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中飄蕩著幾朵白雲,幾個銀發族正在公園里的寬敞草坪上打太極拳,還有些年輕人趁著好天氣帶寵物出來散步,也全家福在草皮上玩飛盤、放風箏。
韓慎爵穿著簡便的休閑服,坐在長椅上翻閱英文報紙,看了一會兒,他的目光從密密麻麻的文字中移開,望向正在草坪上和小狗玩耍的方心娣。
今天她穿著白色上衣搭配橘色的花裙子,在綠色的草地上奔跑著,裙襬飛揚,彷佛是一朵綻放的波斯菊,吸引他的目光。
韓慎爵放下報紙,拿起身側的罐裝咖啡喝了一口,兩人的視線不經意對上,目光交纏,她朝他柔柔一笑。
他想愛情是沒什麼道理可言,他凡事規劃、一步步照著人生的計劃表行事,但她的出現卻像一場美麗的意外,完全在他的預期之外,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進他的心,教他招架不住。
「韓小爵,過來——」心娣抱著愛犬走向韓慎爵,親昵地將臉頰貼在他的臂膀,笑咪咪地問︰「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隨便翻翻。」他將手里的報紙遞給她。「要看嗎?」
「又沒有娛樂版,不好看。」她噘起小嘴,繼續逗著狗狗玩。「你應該另外幫我買一份平果日報才對。」
韓慎爵失笑。「難道你就不能看一些有營養、有建設性的報紙嗎?」
「平果日報很好看啊,除了頭版的照片比較驚悚之外,它的副刊內容很豐富耶……還是你不喜歡在娛樂版看到慎祈的新聞?」
還真被她猜對了,他寵溺地揉揉她的長發,想起一個問題要問她。「如果我和慎祈打扮得一模一樣,你真的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誰是誰嗎?」
「當然可以!」她回答得很有信心。
「怎麼分辨?」他好奇地問。
他和慎祈共同的朋友都經由穿著造型來區分他們兩人,他的打扮優雅整齊、短發利落,並且戴著一副眼鏡;而韓慎祈則是常常以破牛仔褲搭上皮夾克,隨興中帶著張揚狂放的氣質。
不過當兩人偶爾都做休閑裝扮時,就會讓周遭的朋友分辨不出來,就連交往七年的歐樂雅都曾誤認。
「你想知道嗎?」她笑得一臉神秘兮兮。
他點點頭,很想知道她到底靠什麼方式分辨兩人。
「一個吻,我就告訴你。」她壞壞地勒索他。
他看看在周遭或運動、或溜狗的路人,神情顯得有些為難。「現在?」
她用力點點頭,表情很期待。自從兩人開始交往後,他在外面做過最熱情的舉止就是牽手,偶爾她想膩在他的懷里,都還會被推開呢。
「這里太多人了。」韓慎爵小小聲地拒絕。
她噘起紅唇,跟著小聲地抗議。「那些人又不認識我們,有什麼關系嘛?不然蜻蜒點水一下就好……」
「也許這里有些人是我的學生,要是被撞見就不好了。」對于她的提議,他仍是面有難色。
「那……你把一切都推給慎祈好了,反正你們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沒有人會懷疑,反正慎祈也常常給你惹麻煩。」她鬼靈精怪地提議。
他寵溺地搖搖頭,完全拿她沒轍。
「韓小爵,你說姊姊是不是很聰明啊?」她拍撫著小狗狗的頭,尋求贊同。
「那只笨狗能回答你什麼?」真受不了她老愛把小狗當人,總喜歡自問自答。
「至少牠比某人誠實,喜歡我的時候就會舌忝我的手,讓我知道牠的感覺,不會像某人老愛拐彎抹角。」她意有所指地提出抗議。
她不懂為什麼他有那麼多的考慮和顧忌,喜歡一個人不就是要順從內心的感覺、勇敢表達嗎?
