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間已經十二點了,紀閻凱躡手躡腳的拾級回到位于樓上的房間,這個時候女乃女乃和宏叔應該休息了,沒想到紀老夫人正在房里等他。
「女乃女乃,您怎麼還沒睡呢?」
「來了這麼多天,我們一直沒機會單獨聊聊,你坐。」指著另外一張單人座沙發椅,紀老夫人等他坐下來,便道︰「我教你送人回家,你一去就是三個小時,你是送到哪里去了?」
「……路上塞車。」他靦-的一笑。
「塞車?那一定塞得很嚴重哦!」
干咳了幾聲,他小小聲的說︰「女乃女乃,您別取笑我了。」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我們說正經事,我決定後天回美國。」
「這麼快?」他像個小孩子似的噘著嘴,「我以為您打算在這里住上一個月,而且過幾天就是您的生日,我已經準備好幫您慶生。」
她連忙搖頭婉拒,「活到這麼大一把年紀,女乃女乃最怕慶生了。」
做了一個鬼臉,他還會不清楚她老人家的心思嗎?「我看,女乃女乃根本不是不想吃蛋糕,女乃女乃是急著回去吧。」
「如果我留在這里過生日,家里的人恐怕又要道你是非長短了。」
「我無所謂。」他就是安安份份的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也不會放過他,紀家的人無時無刻不用高標準在審核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表現再好也不可能沒得挑剔。
「女乃女乃不希望你難做人。」
嘆了聲氣,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女乃女乃認清楚現實,「女乃女乃,不管您多麼努力維護我,憎恨我的人依然會憎恨我,您根本沒必要為我白費心思。」
「也許吧,可是女乃女乃總希望你少受點委屈。」
「我不在意他們的批評,女乃女乃用不著擔心我會受到委屈。」
擺了擺手,紀老夫人已經決定好了,「我訂好後天的機票了。」
「我尊重女乃女乃的決定,不過,女乃女乃總要吃頓生日宴啊。」
「這個不重要,女乃女乃對你只有一個請求,女乃女乃希望你盡早把婚事訂下來。」
失聲一笑,他傷腦筋的搖著頭,「女乃女乃,您是擔心我娶不到老婆嗎?拜托,我都還沒有滿三十歲,您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微蹙著眉,紀老夫人很不以為然,「干麼?難道你還想換對象嗎?我告訴你,我已經認定丫頭是我的孫媳婦了,你可不準三心二意。」
看樣子,他不能不說了,「女乃女乃,您真的很喜歡Andrea嗎?」
賞他一個白眼,她故意惡聲惡氣的說︰「這還用得著問嗎?你不是已經認定我一定會喜歡她嗎?」
「我只是想,女乃女乃身邊總是圍繞著一些虛偽的面孔,女乃女乃一定想看看不一樣的面孔,像Andrea這種清新沒有心眼的人,女乃女乃應該會喜歡,可是女乃女乃對一個人的喜好也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事。」
「你這個小子精得跟只狐狸似的。」她就是喜歡丫頭的純淨沒心眼。
「我哪比得上女乃女乃?」
「好了啦,你少拍我馬屁了,還有,你不要扯開話題。」
略微一頓,他終于一吐為快,「有一件事我並沒有跟女乃女乃說實話,其實Andrea根本不是趙虹艷。」
「等等,女乃女乃怎麼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因為女乃女乃認為我和趙虹艷是情侶,我想,也許我們兩個可以試著交往看看,說不定我們真的合得來,可是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真正的趙虹艷不見了,Andrea變成了趙虹艷。」
搖了搖頭,紀老夫人覺得很迷惑,「一個人怎麼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雖然我還沒有證實Andrea的真實身份,但是我肯定她不是趙虹艷。」
揉了揉太陽穴,紀老夫人顯然很頭疼。
「女乃女乃,我相信她是逼不得已冒充趙虹艷。」他連忙補充道。
沉吟了半晌,紀老夫人似乎平靜下來了,「我不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是不是應該先搞清楚我孫媳婦的真實身份?」
聞言,他頓時有一種松口氣的感覺,「這個我知道,不過,女乃女乃當Andrea是孫媳婦,人家可不見得想當您的孫媳婦。」
「她一定願意當我的孫媳婦。」紀老夫人顯得信心滿滿,她最了解女兒家的心思了,那個丫頭愛死了她的寶貝孫子。
「就算她願意好了,女乃女乃是不是也應該問一下我的意思?」
哼了一聲,紀老夫人驕傲的抬起下巴,「女乃女乃很清楚你心里在想什麼。」
挑了挑眉,他虛心求教,「是嗎?我心里在想什麼?」
「你再也找不到比她更適合你的女人了。」
「女乃女乃,這根本是您自己心里的想法吧。」
「你當女乃女乃老眼昏花,看不透你的心思嗎?」長聲一嘆,紀老夫人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一直很抗拒婚姻,紀家的人都好像受了詛咒一樣,沒有一個人的婚姻是幸福的,可是你不能因為如此就認為自己的婚姻不會幸福,你不覺得這對自己很不公平嗎?」
靜默不語,他承認內心深處確實存在著一種恐懼,他身上流著一個自私家族的血脈,他怎麼有資格擁有幸福?
