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美國後,開密碼箱的事就交給了孫亭,幾人計劃一周後返回中國,然後由張國忠著手為孫雲凌前輩(也就是雲凌子)平反的事。但令老劉頭沒想到的是,沒過三天,孫亭便帶回了一個讓眾人難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消息︰箱子打不開。
听見這個消息,老劉頭一翻白眼差點當場暈倒,嚇得張國忠趕忙又是按人中又是捶後背的,就連秦戈也是一臉的驚愕,孫廷找的可是美國陸軍首席密碼專家史蒂芬-蘭德博士,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連他都打不開的箱子?
「是這樣的…史蒂芬說這個箱子是一家瑞士公司的專利產品,這家公司專門為世界頂級富豪或各國政府定制專用密碼箱,每一個密碼箱都是單獨設計的,且設計圖紙在密碼箱制成以後便會被銷毀…」孫亭哭喪著臉,「這個密碼箱采用一種機械式密碼按鍵,為了是防止電子破譯,另外還有一套電子自毀系統與機械按鍵相聯接,只要連續幾次輸入錯誤,內部的自毀裝置就會在幾秒鐘內完成自毀,箱子四壁一共由六層不同材料構成,可防止高溫、強酸的破壞與放射線的透視掃描,箱子內部平均每平方英寸都有一個感應器,只要檢測到高溫、強酸或別的什麼暴力手段,自毀裝置會立即啟動…」
「用不用我拿去找人看看?」秦戈一皺眉,似乎有點不太相信。
「嗯…是這樣的,冷戰剛剛開始的時候,CLA曾經從蘇聯弄到過這麼一個箱子。曾經試圖打開。當時集結了全美十幾名頂級密碼專家與精密儀器專家,那時史蒂芬還僅僅是負責圖譜分析這些外圍工作…」孫亭黑著臉道,「後來開箱失敗了…從高溫焚毀後的殘跡看,內部似乎只有幾頁紙,CLA方面很後悔當初為什麼不以外交手段請求瑞士那家公司幫忙開箱…史蒂芬認為,這種密碼按鍵的控件部分,用的是一種原始且復雜的機械式觸發原理。這也正是這種密碼箱的高明之處,那種原始的機械式設計,往往是現代高科技破解技術的盲點…」
「嗯…那我們為什麼不找找那家瑞士公司?」秦戈道,「我在瑞士認識很多有影響力的人物,應該能幫上忙…」
「這件事我問過了…」孫亭的話越來越沒底氣。「瑞士那家公司確實存有一個備用密碼,但是是存在電腦里的,必須通過箱子主人的指紋和視網膜掃描才能把通用密碼取出來…但現在…王真江的尸首恐怕早就…」
「他娘的…那個死叛徒!」張國忠也是一陣無奈,此刻的心情與當初在巴山的時候有點像,寶貝就在跟前,守著金山哭吧…
「世界上怎麼會有造這種神經病箱子的公司啊?」老劉頭氣得一拍大腿,「他娘的還真有人買!就欠他娘的讓他一個都賣不出去!」
「這家公司成立至今,這種箱子在全球一共賣過27個…售價最低的也要150萬美金…」孫亭倒是把底細打听得挺清楚。
「所謂的自毀裝置。應該有電池吧?這種電池一般情況下能用多久?」秦戈問道。
「從一九八五年開始,這家公司開始采用一種新式的離子技術電池作為電源,使用期限比以前提高了三倍,有效期達到了三十年…這個是我裝作一位意向客戶從瑞士那家公司套出來的…」孫亭想的似乎也挺周到…「而且史蒂芬將這個箱子上的編號與當年CLA弄毀的那個箱子編號做了一下對比,得出結論,這個箱子生產日期應該是1986年,也就是說,電池的電力會持續到2016年左右…張先生請你相信我。如果真的還有其他辦法,我是不會把它拿回來的…」
「哦…」秦戈沉默了一下,「劉先生,按你的風格,不如連箱子一塊兒賣了,全當車馬費吧…」跟老劉頭呆久了,秦戈也變得愛開玩笑了。
「姓秦的…我今天就跟你做一個了斷…!」老劉頭站起身開始四處尋麼順手的家伙…
……
一周後,香港。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人呢?張國忠之所以把平反工作的第一站放到香港,一來是因為香港道學繁盛,有名望的高人也比較多,二來就是認識七叔這麼個大財主,這件事如果有他出面,事半功倍是肯定的。
听說張國忠要來香港找自己辦事,七叔直接在飛機場包了一條專用通道,並派出了一個車隊在機場外邊候著,排場不亞于外國首腦到訪,連孫亭都嚇了一跳,雖說香港廖氏企業自己也有所耳聞,但卻沒想到這位掌教同志竟然跟這個跨國巨擘的大老板有如此交情。
在從機場到廖家祖宅的路上,听阿光描述,自從上次找到地契後,廖氏企業很快便走出了資金困境,不但償還了銀行的大部分債務,更拓展了非洲與南美的業務,而趙昆成的公司因爆出碎尸案丑聞,大部分被趙昆成拉走的大客戶又重新開始與廖氏集團接觸,以前離職的一些精英高官也回來了不少,現在的廖氏企業在福布斯全球五百強中的排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
到了廖氏祖宅,張國忠著實吃了一驚,幾年不見,這七叔非但不顯老,反而越活越年輕,輪椅也不坐了,臉上也見了紅光了,精神頭比那些在廣場上扭大秧歌的退休老人還要好。
「想必您就是張國忠掌教與劉鳳岩前輩吧?大伯時常提起您二位!有失遠迎還望見諒!」七叔旁邊,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起身與張國忠握手,看樣子也就二十歲出點頭。
