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喀特市于安許諾來說,非常陌生,這些年來去匆匆,唯獨一座倫敦城于她而言是熟悉的,因為倫敦有她的爹地邁克爾,所以她愛倫敦。
不知是誰說過,愛上一座城,只因城中住著你愛的人。
如今她愛的人慘死,尸體被她解剖,對于安許諾而言,心傷少有人能夠理解,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經有過什麼樣的掙扎,曾經受過什麼樣的傷害。
邁克爾的死,她解剖邁克爾的畫面總是時不時在腦海里閃爍,她異常痛苦,若不是撐到極限的身體,唯恐要靠藥物才能勉強入睡。
此時更想著休息一番,並不想介入銀雲和葉寧遠之間的恩怨,她並不知道銀雲和葉寧遠之間有過恩怨,銀雲的事情,安許諾一片空白,並不是很清楚,但唯獨知道的是,他似乎頗恨葉寧遠。
他很招人恨呢。
安許諾想,黑道上,恨第一恐怖組織黑J的,不是一個兩人,若是有人聯合整個黑道,又有足夠的武力抗衡第一恐怖組織的話,他們興許是願意對抗第一恐怖組織。
且國際反恐組織……
國際反恐組織中,亦有人想要鏟除第一恐怖組織,只可惜的是,一直都抓不到葉寧遠的證據,此人犯罪手段極高,且電腦技術也足夠強悍,能夠篡改所有的證據,掩飾自己的罪行。而一些大型的軍事活動,旁人更是插手不得,想要瓦解第一恐怖組織,只能從黑J的犯罪證據抓起,且收集第一恐怖組織的情報,最主要的是,找到第一恐怖組織的總部據點。
很多人都知道……在倫敦。
這似乎是公開的秘密,可倫敦掘地三尺,也不見第一恐怖組織的據點,于是有人推斷,其實恐怖組織的總部根本就不在倫敦,只是第一恐怖組織的障眼法罷了。
目的就是掩藏真正的地點,眾說紛紜,由于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已是姻親關系,且關系密切,曾在羅馬舉行一場很轟動的婚禮,也有人猜測,其實總部是在羅馬。
這麼多年,反恐組織都在查,卻一直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犯罪證據自然也抓到一點,但不足夠瓦解他們,所以都按兵不動。
如今的黑手黨教父,依然是墨曄和墨玦,兩大黑道組織的影響區域和方向都不太相同,但又緊密相關,不是誰都真敢撼動這兩大黑道,一動就是和整個黑暗世界為敵。
銀雲想和葉寧遠為敵,似乎太不自量力。
他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瓦解第一恐怖組織,唯獨是殺葉寧遠,其余一切不管,興許,葉寧遠曾經殺了他什麼重要的人吧。
此事早就見慣不慣了,黑道仇殺,幾乎每日都在上演。
在黑道上混的,流血丟命是常有的事,死了也只怨技不如人,後人想要報仇,那就是不關死去的人的事情了。
她冷冷一笑,若是她死了,她並不希望有人為她報仇。
而且……
世間也無人在乎她的生死,天地蒼茫,找一處容身之所都不太容易。
兩天後的晚上,安許諾在馬斯喀特城南一家古董店遇見葉寧遠,純屬偶然,她無事可做,權當散心,沒想到會遇上他。
葉寧遠在和中年老板笑談著一面古董鏡子,手掌般大小,外層鍍著一層金,中間還有一顆貓眼石,底面雕刻著古希臘語言,鏡子做工非常精細,她環胸而立,這是女孩子家喜歡的東西,他在做什麼?
復而想起,葉寧遠似乎很愛他的媽媽和妹妹,去哪兒總是不忘給她們帶東西,且她們喜歡的東西,他都會想盡辦法弄到手。
她想起那次拍賣會,手模了模胸口,項鏈竟還在,這顆浪漫之心緊貼著她胸口的位置,安許諾想起前日沐浴,本想解了項鏈,可最終卻沒有,這項鏈很美,丟了多可惜。
因有此想法,她索性就沒有解下來。
他給她,買了不少東西,不對,是給那小白痴買的,不是給她買的,安許諾唇角一冷,轉身便走,正巧葉寧遠已把鏡子騙到手,轉身看見了她。
留了地址讓老板送貨上門,葉寧遠追她出來,喊住了她,「你還在馬斯喀特?」
「有問題?」
葉寧遠輕笑,「我以為你已經離開馬斯喀特。」
這座城並不繁華,且很壓抑,心情並不爽朗的許諾,應該不喜歡這座城。
安許諾不應,兩人並肩而走,她面容冷峭,不言不語,氣氛很是嚴肅,葉寧遠搖頭,突然有點想念單純可愛的安許諾。
「你還留在馬斯喀特做什麼?」安許諾冷冷問。
「中東的局勢不穩,多事之秋,還能做什麼?」葉寧遠輕笑,凝著她,「拜你所賜。」
「哼,關我屁事!」安許諾不留情駁回,這件事本就和她沒有一毛錢關系,歐洲動蕩,直接影響中東,這關她什麼事。
她只是導火索而已。
中東的事要他親自出面,看來的確影響不小,而安許諾不知道的是,中東的影響雖大,白虎一人能夠解決,他來,也不過是借口帶她出倫敦,雖然是他陷她于包圍之中,但沒想到,她如此硬骨,也不尋求幫忙,再不出面,恐怕他要劫獄才能保她了。
「為了我的性命安全著想,有件事我得弄清楚,安小姐,殺我的命令是否還執行?」他笑吟吟地問,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臉上。
安許諾面無表情,「等我有心情再說。」
「這麼說,你依然要殺我?」葉寧遠一嘆,「啊,恩將仇報,果然是人之美德啊。」
「我又沒求你救我。」安許諾聲音一冷。
葉寧遠失笑,突然開玩笑道,「弒父要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