「只要一下下就好,我就告訴你分辨你和慎祈的小秘訣。」見他還在猶豫,她繼續撒嬌。
「打個商量,回家之後再補償你可以嗎?」韓慎爵為難地討價還價。
「不要嘛……」她孩子氣地搖晃著他的手。
等到回家之後,她多的是機會攻擊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吻他,就是要偶爾來點不一樣的感覺嘛。
韓慎爵瞄到身側的報紙,想了一下,然後朝她挑了挑眉。「0K,來吧!」
「咦?」她愣住,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楮,不敢相信他竟然會答應她的要求。
公開親吻耶!他那麼注重形象、又愛面子,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看她呆愣愣的模樣,他直接伸手將她攬進懷里,接著攤開英文報紙,遮住了所有閑雜人等的視線。
她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甜甜地抗議。「狡猾!」
他溫柔低笑,輕輕咬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對她的調皮以示懲罰。
心娣頑皮地摘下他鼻梁上的眼鏡,望進他深邃的眼眸,縴細的長指撫過他墨黑的濃眉,最後停留在他性感的嘴唇上。
湊近他的唇,她頑皮地啄咬著他的唇瓣,柔軟的舌尖挑逗地探進他的唇內,兩人熱情地纏吻,親密得沒有一絲距離。
半晌,她離開他的唇,將羞紅了的臉埋進他的懷里。
「你愈來愈皮了哦。」韓慎爵環著她縴細的肩膀,輕輕順了順她的頭發。
「反正有報紙擋著,別人也看不到你的臉,就算看到了,我也會大喊韓慎祈,把所有的壞事都推給他。」這是她早就想好的應對之策。
「該告訴我了吧,你怎麼分辨出我和慎祈的?」韓慎爵可沒忘記「付出」這一記吻該得的報酬。
「眼神,還有表情。」她環住他的頸子,撒嬌地窩在他的懷里。
「什麼意思?」他不懂。
她繼續補充。「你們兩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你的眼神很真誠、很沈穩內斂,慎祈的眼楮有種活力,好像一直在微笑。」
「哦?」輕哼一聲,他倒是從沒發現這一點。
「還有,你看起來有點嚴肅、但是慎祈就顯得漫不經心。」
他沒想到她連這麼細微的差異都注意到了。「你研究得還真仔細。」
「沒辦法,誰叫我是藝術家,觀察帥哥是我的工作嘛!」她甜甜一笑。
「就會耍嘴皮子。」他點了下她的鼻尖。
她用手指戳戳他胸前賁起的肌肉,討好地問︰「超級大型男,願不願意當我的模特兒,讓本藝術家畫一下呢?」
「這個嘛……我考慮看看。」他故意吊她胃口。
「我一定要畫一張媲美‘戴維像’的作品!」她掄起拳頭,一副雄心壯志的模樣。
「米開朗基羅的戴維像?」
「對啊!」她認真地點點頭。「我一定要把你畫得比戴維像還性感!」
「一個是素描、一個是雕像,這可以放在一起比較討論的嗎?」
「作品怎麼呈現不是重點,我在乎的是哪個模特兒表現出來的感覺比較性感、比較有魅力。」
「該不會作品的尺度也要跟戴維像一樣吧?」
「當然啦,但是姿勢可以商量哦。」她開始認真地構思了起來。
天啊,一想到戴維像豪放的尺度,韓慎爵的眉心頓時糾結。
「你不願意嗎?」她柔聲抱怨說︰「你怎麼一點為藝術犧牲的精神都沒有,以前我們上素描課時,那些阿姨、嬸嬸們都嘛很樂意當我們的人體模特兒。」
沒辦法,教授的預算有限,只能聘請中年婦女充當人體模特兒,請不起「金城武」級的大帥哥。
韓慎爵佯裝沒听見她的抱怨,希望她能自己打消那些鬼靈精怪的念頭。
「好啦!借我畫一下嘛,沒關系的……」她以食指在他的胸前畫圈圈,拚命撒嬌。
「那個……我跟你好像還沒熟到‘袒誠相見’的程度耶。」
「哼!」她噘起小嘴,離開他的臂彎。「那我找慎祈商量去,他一定很樂意當我的‘’模特兒。」
她故意加重語氣,強調「」兩個字。
「你敢!」他瞇起黑眸,一把將她抓回來。
「為什麼不敢?反正我跟你又不熟。」她沒好氣地別開臉,推開他,挪挪往另一邊移。
韓慎爵收起報紙,跟著她移動。
她抱起小狗站起身,柔聲地說︰「韓小爵,來,姊姊帶你回家,我們不要理旁邊的陌生人。」
偷偷瞄了眼他嚴肅的俊臉,心娣的嘴角浮現一抹淘氣的笑容。
哈!鬧他的感覺實在太好玩了!