站起身,紀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必須學習面對自己的感情,女乃女乃要休息了,你也早一點上床睡覺。」
「女乃女乃晚安。」
送走了紀老夫人,他再度陷入沉思,他真的夠資格擁有那麼純淨美好的生命嗎?他可以放任自己去追求那份珍貴的愛情嗎?
看著坐在對面的紀老夫人,趙虹宇彷佛回到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雖然她們最近這幾天天天玩在一起,可是宏叔始終陪在一旁,她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單獨坐下來用餐,最重要的是,今天的氣氛特別沉重,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丫頭,-怎麼不吃了?」紀老夫人似乎沒有感覺到她緊張的心情。
「我已經吃飽了。」
「這樣子就吃飽了?」皺著眉,她搖了搖頭,「-的食量太小了,難怪瘦巴巴的,這樣不行,-要多吃一點,否則怎麼生小孩?」
咳!她都還沒有結婚,用不著這麼快就跳級到生小孩的階段吧!
「我得提醒閻凱多注意-的飲食,女孩子不能因為愛美就忽略健康。」
「紀女乃女乃,我很健康。」從小,她就是一個不用父母親操心的孩子,艷艷就不一樣了,艷艷老是這里不舒服,那里有問題,母親總是怪她在母體的時候把屬于艷艷的營養搶走了,所以艷艷才會有那麼多毛病。
「如果-繼續忽略飲食的重要,健康就會變成不健康。」
「以後我會注意。」老人家也是關心她,她何必為了這種小事爭論不休?
「這樣就對了。」喝了一口茶,紀老夫人轉而問︰「丫頭,這幾天陪著我是不是很無聊?」
「不會,我玩得很開心。」
握住她的手,紀老夫人充滿憐愛的看著她,「老實說,剛開始我真的認為閻凱應該配一個聰明能干的女人,想當紀家的媳婦可不是那麼簡單,可是-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人和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心,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不能彼此分享生命的歡笑和淚水,就算表面上看起來是完美的組合,那也是沒有意義。」
「……」她想告訴紀女乃女乃,她並不是趙虹艷,可是,她怎麼說得出口?
「-這個丫頭看起來傻呼呼的,有時候還迷迷糊糊,不過,我想再也找不到比-更適合閻凱的女孩子。」
雖然她不是正主兒,但是听到紀女乃女乃這麼說,她還是覺得很感動。
「我已經把-當成紀家的孫媳婦了,以後我那個寶貝孫子就交給-了,-可要好好照顧他。」
嚇了一跳,她頓時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子,這會不會太快了?
彷佛沒有注意到她的驚慌失措,紀老夫自顧自的又道︰「從小,我就特別擔心閻凱,雖然他的外表跟紀家的人沒什麼兩樣,充滿那種得理不饒人的霸氣,可是事實上,他是一個很壓抑、很謹慎的人,尤其在感情這方面,如果不能確定自己可以全心全意愛著對方,他寧可舍棄。」
「紀女乃女乃,他又不是小孩子,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您用不著替他擔心。」
「不管他是不是小孩子,在我眼中,他永遠是我的寶貝孫子,以前,我確實很擔心他,可是現在有-,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我……」怎麼辦?她又不是艷艷,她有資格說她想一輩子守護他嗎?
