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要對付的人是雲凌子,李秀心里也虛,起初是死活不接金大林這單買賣,但有句老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驢上牆啊,一千塊大洋往李秀跟前一拍,李秀也猶豫了,轉念一想,這雲凌子可是名聲在外,況且還是個小字輩,自己要是能借金大林這次機會把雲凌子搬倒,以後這買賣可就能往上要價了,想到這,李秀便又到了金大林家,擺了個法壇專門和雲凌子對著干。
起初,見李秀並沒在金家,雲凌子便只是想給這金大林點教訓,讓他知道厲害後就乖乖去警察局自首,所以並沒下死手,只是以金福樓為中心布了一個墓葬防盜用墓局,活人離著金福樓幾百步開外就會感覺心煩意亂說不出的別扭,打老遠就繞著走,甚至就連酒店里的伙計都呆不踏實,不到三天,金福樓便已門可羅雀,一天下來一個大子兒都沒賺到,除此之外,金大林家的院子外邊還被雲凌子暗地里布了一個鬼陣(類似于趙昆成給廖家祖宅布的鬼陣,但規模要小得多,雲凌子的想法很簡單,要回鞋店的房子,將金大林與李秀繩之以法,然後將丁建邦撫養成*人,完成哥哥的遺願。
想法雖簡單,但事後李秀的出現卻完全破壞了雲凌子的計劃,一系列招災引邪的絕戶道法下來,還真把雲凌子打了個措手不及,險些連丁建邦的命都搭進去,這一來雲凌子算是徹底被激怒了,開始跟李秀硬踫硬的干,不出半個月天,金家人便發現李秀與金大林雙雙吊死于自家後院,啥時候吊的都不知道。
「有這麼厲害?」張國忠皺起眉頭,「雲凌子會降術?那他豈不是破戒了!?」按理說,當年趙昆成殺廖家少爺。也是借著其開車出行的機會,降術傳到了民國,那些不殺活人就讓人足不出戶而死于非命的絕招差不多已經都失傳了才對啊,而按孫亭的說法,雲凌子應該是個好人,怎麼會為了報復恩怨而濫殺無辜呢?
「不是降術!但也算不上破戒!」一直在旁邊喝茶的老劉頭忽然開口了,「雲凌子那本書我已經看過一遍了,他用的是引葬大法,他就是用這種陣法破的那個煉尸窯,算不上降術。」老劉頭抽了一口煙,嘴撇得跟八字一樣。「但也折壽啊,說實在的,這個陣法就是把破煉尸窯的方法倒過來用,只不過他那本書上並沒寫明白。」
「哦?引葬?他發明的!?」張國忠倒吸一口涼氣,當年听師傅說過。曾經有人發明過一種很厲害的陣法,能將墳崗之葬氣引至百里之外,雖說折陽壽,但很厲害,一般人如果模不清原理,很難破解,沒想到,發明這種陣法的人就是雲凌子。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雲凌子自知已鑄成大錯。秘密見了一次師傅沈真人之後,便帶著丁建邦遠走南昌,當起了郎中,憑借其神乎其神的醫術,僅一年不到,便成了南昌小有名氣的神醫。這期間,他曾經回過一次漢口,用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找到了哥哥地葬地,並為哥哥超度了一下。」孫亭道,「我研究過內地道教的戒律,武當山復真觀應屬宿土教的分支,按他們的規矩,雲凌子所作所為至多算是打了一個擦邊球,算不上是破戒,更不用像當年李秀一樣被打斷雙腿逐出師門,杖責八十就應該是最重的懲處了,況且,按現在的說法,他的做法也應該算是正當防衛,所以我覺得,他應該還是道門中人,而且,當年復真觀的沈真人認為他斗法李秀是為復真觀清理門戶,也並沒有責罰他的意思。」孫亭話里話外,好象都在幫著雲凌子開月兌。
「這個我明白。」張國忠嘆了口氣,「可能他自尊心比較強吧,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要當郎中,在那個年代,如果去看風水或驅鬼邪。以雲凌子的名聲和能耐,應該很輕松啊…?」
「他封法了。」孫亭淡淡道,「那次之後雲凌子便開始封法,未來的二十年內,他只行醫術,不再做法。」
時間很快便到了1931年,九一八事變之後,日本侵華戰爭全面爆發,因為武器裝備差距過于巨大以及國民黨上層的保守政策,日本人很快侵佔了中國東北,並開始逐漸向南擴張,此時,丁建邦已經長大成*人,在雲凌子的要求下,丁建邦參軍入伍,投身大名鼎鼎的國民黨王耀武部(國民黨第74軍),當了一個文書,雖未涉足前線,但也算是為國出力了。
1939年,日本人佔領南昌,1941年8月3號,一輛小轎車停在了雲凌子家門口,後面跟著一輛日本產地太陽牌卡車,一隊日本兵開始大箱小箱的禮品往雲凌子家中搬。還有一個寬袍大袖的日本人進了雲凌子的家,三四個小時後才出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這位寬袍大袖的日本人離開時,雲凌子竟然滿臉堆笑的將其送出門外,這絕不是雲凌子的作風,一時間,謠言四起,丁郎中賣國投敵的謠言很快在南昌的大街小巷流傳開來。