韓慎爵望著她的背影,無奈地在心里苦笑,愛上這麼頑皮的她,究竟是甜蜜的懲罰還是溫柔的折磨呢?
***
隨著冬天的接近,天氣也漸漸冷了起來,雖然白天有太陽時還算暖,但到了傍晚天空暗下來,氣溫也硬是下降了好幾度。
這陣子報刊上全都是歐樂雅接任政黨發言人的報導,她集美麗與智慧于一身,再加上大方的口條與反應,馬上便成為媒體新寵兒,常常在新聞頻道出現。
因此當她開車進入C大校園時,馬上被眼尖的警衛認出來,她微笑地朝對方點點頭,領了停車證之後,將招搖的雙門跑車停在停車場。
她優雅地下車,拎著一盒起司蛋糕和咖啡,直接往國政大樓的方向走去。
她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看見韓慎爵正和兩名學生在討論課程問題。
韓慎爵向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以眼神示意她稍等,注意力又回到兩名男同學身上。「……在討論左派與右派的意識形態問題時,可以透過英國哲學家培根所提出的族類幻象、洞穴幻象、市場幻象,解釋人類社會沖突的根源……」
歐樂雅將點心和咖啡放在茶幾上,趁著他和學生討論的時候,觀察室內的擺設,發現他的研究室有了小小的變化。
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鼻而來,原來是靠窗的矮櫃上多了一束潔白的野姜花,計算機桌前也多了小巧的仙人掌盆栽。
她認識韓慎爵將近十年之久,他從來都不是會在小細節費心布置的男人,如今有了這種改變,會是因為戀愛了嗎?
該不會……已經有別的女人介入了他的生活?難道是那個養狗的女生嗎?
一抹酸澀的妒意浮現心頭,她不悅地皺起眉頭。
講解完畢後,韓慎爵拿了一張便條紙,抄下幾本書名,遞給其中一位。「我擬了一份書單,你們回去找來看,再決定報告的方向和內容。」
男同學接過書單。「謝謝老師的建議,我們會再重新調整報告的方向,那就不打擾了。」
待兩位同學都離開之後,歐樂雅遞了杯熱咖啡給他,微笑地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也不算打擾,他們只是來討論專題報告的內容。」韓慎爵接過咖啡,坐在單人沙發上。「你怎麼有空過來?」
「我剛好在附近辦點事,順道經過就上來看看你嘍。」她將盒子里的甜點取出來,放在他的面前。「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起司蛋糕。」
「謝謝。」他淺笑道謝。
「不問一下我的工作近況嗎?」她主動提起話題。
「這幾天轉到新聞台,全都是歐大發言人的相關消息,想必你是勝任愉快。」他勾起一抹客套的笑意。
「討厭,你就是愛調侃我。」她嬌睨了他一眼,和屏幕上嬌悍自信的形象完全不同,多了一份像是設計過的柔媚。
韓慎爵但笑不語,低頭喝了口咖啡,刻意忽略她撒嬌的舉止。
歐樂雅由名牌手提包里掏出一張淡黃色的信封,遞到他的面前。「這個給你。」
「什麼東西?」他拿起來看了下。
「邀請卡。」歐樂雅放柔語氣,撒嬌地要求。「這是我朋友為我舉辦的慶祝酒宴,你上回答應要當我的男伴,不許拒絕喔。」
「我上次沒有答應,而且我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公關場合。」他婉言拒絕。
