的樂家子弟賽蛐蛐輸得傾家蕩產的。當時我就想,這些動物怎麼區分呢?真的有那麼神奇嗎?這段記憶在我寫作《賊貓》時影響到了我。我開始寫的時候,寫第一章不知道第二章要寫什麼,起初想寫破案,後來就寫成了一本我都不知道是什麼類型的書。
眾人皆知中國古有伯樂識千里馬,近年來寵物之風大興,但是卻是西洋人流行的那種血統純正的純種名品,貓有波斯暹羅短尾折耳三花,狗有貴賓比熊吉女圭女圭京巴,但是中國傳統的相貓辨狗之術,卻極少听聞。相狗的書現在流傳不多,但從民間流傳的相狗經、相狗歌來看,中國人玩狗也玩得深了去了。不比那西洋的血統流傳一說歷史短,文化薄。
單說相貓,清朝時就有人編撰了《貓苑》一書,分種類、形相、毛色、靈異、名物、故事、品藻七門,是一本相當有趣的貓類百科全書,此書算是匯編,其中內容條目引用最為頻繁的,莫過于當年民間流傳的《相貓經》。
《相貓經》自貓的頭面、耳朵、眼楮、鼻、須等顏面處說起,說到頸項、腰、腳、爪、尾,乃至毛色、品種,無一掛漏。比如說貓咪頭面要圓,面長會食雞,所以說,「面長雞種絕」。眼要具金錢的顏色,最忌帶淚和眼中有黑痕,所以說,「金眼夜明燈」。眼有黑痕的是懶相。如此一說,不勝枚舉,而其中有關貓的名物故事,諸如伸手拎貓後頸處,縮成一團的是好貓,張著四肢亂叫的是懶貓;好貓一往牆上扔,就會在牆上貼幾秒鐘;一只好貓可以護6家院子,不進一只老鼠等等,這種種說法我都將它們寫進了《賊貓》一書,讓人知道中國古代的小玩意兒也能玩出大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