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新娘子應該是很快樂的事,可是對方影來說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丈夫不是自己挑的,婚姻更不是自己要的,這教她怎麼高高興興地披上嫁紗?
這些她心里早有數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令她困擾的是,從睜開眼楮迎接天明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人家說左眼跳喜,右眼跳災,而她跳的正是令人惶恐不安的右眼,她女性的第六感告訴她,似乎有大事要發生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已經上了一層濃濃的粉妝,兩片唇瓣更是畫得比櫻桃還紅,她卻顯得一點精神也沒有。
「姐,時候不早了,你該穿新娘禮服了。」方儀輕聲提醒道。
轉頭望著躺在床上的新娘禮服,美麗的婚紗象征著女人一生的夢想,方影卻只覺得前途茫茫。她應該嫁嗎?雖然這話問得太遲了,可是她真的很矛盾,尤其隨著舉行婚禮的腳步越近,她越是疑惑,這樣把自己嫁了,她會後悔嗎!
不知道怎麼了,她總覺得自己會後悔,因為……因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見方影沒有反應,方儀只好又催促道︰「姐,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你還是趕快把新娘禮服穿起來,待會兒媽還要上來跟你說些悄悄話。」
「什麼悄悄話,還不是一些為人妻子、為人媳婦的教條,不用人家教我也知道,我念一條給你听听——嫁到人家家里不比在自己的家,不可以任性,凡事要以公婆、丈夫為重。」
「做母親的總希望女兒將來過得好,那些教條對你會有幫助。」
「我相信,不過先決條件也要我做得到。」突然,方影變得好認真的說︰「方儀,如果我逃婚,你想會有什麼後果?」心一驚,方儀慌張地道︰「姐,你不可以逃婚。」
「你不是鼓勵我逃婚嗎?」
「此時非彼時,那時候你逃婚,只會讓李大哥難過一陣子,可是現在不同,這會兒所有的賓客全聚集在李家的別墅,若新娘子跑了,李家和方家不僅面子掛不住,李大哥更會覺得難堪。」
「這麼說,我只有一個選擇!」
「姐,你不是早就作了選擇嗎?」方儀的語氣雖然很輕柔,卻有那麼一絲絲埋怨的成分。
頓了一下,方影幽幽地道︰「你在怪我嗎?」
苦澀地一笑,方儀自嘲地反問︰「我有什麼資格怪你嗎?」
「我也不想弄成今天這種局面啊!」方影覺得自己好無辜,她一向很有主張,下定決心後,就不會再猶豫不決,可是也不知道哪兒出了差錯,對這件婚事,她心里總有個影子在那兒晃過來晃過去,所以,雖然早認清楚自己非嫁不可,卻又老定不下心來。
「姐,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也別再三心二意了,我希望你能夠學著愛李大哥,真心待他。」
方儀說得一點也沒錯,都要披上嫁紗了,就不該再三心二意,否則婚姻怎麼會幸福?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個兒不夠狠心,斗不過女乃女乃。
「姐,你今天是新娘子,應該喜氣洋洋的,不要愁著一張臉,笑一個。」
僵硬地咧嘴一笑,方影有氣無力地道︰「這樣可以嗎?」
「勉強可以,不過待會兒你可不能偶爾想到才笑這麼一下下,你要一直保持笑容,知道嗎?」
「知道。」不過,就怕她笑不出來。
「姐,該穿新娘禮服了。」
一看到新娘禮服,方影又開始煩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蘑菇什麼,可她就是不想那麼早穿上結婚禮服。
「方儀,你先下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
「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見方儀似乎有話要說,方影起身將她往房外一推,「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只是想些事情。」
「好吧!你要快一點哦!」
點了點頭,方影把房門關上,轉身背靠在門板上。
雖然她是一個很率性的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任性,畢竟這其中牽連了許多無辜的人,她不能不有所顧慮。
「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要上斷頭台,不像是要結婚。」嚴泗風的聲音仿佛鬼魅般飄進她的耳中。
「你……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方影不敢置信地瞪著無聲無息來到她跟前的嚴泗風,心跳情不自禁的越來越快,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為什麼遲遲不肯穿上結婚禮服,因為他在她心里作怪,害她一顆心定不下來。
他瞥了陽台一眼,不過兩層樓的高度,一點也難不倒他。