「這只是朋友間的聚會,不算公關場合。」她更加放軟了語氣。「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去參加,連個男伴都沒有嗎?」
韓慎爵在腦海中過濾人選,思考著有誰能夠充當她的男伴,兩人之間共同的朋友很多,但能空出時間的人好像不多。
分手之後,他跟她的關系由情侶回歸到朋友,但她仍常常提出邀約和請求,購屋時央求他陪她去看房子、買車征詢他的意見、偶爾夜歸也要他負責接送,一開始他會答應她的要求,但次數多了,他也難免有些不耐,尤其是她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強硬。
「沒有男朋友就已經夠可憐了,還要一個人參加朋友的聚會,面對大家的同情,這樣更是哀怨……」歐樂雅嬌聲埋怨。
然而每次听到她這麼抱怨,看到她言談間流露出孤單的樣子,基于多年的情誼,他也只能告訴自己能幫就幫。
「聚會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韓慎爵終究還是心軟了。
「這個星期六晚上八點,你七點半來接我好嗎?」歐樂雅開心地露出笑容。
「嗯。」韓慎爵無奈地點點頭。
「這麼說定了,邀請卡在這里,要是你敢放我鴿子,我會詛咒你哦!」歐樂雅故意學女圭女圭聲軟軟地威脅他。
對于韓慎爵她絕對勢在必得,她不會讓任何人介入他們之間,她一定要回到他的身邊。
「誰敢放歐大發言人的鴿子,你現在可是大家注目的焦點。」韓慎爵忍不住揶揄她。
看到她在媒體上的表現與言論,他能感受到她對權勢的企圖心、和對名利的渴求,讓他更加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們的差別已經愈來愈明顯了。
***
歐樂雅艷紅的唇畔浮現一抹心機的淺笑,目光不經意瞥到他的書架,看到上頭有一尊很別致的琉璃作品。
她走過去,拿起那尊琉璃作品好奇地端詳,那神韻和姿態跟韓慎爵有幾分相似,看起來不像是在坊間購買,而是特別訂制的。
她仔細找尋線索,終于在底座發現篆刻的「心娣」兩字。驀地,研究室多了另一名訪客——
「韓大哥,我搶到了張學友的演唱會門……」一抹嬌俏的身影闖入研究室,在看見室內有其它訪客時,頓住了高興的嚷嚷。
歐樂雅立到回過頭,發現門口站了個女孩,她一頭長發鬈曲微亂,運動外套配上牛仔褲,肩上還背著一塊畫板,將她整個人壓得小小一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訪客。」心娣尷尬地僵在門口,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離開。
「沒關系,進來吧!」看見她來到,韓慎爵的眼眸中浮現溫柔的笑意。
她將手中的演唱會門票收進袋子里,輕手輕腳地帶上門,目光卻悄悄地溜向書架前的美女。
那個漂亮的女人是誰?C大的講師嗎?她跟韓慎爵是什麼關系呢?她為什麼來研究室找他?一連串的問號塞滿了她的腦袋。
「慎爵,這位是……」歐樂雅率先開口,心里暗自忖測她和韓慎爵的關系。
難道她就是改變韓慎爵的那個人?
她看起來年紀很小,好像還是個學生,外表也不是很出色,重點是她迷糊冒失,絕對不是他會喜歡的類型。
畢竟跟他認識將近十年了,她太了解韓慎爵的個性、也熟悉他的喜好,再清楚不過他對另一半的要求。
眼前這個青澀的女孩,完全不符合韓慎爵的標準。
心娣望向韓慎爵,她也很好奇,他會怎麼介紹她的身分?怎麼對外面的人說明他們的關系?
