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了澡,吹干頭發,安許諾還睜著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一點睡覺的意思都沒有,葉寧遠掀開被子進去,把她摟在懷里,「怎麼還沒睡?」
「爹地討厭。」安許諾輕聲道,眸光定定地看他,委屈中帶著幾分控訴。
「爹地怎麼壞了?」
「爹地離開我,壞人才來欺負我。」
葉寧遠一愣,抱緊了她,「抱歉,以後不會了。」
青龍打來電話,報告他都已處理完畢了,葉寧遠嗯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掛了電話,調了一個舒服的睡姿,讓安許諾能夠睡得更舒服一些。
她了無睡意,眼楮骨碌碌地睜大著,小小的手握著他的手把玩著,就是沒有听話睡覺。他隨她,偶爾她出聲,他就陪著她說話。
她是孩子心性,果然沒多久,她就不記恨今晚的事情了。
然而……
她到底有沒有被欺負,他不知道,許諾懵懂,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剛才幫她洗澡,本想檢查一下,但畢竟是女孩子的身體,他和她又不是夫妻,情人,唐突去看並不太好,雖然他已看過赤-果的她。
問她,她多半也是不懂的。
他只覺得心疼不已,不管有無被人欺負了去,今夜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過失,他疼痛,許諾的控訴他全盤接下。
只求她,快些忘記了。
別再記得這麼不開心的事情。
「爹地,睡不著怎麼辦?」
「心里有事?」
「害怕,我殺人了。」安許諾說道,聲音小小的,低低的,如小動物的嗚咽聲,「殺人是不對的,我不會被人抓去坐牢。」
「不會!」葉寧遠斬釘截鐵地說。
她茫然,「為何?」
她明明殺了人,不是嗎?殺人是要坐牢的,她是懂的,方才那一刻,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想要殺人了,心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是壞人。
她沖動之下,打碎了酒瓶,把他們都捅死了。
誰讓他們欺負她。
「許諾沒有殺人,人是爹地殺的。」葉寧遠捧著她的臉,輕聲說道,「你只是把他們打傷了,是爹地殺了他們。,你怎麼會坐牢呢?」
「不,爹地說謊,明明是我殺的,我又不是傻瓜。」安許諾堅持,「我寧願自己被抓,我不要他們來抓爹地。」
「真乖,放心睡吧,這件事交給我,不會有事的。」
「那爹地以後還會不會為了別的女人離開我?」安許諾對這個問題,非常的在意,甚至比被壞人欺負,更在意,緊張地看著他。
「不會了。」葉寧遠道,「再不會了。」
讓她離開一刻,他就悔不當初,除非她完好了,記憶恢復了,否則,他都會細心照顧她,再不會放開她,舍不得啊。
安許諾心安了,枕著他肩膀上,漸漸沉睡了。
他調了房間的亮度,燈光暗了下來,因怕許諾夜里做惡夢,他並未離開,擁著她睡,奇跡般,睡到天亮,竟一夜安穩。
第二天有報紙登出昨晚的慘案,青龍處理得很干淨,不留下一點證據,因又是靠近紅燈區,案子並未引起什麼轟動,那一帶幾乎天天有人死亡,流血事件從未間斷,警方已見怪不怪。
扔了報紙,葉寧遠開始辦公,沒想到才一會兒就听到青龍報,葉薇帶著墨無雙和葉海藍到達了,他一笑而過,她們真是速度,白夜和蘇曼估計這兩天也該到了。
許諾……
「哥哥……」葉海藍徑直上了樓,歡樂地投入他懷中,親昵地吻著他的臉頰,「親愛的哥哥,你越來越帥,帥得越來越有味道了。」
「諂媚。」
「胡說,這是贊美。」
墨無雙敲了敲門,一臉帶笑,「表哥,早。」
「無雙,好久不見了。」
門口站著一名十歲上下的小女孩,白襯衫,黑長褲,長長的鐵質腰鏈繞在腰間,本來很簡單的裝束,卻穿出別樣的酷。黑發紫眸,皮膚白皙,活月兌月兌的美人胚子,那雙紫眸和墨玦如出一轍,但模樣多半隨了葉薇,她比葉非墨大幾個月,但比葉非墨和葉海藍都要高出不少。
「表哥,我的小表佷女呢?」墨無雙含笑問,饒有興致等著表佷女喊姑媽,他懷中的葉海藍也是一臉亮晶晶的,葉寧遠頭疼。
突然听到一聲尖叫,葉寧遠眉心一沉,慌忙放下葉海藍往臥室沖去,葉海藍和墨無雙相視扮了一個鬼臉,也愉快地跟上去。
安許諾抱著被子縮在床頭,驚慌失措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葉薇,雖然葉薇帶著友善又妖嬈的笑容,卻沒讓她心防降低一分。
「咦,怎麼這麼眼熟呢?」葉薇疑惑,挑著安許諾的下巴,左看右看,安許諾突然一掌拍下她的手,聲音有些冰冷,「滾開。」
葉薇一笑,又捏著安許諾的下巴,笑吟吟問,「安許諾,的確和那丫頭挺像,這神韻比許星像多了,怪不得……」
葉寧遠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本就寬松,她自然看見她身上的紅點,順其自然也就誤會了,安許諾穩了穩心緒,冷冷問,「你是誰?」
「姑姑……」葉寧遠快步而入,葉薇揚手打招呼,「嗨,寶貝,我來看你的寶貝。」
「許諾姐姐……」葉海藍撲了上來,然後稍微覺得她有點不太一樣,「咦……」
她還沒說話,安許諾已推開她,骨碌碌地爬起來,赤著腳跳到葉寧遠身邊,避她們如蛇蠍,葉寧遠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
葉海藍問,「許諾姐姐,你不認得我了?」
安許諾搖頭。
墨無雙模著下巴點評,「表哥的睡衣,表哥的房間,還有吻痕……哎呀,好婬-亂的父女關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