「丫頭,-會守護他一輩子對不對?」
「……紀女乃女乃,我當然沒有問題,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可以決定……我的意思是說,現實往往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決定。」
「-愛他嗎?」
「我……是,我愛他。」她應該說她不愛他,要不然,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也可以,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違背自己的心意欺騙她老人家,不知何時,紀閻凱已經佔據她的心,明知道不可以愛他,卻又無法抗拒他有時淘氣有時霸氣的溫柔。
「這就夠了,-只要愛他,我相信-會堅持到底守在他的身邊。」
遲疑了半晌,她小心翼翼的說︰「紀女乃女乃,我怕會辜負您的期待。」
好像沒听見似的,紀老夫人徑自又道︰「下次回來台灣的時候,我希望是為了你們兩個的婚事。」
除了苦笑,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
拿起胸前的懷表看了一眼,紀老夫人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巴,道︰「時間差不多了,阿宏大概在外面等我們了,我們走吧。」
「紀女乃女乃,我們去哪里?」
紀老夫人故作神秘的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跟我走就知道了。」
紀老夫人終于踏上歸途,在機場依依不舍的送走紀老夫人,趙虹宇隨著紀閻凱來到一家相當靜謐的義式料理餐廳。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上班嗎?」這段日子她發現他經常連周末假日都到公司。
「真是的,-到底有沒有良心?」他語帶撒嬌的瞪著她,「快中午了,難道-要我餓著肚子去上班嗎?」
看了一眼腕表,她驚呼道︰「怎麼這麼快?我以為時間還很早。」
搖了搖頭,他一臉憂心忡忡的說︰「難怪女乃女乃要我注意-的飲食習慣,-真的是迷迷糊糊。」
「……肚子餓了自然會找東西吃,沒有必要非跟著三餐的時間吧。」老實說,除了跟人家約好時間,她這個人沒什麼時間觀念。
「如果肚子不餓,那就不吃嗎?」
「……時間到了,肚子就一定會餓啊。」
「是嗎?」他顯然對她的話心存懷疑,「以後我會特別留意,-是否真的時間到了就肚子餓了,-確實一天吃了三餐嗎?」
撇了撇嘴,她好委屈的說︰「這種感覺好像犯人哦!」
「這樣才能糾正-的飲食習慣啊。」
瞪著他半晌,她嬌嗔的道︰「我發現你很像紀女乃女乃。」
眉一挑,他不知道自己很像女乃女乃,「怎麼說?」
「表面上看起來很霸道很難纏,嘴巴上老是喜歡當決策者,可是骨子里……」神秘的一笑,她顯然存心吊他的胃口。
「怎麼不說了?」他很想知道她對他的感覺。
「這是屬于我的私人秘密,怎麼可以告訴你?」
「怎麼又是秘密?」歪著頭,他狀似頭疼的問︰「-到底有多少秘密?」
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神情顯得有些不自在,「我,我哪有什麼秘密?」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他戲謔的揚起眉,「真是的,-干麼這麼緊張?人嘛,哪個人沒有秘密,-說不是嗎?」
「……是哦。」天啊,她差一點喘不過氣來,真是嚇死她了!
「女乃女乃很喜歡。」他突然轉移話題。
「我也很喜歡紀女乃女乃,對了,我有一樣東西給你。」翻開背包,她取出一個長方型紅色絨盒遞給他。
「這是什麼?」他打開絨盒,那是一套相當華麗的鑽石項鏈和耳環,這像是未來的婆家送給媳婦的聘禮,看樣子,女乃女乃真的很擔心她的孫媳婦跑了。
「紀女乃女乃昨天帶我去珠寶店,她買了這套首飾送給我,可是,這實在是太貴重了,我絕對不能收。」當時,她也不停的推辭,可是紀女乃女乃最後很威嚴的說了這麼一句──「這是我要給未來孫媳婦的禮物。」她就完全束手無策了,因為她內心深處無法避免的擁有這樣的渴望,甚至是期待。
關上絨盒,他把它推回到她面前,「這是女乃女乃送給-的禮物,我沒有權利代替她收回來,-先收起來放好,等下次見到女乃女乃,-再當面還給她。」女乃女乃擅自作主幫他訂下這門親事,他竟然有一種松口氣的感覺,他一直被困在自己的牢籠里面,始終沒辦法向自己坦承他有多麼渴望這個女人,如今女乃女乃代他做出決定,他再也不用猶豫不決了。
回想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這原本是一段限時三個月的愛情,怎麼會知道,卻讓另外一個女人闖進來他的生命。