韓慎爵清清喉嚨,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決定用最簡單的說法帶過,一方面也是想對歐樂雅保留隱私,不希望她對自己的生活干涉太多。
「樂雅,這位是方心娣,也就是方明澤教授的女兒。」韓慎爵為兩人做簡單的介紹。「心娣,這位是歐樂雅,我們倆以前都是教授的學生。」
听到他的介紹,心娣心里有點失望,仍是有禮地露出一抹笑容。「你好,我是方心娣。」
「我都不知道方教授的女兒這麼大了,還在念書嗎?念什麼科系?」歐樂雅故作熱絡地說。
「我去年從美術系畢業,現在已經在工作了。」對于歐樂雅那過于「裝熟」的笑容,她有點不喜歡。
「才剛畢業啊?怎麼不繼續升學呢?」歐樂雅淺笑著問,瞄了眼書架上的琉璃,原來這是她送給韓慎爵的禮物啊。憑著女人敏銳的直覺,她敢肯定,方心娣和韓慎爵的關系一定沒那麼單純。
心娣噘起小嘴,在心里嘀咕著,又不是警察在普查戶口,怎麼第一次見面就問那麼多……
韓慎爵適時介入,為心娣解釋。「每個人的生涯規劃不同,心娣對于念書沒太大興趣,倒是很有藝術天分。」
心娣則在一旁點點頭,附和韓慎爵的話。
「那這個琉璃該不會是你的作品吧?」看見他明顯的偏袒姿態,歐樂雅心里很不是滋味,彷佛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橫奪了。
「是啊,那是我送給韓大哥的,那就是照著韓大哥的樣子做的。」心娣點點頭,覺得歐樂雅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歐樂雅拿起琉璃,假裝欣賞。「慎爵說得沒錯,你真的很有藝術天分,他在大學時候就像這樣,那時候我們……」
「別挖苦我了。」察覺到心娣的不自在,韓慎爵打斷她的話,不明白一向大方得體的歐樂雅怎麼會如此尖銳。
心娣尷尬地不知該如何響應,其實她不想听到歐樂雅談論她和韓慎爵的過去,彷佛他們曾經多麼熟悉,而她只是個局外人,這會讓她覺得心里不舒服,控制不住嫉妒的感覺,但她又不想這麼孩子氣。
「心娣,我好喜歡你的作品,改天也幫我燒一個可以嗎?」歐樂雅笑得極為溫柔,像個大姊姊似地提出請求。
心娣低下頭,沒搭腔。
歐樂雅挑釁地挑了挑眉,很有技巧地假裝一時手滑,讓琉璃硬生生自她的手中滑落。
瞬間,琉璃碎片散落一地,四分五裂。
心娣錯愕地看著碎了一地的琉璃,不可置信地看向歐樂雅,彷佛被砸碎的不只是琉璃,還有她的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歐樂雅馬上道歉,趕緊蹲撿抬地上的碎片,卻「不小心」被割傷了手指。
「沒關系,別撿了,你都流血了,這里我來收拾就好。」見到歐樂雅的手指被劃出傷口,韓慎爵只好把她帶到一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它摔碎的……」歐樂雅假裝無辜地道歉,心中卻沒有半點歉意。
「算了,你先把傷口處理好比較要緊。」即使舍不得心娣的琉璃被摔壞,韓慎爵也只能按捺心中慍惱的情緒,先將醫護箱找出來。
「好痛……」歐樂雅皺著眉頭,故意在傷口周圍擠壓,讓鮮紅的血液流淌在手心,使傷口看起來更加嚴重。
一轉身看到歐樂雅流了滿手的血,韓慎爵嚇了一跳。「你不要亂動,我幫你搽藥好了。」
「謝謝。」歐樂雅點點頭,努力扮出柔弱的模樣。
看著他替歐樂雅清洗傷口、包扎傷口,心娣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一抹酸澀的感覺漸漸蔓延。
「慎爵,謝謝你幫我搽藥。」歐樂雅朝他柔柔一笑,又走到心娣的身邊,故作溫柔地說︰「心娣,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摔破它,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心之過。」
「既然韓大哥說沒關系,那就沒關系。」心娣壓抑地握起拳頭,倔強地別過臉。
「我等會兒還有事,那就不打擾兩位了。」歐樂雅拎起名牌包,臨走前不忘再給韓慎爵一個嬌媚的笑容。「慎爵,不要忘了,記得這個星期六晚上來家里接我,再見。」
臨走前,她挑釁地瞪了心娣一眼,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研究室,心中滿是得意。
如果對手是方心娣,那她對這場愛情戰役有十足的信心,因為生女敕的方心娣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這一次不管用什麼方法,她一定要讓韓慎爵回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