雙手按在門板上,分置在她頭的兩側,他往前一傾,像在撒嬌地抗議道︰「你真不夠意思,要結婚也不跟我打一聲招呼,好歹我們也上過床,熱情纏綿了兩夜。」
「你……想干什麼?」她這個人臉皮厚,他卻可以三言兩語就逗得她臉紅。
「帶你走啊!」嚴泗風的口氣听起來沒有一絲絲認真的成分,卻又展現那股屬于他的狂妄。
「你在開什麼玩笑?」
「你應該很感動,我這可是英雄救美,帶你月兌離苦海。」
「用不著!」
「你不願意跟我走?」
「我又沒發瘋!」
「你沒發瘋,那我發瘋好了。」嘴角含著笑,嚴泗風拿著含有哥羅芳的小方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方影的口鼻,接著很優雅的接住她癱軟的身子,「我們之間的游戲才剛開始,你嫁了人,那我怎麼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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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緩緩步下樓的方儀,陸心雅連忙上前詢問,「方影準備好了嗎?」
「媽,姐姐的妝化好了,可是新娘禮服還沒穿。」
「哎呀!時間都差不多了,怎麼新娘禮服還沒穿呢?」
「我也沒辦法,姐姐不讓我幫她穿,說她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這丫頭在搞什麼鬼?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耍脾氣!」陳蓮惱怒地皺了皺眉,「心雅,你上去瞧瞧,千萬別讓她誤了時辰。」
點了點頭,陸心雅走上樓去。
沒一會兒,方影的哥哥方耀興匆匆地跑進屋內,「新郎來接新娘子了。」
陳蓮立刻起身準備迎接,「方儀,你上樓告訴她們新郎來了。」
「嗯!」
方儀還來不及上樓,陸心雅就慌慌張張地沖下樓。
「媽,不好了,不好了,方影不見了!」
「你……你說什麼?」陳蓮一臉震驚的瞪著她。
「心雅,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影怎麼會不見?」方家的男主人方有生冷靜地追問。
「我一進房里,只看到新娘禮服還放在床上,卻沒瞧見方影的人,我整個房間都找過了,發現她的隨身背包不見了,還有陽台的大理石欄桿上系了一條繩子,我想,她可能從那兒跑走了。」
「不可能,姐姐說她不會做傻事。」方儀第一個搖頭。姐姐不會無緣無故的跑掉,她肯定出了什麼事。
「都是你害的!」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陳蓮憤怒的將矛頭指向方儀,「你為了自己,便慫恿她逃婚,你這個壞心眼的臭丫頭!」
「女乃女乃,我沒有……」
「還敢說沒有,那天我可是親耳听見!」氣不過,陳蓮沖上前用力拉扯她的頭發,「你這個該死的丫頭,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媽!」方有生心疼的上前拉住陳蓮,「別再責備方儀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解決事情。」
「對對對!」陸心雅也悄悄地將方儀推到自己身後,避免陳蓮再把怒氣發泄在她身上,「媽,有生說得一點也沒錯,我們得趕快想想法子,怎麼跟李家交代。」
「現在能有什麼法子可想,當然是說新娘子突然病倒,暫時把婚禮延後。」
「不行!」不知何時,李俊杰已經來到了大門邊,他听到所有的事情,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喜怒哀樂,「我們李家丟不起這個臉,今天的婚禮一定要舉行。」
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陳蓮還沒有這麼丟臉過,姿態一下子轉了一百八十度,愧疚的說︰「俊杰,方女乃女乃管教無方,對不起你們李家,不過你要相信方女乃女乃,我一定會找到方影,給你一個交代。」
「女乃女乃,今天的婚禮絕對不能取消,我看,就由方儀頂名代嫁。」李俊杰的決定不只是把陳蓮怔住了,就連方家在場的人也全傻住。
「女乃女乃,既然方影不要這個婚姻,我想,她應該不會介意我娶方儀吧!」
「這……可是,我們怎麼向賓客解釋新娘子換人?」怎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種局面,陳蓮這會兒可慌了。
「什麼也不要解釋,就讓大家誤以為今天的新娘子是方影。方影和方儀從來沒有在交際圈亮相過,她們兩個長得又有幾分神似,我想上了妝以後,更不會有人認出來。」
「那你爺爺那邊呢?」她根本不想讓方儀嫁給俊杰,當初她拿方儀威脅方影,只是一個誘餌。
「我相信爺爺會尊重我的決定,再說,這可以顧全李家的面子,爺爺沒有理由反對。」轉向方儀,李俊杰鄭重的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她當然願意,從小到大,她盼的就是能夠嫁給他,可是,她多麼希望是在另外一種情況下。
「能夠嫁給你,是她的福氣,她怎麼會不願意?」陳蓮諷刺的白了方儀一眼。其實她早就看出方儀對俊杰情有獨鐘,為了避免俊杰也對方儀產生好感,她費了一些心機讓俊杰以為方儀愛慕虛榮,沒想到這會兒還是讓這丫頭撿到便宜。