雙肩垂了下來,她很無助的說︰「我也知道應該直接還給紀女乃女乃,可是你比我還清楚紀女乃女乃的脾氣,她一定會跟我生氣。」
「既然知道女乃女乃會生氣,那-為什麼非要還給她?」
咬了咬下唇,她小小聲的說︰「我沒有資格收這份禮物。」
「為什麼-沒有資格?」
「我,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禮物。」
「對女乃女乃來說,-也不是普通人,她當然不會送-普通的禮物。」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根本不是紀家未來的孫媳婦。
「我不明白-在擔心什麼,但是我很了解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送出去的禮物是絕對不會收回來-一定不知道,女乃女乃是一個不太喜歡送禮的人,對她來說,禮物傳遞的是一種感情,如果-堅持退還給她,那就表示-拒絕她這個人,這對她的傷害有多麼深,-應該不難想象吧。」
遲疑了一下,她怯怯的道︰「有這麼嚴重嗎?」
「我想任何有腦子的人都會看得出來,女乃女乃會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這就表示-對她的意義很特別。」
「你好像在暗示我沒有腦子。」
「-不承認自己的腦子不太靈光嗎?」
「我……好啦,我先收下好了。」等到他要結婚的時候,她再退還給紀女乃女乃。
滿意的笑了,他一臉饑腸轆轆的道︰「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專心用餐了?」
比了一個「OK」的手勢,她宣布道︰「開動了。」
放下手中的工作,紀閻凱伸了一個懶腰,輕輕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他接著按下內線電話請秘書送一杯咖啡進來。
五分鐘後,孟澤代替秘書送咖啡進來,另外還奉送一文件。「總經理,這是廣告的合約內容,請你過目。」
接過文件,紀閻凱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翻閱合約的內容。
「如果沒有問題,明天就會跟對方簽合約。」
沉吟了半晌,他做了一個決定,「孟澤,這份合約先不要簽。」
「可是,廣告開拍的日期已經敲定了。」
「你請陳總監先跟對方敲定檔期,至于合約的部份,我會再找時間跟她的經紀人私下協商。」他想過了,趙虹艷會讓Andrea冒充她,這就表示她此刻不在台灣,換言之,如果她在廣告開拍之前回來,她肯定會接下這支廣告的拍攝工作,如此一來,廣告就無法完美呈現預期的訴求,所以他必須確保拍廣告的人是Andrea。
「合約有什麼問題嗎?」孟澤已經感覺到老板心事忡忡。
「合約本身沒有問題,我只是想在合約敲定之前先確定一件事,你去調查清楚趙虹艷的身家背景。」
「趙虹艷的身家背景?」奇怪,他怎麼不記得有這樣的例行性工作?
「我要知道趙家所有的成員,不管是否住在一起,一個也不可以遺漏。」
雖然有滿月復的疑惑,孟澤也不敢追問老板,也許這是新訂的規矩,反正老板說什麼,他點頭奉命行事就對了,「我知道了。」
「還有,暫時不要讓媒體知道我們這次廣告的代言人是趙虹艷。」
「這……我怕媒體已經得到傳聞了。」雖然他們沒有放出任何風聲,可是經紀公司為了哄抬藝人的身價,恐怕早就迫不及待把消息傳出去了。
「我們對外一致采取不證實的態度。」
「可是,行銷部認為適時制造話題可以增加廣告的效益。」
「這一點我明白,不過,我認為在代言人不曝光的情況下制造話題,這對廣告所帶來的期待會更顯著。」
「總經理是擔心媒體把注意力集中在你們的私人關系上面嗎?」
「這是考慮因素之一,不過最重要的是,廣告開拍之前還是有可能發生突發狀況,導致原來的計劃產生變動。」
「突然狀況?」老板今天說的話完全教人模不著頭緒。
「如果女主角臨時發生狀況沒辦法拍攝廣告,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我明白了。」其實孟澤一點也不明白,老板的話中似乎在暗示什麼。
「關于趙虹艷的身家調查,我希望越快越好。」
「我會盡快處理。」
「還有,你請陳總監抽空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他討論。」
「總經理希望什麼時間?」
「我想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我會請他明天過來。」