「哦,我師傅也是這麼說地,賣國。」張國忠若有所思,「這其中,好象有蹊蹺啊。自尊心如此之強的人,怎麼可能被金銀收買?」
「你別老插嘴!讓人家說完!」老劉頭不耐煩了,此時已近傍晚,老劉頭肚子已經餓了。
「張掌教,你有所不知,那個日本人名叫原田幸九郎,是當時日本最有名的巫術師,他這次來找雲凌子,確實想讓雲凌子幫一個大忙,因為全天下,能辦這件事的非雲凌子沒數,但在他的言語中。無意中也透露了一個大秘密,所以雲凌子在與其談話的同時,也作出了一個很危險的決定。」
「巫術?」張國忠一皺眉,這種東西是由中國地降術演變過去的,發展到近代,其威力比降術更厲害,施術的方法也更加匪夷所思。「他想干什麼?莫非想讓雲凌子幫忙暗算國軍將領?」
「此事後不久,至多也就一個月左右,武當山和茅山都放出口風,不承認雲凌子是道教子弟。」孫亭並沒直接回答張國忠的問題,「當時馬思甲真人剛剛繼了掌教位,第一件事就是站出來針對雲凌子,不知張掌教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這。」張國忠真被孫亭這一問給將住了,「慚愧,對本教先人的事跡,在下實在知之甚少。馬思甲真人的事跡,在下全是听家師口述的,而且十分有限,並沒有提及這件事。」
「既然這樣,我就暫且繞過這段。先往下說。」孫亭面帶微笑,似乎在賣什麼關子,「張掌教不知你對抗日戰爭的歷史了解多少?」
「這個。還算可以吧。」提到抗日戰爭,張國忠又是一腦門子的官司,當年自己上學時學過的課程大部分是以階級教育為主,對史實以及各大戰役的細節描述的相對含糊,而此時這個孫亭,不但對中國近現代史了如指掌,甚至對茅山教的歷史也比自己這個掌教更了解。這讓張國忠著實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
「中條山戰役,張掌教你了解多少?」孫亭微笑著看著張國忠,「如果你了解很多,咱們可以繞過這段話題,如果你不是很了解,我可以講細一點。」
「這個……」對于中條山戰役這種對日作戰地關鍵性戰役,張國忠的了解程度僅局限于「听說過」而已,「孫先生,在下很慚愧,麻煩你講詳細一點……不過,這和雲凌子以及《蘭亭序》又有什麼關系呢?」張國忠最大的優點的就是謙虛,從不弄不懂裝懂那一套。
「有很大的關系。」孫亭長嘆一口氣,「張掌教,你是我見過最謙和的人,我很敬佩你的勇氣與謙卑。」
「哎……過獎了……」張國忠黑著臉,不知道孫亭這是在夸自己,還是在損自己。
中條山,位于山西南部,被國軍視為抗日戰爭時期「關系國家安危之要地」,1938年以來,日本軍隊曾集結重兵,先後十三次圍攻中條山,在國民黨孫蔚如部的頑強抵抗下均未得逞,中條山戰役最後勝利,完全打亂了日軍對華地作戰計劃,對抗戰的最終勝利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1941年5月,日軍第33師團進駐中條山,加入中條山戰役,然而一場連串突如其來的怪事給這個剛剛加入戰役的師團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眾所周知,日本軍人在所謂的武士道精神的刺激下是什麼都不怕的,自殺飛機,自殺潛艇這類的東西都出自日本,且在全世界絕無僅有,但中條山的怪事,卻讓這些日本人聞風喪膽,甚至出現了有人恐懼而精神失常的事,就連師團長甘粕重太郎和櫻井省三也是畏懼三分,萬般無奈之下,櫻井省三才從日本請來了當時有名的巫術師原田幸九郎。
「他們踫到什麼情況了?「對于能把日本人嚇的屁滾尿流的東西,張國忠還是蠻有興趣的。
「自殺……」孫亭默默道,「莫名其妙的自殺,而且死法匪夷所思,讓整個日本軍隊人心惶惶。」
起初,一班日本兵在挖戰壕的時候忽然有幾個人昏倒在地,長官並沒在意,以為這幾個人勞累過度而已,就吩咐人把他們抬下去了,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幾個人在當天晚上忽然全部自殺,而且方法匪夷所思,有地人用鐵針穿過自己的眼球,經軍醫解剖,這個人是用鐵針攪爛自己的大腦而死;有的人是不停的啃噬自己的身體,最終死于失血過多,有的人干脆是用自己地腸子把自己勒死的,自殺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人死的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慘叫或申吟,要知道,這些死法放在常人身上將是怎樣一種痛苦。
「自殺!」听到自殺這兩個字,張國忠立即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