「方儀,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答案。」李俊杰堅持要方儀點頭才算數。
凝視著李俊杰,他什麼表情也沒有,方儀根本猜不透他此刻抱著何種心情,不過,就算她只是個代替品,那又如何,能夠愛他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我願意。」
「媽,可以請你幫方儀打扮一下嗎?」李俊杰有禮的轉向陸心雅一問。
對這樣的結果,陸心雅顯然非常滿意,她笑盈盈的應道︰「給我半個小時,我一定把方儀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
「媽,有勞你了,我這就去跟我爺爺聯絡,跟他報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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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楮,方影昏昏沉沉地朝四下一望,不過還沒弄清楚狀況,她的目光已經跟嚴泗風對個正著,他以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坐在沙發上看著她。
「睡得還舒服嗎?」顯然心情很愉快,他開心的朝她招了招手。
現實慢慢輸入渾沌的意識,方影終于想起被迷昏之前發生的事,她驚慌的坐起身,充滿指控的瞪著他,「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哪有對你做了什麼?」嚴泗風無辜的眨著眼楮,「你身上的衣服有少一件嗎?」難得他這麼君子,看到秀色可餐的她,卻沒有餓虎撲羊的把她吞進肚子。
「我是說……這是哪里?」她還是一項一項的把事情弄清楚。
「Joy,你實在是太會傷我的心,你忘了嗎?我們曾經在你現在躺的那張床上恩愛過。」
記憶一開啟,方影終于有那麼一點點印象,那天晚上她太緊張了,根本沒心思把這兒瞧個仔細,隔天一早醒來,她急著走人,更不可能欣賞這里。
「你把我帶到這里想干麼?」
「不急不急,待會兒我自然會告訴你。我想,你肚子大概餓了吧!」
說到肚子餓,這才想到她一早醒來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是因為……天啊!她怎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完了完了,他們找不到我,這會兒一定急死了。」方影手忙腳亂的跳下床。
「來不及了,你現在趕去,婚禮恐怕已經結束,賓客也散了。」
「婚禮結束了?」有沒有搞錯?新娘子都不在了,新郎找誰結婚?
「就我得到的消息,你那位同父異母的妹妹已經代替你嫁進李家,成了李俊杰的老婆。」
頓了一下,方影義憤填膺的大叫,「太過分了,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她一失蹤,他們就找方儀當替死鬼,這下子可好了,方儀一定恨死她了!
臉色愀然一變,嚴泗風語氣含酸的道︰「你以為李俊杰會為了你,賠上李家的面子嗎?」
「這都是你的錯!」給了他一個白眼,她匆匆忙忙的往門邊走去,「不行,我得回去把這件事情弄明白。」
搶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嚴泗風有些惱怒地道︰「這還有什麼好不明白?你逃婚,李家又丟不起這個臉,當然得由你妹妹代嫁。」
「我逃婚?」
「我動了一點手腳,讓他們以為你逃婚。」
「你……你綁架我,罪名卻栽到我頭上,你這算什麼?」瞪著他,方影真想扭斷他的脖子,他那張幸災樂禍的嘴臉看起來實在很礙眼。
眉頭微微一皺,嚴泗風一點也不喜歡她的用詞,「什麼綁架,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從你家大門口把你帶走,你家那條又黑又大的看門犬可是親眼瞧見。」只是把她從方家「偷」出來之前,先讓她在床下待了一個小時,等到方家的人都走光了,他才大大方方的抱她離開。
她家確實有一條又大又黑的看門犬,不過它一看到陌生人就會叫個不停,他怎麼可能在不驚動左鄰右舍的情況下把她從方家帶走?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點,我也讓你家的看門犬小睡一下,你都不知道它有多吵。」
「你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舊疾復發,請你來當我的主治大夫啊!」
「我不是把你的毛病治好了嗎?」如果不是多光彩的事,方影真想吼人,這個男人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我也以為你把我的毛病治好了,可是當我準備跟其他女人恩愛的時候,我的男性雄風又一蹶不振,我只好又去找我的主治醫生,他說心理方面的疾病不是吃一次藥就可以根治,是需要長期治療。」
「你在誆我。」上一次被他唬了一愣一愣,信了他的話,這一次她如果把他的話當真,她一定笨得無可救藥。那天晚上,她可是親身應證他的「表現」,她非常清楚,他的男性雄風就是到了七、八十歲,還是像一條龍!