一大清早,趙虹宇就被不速之客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當她看到站在門外的許欣雅,她無由來的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無事不登三寶殿,如果可以透過電話解決的問題,那就沒有必要親自跑一趟,而且毫無疑問,這件事情一定跟趙虹艷有關。
送上一杯果汁,她拉了拉來不及換掉的睡衣,難為情的說︰「不好意思,可以請-先坐一下嗎?我進去梳洗換件衣服。」
「沒關系,-慢慢來。」許欣雅顯得很不安。
轉身回到房間,她忙著梳洗更衣的同時腦子也在運轉,這一次又是什麼事情?難道是廣告的事情?想到廣告,她就覺得胃開始抽痛了,她的預感顯示,她最害怕的情況發生了。
當她在客廳坐了下來,許欣雅果然帶來了她最害怕的消息。
「亞紀的廣告已經敲定日期了。」許欣雅說得小心翼翼。
干笑了幾聲,她狀似大惑不解的說︰「我不明白-的意思,廣告開拍的日期已經敲定了,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虹艷恐怕沒有辦法在廣告開拍之前趕回來。」
「她知道拍廣告的事情嗎?」
「我說了,可是她說時間太趕了,她沒辦法參加廣告的拍攝。」
「她怎麼可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這可是她的工作。」她真的生氣了,這個女人就不能在這個時候不要這麼任性嗎?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並不是沒有告假就擅自離開,現在她拒絕接下這個廣告,公司並沒有立場指責她的不是,只是,雙方可能會因此鬧得不愉快。」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只是單純鬧得不愉快,那也就算了,問題是這麼一來,虹艷不在台灣的事情鐵定會曝光。」
頓了一下,她語帶遲疑的問︰「難道公司不知道她不在台灣?」
「公司並不知情,虹艷只說她需要調養身體,除了我,這段時間她不想跟任何人聯系,包括她的經紀人在內,因為虹艷每一次工作太疲倦了就會引發感冒,經常導致工作延誤,所以公司也很贊成她休息一段時間。」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沒有接過經紀人的電話。「事到如今,-也只好向公司坦白她人不在台灣,當初參加試鏡的人其實是個冒牌貨。」
「如果公司知道真相,說什麼也不敢幫她接下這支廣告,可是以公司的立場,我們一定要給亞紀一個交代,就虹艷和紀總的私人交情,他們也許不會追究責任,可是這麼一來,事情就藏不住了。」
天啊!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逼進絕境了,「我沒辦法代替她拍廣告。」
「-絕對沒有問題,其實,他們挑選的人本來就是-嘛。」
「我不行。」她還是堅持的搖搖頭,其實,她一直懷疑紀閻凱介入這支廣告的決策,否則,她這個一點經驗也沒的人怎麼可能贏得廣告?
雙手合十,許欣雅擺出可憐兮兮的低姿態,「我求求-,-就再幫一次忙,如果虹艷去英國的事情可以公諸于世,我也用不著為難。」
「-不是向我保證,-會想辦法讓公司把拍廣告的時間延到艷艷回來嗎?」
「我已經盡力了,可是對方沒辦法延期。」
陷入沉思,許久,她還是拚死的抗拒,「我不知道怎麼拍廣告。」
「這種事交給導演好了,-只要把導演要求的感覺放入表演當中,而且我也會在一旁協助。」
她再也擠不出任何抗拒的話,她不由得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有沒有請艷艷打電話給我?」
「有啊,她沒有打電話給-嗎?」
「沒有。」
「我想,她可能不方便跟-聯絡。」
忍不住發出一陣申吟,她虛弱的道︰「她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
許欣雅不是不能體諒她的難處,可是,真的無計可施嘛!「Andrea,-就幫個忙吧。」
「萬一我鬧出笑話怎麼辦?」
「即使虹艷,她也有可能鬧出笑話,-用不著看得太嚴重了。」
「-讓我考慮看看好嗎?」
「可是,廣告下個禮拜就要開拍了,這兩天可能就要簽合約了。」
「我會盡快給-答復……今天晚上好嗎?」
雖然沒有馬上得到應允,不過,許欣雅已經確定她態度軟化了,所以,她也不再苦苦相逼,她點了點頭道︰「Andrea,這件事就麻煩-了。」
苦澀的一笑,她有一種沒有後路可退的感覺,然而不管如何,她總要想辦法扭轉局勢,而現在唯一可以幫她月兌離困境的人只有紀閻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