「這位是…?」張國忠與年輕人握了握手,上次來好像沒見過這個人…
「這是我的佷孫子。廖若遠。叫他阿遠就可以了,一直在英國念書,前一段時間因為香港這邊不太平,我也沒讓他回來…」七叔也站起身道,「這把年紀也撐不了幾年了,所以我準備讓他來接替我的位子!」
「一表人才啊!」張國忠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廖若遠,年紀雖不大。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霸氣,像是辦大事的材料。
「張掌教,這次來香港,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麼?」電話中,張國忠並沒向七叔透露此行的具體目的。
「是這樣的。這位是孫亭,美國福薩克孫起林財團的少東家…」張國忠用手一指孫亭。
「廖先生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孫亭起身與七叔握手。
「哦…福薩克孫起林財團,很有名啊!我和孫先生也曾有過一面之緣!」七叔打量了一下孫亭,微微點了點頭,「請帶我向你父親問好!」
「孫少爺的祖父,也就是孫起林先生的養父孫雲凌前輩,曾是武當山復真觀沈方卓真人的掌門大弟子。是一名抗日烈士,但多年來蒙受不白之冤,被世人誤認為是漢奸,並被後世同門所公認為是叛道叛國之人,經過孫少爺的調查與我們的親自查證,證實這麼多年來,世人曾對孫少爺的祖父存在很多誤會,現在我們已經搜集了充足的證據可以證明孫前輩的清白。但事隔多年,當年很多當事人都已經過世了,而且我們勢單力孤,社會上尤其是道學界的同門,很難信任我們,所以我們希望您幫忙,以您在香港社會的影響力幫我們澄清這件事!」張國忠頓了頓理了一下思路,「我以人格擔保。我們的一切證據都是真實可靠的!」
「哦…張掌教你太見外了…」七叔哈哈一笑,「阿光!聯系記者,準備召開新聞發布會!」
這句話一出,張國忠差點暈倒,心說都這麼多年了,這七叔的作風一點都沒改啊…開新聞發布會,多少也得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七叔…先等一下…」張國忠咽了口唾沫,「這件事不必著急,我們還要拜訪一些道門中人…」
……
晚上,七叔在家里擺了一桌絕對奢華的港式大餐,飯桌上,孫亭龍飛鳳舞地白話起了眾人赴緬甸斗毒梟的事,听得七叔和廖若遠眼珠子都直了,接著張國忠又把自己在武漢的發現跟七叔講了一遍,最後借著酒勁把自己在馬來怒殺王四照(也就是王真江,因為真江是道號,所以此人叛教後便不可再用此號)的事也說了,听得七叔連連點頭,「殺得好!殺得好!這個姓王的和趙昆成簡直就是一路貨色,恩將仇報!這種人死有余辜!」因為趙昆成的事,七叔對這種忘恩負義的人簡直就是恨之入骨,听說王四照被殺以後不但沒有絲毫驚愕,反而挺高興。
結合著這兩件事,張國忠順勢說了雲凌子的事,听得七叔連連感嘆,「想我泱泱中華,竟然會受辱于倭國這等彈丸之邦,倘若人人都有孫老先生的氣概,恐怕歷史就要改寫了…!」
飯後,七叔吩咐佣人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單獨的房間,之後眾人把酒暢談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酒雖喝了不少,但老劉頭可是一點睡覺的心思都沒有,躺在床上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都70多了,能不能活到2016年還是個未知數,就算箱子里裝的不是蘭亭序,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要是能打開箱子看一眼究竟,也算死得踏實啊…唉…!
就在老劉頭胡思亂想輾轉反側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誰呀?」老劉頭暈暈乎乎的坐起來披上了衣服。
「是我…廖若遠…!」
「廖若遠?」老劉頭一楞,這小伙子跟自己從來沒接觸過,大半夜的找我干嗎?
打開門,只見廖若遠身著一身便裝恭敬而立,「劉前輩,我能進去麼?」
「廖少爺…不知你大半夜來找我…有何貴干呢?」老劉頭把廖若遠讓進屋里,自己則坐在了床上。
「劉前輩,您今天好像…不大高興…」這廖若遠雖說年紀不大,但言談舉止卻很成熟,儼然像一個生意場上混跡多年的所謂的「才俊」,「不知道是不是招待不周啊…?」
「哦…不是不是…廖少爺不要誤會,你大伯的熱情寬待我很感謝…」老劉頭是何許人也?絕對是老油條,這廖若遠話一出口,老劉頭就听出來此人肯定不是為探討「招待不周」的事來的,「廖少爺深夜造訪…難道就是為了問這個?」
「不…不…您誤會了…」廖若遠連忙擺手,站起身走到門口拉門看了看,繼而把門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