「你知道男人有多痛恨自己不行嗎?」嚴泗風一副深受侮辱的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說服你自己,不必對我負任何責任嗎?」
「我……」方影的氣勢一下子矮了半截。
「如果你當初不來誘惑我,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現在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你良心過得去嗎?」
「那……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她還是不太相信他說的話,可是如果他執意這麼糾纏她,她也別妄想有太平日子好過,倒不如先看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再來決定怎麼接招。
「你陪我三個月,讓我在你身上重新找回失去的男性自尊,我的心病自然得以痊愈。」
「陪你三個月?」
「這是我的主治醫生給我的建議,他說,我的問題就出在你身上,現在也只能靠你來建立我的自信心。」
真是太好笑了,像他這麼狂妄自大的人,還用得著她來建立他的自信心嗎?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兒住下來。」嚴泗風理所當然地決定道。
「我還沒答應你。」
「我未來的幸福全靠你了,你對我有責任。」
受不了的舉起雙手,方影投降了,「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可是我得先跟你把話說清楚,只能三個月。」
「當然,除非你處處跟我唱反調,害我病情加重,否則我不會為難你。」
這會兒方影已經開始後悔了,她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這個男人肯定會把她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
天啊!他有沒有毛病她還會看不出來嗎?她怎麼這麼輕易地讓他牽著鼻子走?唉!這個男人肯定是她的克星!「你放心,我會盡力配合你,不過,我為什麼要住在這里?」
「我只要了你短短的三個月,如果每天還得浪費時間跟你玩躲貓貓,我的心病不但治不好,反而會因此加重,為了確保我的權益,你還是住在這里。對了,你什麼都不用準備,我會幫你打點一切。」
哪有人這個樣子,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絲毫不顧她的想法。
「喂……」
「我的好朋友都叫我阿泗,你也可以跟他們一樣。」
方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以為他是誰,皇帝嗎?一聲令下她就得照著做。
「我得回家一趟。」不跟他計較了,免得他又找到借口,說她打擊他的男性尊嚴,到時候三個月不夠,變成了六個月,那她不虧大了。
「當然,但是得過幾天,這時候回去還不妥當。」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張嘴巴很討人厭?」這個男人實在令人忍無可忍。
「沒有,不過我倒是听你說過,我有一張甜得會膩死人的嘴巴。」
「我當初一定是耳背。」如果不是覬覦他的身體,她會說出這種惡心到令人想吐的話嗎?
一陣哈哈大笑,嚴泗風好脾氣的點了點她的鼻子,「耍了那麼久的嘴皮子,你一定餓了,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沒有反對,方影跟著他走出房間,她的確是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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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逃婚」一事勢必引來一頓責難,不過家總是要回,她早晚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于是隔天一早,她就硬著頭皮回家,她還是覺得速戰速決比拖延戰術來得令人心安理得。
「女乃女乃、爸、媽,你們全都在啊!」盡管錯不在她,方影還是擺出一副懺悔愧疚的模樣。
「鬧了那麼大的笑話,你還有臉給我回來!」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就這麼給弄砸了,陳蓮的火氣忍不住直往上沖。
「方影,你都二十五歲的人,怎麼還像個小孩子這麼任性的說走就走,一點責任感也沒有,如果不是有方儀在,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這一次,連向來舍不得責備孩子的方有生也板起面孔。
「對不起。」她的道歉是沖著方儀,她把她害慘了。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這張老臉全被你丟光了!」陳蓮越說越氣。
無辜的撇撇嘴,方影小小聲的說︰「這還不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還敢頂嘴!」陳蓮怒不可遏的瞪著她。
「事情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女乃女乃,如果你不要一意孤行,自私的決定人家的未來,也就不會弄成今天這種局面。」方影實在是不吐不快。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陳蓮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媽,孩子不懂事,你別為了她氣壞身子。」陸心雅連忙靠了過去,體貼的拍著陳蓮的背,同時不忘朝方影輕聲訓斥,「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大沒小,還不趕緊跟女乃女乃道歉。」
「媽,我只把實情說出來。這個家,女乃女乃說的話是聖旨,誰都不能反抗,可是就算古時候的皇帝也懂得體恤民情,女乃女乃她關心過我們心里在想什麼嗎?她眼里只看到自己的喜怒哀樂,忘了我們跟她一樣都是人,也有自己的感覺……」
「夠了!」方有生怒眼一瞪,「你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趁著這個機會,方影提出嚴泗風為她作的安排,「我看,我還是搬出去住好了,免得在這里惹女乃女乃生氣。」
「方影,你在說什麼?」陸心雅心急的喊道。
「我這種脾氣在家里只會跟女乃女乃鬧得不愉快,女乃女乃需要寧靜,我也需要冷靜,我搬出去對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方影……」
拉住陸心雅的手,陳蓮高傲的道︰「要搬出去就讓她搬出去,否則我早晚會被她氣死!」
陸心雅無助的看著方有生,誰都知道陳蓮在說氣話,雖然她總是被方影氣得哇哇大叫,但是她最疼的人還是方影。
「媽,方影不是有心的,我再跟她……」
「不準幫她說話!」陳蓮這次是鐵了心,她絕對不讓一個小丫頭爬到她的頭頂上。
「我會回來看你們。」說完,方影轉身走上樓整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