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窗口斜射進來,一縷明亮落在地板上,本是一室溫暖,葉三少卻被床上痙攣的女子驚到了,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迅速奔到床邊,把痙攣的程安雅翻過來,只見她小臉發白,汗水打濕了頭發,緊緊地貼在臉上,眼角濕潤,有淚,右手緊緊地捂住月復部,疼得咬緊牙關。
葉琛的心一下子沉了,渾身冰冷,倏地抬眸,眼光如電般掃想那大開著窗戶,是不是……
不會,黑鷹他們都在外面,就算是葉薇來了,也不可能一點聲息都沒有,葉三少拂開她臉上的長發,觸手一片汗濕和冰冷,他眸色更沉。
伸手小心翼翼地扒開安雅一直捂住的月復部,淡黃色的休閑上衣被她揉得皺褶,並無血跡,葉三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萬幸啊!
他以為安雅中槍了,慌亂之間差點失去理智。
「安雅,怎麼了?」葉三少摟著她,緊聲問,精致的五官一片擔憂和憐惜,她都疼成那樣,卻依然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倔強堅韌得令人疼惜!
「痛!」程安雅吃力地吐出一字,似是勻了些,把頭埋在他懷里,聲音疼中有悶,「小月復突然絞痛……」
葉三少一手按在她手背上,「這兒痛嗎?」
程安雅點點頭,又急又猛的一陣絞痛,如無數把尖刀在小月復處攪動著,疼得程安雅牙齒都在顫抖,痙攣……
「去醫院!」葉三少一把抱過她,剛起身就被程安雅攔住,「你先給我倒杯水。」
葉三少放下來,迅速下樓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送上來,程安雅喝下,深鎖的眉微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用去醫院了,已經好多了!」
急痛,來得快,也去得快,程安雅自己也莫名其妙,但的確不痛了。
為什麼?
「去,檢查一下有什麼毛病,別是吃壞肚子了。」葉三少十分堅持,臉色陰沉沉的,「都是你,什麼30塊錢的約會,肯定是吃壞肚子了。」
「真的不痛了,女孩子家總有幾天會這樣。」程安雅見葉三少臉色很差,微笑地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他要煩的事夠多了,哪一件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時候別再為她的身體操心了。
反正也不痛了,興許的起得急了,扯到哪兒,程安雅並不放在心上,她一貫散漫,既然不痛,她也就不管了。
葉三少听她這麼說,臉色和緩了許多,「經痛?」
程安雅臉頰一紅,默默地囧了,葉三少,拜托你,別以這麼平靜的表情來問行不行,尋常男人听到這個不是會窘迫麼?他怎麼就這麼理直氣壯呢?
害得她以為他懂得比他多。
程安雅默默地點頭,「也就一陣的事,等我換衣服上班。」
葉三少眉心緊擰,程安雅表現的散漫,可他的心中卻升起一股不安,恐懼拽住心髒,緊緊地收力,好似隨時都要把他揉碎的恐懼。
他這是怎麼了?
風從窗口那吹來,習習和煦,夾著木蘭的香氣,葉三少冷冽的眸,危險地眯起,走近窗戶,敏銳地觀察周圍的環境,半晌,打電話給黑鷹,「剛剛別墅周圍有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怎麼了?出什麼事嗎?」黑鷹渾身緊繃,沉穩冷肅的嗓音有一絲緊張。
葉三少頓了頓,也許是他多心了,「沒事了,隨口問問!」
掛了電話,葉三少下樓,抬眸看了看樓上的程安雅,唇角勾起一絲憐惜的笑,走進廚房,給她煮了一杯紅糖水,看著跳躍的火,葉三少一陣……
郁悶!
什麼時候開始,素來風流倜儻,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葉三少,變成居家新好男人了?
很值得深究的問題。
似乎,從他和他們母子住在一起的時候,他就開始一點一點地改變,所剩不多的愛和疼惜都給了他們,雖說是被寧寧壓著來伺候程安雅,可他竟發現,他還真沒認真地反抗過。
俗話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怎麼這話到他家角色就反了?
表兄妹……葉琛喉嚨澀了澀,他真是個白痴,明明看見她會想起一連竄不愉快的往事,卻為了她經痛為她洗手作羹湯,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他更蠢的男人了。
葉琛啊葉琛,你還想過放棄她,丫丫的,你就神勇吧,看樣子你是被她吃死了。
葉三少冷冷地哼了哼!
心不甘情不願地拿過保溫瓶給她裝好。
正好出了廚房,程安雅也下來,葉三少把保溫瓶塞給她,冷冽的眸光一掃,分外冷酷地往外走。
程安雅頭偏了偏,這是什麼?她也懶得看,拎著公文包就往外趕,很敏銳地感覺到他身後秋風颯颯,一片冰涼,程安雅很納悶。
剛剛不是才心疼她麼?那擔憂的表情可不是弄假的,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又是冰雕似的葉琛了。
陰晴不定的男人!
她算是習慣葉琛的脾性,反正他什麼情緒她都能應付自如,要是因為這樣程安雅露出什麼悲秋傷月的表情,那程安雅也不是程安雅了。
「這是什麼?」上了車,程安雅才問,葉三少的臉又陰了陰,程安雅見他很秋冬,她不問,打開蓋子,一陣溫熱撲面,夾著絲絲甜。
「紅糖水?」程安雅聲音吊高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月兌口而出,「你要喝嗎?」
葉三少眸光瞪圓,「死丫頭,你再說一次?」
冷冽妖孽的男子氣得差點踩到剎車,那臉啊,陰得滴水,眸光醞釀著沉沉的風暴,程安雅被他喝得一錯愕,見風使舵保持安靜,恍然大悟……
他以為她來那個了,所以給她煮了紅糖水?
她沒自作多情吧?
程安雅唇角上揚,想到他一連竄的反應,差點失笑,葉三少,你還真是……可愛極了!
扭曲的男人啊,連個關心也這麼扭曲。
她真沒想到葉三少會為了她一句敷衍的理由為她煮了紅糖水,這個男人啊……當真是能屈能伸,每一個細節都能讓她多愛他一些。
狹小的車廂中,飄散著甜甜的香氣。
名曰,暖。